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男朋友在
江子齊已經有些不耐煩了，上午面試了四組，只有兩個勉強可以，下午面到現在，連一個合適的都沒遇上。
偏偏許靖這個角色，又是《密謀》里的一個亮點，讓他不忍心湊合過去。
他沉著臉坐在中間，其他幾個人臉色也不太好，劇組只放了一天假，也就是說他們今天必須把人給選出來。
歸根到底，還是因為李軍突然去了另一個劇組。
當初選擇口頭約定，也是因為劇組的資金還沒到位，他們又跟李軍合作過一部電視劇，念著這份情誼，就想晚一點簽合同，順便把李軍的片酬提一提。
誰能想到李軍轉頭還簽了別個劇組，問起來也是說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開拍，經紀人那邊已經簽了不好推脫。
可他們這些知曉內情的，又哪裡不知道李軍是因為上一部電視劇飛黃騰達了，沒看上他們現在拍的電視劇。
氣歸氣，角色還是要選的。
江子齊一聲不吭的看著他們表演完，周身的氣壓絲毫沒有變化。
直到最後一個人走到房間中央。
在徐東波開始表演之前，沒有任何人把他當做自己的對手，原因之一，便是他太高了，即使能勉強領悟到許靖這個角色的魅力，也做不了這部劇里的小太陽。
另一個原因，則是他看起來懶散的模樣，不像個正派，反而更適合去演反派角色。
徐東波可不管他們怎麼想，表演對他來說，並不是一件難事。
無非是偽裝成另一個人的模樣，他在這幾年來已經練得爐火純青了。
一走到指定的位置，徐東波臉上的表情就變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害羞且陽光的大男孩形象。
他沖著江子齊的方向鞠了個躬。
「各位前輩好，我是許靖，今天來報道的。」
徐東波說完之後，在原地站了幾秒，才小心的往前邁了一步，好似是因為聽了面前的人說話一樣，雖然還有些拘謹好奇，卻往屋裡走著。
……
這一幕的最後，許靖沖著給他介紹警局事物的羅生笑著道謝，「羅前輩，你真是個好人。」
江子齊被他這個笑容驚了一下，迅速低頭翻著這一組的資料，沒想到竟是個新人。
看了一天的試鏡，也難免被徐東波的表現驚艷了一下，還是副導演最先開口道，「你們先回去吧，結果今晚會有通知。」
第四組倒是有個演得還不錯的人，可惜有徐東波在前，其他人都入不了江子齊的眼了。
如果非要說他選徐東波的原因，那就是徐東波的感染力太強，強到他們就以為站在面前的是許靖本人。
徐東波沒把試鏡放在心上，方成還在琢磨著第一個角色是讓徐東波挑正派一點的，還得看好劇組，頭一部電視劇不能出差錯。
姚貝貝收了一籮筐的名片，正忙著篩選要結交的人。
三個人出了公司就分開了，方成也沒把徐東波說的那句還成放在心上。
直到回去正挑著劇本，突然收到了《密謀》劇組的簡訊。
徐東波試鏡通過了，對方希望希望他明天上午簽合同，後天進組。
徐東波接到電話的時候，剛煲上湯，菜都處理了半成品，小米粥也用砂鍋煮著，他拿著鑰匙準備出門去接宋橋下班。
對事情通過的消息到沒有多欣喜，更關注的則是另一點，「後天進組？」
「對，拍攝地點目前還是保密的，明天就能知道。」
方成沒注意到他的異樣，正激動的跟徐東波說著進組的事情，「合同應該是沒什麼問題的，等明天就知道了。」
「你這回可真是走了大運。」
徐東波沒有應聲，等走到車庫才跟方成斷了通話，「明天再說吧。」
宋橋有心試探，徐東波又自認為站在男友的角度，兩個人相處下來倒也十分和諧。
唯獨徐東波的工作，仍是困擾著宋橋。
想到早上還在跟自己商量著能不能翹班的徐東波，宋橋無奈的嘆了口氣。
做演員時間已經很自由了，況且徐東波還只是新人，忙起來的時候並不多，他儘力開解著，卻沒想到日後自己也會心急。
徐東波跟江子齊約在環球娛樂對面的咖啡廳。
江子齊這份合同對新人來說，十分寬厚了，就連方成都挑不出什麼差錯，他看江子齊欣賞的目光，也知道這是給徐東波遞橄欖枝。
