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女同學的約會

第8章 女同學的約會

上了兩個多月課了,胡佑民學得很輕鬆,課程很簡單,大部分是高中的內容,這對學霸的他來說,不用預習,也不用複習,在課堂上就能消化。

他不滿足課堂內的教學了,買了很多經濟和管理類的書,比如《經濟與管理》、《企業再造》、《內部整體控制框架》等,利用業餘時間研讀,不懂的地方向教政治經濟學的老師請教,老師姓向,是個小老頭,思維活躍,雖然是教材外的問題,但向老師還是很耐心地給他講這些經濟管理方面的知識,這讓胡佑民獲益非淺。

胡佑民在班上並不活躍,上課認真聽講,下課了要麼向老師請教問題,要麼坐在座位看厚厚的課外書。即便這樣,在班上還是有兩個男同學和他玩得比較好,一個叫陳國梁,瘦高個,身高約一米七八,可能是他父母想他成為國家的棟樑就取了這個名字吧,可事與願違,用他自己的話說,不但沒成棟樑,連磚瓦都不是,成了一個擺地攤的無業游民。

另一個叫劉心遠,個頭和他差不多,也很單瘦,話不多,臉上帶著淡淡、禮節性的微笑,是東陵市車橋廠的一名車工。胡佑民也搞不清是怎樣和他們玩到一起的,可能是課餘聊得來,又到外面喝了幾次酒,對剛走進社會的他們來說,還是比較單純的,對脾性就能成為朋友,他們的友誼一直保持著。

胡佑民跟著陳國梁去擺過幾次地攤,在他家附近的一條夜市街道上。夜市的攤位看似誰先到誰先擺,實際上不是這樣的,事先都和市場管理和城管定好了,交了相關費用的。如果哪個冒失鬼去佔個攤位擺上了,且不說原攤主攆你,城管也會來找碴,將你趕走或者沒收你的東西。

陳國梁賣的是舊衣服,用後來的話說是洋垃圾服裝。洋垃圾服裝是社會上俗稱,一般是指進口的二手服裝,或者是以走私、夾帶等方式進口國家禁止進口的服裝或未經許可擅自進口屬於限制進口的服裝。

也有說法認為洋垃圾服裝出自國外的垃圾場甚至醫院停屍房,而且在這些洋垃圾服裝上潛藏著各種境外病害和傳染源。洋垃圾服裝一直以來都嚴禁入境。這些出現在市面上的服裝都是未經檢驗檢疫偷運到我國的。

這些洋垃圾一般都是按斤論價,成本低廉,運到市場后則以每件十元左右的價格出售。服裝上有污漬、霉點,散發出難聞的氣味,有的衣服甚至已經腐壞,一般一塊錢一斤。

商家打貨回來,挑挑揀揀,稍作處理就擺出來賣了,其中三分之二成為攤位上的商品,還算暴利的行業,所以即使有悖道德法規,還是有很多不法商販在買賣。

陳國梁算得上有良心的奸商了,他從廣州進貨,他挑的是好點的,價格也貴些的舊衣服,要二塊錢一斤。舊衣服進回來后先分類挑選,分三類:一是比較好的,二是基本上能穿的,三是太差賣不出的。

將前二類衣物進行二次消毒清洗,先用開水燙洗一次,再用消毒液漂洗一次,晒乾後用電熨斗熨好,貼上自製的假商標,用塑料袋封裝好,說是服裝廠倉庫積壓服裝,好的一件賣30以上,一般的賣十至二十元一件。第三類就保本賣到拖把廠做拖把,這樣除掉成本,他平均一件衣服能賺十元左右,一個晚上運氣好可賣七、八件,最差也能賣二、三件,比上班簇強多了。

清洗的時候能從衣服里翻出錢幣,有韓元、日元、美元、英磅、還有一些不知是哪國的錢幣,最多的時候一件衣服里能翻到十美元,這些意外之財加起來也不少,有時抵得上貨款了。

在一個周六晚上,和劉心遠約好去陪陳國梁擺地攤,十一月份了,天有點冷,出來逛街的人不多,光顧他攤位的大多是對穿著不講究,也沒法講究的民工,身上的衣服實在沒法穿了,才到他這樣的地攤上買幾件衣服。

陳國梁不喊價,自然還價的空價小,一些民工對比了很攤位后,大多是在他這裡買。民工最不值錢的就是時間和精力,有時買東西為了省幾毛錢的差價,可以多跑二、三里路。

今天賣了三件衣服,賺了二十多元。現在十點多了,街上沒什麼人了,他們開始收攤回家,衣攤很簡單,幾個用自來水管組裝起來的掛衣架,收起來放到三輪車上,幾個人推著三輪車往陳國梁家走去,只有十多分鐘的路程就到了。

三人中只有陳國梁的口袋伙實些,平時聚在一起吃喝都是他買單,這次他買了許多帶些毛豆、雞架、鹵豬耳、滷雞爪、花生米之類的下酒菜,三瓶白酒,準備回去喝個盡興。

陳國梁的父母是在一個廠上班,要二班倒,為了不影響對方休息,他們選擇了同時上白班或夜班,胡佑民是選在他父母上夜班才去的。

三人擺好酒菜,打開錄像機,放了一部帶情節的帶子,開始邊看邊喝、侃大山。三人中陳國梁是屬那種沒心沒肺的,雖然是做生意的,但人實誠,劉心遠性格有點內向,識大體,但有點小氣,愛計較一些小事。三人聊天時,一般是陳國梁吹牛,劉心遠附和,胡佑民在邊上呵呵。

