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簽下契約

一周之後，辦公室內部的計票結果傳了出來，肖哥以九比二的比例獲得了壓倒性勝利，如無意外辦公室主任非他莫屬。

沈清明下班之後慢悠悠的走回家，心想馬良會不會是肖哥安排的騙子？如果是的話，自己可是徹底被玩弄於股掌之中，還是趁早辭職算了。

他剛上樓就發現自家家門大敞四開，怕是被賊盯上了。幸好策劃大綱這種東西不值幾個錢，在小偷眼裡就是一些廢紙，應該不會丟失，除此之外自己家裡也沒有什麼貴重的東西了。

真是倒霉他媽給倒霉開門——倒霉到家了。

沈清明一邊掏出手機準備報警一邊走進屋裡看看丟了什麼東西，總之還是要先進屋子裡面看看。電視機被打開，還在播放無聊的電視劇，桌子上面放著幾盒開封的酸奶。看起來這個賊蠻悠閑的，邊看電視邊喝酸奶，一點沒有緊張的感覺！檢查了一下垃圾箱，裡面多出幾個骨頭，恐怕冰箱里的周黑鴨也難逃毒手，這個賊一點都不敬業啊喂！

「喲，你回來了。」小偷——具體的說是馬良，優哉游哉的從陽台走出來，「你看我沒有在屋裡抽煙，是不是很棒。」

一副小孩等著糖吃的表情是鬧哪樣......

沈清明問：「等等等等，你是怎麼找到我家的？你跟蹤我？」

馬良道：「我堂堂神官還用跟蹤？無上仙法千千萬萬，隨便用一個就能找到你這種凡人，稍微尊重一下我們神仙好么？」

好像有點道理，雖然馬良不怎麼靠譜，好歹也是個什麼神仙哈。

「我之前安排你的事情做的怎麼樣了？」馬良問。

沈清明很好奇他的計劃：「已經如你所說全部做到了，姓肖的九比二大比分佔優，然後你要做什麼？」

「然後看會電視，喝點酸奶。」馬良說著坐在沙發上，專心致志的看起綜藝節目。

「雖然你一副很鎮定的樣子，但是我還是不知道你要怎麼幫我報仇啊？你難不成真是姓肖的派來的卧底？」

馬良嘆氣說：「凡人啊，真是愚不可及，這麼淺顯的道理都看不懂嗎？」

「不要忽然裝深沉啊喂！」

「陰術有雲，上下同心，其利斷金。下下同心，上嫉其下。上上同心，下禍其上。」馬良一本正經的說，「他已經犯了下下同心之錯，無疑是自尋死路，你們領導自然會去對付他，到時候你準備幾滴同情的眼淚就可以了。」

沈清明完全沒聽明白，如同聽天書一樣。

之前一直被叫胖子的馬良終於找到了報仇的機會，高冷一笑：「愚頑不靈，這些關節都想不通，活該你一輩子被人算計。你以為誰當辦公室主任的決定權在於這次投票？最後拍板的還不是領導。」

「可是票數說明他有能力，選有能力的人當辦公室主任不是情理之中的么？」

「當然不是，這個世界雖然說是能者居上，但是一切也要按照基本法，呸，人情禮法卻來行事。領導不會在乎你支持什麼，反對什麼。他只在乎你有沒有組織起支持或者反對的能力。姓肖的已經有了組織群眾的能力。」談笑之間馬良喝完了所有酸奶，心滿意足的舔著嘴角，「把他拔到高位，他就有可能對領導本身造成威脅。無論是帶下屬跳槽還是架空上司，都不是領導想見到的。」

沈清明的內心只有卧槽兩個字，他從來沒想過這裡面有這麼大學問。

馬良繼續說：「肖某能力太強有威脅，他的對手能力太差不能勢均力敵。那麼被取消資格的你反而很有機會被領導看中。你在他手裡有把柄，用著你他會很放心。」

「哦對了。」馬良想起來了什麼，「其實你領導應該知道，策劃案這種東西不是誰先上交誰就是原作者，之所以如此對你，恐怕是想讓你留神肖哥這種人的存在吧？」

沈清明跟不上馬良的思考節奏，只能瘋狂點頭。

馬良又說：「但是呢，你現在正身處陷阱之中。你並沒有任何證據證明是姓肖那人害了你，一切的一切只不過是你的想象和我的推波助瀾。姓肖的有可能是無辜的人，你就百分之百確定是他害了你嗎？」

的確是沒有證據......一切都是猜測。

「言之歧路，何去何從，這就是言術的威力。言術士的第一課就是無疑，堅定內心所想而行，不可為外界動搖。」馬良掏出契約，「簽下契約出賣靈魂，言術士的大門就將為你打開。」

老謀深算的巫師坐在角落裡，向年輕的勇士兜售毒藥，光與暗的界限在他的面紗上交匯，

「好，我簽。」沈清明肯定的說，「但是你先告訴我，為什麼非要我的靈魂。」

「緣分吶，緣分到了的人，他的靈魂也比別人值錢一些。」馬良說著捏了一個法印。

馬良將契約高拋，契約在半空猛烈的燃燒，繼而迸發出湛藍的幽光，狹窄的房間內充斥著寒意。青藤與古樹伴隨寒意蔓延，火鴉棲息於枝頭。之前敞開的房門驟然緊閉，沈清明習慣性的看向門口，再回頭馬良已經戴上了七色的羽毛面具，神秘而莊嚴。

馬良斷喝一聲：「咄！入名山，以甲子開除曰，以五色繒各五寸，懸大石上，所求必得。又曰，入山宜知六甲秘祝。祝曰，臨兵斗者皆數組前行。凡九字，常當密祝之，無所不辟。要道不煩，此之謂也。」

沈清明也是生在紅旗下學習馬哲辯證史觀的好青年，對這種封建迷信活動嗤之以鼻，出賣靈魂這種事情他也不是很放在心上。

馬良問：「沈清明聽令，爾可願以魂易道，規律天地倫常，五行陰陽？」

「啊......願意。」他其實沒聽明白馬良剛才說的是什麼意思，反正答應下來就對了。

沈清明說完話，空中燃燒的契約隨之煙消雲散。寒意退卻草木衰枯，片刻之後周圍已經恢復了原狀。

「好了恭喜你，你現在成為言術士了，有時間別忘了去斬個妖除個魔。我有事兒先走了，有緣再見。」馬良拿著酸奶打開門準備離開。

沈清明一把拉住他：「喂喂喂喂！我根本沒有變化啊！」

「吶，你剛才不但僅出賣了靈魂而且成為了天師中的一員，以後逢年過節親友聚會的時候都可以拿言術士的身份出來壓他們一頭，什麼HR，CEO的，都沒有你厲害哦。出賣靈魂這種小事哪裡有以後長面子重要！」

才沒有這種道理啊喂！

「時間快到了，我也該走了。」一眨眼，馬良已經站在了門外，「契約已經簽下，今後是死是活全看你自己的造化了，告辭。」

「等等。還有很多事情沒說明白呢！」沈清明喊住馬良。

馬良後退一步，躲進陰影中：「哪有遊戲一開始就把所有信息全部公開的，這樣子，不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