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經紀人

排練的開始，黃禕設想由自己伴奏，陳天遼和小兔牙在前面唱歌。這種單純突出童音的歌曲不需要太多的伴奏，黃禕一個人就能搞定。

這次演出陳天遼原本的表演節目是鋼琴彈唱，他也很習慣這種靜靜地演唱的模式。所以一開始排練，他就拿著麥克風靜靜地站著，而旁邊的小兔牙在樂聲響起的那一刻已經蹦蹦跳跳地自行跳開了舞。陳天遼轉過頭去目瞪口呆地看著小兔牙，一時不知道怎麼做是好。旁觀的人們看著這一對活寶，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遼醬唱歌不跳舞的嗎？」兔牙撲閃著可愛的大眼睛問道。

「呃，我還真沒那個習慣……」陳天遼有點發窘。

「嘿嘿嘿，華國人唱歌都不跳舞的嗎？」

「不，不是，我只是沒有那種習慣。」

「那遼醬跟著我跳就行了！」小丫頭非常熱情地說道。

「這個不用跳舞的吧？」陳天遼想哭。

「我覺得帶點舞蹈好點，小孩子嘛，總要活潑一點的。」竹川真理在一邊冒壞水。

「對，遼醬可以試試，跟卡奧米學學。有舞蹈的演出效果會更好。」倭方的藝術指導老師高原大輔先生深表贊同，「卡奧米醬自編的舞蹈效果很好，原田桑，你就照著卡奧米醬的舞蹈編一套動作給他們用。」

倭方的舞蹈指導老師原田真理子點點頭，讓兔牙即興跳了一套舞蹈，然後根據她的動作稍作編排。半個多小時候，舞蹈基本動作就搞定了。因為不是專門的舞蹈表演，也不需要什麼複雜的舞蹈動作，只要能輔助歌曲就行了。接下來是排練。

於是眾人就看到了洋娃娃與小熊跳舞的滑稽劇。洋娃娃自然是兔牙。小傢伙不愧是倭國大受歡迎的青少年女團成員，那舞姿收放自如，把小孩子天真可愛的特點表現得淋漓盡致。小熊自然是陳天遼了。擁有成年人靈魂的他根本就不能放開手腳去賣萌。於是他只能跟著笨拙地擺動著身體，彆扭地揮手甩腿的，活像只行動不便的大胖熊。圍觀的竹川真理、宋時晴等人都看得捧腹大笑。就連伴奏的黃禕也不時被逗得亂了節奏。

最後，原田老師還是打消了讓陳天遼跳舞的想法，改為讓陳天遼用鋼琴伴奏演唱，兔牙在前邊邊跳邊唱。這首歌本來就是充滿童趣童真的歌曲，前面有個活潑可愛的小兔牙跳著賞心悅目的舞蹈，陳天遼覺得特別來勁，表演起來特有感覺。

聽眾也深有同感。排練僅僅用了一個小時就通過了。這時間大半都被兔牙用來教陳天遼跳舞了，真正唱歌的時間不多。藝術指導老師高原大輔評價陳天遼是天生的樂者，可惜不會跳舞。

竹川也忍不住說了一句：「厲害，陳桑，如果你會跳舞，那就完美了。」

陳天遼翻了翻白眼，用華文說：「我長得這麼帥，歌又唱得這麼好，還是不世出的天才，再學會跳舞，豈不是逼得其他男人都沒有活路了？」

竹川、黃禕、宋時晴等人都哈哈大笑，竹川還拍了拍陳天遼的後腦勺表示鄙視。只是連陳天遼都沒想到，現在正是他一生顏值的最高峰，以後他和「帥」字便漸行漸遠了。

排練結束后，竹川再次找到黃禕和陳天遼，說道：「禕醬，遼醬，我帶你們去逛街吧。我已經跟你們團長申請過了！」

這個時候，一直跟在黃禕和陳天遼身邊的宋時晴忽然說道：「竹川小姐，我能不能一起去呢？」

竹川愣了一下，沒有回答。黃禕說道：「小晴，不能隨便亂跑，要申請才行。我們要有組織紀律。」

宋時晴嘟起了小嘴巴，有些不太情願，最終還是放棄了。

上了竹川的車子，竹川便向秋葉原開去。

「遼醬有沒有想過在倭國學習和發展？」竹川邊開車邊問道。

陳天遼說道：「倭國學習就沒必要了，但是在倭國發展一定要的。我有很多好歌，可以給倭國樂壇帶來更多好歌。」

竹川失笑說：「沒想到我們的小天才還真有想法啊！」

陳天遼說道：「哼，就知道你不信，回去我唱幾首歌給你聽聽，你再確定我能不能在倭國立足。」

「好啊，那我到時候就洗耳恭聽了！」竹川說道。

秋葉原位於千代田區，與竹川居住的江戶川區還隔了一個JD區，距離並不算太遠。這裡和另一時空一樣，依然被發展成了電子產品的集散地。由於購買錄像機、遊戲機以及錄像帶、遊戲卡帶等的人多了，這裡也順帶逐漸成為動漫和遊戲迷集中的地方，一如另一個時空發生的一樣。

竹川自然是帶他們來買電器的。這個年代華國經濟落後，國內的電器基本屬於又貴又不好用的，即便是倭國電器的殘次品和換代產品，在華國也熱賣得脫銷。而高端的電器又只有在特殊商店才能用外匯券購買。因此，出國的華國人在國外購物的第一選擇就是大批大批地購買電器帶回去。這年頭有一台倭國的原裝電視，絕對堪比後世擁有一台世界級豪車。

