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 吃人啦!
東京灣的水很涼……
「各部門準備!3,2,1!開拍!」
超亮的燈光把小孩玩具一般的微縮城市街景照的明亮的不行,數台攝影機從不同角度對著這裡,看著一個穿著紅銀緊身衣像是個變態一樣的人,做著各種讓人感到羞恥的動作。
渾身濕漉漉地怪獸,眼神茫然的看著眼前這個眼睛像是鹹蛋一樣的怪人,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停!」
導演拍著手中的文件卷快步走到怪獸身邊,「你怎麼搞的?動作呢?表演呢?你這是在耽誤大家的時間,一會的盒飯沒雞腿了!」
表演?盒飯?這是在演戲?
怪獸這時候才忽然反應過來,眼前這個緊身衣變態好像是奧特曼啊!
那自己……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自己是被奧特曼打的小怪獸?
天吶!
這是怎麼了?
他抬抬手伸伸腳確定自己這不是醜陋的「外套」,而是真真切切有觸感的皮膚,他的臉更加獃滯了。
自己不過是來曰本旅遊,怎麼會變成這樣……變成一隻被緊身衣變態欺負的怪獸?
怪獸懊惱地捂住腦袋的同時,他了感覺到自己好餓。
我叫什麼?
胡斐。
我要幹什麼?
吃東西。
空氣中似乎瀰漫著食物的香味。
胡斐尋著味道聞過去,看到了餐車上一層又一層羅列整齊的盒飯。
餓。
能直接過去吃么?
胡斐望了望導演,望了望劇組人員,這麼多人看著呢好像不行。
那是不是演好了,就能吃盒飯了?
看著回到監視器後邊,剛剛坐下的導演,胡斐又看了一眼眼前的鹹蛋頭。下定決心,為了吃的就出賣一次尊嚴,和你一塊羞恥一回吧。
「開始!」
「第C4場,鏡頭三,開始!」短髮的女場務合上板子。
奧特曼先開始動了,像是做廣播體操一樣做了一套很奇怪,很誇張的動作。
就是這樣么?
胡斐照葫蘆畫瓢,也是如此,做了一套很誇張中二的動作。
不錯。
捏著台本的導演看著小怪獸的動作,不住的點頭,不愧是最新的技術,以往套著皮套的那種僵硬敢真的沒有了。
胡斐看著迎著自己飛奔而來的奧特曼,揮起了自己的尾巴。
尾巴掃過之處,微縮的建築模型就想多米諾骨牌一樣倒塌。
胡斐詫異的瞅著橫著飛出去、帶著風聲、看上去力氣就很大的尾巴,他忽然想到,別真把奧特曼抽死了。
他連忙反方向扭動屁股,試圖收回尾巴的力量。
但是似乎晚了一些。被尾巴抽重的奧特曼「嘭」的一下就飛了出去。
「嘭!」
奧特曼重重的摔在了地上,這還沒停住,地上的他,又滑行出去一大段距離,樓房模型被掃倒了一大片。
「導演,申一君好像起不來了,咱們要不要先停下來……」奧特曼扮演者的經紀人小心的建議道,場務小姐側過頭,準備執行導演的命令。
「不能停!這演的多好!這種拳拳到肉的風格就是我所追求的!你看看奧特曼倒下時掙扎地樣子,你看看奧特曼想起卻起不來的樣子。這!簡直太完美了!」
導演說到興頭,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握著台本的手,隨著奧特曼的掙紮起身又倒下,由握的緊變為握得更緊。
他凝神屏氣,臉色漲紅,像是拉屎一樣駑足了力氣。
「太棒了!就是這種感覺!」導演看著終於掙紮起身的奧特曼,揮舞著手臂在原地打了一個迴旋,那樣子簡直就像曰本足球國家隊贏了巴西。
奧特曼掙扎著站了起來,被怪獸尾巴抽到的地方火燎燎的疼。
他剛剛的感覺就像是迎面撞上了一輛大卡車,飛出去時候失去重力的感覺,比做過山車從「死亡之峰」下來還要刺激。
「滾蛋!」奧特曼的嚴重滿是怒火,怎麼下手這麼重?要不是還在拍戲,他早過去把怪獸的扮演者罵的狗血噴頭了。
但,導演沒喊停,就還得繼續演……
這是作為一名演員的基本素養。
胡斐看到奧特曼重新站了起來,鬆了一口氣。他真擔心自己沾上一條人命。
不過……好餓。
飢餓感都快要佔據他的大腦了,當他看到奧特曼胸前的燈不停的閃爍的時候,他知道這段戲要結束了。
按照劇本這時候奧特曼要爆種反殺了。畢竟,奧特曼的劇本,不就是正義戰勝了邪惡,奧特曼打敗了小怪獸么?
