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真粉絲和真酒鬼（上）
許多男孩子都有類似的情況：當你和喜歡的人單獨吃飯，點菜時你會在意合不合她的口味，上菜時你會提醒侍者別燙著她，吃菜時你會問她味道如何。
與此同時，上述這些問題，你往往不會站在自己的角度考慮，而吃飯最重要的味道，你也會忘記去注意。
相對的，女孩子若是喜歡你，也會忽略食物的味道，卻在之後你每次問「上次餐廳的味道怎麼樣？」的時候甜甜笑答：「很好吃呀。」
因為同喜歡的人在一起，心會變得很滿，滿到忽視許多東西。
但如果她不喜歡你，受到「過度」的關心時，便會覺得厭煩，甚至噁心。飯局結束后，她會在心裡告訴自己，下次別和他出來吃飯。在此過程中可能唯一讓她滿意的，是多出一個可以隨意拿捏的備胎。
所以錯的不是你太熱情，不是她太冷漠，而是不喜歡。
僅僅不喜歡，就足以拉開天塹般的距離。
當然，以上的情況，男女雙方反轉也同樣適用。
秋季的漢城十分寒冷，現在的娛樂產業還未如之後那般興盛，即便天氣再冷，商場門口、廣場之上依舊有穿著短裙的少女們蹦蹦跳跳的場景，暫時還沒有。
是以徐東智兩人在路過一家商場，只有零零散散的顧客來往，沒有眼尖的人認出只帶一副墨鏡的白智英。
繼續走出不遠，男人出聲道：「就是這裡。」
白智英聞言停步，扭頭看向門店內。像徐東智說的那樣，確實是小餐館，外部裝修平平無奇，只掛著一副招牌。
「大叔你來啦，今天是兩位嗎？」推開店門，一名少女笑著上前詢問。
「嗯，麻煩安排一下。」
「嘻嘻，想坐哪裡就坐吧，基本沒人的。」少女邊說邊轉身去拿菜單。
選了靠窗的位置落座，白智英摘下墨鏡，捂嘴笑道：「這小姑娘挺有意思的。」
「是啊，老闆的女兒，高中二年級，經常來店裡幫忙。」徐東智脫下外衣搭在椅背上。
「你經常來么？」白智英好奇道。
「也不是，只不過有次來的最晚，就和老闆聊了聊。」
「大叔，這位歐尼是你的女朋友么？」少女將菜單擺在白智英身前，問過後看向女子的臉，「大叔你有福氣呦，這位歐尼很漂亮……」她神色一呆。
「智、智英歐尼！」少女長大嘴巴。
「噓。」白智英豎起食指。
「智英歐尼。」少女壓低聲音，做賊似的四處張望一番，蹲身挽著她的胳膊，「歐尼你沒事吧，這些天我看新聞，你遇到那麼多麻煩，我真的很擔心你啊。」
少女不住地碎碎念，兩手緊握白智英小臂，「沒事的，歐尼你不用擔心，那個壞蛋會被懲罰的，過一段時間歐尼你就可以繼續唱歌了。」
一名剛剛熬出頭，事業開始有點起色的女藝人，突然被曝出不雅視頻，無論事出何因、誰對誰錯，粉絲必然會有大量流失。
不止是因為形象崩塌，更因為人趨利避害的本性。
沒有人願意去喜歡身上有污點的藝人，除非是「真愛粉」，或者污點被洗凈。
所以，當一個藝人全身再無片縷遮掩，被暴露在屏幕上，被人看在眼裡、記在腦中時，她作為明星偶像的光環便會黯淡無光。
「明星？我連她身上哪裡有痣，痣有多大都一清二楚，她還算明星？」大多數人會這樣想。
即便藝人本身沒有錯，可看客們並不在乎是誰的責任、誰欺騙了誰、誰坑害了誰，他們只知道誰的身體被看個精光。就算等到網上關於之前的醜聞少之又少，公司公關做一番準備，藝人重新復出，身上的光環再度凝聚，就真的沒人記得那些事了么？
不，只是他們懶得再提。
白智英知道自己短時間內已經不再是明星，自己的形象在前些日子隨著一卷錄影帶四分五裂，所以她在等，等人們懶得再提起她，提起那捲錄影帶。
雖然不知道要多久，但她別無選擇。
抱有這種心態的她，見到少女如此真摯關心的言語神態，被深深打動了。
「謝謝。」白智英吸吸鼻子，眼眶發酸，「我會挺住的，謝謝你。」
「內。」少女用力點頭，隨後站起身子，似乎想給她一個擁抱，神色卻露出猶豫。
白智英微微一笑，主動上前和她抱在一起。
少女霎時笑容滿面。
……
結束簡短的「教學」，李在哲返回餐桌。
「有急事么？」河智苑問道。
「不是。」李在哲微笑，「給墜入愛河的人做了一個簡單的心理分析。」
「這樣啊。」河智苑眸光微動，稍稍停頓后說道：「可以幫我做么？」
原本壓在勺底被他滾來滾去的魚子破裂開來，鼻尖好像可以聞到那股鮮腥，李在哲鬆開勺柄，抬眼看著河智苑。
被他盯地有點發毛，河智苑委屈地低下腦袋，小聲道：「不做就不做嘛……」
「那個，智苑，雖然公司不限制戀愛，可你畢竟是目前主推的藝人，傳出緋聞的話，對形象不太好。」男人輕咳一聲，說道。
「沒有戀愛！」河智苑連忙否認，「只是有喜歡的人而已！」
「就只是單戀、單戀。」她赧顏道，而後搖搖頭，「算了，先不說這事。」
本準備問些話的李在哲，見狀也不好再說什麼，氣氛就此尷尬起來。
「李在哲XI，河智苑XI，菜肴到了。」領班躬身上菜，打破了凝滯的氛圍。
「這是贈送兩位的紅酒。」他將醒酒器置於桌上，內里盛滿暗紅色酒液，剔透迷人。
「智苑你喝酒么？」李在哲問道。
「既然是西餐，不喝點紅酒感覺缺點什麼。」河智苑想了想說道。
「倒也是。」男人頷首，看向領班，「多謝。」
為兩人倒上酒液，領班躬身離開。
李在哲端杯與她輕碰，玻璃器皿相撞發出脆響，河智苑微微仰頭，紅酒從紅唇滑落，脖頸白皙至極，讓人忍不住想在上面留些印記。
酒液下肚，粉頰又染紅暈，愈發嬌艷欲滴。
見她微醺的模樣，李在哲眉頭輕皺，關心道：「智苑，不能喝的話別勉強自己。」
河智苑抿抿嘴角，微笑道：「其實我酒量很不錯的，之前在家裡拼酒，歐尼都喝不過我。」
「但願吧。」李在哲苦笑，心裡有不好的預感。
「真的呀，我沒有騙你。」說著，河智苑又端起酒杯喝了一小口。
某人的不祥預感更加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