竹川看來對華國人出國購物的愛好非常了解。而黃禕一進入商場，眼睛也看得發直起來：她哪裡見過這用大屏幕電視壘成的一道牆啊！每台電視都播放著同樣的節目，看得她眼花繚亂。此外，高大上的裝修，各種各樣奇形怪狀的電器，都讓她眼界大開。

而陳天遼就看得有點沒勁了。後世華國那兩家著名的電器商場隨便就能秒殺這家大型商場了。不過想想也真夠魔幻的，這個年代華國人還在大批大批地從倭國買入電器，誰也想不到三十年後華國人去倭國旅遊，居然是搶馬桶蓋的！

陳天遼就看著黃禕一邊驚嘆一邊認真觀察著一台台電視機。這個時候，倭國的一個導購走了過來，用倭語嘰嘰呱呱一陣子，然後帶著兩個美女一起觀看起電視機來。陳天遼無聊地跟著走。他對這些「落後」的電器從不感興趣，當然，他同時在想要不要弄些後世的VCD、DVD之類的電器出來。前世編寫播放程序的時候，他對這些電器還是有一定的了解的。

兩個女人逛了半天，黃禕最終買了一台21吋的「大屏幕」電視機——這個年代的華國的大屏幕標準，外帶一台錄音機。而竹川買了個剛推出的隨身聽，隨手遞給陳天遼說道：「遼醬，這個送你做禮物吧！」

陳天遼有些無語，打量了一下竹川，說道：「這會不會有些太貴重了？」

竹川微笑說：「很貴重嗎？怎麼我在你的表情上看不到一點驚喜？」

陳天遼呃了一聲，結果了隨身聽，向竹川鞠了一個躬，說道：「多謝美女了！」

竹川高興地笑了。黃禕也對陳天遼的興趣更濃了。

回到竹川家，陳天遼用竹川唯一的微波爐做了一頓晚飯。吃過晚飯後，陳天遼就給竹川和黃禕演唱了三首歌。一首是《踴るポンポコリン（跳舞吧，肚子）》，這是另一時空倭國著名的作曲大師織田哲郎的作品，范曉萱翻唱的華文名為《稍息立正站好》；另一首是《針切じいさんのロケン?ロール（針切爺爺的rock』nroll，針切爺爺的搖滾）》，ShebWodley作曲，范曉萱翻唱版本是《健康歌》。這兩首歌的詞作者都是作詞者都是漫畫作者さくらももこ（櫻桃子）。

第三首歌更牛，歌名叫做《およげ！たいやきくん（游吧！鯛魚燒君）》。所謂的「鯛魚燒」其實是和《哆啦A夢》中機器貓喜歡吃的「銅鑼燒」一樣，都是一種豆沙餡餅，不過鯛魚燒是鯛魚形狀的，銅鑼燒是銅鑼形狀的。這首歌把鯛魚燒比擬做鯛魚，寫了一隻每天被枯燥的燒烤弄得不耐煩的鯛魚燒和店長鬧翻，逃到大海的故事。鯛魚燒在大海中過得很快活，很自由，不過找吃的不易。最後吞了釣魚鉤，被一個大叔抓住吃掉了。這麼一首簡單的兒歌，在前世倭國的單曲實體銷售中，這首歌以450萬張以上的歷史銷量高居第一！

這首由高田ひろお（名字的漢字不詳，連倭文的百科都沒有，因為這個讀音的漢字非常多，不敢亂寫）作詞，佐瀨壽一作曲的兒童歌曲，在1975年推出，馬上引發了關注，並超出了兒童歌曲的範疇。因為那個年代的倭國百姓的生活，和世紀之交的華國百姓的生活非常相似，工作非常繁忙，生活壓力也非常大，過勞死的陰影隨時威脅著人們的生命——順便說一句，華語中的「過勞死」一詞就是直接來自倭語的「過労死」。很多倭國的成年人都想和鯛魚燒一樣逃離枯燥的工作，在廣闊的大海中暢遊一番。只是歌曲的結尾實在非常有倭國特色——鯛魚燒最終在飢餓的壓力下吞下了魚鉤，被猥瑣大叔吃掉了。

作為一個好強的女人，竹川一聽到《およげ！たいやきくん》，心中馬上起了共鳴，說道：「就是這首歌！就是這首歌！我喜歡！遼醬，我願意做你的經紀人！」

陳天遼目瞪口呆。這首歌雖然貴為另一時空倭國最流行的歌曲，但在陳天遼聽來沒啥特別的，甚至在他心目中排不進經典倭語歌曲前一百。但是，倭國人的審美情趣畢竟還是不同的。不管他理不理解，竹川都喜歡上這首歌了。

不過竹川很有些奇怪：「對了，遼醬，你這首歌曲子的倭國風味很濃厚啊！你是不是學過倭國傳統曲調？」

陳天遼只能點點頭：「是啊。怎樣，寫得還可以吧？」

竹川連連點頭：「要不是沒聽過這首歌曲的話，我都懷疑這就是倭國的歌曲！這次演出完成後，我跟你到華國，找你的媽媽要一份委託合同，做你在倭國的經紀人！」

陳天遼說道：「你有經紀人資格證嗎？」

竹川霸氣地說：「放心好了，以我的能力，沒有任何證書得不到的！」

陳天遼聽得有些汗顏。這樣的經紀人，很強，他很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