第一百零九章 爭議樂隊（下）
陳天遼雖然不知道人們的抗議，但是閱歷豐富的他多少也能猜到這兩個樂隊對社會的衝擊。前世的與陳小二、趙麗蓉老師並列的小品王趙大忽悠就說過：「步子大了容易扯著蛋。」這兩支樂隊的出現就屬於步子大的那種，因此他對什麼結果都能接受。
公司職員們就不同了。他們的圈子裡大都是同行，這些同行無論是讚美還是批評，言辭之間流露出來的都是羨慕嫉妒恨，這讓公司的職員們大為自豪。這年頭大陸的偶像文化圈子一直被香江寶島壓制，這兩對組合絕對比香江和台灣的同齡組合好上太多，是大陸僅有的反擊兩地的希望。更別忘記了，陳天遼可是能在僅次於美國的倭國音樂市場呼風喚雨的人物！
樂隊的成員們也都非常高興，他們從周圍的人中收穫了不少讚譽和崇拜。他們或多或少都陶醉於一夜成名的快樂中。
很快，次日《京城晚報》的一篇評論開始潑了冷水。評論的標題是《我們需要什麼樣的偶像？》，對小虎隊和少女時代大加撻伐。小虎隊的舞蹈和少女時代的激情表演都被評論批判為對藝術的踐踏，甚至連樂隊名稱都被拿出來批判，說「少女時代」的名稱帶著曖昧的色彩。
這篇評論一出，迅速被一些報刊轉載，社會上議論的聲音也多了起來。不可否認，這是一個複雜的時代，華國的老百姓基於年齡和地域的差異，思想的差異也如天淵之別。把兩支樂隊視為洪水猛獸的人絕對不在少數。很多人本來就對香江和台灣的音樂不感冒，現在冒出兩個更加激進的流行樂團，而且還都是未成年人，因此很多人都受不了了，一些偏激的言論也出現了。
「太離譜了，怎麼能這樣說我們的樂隊？」宋時晴憤憤不平地用手指大力點戳著報紙說道。
「很正常啊，國內和倭國不同。你去了倭國那麼多次，當然會認為這樣的樂隊很正常，但國內的人現在的想法不一樣。」陳天遼無奈地說道，「大家要提高認識還需要時間的。」
宋時晴也有些泄氣地放下手中的報紙，嘴上猶自不甘地說道：「這些看法都是過時的、落後的，怎麼就不向國外看齊呢！」
陳天遼微笑道：「我們需要時間，沒事，他們該怎麼寫就怎麼寫吧，不行我們就把樂隊放在南邊。那邊接受新事物比較快，我們會有市場的。」
宋時晴也只能無奈地點了點頭。
不過對樂隊的質疑並沒有持久，因為中心電視台很快就播出了美國文藝交流團的訪談。這個美國的文藝交流團包括了美國的高雅音樂和流行音樂界的眾多知名人士，其中也有幾個頂尖的大咖。在談到對華國的印象的時候，幾乎所有的人都提到了小虎隊的那場演出。
「太棒了！我想不到舞蹈也能這麼跳！這真是充滿想象力的舞蹈！」代表團團長、美國百老匯老牌巨星詹金斯讚不絕口，「我本來以為華國是現代藝術的貧瘠之地，但是我錯了！這樣的舞步我從沒有見過，太令人心馳神往了！那是怎樣的想象力啊！」
旁邊的黑人歌星沙利文馬上糾正說道：「不是，類似的舞步我們美國也有，我們黑人跳的街舞就有類似的動作，但絕對沒有這舞步如此美妙，如此純粹。夥計，這簡直超出了我們的想象了。我找不出一個詞語來形容它，直到舞者們說這叫做『太空步』。對，就是這感覺！我覺得他們就像是在太空中穿梭的精靈！我也恨不得和他們一起在太空中漫步！你看，我也學到一些，我已經提出申請，這次就不先回國，我必須學會這舞步！」
「我也是！」旁邊的流行歌星懷特伍德接道，「我必須學會這樣的舞步，這太令人著迷了！」
美國代表團的推崇，迅速在這個幾乎全民崇拜美帝的時代激發了巨大的反響，所有的批評還沒有形成聲勢就馬上偃旗息鼓了。留下來的兩個美國人也受到了媒體關注。沙利文和懷特伍德雖然不是拔尖的那批歌星，但也算是美國為數不多的歌壇中堅之一，他們的舉動無疑是給兩支樂隊，特別是小虎隊打了個響亮的廣告。
陳天遼也想不到是以這種方式結束這個爭論的，不由得啞然失笑。當然，這些鏡頭能在節目中播出，中心電視台無疑是幫了大忙的。陳天遼久經商海，當然知道怎麼做。他帶著黃禕親自上中心電視台文藝部門進行了拜謝，並給文藝部捐贈了不少物品。
