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八章 老司機們
?「吃回扣」，屬於資方深惡痛絕而毫無辦法的惡習，搞垮大公司，拖死小導演。
某華娛女神，為導演夢想賣了房子拍電影，結果電影超支數倍，底下人光琢磨如何耗乾淨她家當，磨洋工，她第一次拍又不知道，知道了，一個女人也管不住老油子，電影上映，叫好不叫座，票房慘敗，於是女導演再也折騰不起了。
好在女導演還有節操，沒出來撈錢，晚節不保。
任何一個地方，但凡和外邊兒有合作，不論是外邊的，還是自己這邊的，總有些交易，好萊塢也不例外。
放到國內，事情就更糟糕了，比方說聲名不顯的燈光師，這些人抱團無比，大多來自一個地區，大導也拿這些人沒轍，離了這些片場小角色，事情就玩不轉。
林平之赫赫威名，那是在大陸，放泰國，就不如國內好使了。
你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他起家班子都是挖來的老油條，早習慣這檔子事了。
林平之：「國內一般是十成拿三成，放下邊再抽，再下邊再抽，也有五五開的，那就太過分了，這邊是全拿——泰國人簡直是鯤啊。」
翻譯：「這兒是三不管，誰也管不著，名義上屬於泰國，其實相當獨立，先前緝毒隊跨國掃蕩，這邊兒的政府，指不定還不如大陸邊境安防好使，您提他們的名頭，還能唬住人，林總，這您是知道的。」
林平之聳肩：「工安部派的可不是一線幹警，人家都是友情幫忙，雖然不在崗了，還是露不得臉。」
翻譯：「那這七十萬必須給，您說的對，給的還少了。」
林平之哈哈大笑，泰國人以為他很滿意，也跟著擠出褶子的笑。
有當地警察拿本子找他要簽名，林平之一一應允。
一堆人又黑又瘦，渾身沒二兩肉，撐不住警服，即便站直了身子，也不過到林平之下巴位置。
湊近了，還有股莫名其妙的難言味道，有點像很淡的菊花，煙草味。
嘶，這氣味很熟悉。
林平之懷疑這些人懟過草，但他沒證據。
他在泰國主要有兩個拍攝場地，一個「三不管」小鎮，一個叢林，「三不管」呆兩個星期，主要是林平之，吳景的個人戲，以及一場大範圍打戲——那不知道得耗幾天。
出來的時候，天邊燒的像澆築的鐵水，滿的溢出來了。
林低頭看綠水鬼，七點稍過，泰國這邊地處熱帶，太陽落的晚，但小鎮夜生活並不豐富，家家門窗緊閉，來的大陸遊客也會被導遊警告，晚上除了紅燈區，不要隨便亂逛。
國外畢竟和國內不大一樣。
一般在國外拍攝，很少像國內一樣披星戴月的猛艹趕工期，晚上也能打光打成白天，這邊拍戲是六小時工作制，不是制度人性化，是人身安全客觀要求。
「林平之！林平之！」
「你什麼時候回國內？」
圍著的遊客仍然不少，試圖引起他注意，泰國佬也有，嘴巴含著口水一樣，不知道在說什麼。
都收工了，他也怕這些人圍著出事，媒體又怪他身上。
林平之叫助理轟人。
「去，解決乾淨。」
出來了三個助理，膀大腰圓，徑直往沒喝完的礦泉水去，礦泉水是某房地產企業的產品，贊助《眉公河》劇組，先前一車一車的往這邊運，生怕沒人看見。
林平之：「站住。」
三個助理疑惑看他。
林平之：「你打算用礦泉水打發他們？」
三個助理點頭。
這地方潮熱，出水厲害，尤其是女人。林平之當然是曉得的，需要高性能保濕水，往臉上拍打直至完美吸收。
有人道：「林總，這些水咱也喝不完，煮飯燒水，都用不完呢……」
「不如發了，省的浪費，還能幫助同胞。」
林平之：「你給了東西，下次用水就打發不了了。」
他偏頭看圍觀熱鬧的人群，久久不願散去，道：「下次他們這樣，你怎麼打發。」
助理不說話了。
林平之搖頭，隨口提點幾句：「我不是叫你們當惡人，既然泰國人在這兒，就讓泰國人解決問題，你看著點，把規矩豎起來，今晚做個廣告牌，印出來，以後不能這麼近了，萬一拍著了他們，咱們鏡頭得全費。」
《眉公河》劇組，是林平之有史以來動用的人數最多的一次劇組，又是在國外，他也適應了些日子，聽說國師當初拍《英雄》，也磨磨蹭蹭了些時間，劇本邊拍邊改。
嘆了口氣，道：「收工。」
助理愣愣看他一眼。
林平之又道：「我說收工。」
助理於是從攝像機邊的喇叭大聲重複他的話，然後通知泰國警方給大奔房車開道。
「收工了~收工了~」
「散了~」
人群熙熙攘攘的往外邊兒散，林平之跳上車，入鼻一陣幽香，女人在車裡邊看雜誌，封面是他的熱辣身材照。
是王志。
她穿的很少，幾乎不著片縷，和《男人裝》一模一樣，王志最漂亮最誘人的是一雙鉛筆腿，有力結實，東亞女人當中極少。
王志是提前進的組，她本來該和吳景一起。
林平之坐床上，從她手指尖滑到雜誌，點在雜誌上他的小腹：「好看嗎？」
王志斜眼看他的臉，仰躺著：「當然好看，我最喜歡這腰……」
又眨了眨眼睛，問：「你覺得我好看嗎？」
林平之從高聳的山脊線，一邊走向另外一邊，吞了吞口水。
小鎮的石子兒路有些顛簸，即便大奔懸挂上佳，也不免稍微晃了晃。
於是那東西水花一樣蕩漾，像漣漪。
林平之盯住：「當然不錯。」
他和王志最近關係不錯，他是司機，王志是乘客。
王志：「林導，恭喜你得了大獎，我還沒見過金球，不知道那東西，形狀是不是當真就是一個『球』狀？我好好奇。」
她聲音也很啞，磨人。
林平之正欲說話，結果被車外邊的喧嘩聲打斷，他從車上鑽出來，探出頭打招呼。
原來是泰國警方見車遠了，撤了路障。
關了窗戶，林平之看王志：「要不要我把金球給你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