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他們的老地方

酒吧十八歲才可以近，大學畢業就分手各奔東西，所以是他們交往時的老地方嘛，「不了，我不是很喜歡……」

「這樣啊，那真是可惜了。」雖然嘴上說著可惜，但楚沐歌的語氣卻絲毫聽不出來，「我們可能會遲一點，如果沒什麼重要事情的話，那就明天再說吧，我先掛了。」

不等夏梓瑤再說什麼，楚沐歌已經掛掉了電話，看著屏幕上顯示著密碼界面，遲疑了片刻按了幾個數字，果然進到了主界面，調出通話記錄，刪除了剛才那通電話，將手機鎖屏又放了回去。

「沐歌，過來搭把手。」聶靖言扶著裴煜楓從洗手間出來，有些吃力，若是換做平時，他扶著裴煜楓自然不用這麼累，但現在裴煜楓醉的像灘爛泥，真的是死沉死沉的，「你怎麼想起來今天提議來酒吧的，點了幾瓶酒給他一個人包了，全程一句話不說，誰也不理，你感覺不到無聊嘛。」

「這不是看他心情不好，所以就這麼隨口一說嘛，誰知道他會喝成這樣。」楚沐歌幫著把裴煜楓扶到座位上，「現在回去嗎？」

「他這樣，不回去還能怎麼辦。」聶靖言甩了甩胳膊，有些頭疼，「我給你喊了司機過來，讓他送你回去吧。」

楚沐歌微微愣了一下，笑容有些僵住，「要不我幫著送煜楓回去吧，他醉成這樣，家裡也沒人照顧，正好……」

「沐歌。」聶靖言打斷了楚沐歌的話，「你怎麼知道他家沒人照顧的？」

「啊？」楚沐歌被聶靖言問的愣住，好半天說不出話來，轉而一副不明白的模樣，「他不喜歡家裡有其他人，請的阿姨都是鐘點工吧……對了，之前好像聽他說過，他和女朋友住在一起是嘛，你看我最近都忙忘記了，還當他沒人照顧呢。」

聶靖言移開了目光，「我送他回去就行了，時間也不早了，你早些回去休息吧。」

「好。」楚沐歌拿了自己的手包，手微微的收緊，轉身的片刻，直接變了臉色。

聶靖言見楚沐歌走了，無奈的搖了搖頭，自己話平時雖少，但看得出來楚沐歌是什麼心思，自己幾次想攔裴煜楓喝悶酒，都被楚沐歌阻攔了，分明就是想讓裴煜楓喝醉的樣子。自己一直不太喜歡楚沐歌，不僅僅是當年她忽然提出分手離開，其實認識這麼多年的人，自己也知道她不會因為裴家出現財務危機，就放棄和裴煜楓之間的感情。

但他知道楚沐歌活的太自我了，無論是交往還是分手，都好像是她一個人決定的事情，絲毫不管裴煜楓是什麼樣的意見，包括現在，裴煜楓當她是朋友，可楚沐歌平靜的外表下，分明就是想要與裴煜楓複合。

夏梓瑤掛了電話，躺在床上獃獃的看著天花板，自己前腳搬出來，裴煜楓就夜不歸宿，和前女友一起去老地方喝酒？她知道裴煜楓不是那種手機隨便擺的人，尤其在外面，手機更是不會放在那，自己走掉，除非是和很放心的人在一起。而且他不喜歡被人私自接他的電話，就連自己都會先喊他一聲，他說讓自己接的話才會接，可楚沐歌卻一副很順手的模樣。

夏梓瑤不知道該怎麼辦，是選擇相信裴煜楓，還是……夏梓瑤竟然開始懷疑，自己的離開，是不是正好成全了他和楚沐歌好複合。夏梓瑤眼睛一時間又開始酸酸的，有淚水控制不住的想要流出來，按照裴煜楓的性格，若真的還喜歡楚沐歌，想要和她複合，又怎麼會在意自己的感受，早就提分手了。

昨天他說的話，希望自己不要隨便說分手，說他對自己的真心，卻因為這一個電話，讓自己不知是信還是不信。裴煜楓沒有欺騙自己的理由，可……自己真的有這麼了解裴煜楓嗎？自己了解到的他，真的是他嗎？

自己所見到的裴煜楓，每天不是上班，就是回家陪自己，不抽煙雖然藏酒，但是很少喝，只是偶爾會小酌一杯，但絕對不會喝多，更別提去酒吧什麼的了。而自己看到的他，和異性也是保持著適當的距離，就算熟悉，也會有幾分疏離，唯獨對自己會十分親昵。而裴煜楓真的是這樣的人嘛，自己不知道他在國外曾經追過一個學妹，也不知道他曾經常去的地方是一家酒吧，而這些事情，自己卻都是從他前女友那裡得知的。