這場風波平息之後，小虎隊和少女時代的星途就一片坦蕩了。陳天遼也為他們投入了巨資。與這個時代唱片公司普遍的小本經營的想法不同，陳天遼腦子裡都是後世高投入高產出的例子。因此他在有點影響力的青少年報刊上都買了版面，在青少年節目購買時間，用軟文對兩個組合進行了全方位的轟炸，有寫組合成員的童年的，有寫組合如何練習的，有寫美國佬是如何被他們吸引學藝的……一時間，兩個組合的名字在青少年中迅速流行起來。拜這個年代資訊落後的現實所賜，陳天遼花的錢在得以在為數不多但影響力巨大的報刊和節目上持續進行信息轟炸，取得的效果非常好。在陳天遼出發去美國上學的時候，兩個組合的名字依然是華國青少年的熱點。
「他們太帥了！」兔牙拿著一大沓照片，一邊翻著一邊用越來越流利的普通話說道，「就算放在倭國他們也能出名的！小遼太牛了！」
宋時晴點了點頭：「他確實很厲害。不過這些小弟弟妹妹們也爭氣，沒給公司丟臉。」
兔牙拿著小虎隊的成員馬如龍的照片，瞪著水汪汪的大眼睛認真看了又看，說道：「他們可都是你們從附近各大城市精挑細選出來的人，這樣的人才還不爭氣，你們公司也不用開了。」
宋時晴也笑了：「這倒也是。不過要不是高原先生他們和你幫忙，他們也不會有這麼好的成績。」
兔牙說道：「主要還是小遼的創意吧。如果沒有小遼，他們就和寶島的那個樂隊一樣，只是我們倭國的模仿人，最多是質量好一點。現在他們放在倭國都是優秀的樂隊，可不是高原先生他們和我的幫助能做到的。我也很期待這兩支樂隊在倭國公信榜大顯身手啊！」
宋時晴也憧憬道：「我也很期待啊！他們應該能做到吧！」
「一定的！」兔牙說道，「他們的風格太鮮明了，男隊的太空舞和女隊的樂器都讓人難以忘記。而且他們的個性非常突出。你知道嗎，他們是我第一個真心喜歡的華人青少年樂隊，寶島的那些都不行！這才是我要的樂隊。他們一定會取得比我們組合更好的成績的！」
「沒錯，這也是我想要的樂隊！」宋時晴嘆了一口氣，「可惜我生得太早了。現在還是得以學業為主，要不然我也會參加的。」
「小遼會讓你參加嗎？」兔牙好奇地問道，「他應該更希望你考上重點大學好好學習吧？」
宋時晴點了點頭：「是啊，小遼是希望我多讀書，和他一樣做一個了不起的人。但是他不會勉強我的，更尊重我的選擇。如果我真喜歡唱歌，他也會支持的。」
兔牙動作一滯，隨即又若無其事地說道：「也是，小遼就是這樣，總是為他喜歡的人著想。」
宋時晴笑著抱起了兔牙的肩膀，親昵地說道：「是啊，不僅僅是我，我們的父母、爺爺奶奶、姑姑、老師、朋友……還有你。」
兔牙苦笑了一下，岔開了話題：「對了，金童玉女沒有出彩，太可惜了。」
宋時晴說道：「他們的定位不同，所以他們註定沒有那麼快走紅。不過小遼認為他們的潛力更好，需要更多地充實，因此沒有太多的要求，甚至還規劃在一定的時候讓他們出國留學。」
兔牙想了想，說道：「這樣豈不是對徐文靜老師不公平？金童玉女剛好是她帶的組合，這幾年都別想競爭得過其他組合啊。」
宋時晴說道：「徐老師不看重這些的。她更看重自己對公司做了些什麼貢獻。再說這些人都是她培養出來的，說到功勞她還是第一位。更重要的是，金童玉女長久被另外兩個組合壓制著，心裡肯定會不舒服。這個時候，也只有徐老師有能力去管理他們了。」
兔牙想了想，說道：「小遼還是不像商人。商人應該儘早從金童玉女身上榨出每一分錢才是。」
宋時晴失笑道：「我弟弟可是天才！」
在她們議論樂隊的時候，三支樂隊都開始拍MV了。在另一個時空，華國大陸的第一首MV是1990年由歌手屠洪剛和張國立合作拍出的。當時兩個人都不知道MV如何拍攝，所以製作效果不盡如人意。在1993年中心電視台推出MTV（其實是MV）音樂電視比賽之後，MV的製作才在大陸流行開來。
這個時空還沒有MTV比賽，大陸的MV錄製水平相對滯后很多，基本上就是粗製濫造的卡拉OK帶的水平。這一次三支樂隊拍的MV都是從倭國請來的專業人員來拍攝，而幾個從《三國演義》劇組回來的香江專業人員和一些大陸專業人員也加入打雜和學習。團隊分成兩組，小虎隊和少女時代一組，金童玉女一組。中心電視台文藝部的羅炳生副主任也饒有興趣地帶著台里的導演吳中華一起觀看拍攝過程。畢竟這也是一次難得的學習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