「啊!」
「啊!」
「啊!」
胡斐賣了一個天大的破綻,倒在了奧特曼射出的動感光波里。
「停!」
導演興奮的從椅子上跳了下來,他走到奧特曼身前,關切的問道,「申一你的身體沒問題吧?」
「沒……沒問題。」奧特曼皮套里的演員逞強道。
「沒問題就好,這個鏡頭拍的很不錯,再接再厲。」導演好像沒聽出演員語氣里逞強的味道,他走到胡斐身邊,看著這個栩栩如生的怪獸說道,「你也演的不錯!給你多加個雞腿!」
「嗷嗷嗷……」已經快餓瘋了的胡斐,想說話卻發現自己發不出聲音。
「真敬業,演員要都像你一樣多好,去那邊吃吧……」導演的話沒說完,就聽到「導演,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導演聽著聲音轉過頭去,看見了另一隻怪獸,「這……」他的語氣里充滿了疑惑。
鞠躬如搗蒜的怪獸,當然看不到導演疑惑的眼神,他自顧自的道歉道,「都是我不好!昨天吃了過期食品壞肚子了,一直上廁所耽誤大家了。」
「可是,戲都拍完了啊……」導演抬起頭想要看向胡斐的時候,卻發現那裡空蕩蕩,什麼都沒有了。
「那隻怪獸呢?」導演問道。
「領了盒飯就走了。」場務說道。
「馬上把他找回來,幫我要他的聯繫方式,他個好演員。」導演說道。
「是!」場務在小本子上記下了導演的要求。
怪獸的扮演者,見導演沒有怪罪自己,稍稍的鬆了一口氣。
看到正經小怪獸來了的真怪獸胡斐害怕穿幫,趕緊拿了盒飯一口氣跑了好幾個街區。
一條幽暗僻靜的小巷。
看看四周沒人,他才把盒飯打開,三口兩口就吃完了。
可就算吃完了,還是好餓……
「難道是吃了輻射食品,我才變成這樣的?」
稍微不那麼餓了的胡斐思考道。
「把錢給我!」
「不給!」
稍微緩解了一點飢餓的胡斐這才聽到不遠處的聲音。
三個暴走族正在恐嚇一個不如他們膝蓋高的小孩。
穿著蓬蓬裙,提著淡粉色錢袋的小孩看到坐在馬路牙上的胡斐,大聲喊道,「怪獸救救我!」
「怪獸?小怪獸?好怕怕啊!」為首的混混裝出一副害怕的表情。
「你瞅啥?你有錢么?也想借我們花花?」為首的混混扯著話尾卷音,腦袋都快梗到天際了說道。
胡斐無動於衷。
「不給?你是想挨打嗎!」胡斐左手邊的混混,一拳大力的擊在樓房的牆壁上,用語言和行為恐嚇著胡斐。
好氣啊……
胡斐站了起來。
「看來你是不交咯,打他!」三人里為首的那一個,一歪頭,向後退了一步,讓剛才那個打牆的小哥上。
打牆的那個小哥,也不知道是有真功夫,還是只是單純的傻而已。他看到胡斐不躲不避,還特意擺出了一個能夠發力的好姿勢,向胡斐轟出了一拳。
「嘭!」
胡斐腦補齣動畫片里大力撞擊就會有的氣浪。
說真的,一點都不疼,他沒有感覺到疼。
「誒喲!」疼的反倒是那位懟牆都面不改色的混混,他左手扶著剛才出拳的右手,緩慢地蹲下身子不停地呻吟。
「還挺厲害?」混混頭子從路邊抽出一條鋼筋,重重的抽向胡斐,「我倒要看看是鋼筋硬還是你硬!」
「DUANG!」
彷彿金屬撞擊的聲音。
我更生氣了。
胡斐的怪獸臉上露出憤怒的表情。
還在震驚鋼筋怎麼彎了的混混頭子,和另外一個還站著的暴走族相視一眼,臉上皆是不可思議的表情,他們想問對方,現在怪獸皮套都這麼先進,都如此堅硬還有表情了么?
然而,沒有人能給他們答案。
「啪嘰!」彷彿番茄砸爛的聲音。
胡斐的兩條胳膊迅速掃過,重重的兩個還站著的暴走族拍在了一起。
還是餓啊……
他們能吃么?
胡斐歪頭想著,他像捏飯糰一樣把體積不小的兩個人捏的更緊緻了。
他把「飯糰」拎起來,仰起頭張開嘴,像蛇一樣擴張的大嘴一下就把「大肉丸」吞了下去。
已經被胡斐拍成重度昏迷的兩個人,當然看不到自己正在進入血盆大口的途中。
但是,那個把自己的手打的紅腫的不行的打牆混混,就沒有那麼幸運了。
聽到重重的撞擊聲的他抬起了頭。
當他看到怪獸張開一個巨大的完全和他身形不相匹配的大嘴的時候,他簡直就要嚇暈過去了。
但是,求生的本能卻在這個時候上線,他還不想死啊!他連滾帶爬的朝著巷子的出口跑去。
以前覺得自己就是陰暗巷弄生物的他,從來沒想過自己居然如此渴望光明。
隨著他的每一下的攀爬,光明就離他更近了一分。當他覺得光明觸手可及,內心的希望之火可以燎原的時候,他卻發現自己動不了了。
他恐懼的回頭看著自己不能移動的後腿,發現自己的腿正在被怪獸踩著,而怪獸的身形則從剛才的普通人大小,直接大了一倍有餘。狹窄的小巷彷彿已經被這隻怪獸的身軀給填滿了。
絕望!
恐懼!
小混混已經忘了自己手上的疼痛,他掙扎著,掙扎著想要脫出怪獸的魔爪。
可是在絕對的力量面前這又有什麼用呢?
胡斐看他好像都要嚇尿褲子了,趕緊一巴掌把他拍暈,他可不想吃屎尿橫流的食物。
「嗝!」
飽嗝的聲音。
「吃掉壞人!怪獸棒棒!」小孩絲毫沒被血腥的場面嚇到,崇拜強者的他,反而眼睛里冒著小星星蹦蹦跳跳,歡呼雀躍。
奉命尋找怪獸的劇組場務,氣喘吁吁轉到小巷,大口喘氣的她,抽動鼻子嗅到了空氣中的血腥味,她抬起頭看到了地上噴洒的鮮血和浴血的怪獸。
這不是假的……這不是演員……這是真的怪獸!是真的會吃人的怪獸!
「呀啊!!!!!!!」她在尖叫中昏厥。
剛剛吃飽卻馬上又有些餓了的胡斐,並沒有聽到女場務足矣震碎玻璃的尖叫,因他的腦海里響起了更大的聲音,「怪獸系統激活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