陳國梁家有好多錄像帶,國產的、港台的、西方的,還有很多兒童不宜的,是到廣州進貨時夾在衣服裡帶回來的。開始放的是帶有故事的,到後面是西方大片了,都是些沒有前奏、沒有故事情節的世紀大戰。

佑民第一次看這種玩意,看得他面紅耳赤、口乾舌燥,帶級別的還好點,有故事鋪墊,半遮半掩,對短兵相接的戰鬥,雖然刺激,卻易乏味,對一些變態的情節,他很反感,覺得噁心,不知我們的衚衕學是傳統、還是缺乏欣賞水平。看了幾次,胡佑民不想看這類錄像了,陳國梁便找些港台槍戰片來看。

他家是一棟小平房,是一室一廳一衛一廚的格局,帶一個小院子,這在城裡是很難得的,據說他們這裡很快要拆遷了,可以補很大一筆錢,也可以補房子。

一般是補五層樓房的半個單元,也就是說二房二廳一廚一衛的房子可以補五套,到時光這些房子出租都是一大筆收入,中國的拆遷政策讓很多人一夜之間暴富。

房子家裡沒有床,卧室和客廳都有一個大土炕。胡佑民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土炕,房子有多寬,土炕就砌多寬,三面靠牆。客廳的大炕有近四米寬,並排可睡七、八個人,炕上有一個方型餐桌,不到五十公分高,可以盤腿坐在炕上吃飯,睡覺時將餐桌拿下來。家裡沒暖氣,靠火炕和煙筒取暖。

喝到轉鍾一點多,還有半瓶白酒,大家都有些醉意了,便提議不喝了。大家手臉都沒洗,酒菜也不收拾,爬上土炕準備睡覺,看錄像和電視機還開著,胡佑民準備去關,陳國梁不讓,說邊看邊睡。

晚上睡覺土炕上是不鋪棉絮的,也沒有墊單,只鋪有一層地板革,來自南方的胡佑民第一次睡這樣的土炕,開始有點不適應,硬硬的土炕硌得慌,好在年輕,加上看錄像看得晚,太困了,很快睡著了。

習慣早起的胡佑民,到院子里打了一套拳,見他們睡得香,便沒叫醒他們,關了錄像和電視機,推上自行車,掩上院門回廠里了。因為是星期天,廠里只有門衛老梁,胡佑民和老梁打了個招呼回到宿舍。太陽升起來了,照在身上暖洋洋的,胡佑民搬了把椅子坐在門口的陽光中,看起書來。

他是代入式閱讀,就是將自己想象成作者或書中的主人公,在一些場景中思考自己會怎麼做?是不是唯一選擇?有哪些漏洞?有哪些需要改進的地方?這樣的閱讀能產生不少共鳴,也有很多迷茫,但比別人領悟的更多。

現在胡佑民考慮最多的是賺錢的事,他大量地閱讀也是想從中找點發財的靈感,想到了許多點子,又一一被他否決,不是難度大,就是不現實,靠賣苦力賺點辛苦錢更發不了財,違法的買賣他更不可能去做,那是他做人的底線,不是他膽小,是不想過那種受到良心譴責,擔驚受怕的日子。

他也想擺一個陳國梁這樣的地攤,如果陳國梁算個體戶的話,這是他第一次對個體戶近距離的接觸和了解:時間自由,掙錢多,頭腦靈活,目光敏銳,能吃苦,善鑽營,但大多時候沒有原則和底線,沒有長遠目光,更沒有規劃,什麼賺錢就做什麼。

象後來的地溝油、硫磺熏木耳、毒狗肉、母豬肉、水果泡防腐劑、蔬菜上面灑避孕藥等,令人觸目驚心,防不勝防。甚至有些大企業也利欲熏心,造起假來,像五羊奶製品廠,奶粉中含有超標的三聚氫氨,毒害了很多無辜的嬰兒。

胡佑民想了很久,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個體戶所從事的行業大多技術含量小、進入門檻低,基本上靠信息不對稱、投機取巧、以次充好、弄虛作假等賺錢。

他不想陷入這種短期的誘惑中,這樣雖然能快速地小富,卻限定了眼界,迷失了自我,很難做大做強,更重要的是他不想賺這些沒有底線的黑心錢,不能出賣自己的良心,心中要有的原則。

書上說創業要從自己熟悉的行業做起,因為隔行如隔山,目前自己從事電爐行業的生產,可開電爐廠投入太大,而且自己沒有技術儲備,沒有關係客戶,也不懂市場營銷,他無奈地否決了這個想法。

想回家鄉從事種殖或養殖業,也是因為沒有技術,二是家鄉的人均耕地才八分田,沒有場地,不得不放棄。胡佑民知道創業這種機會不可強求,自己只能做個有心人,等待機遇的出現。

這個機會沒多久就出現了,廠里給一個傢具廠做了一台高頻爐,胡佑民近距離地接觸了家具行業,感受到裡面的暴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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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根胡佑民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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