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紅眼睛
我的精神越來越不好，整天頂著個黑眼圈，特別是眼球，彎彎曲曲的血絲越來越多！於是我又去了另外一間醫院。
檢查了一通結論還是一樣，醫生說我熬夜太多，給我開了幾盒眼藥膏，我心裡非常不爽，拉著醫生試圖解釋，終於，醫生被我弄煩了，我跟醫生之間發生了一點不愉快，最後，我被請出了診室。
鬧了一通，我反而冷靜了一些，這段時間我的心理壓力太大了，剛才醫生確實很認真的給我做了檢查，很可能是我精神上出問題了！
我悻悻的往回走，經過醫院走廊的拐角處，牆上有一些照片，是醫院員工的，我不經意的掃了一眼，跟著我就呆在了原地，就在這面照片牆上，我看見了于娜！
于娜戴著護士帽，正朝我微笑著，她的照片下面寫著，于娜，腦外科護士！
于娜竟然是這家醫院的護士！
我腦子有點亂，一瞬間有很多念頭涌了上來，于娜的一點一滴在我腦子裡清晰起來……
起碼我應該搞清楚她是怎麼死的！最後這個念頭在我腦子裡定格了下來。
我返身又往回走，順著走廊我找到了腦外科，腦外科的護士站里有一個圓臉的女人，手裡拿著一件白大褂，正坐在椅子上發獃。
我咳嗽了一聲，小聲的說了句。
「麻煩你……」
女人的反應出乎我的意料，她猛地轉過頭來，一臉的驚駭！
她的反應太大了，反而把我弄得一愣，我頓了一下，擠出一絲笑臉，道：「不好意思，請問……」
「你這個人怎麼回事，你嚇到我了知道嗎！」
女人根本不等我把話說完，站起來兇巴巴的指著我的鼻子吼了起來。
「啊？」我愣著攤了攤手。
「你想幹嘛！你們都想欺負我是不是！我告訴你，我可不怕！」女人莫名其妙的胡亂罵了起來。
「神經病吧你！」這女人的無名之火也讓我忍不住了。
女人忽然抓起桌子上的一本台曆朝我丟了過來，台曆打在了我身上。
無端端的，我當然火大了，我板著臉伸手指了指女人。
「你別太過分了啊！」
女人瞪著眼睛，猛地朝我衝過來。
「我不怕你的，我不怕你的……」女人揮舞著胳膊，怒不可遏的樣子。
離的近了，我忽然看見這女人的眼睛發紅，她的眼珠上也布滿了血絲，彎彎曲曲的看起來有點嚇人。
「吳姐，吳姐，怎麼了！」從護士站裡面跑出來兩名女護士，我退後了一步，兩個護士拉住了這個叫吳姐的女人。
吳姐還有點不依不饒，沖我一直嚷嚷，吵鬧聲很快就吸引了一些看熱鬧的人，穿著白大褂的醫生護士都去勸吳姐，另外一些病人家屬樣的人就互相打聽。
我沒有再出聲，看著癲狂的吳姐我忽然心有所動，她的紅眼珠子跟我的挺像！
這樣的情況下，我不好繼續呆下去，也只能轉身走掉。身後，傳來女人的哭泣聲，我回頭看了一眼，吳姐捂著臉正在哭。
走到醫院大門口，我點了一支煙，心裡的鬱悶可想而知，一根煙沒抽完，忽然腦子裡就有了異狀，一陣酥麻的感覺襲上來，就好像有一群螞蟻在我腦子裡爬來爬去……
我按住頭緩了好半天，終於平靜下來。
「吳姐，你好好休息幾天，沒事的，你就是太累了……」我身邊傳出說話聲。
我扭頭去看，幾個穿著白大褂的人擁著吳姐正經過我身邊。
「我沒事！我沒事！跟你們說了，我真的沒事！」吳姐的聲音還是很激動。
「哦，沒事，沒事，吳姐你回去好好休息，我們會去看你的。」幾個人擁著吳姐往外走。
我想了想，悄悄的跟了上去。
幾個人走了一段，然後跟吳姐分了手。
吳姐在原地獃獃站了片刻，然後繼續往前面走，我仍然跟在吳姐的後面，我不確定為什麼要跟著她，或許是一種本能在驅動吧。
吳姐走到了公交站，等了一會，她上了一輛公交車，我跟著她也上了車，吳姐一直沒有發現我，她有些神思不屬的樣子。
車上人不算太多，我站在離吳姐幾步遠的距離，我們之間隔著兩個人，我一直注意著她，吳姐拉著吊環，眼睛直直的盯著車窗外。
下一站，車上又上來幾名乘客，其中有一個抱著小孩的婦女，婦女抱著孩子往裡走。
「大姐，您過來坐。」有乘客招呼著站起來讓座。
「謝謝啊！」婦女抱著孩子往讓座的乘客走去。
婦女經過了吳姐，婦女懷裡的小孩伸著小胳膊揮舞著，不小心碰在了吳姐的身上。
「幹什麼！」吳姐猛地回過頭，很兇的叫嚷起來。
「對不起，對不起，小孩子不是故意的。」婦女很客氣的道歉。
「就是故意的，她為什麼打我，你們想幹什麼！」吳姐發作了起來。
小孩子被吳姐一吼，哇哇大哭了起來。
婦女還沒說話，周圍的乘客不幹了。
「你這個人好沒道理哦，人家小孩子碰一下有什麼大不了的，你這麼凶幹什麼，嚇著人家孩子。」
有人出聲指責吳姐。
「我凶嗎！你哪隻眼睛看見我凶了！」吳姐立馬噴了過去。
「神經病啊你！」
「這年頭什麼人都有哦！」
「這麼大一個人，跟一個小孩子計較。」
乘客們紛紛指責起來。
吳姐的眼睛瞪著，臉漲得通紅，顯得非常激動，胳膊也舉了起來。
「吳姐，吳姐，別這樣！」我趕緊擠了過來。
「沒事啊，沒事啊，我姐。」我沖周圍的乘客道歉，一邊說一邊扯著吳姐往車門走。
「太不像話了！」乘客還在指責。
「你們都欺負我，放開我，你要幹什麼！」吳姐大喊大叫著。
我扯著吳姐到了車門處，吳姐揮舞的胳膊打了我好幾下。
我往吳姐眼睛看，吳姐的眼睛紅通通的，眼珠上的血絲扭曲著，看著吳姐的眼睛，我忽然心裡一股涼氣升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