「江水市？」徐東波還盯著這個拍攝地點，他眉頭皺著，似乎有什麼苦惱的地方。
江子齊不知想到了什麼，也緊盯著徐東波，「離京市四個小時的路程。」
「四個小時完全沒問題。」方成打哈哈道，轉過頭又催促著徐東波簽合同。
徐東波不緊不慢的又把合同看了一遍，「我希望我的戲份都在周一到周五，我看過劇本，時間應該能錯開。」
調這個倒是不難，畢竟江子齊也不可能讓其他人都候著，專門拍徐東波的鏡頭。
不過徐東波到底是個新人，有李軍的事情在前，江子齊不太願意再捧出來一個白眼狼，「如果你進度跟得上的話這點沒問題，不過你周末……」
「進度我會努力趕上的，周末我要回家。」徐東波眉頭舒展開來，看得出不是太情願，但還是簽了合同。
送走了江子齊，方成跟著他往公司里走去。
「你周末會什麼家？干這行哪有周末啊，要是江子齊不樂意，換掉你都是輕的。」
回頭把徐東波這要求一說，徐東波這還沒出道，就被圈內人先給排出去了。
方成忍不住勸著，就算徐東波背後有人，也禁不住這麼折騰啊。
「我男朋友在家呢。」徐東波轉彎進了辦公室，他說著回頭看了眼方成。
「方成，有些話我想提前說，如果你是打算讓我成巨星，應該是不太可能了。」
「我出來工作，主要是因為他堅持要我找一份工作。」
就算有宋橋壓著，他也不一定會真的在這條路上走多久。
方成陷入多糾結的狀態暫且不提，徐東波說開了之後，反而更輕鬆了。
至於工作時間的問題，他也沒告訴宋橋，只想著到時候給宋橋一個驚喜。
「明天就進組？」宋橋吃著晚飯的時候，才知道他要進組的消息。
照舊是徐東波接了他下班，到家差不多就能吃上飯，明明才吃了幾頓，宋橋就覺得自己想一輩子這麼過下去。
「時間比較趕。」徐東波解釋著。
宋橋點著頭表示理解，「那就去吧，工作要緊。」
徐東波收拾完，就開始整理要帶過去的東西了，他只帶了幾件衣服，還有些必需品。
一周只在江水市待五天，而明天正是星期三，這次只用去三天就可以了。
行李箱里的東西擺放的整整齊齊，條理分明，宋橋看著徐東波整理東西的模樣，又生出了一絲熟悉感，他將心底的異樣驅逐，又起身從自己的錢夾里拿出來了幾張卡。
「這家餐廳是徐家的，在江水市也有分店，明天去記得請劇組的人吃些東西。」
「這些……」
宋橋遞出來一張，徐東波接過一張，前面都是京市有名的餐廳，有些在江水市另有分店，還有京市幾大商場的卡，也不知是什麼時候準備的。
最後一張是銀行卡，宋橋還猶豫了一下，擔心徐東波不會接。
徐東波頭一次進劇組，上下打點的事情不少，尤其是他還拿了個男三。
宋橋還記著徐東波是個身無分文的小可憐，徐東波卻是不知道宋橋查的是他用的假身份，看見宋橋遞卡的動作，眼睛一亮。
「是零花錢么？」
「唔，」宋橋有些意外，還是點了點頭，「還有家用，不夠的話告訴我。」
只要徐東波胃口不大，他還是能養得起的。
徐東波在口袋裡摸了半天，也掏出來了一張卡，他本是坐在地上整理東西，遞給宋橋的時候，也仰著頭。
臉上難得的浮現出點窘迫，「這是我的工資卡，雖然不多，但是以後我會努力的。」
宋橋也沒拒絕，他收了下來，只打算先替徐東波保管著。
兩個人以自己認為的方式，成功的溝通了一回，都十分滿意。
這也使得徐東波第二天出門的時候，臉上都帶著笑。
方成從公司那邊找的司機還沒見過面，也就沒定下來，這回是姚貝貝開車，他下了高速，見後座的人依舊春風滿面，忍不住好奇的問了句。
「徐哥是遇上什麼好事了？」
「跟我男朋友交換了工資卡。」徐東波輕鬆的說著，言語之間滿是歡喜。
一說到這裡，徐東波就忍不住打開了話茬，「我們兩個都見過家長了，不過我之前惹他不開心，所以現在也沒好意思提結婚的事情。」
但他覺得宋橋態度明顯是軟化了，兩個人離結婚也不遠了。
姚貝貝不知道徐東波靠山的事情，聞言只是有些驚訝。
華國雖然婚姻合法，像徐東波這麼直白的，還是不多見。
方成卻是看了眼徐東波，想著上面吩咐下來的命令，終究還是將自己的疑問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