夏梓瑤真的是累極了，趴在床上哭著哭著就睡著了，第二天早上鬧鈴響的時候，頭疼欲裂，枕頭上濕了一大塊，整張臉滿是淚痕，因為哭了太久的緣故，特別的腫，眼睛也是腫的像個燈泡。

夏梓瑤看著鏡子里的自己，輕嘆了口氣，就這幅德行，若是給別人看到了，八成就要坐實被拋棄的傳聞了。

裴煜楓聽到鬧鈴，翻了個聲，關掉了聲音，揉了揉因為宿醉而疼的腦袋，起身去洗漱，準備下樓鍛煉。走到樓下，他卻是一眼看見了擺放在桌上的醒酒湯，廚房裡還傳來動靜，頓時眼睛一亮，腳步都輕快了幾分，直奔著廚房過去，結果和端著粥的聶靖言險些撞到一起去。

聶靖言及時穩住自己，沒把粥打翻，看著裴煜楓一臉的不解，「你幹嘛，跟打了雞血似的。」

看見是聶靖言，裴煜楓眼底閃過了失落，他還以為是夏梓瑤沒有走，「你怎麼在這？」

「你喝成那樣，家裡又沒人，我擔心你酒精中毒死了都沒人知道，就在這待著了。」聶靖言哪裡看不出裴煜楓剛才在想什麼，「畢竟現在如果一起喝酒，對方死了的話，同桌的人也要被追究法律責任的。」

「……」裴煜楓嘴角抽了抽，這真是親哥們，「她……夏梓瑤她……」

「你昨天下午自己讓我接她，然後送她去的員工宿舍，別告訴我睡了一夜就忘了。」聶靖言搖了搖頭，覺得這樣的裴煜楓自己真的有些不認識了，「既然不想她走，為什麼不留住她。」

「我不想強迫她，我也不想讓她不開心。」裴煜楓有幾分頹廢，「如果茜茜在你面前哭的止都止不住，你還忍心強迫她留在自己身邊嗎？」

聶靖言頓時被問卡殼了，說實話，那自然是捨不得的，因為深愛，所以沒有辦法看見她不開心，「那你打算怎麼辦，就這樣了嗎？」

「她說她想靜靜，想要想想清楚，所以我給她時間……」裴煜楓也不知道自己能忍受多久不去打擾她，昨天開完會一想到回到家裡見不到夏梓瑤，就渾身不舒服，恨不得立刻去找她，所以才會答應去酒吧，喝了個爛醉。

「裴煜楓，真難得看見你這麼慫。」聶靖言輕笑了一聲，「不作為就是你對感情的態度？你可別忘了當年你和楚沐歌是怎麼分手的。」

「這不一樣。」裴煜楓微微頓了頓，「雖然這麼說對楚沐歌有些抱歉，但我對她更多的只是知己發小之間的感情，她離開的時候，一方面是因為公司的問題比較忙，另一方面……我的確是沒有過多的感覺，只是覺得既然她選擇了離開，自然有她的道理，那就這樣吧。雖然有過一點不舒服的感覺，但很快就消散了，但夏梓瑤之於我卻不一樣，她想冷靜我可以給她時間，但若說分手，我沒有辦法接受。」

「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就好。」聶靖言覺得自己還是要提點一下裴煜楓，「楚沐歌這次回國一副沒事人的樣子，我知道你心大，認識這麼多年就算沒有愛情也是好友，所以不覺得有什麼，但我覺得她對你還是有感情的，既然你確定了你喜歡的是夏梓瑤，楚沐歌那還是早點說清楚吧。」

「你是說她想複合？」裴煜楓輕笑了一聲，「你還記得我當年和她怎麼在一起的嘛，她直接堵我，然後告訴我她喜歡我要我跟她交往沒有拒絕的餘地，分手的時候也一樣，一個電話告訴我裴煜楓我們分手吧，然後就掛了，她就是這麼個直來直去的性格，若真想複合，早就說了，怎麼可能憋著。」

「雖然我不否認你說的很有道理，但我還是覺得她奇奇怪怪的。」聶靖言還是更相信自己的判斷，「昨天她本來打算跟來照顧你的，就算是發小，明知道你有女朋友，大晚上的打算照顧你，這也不像是她的作風。」

「指不定她爺們慣了，真把自己當成男的了。」裴煜楓拿了手機，翻看了一下，夏梓瑤昨天沒有給自己打電話，甚至連條信息都沒有，有些煩躁的把手機丟到了一邊，「今天有會議嗎？」

「十點半和美方一個視頻會議。」聶靖言不知道話題怎麼就到了工作上，「怎麼了？」

「沒什麼，去市場部那層吧。」裴煜楓也知道自己的舉動有些幼稚，但……他就是想有個理由，去看看她。

聶靖言嘴角抽了抽，算是明白了裴煜楓的意圖，「知道了，我會安排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