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慣(4)
而袁枚,竟然會默許了他的請求。就算現在想想,他也會覺得這簡直就是堪稱人類的第三大奇迹。一向冷酷無情、自私冷漠的袁枚,竟然沒有將他趕出去,這不是奇迹,是什麼?
房遠又低低的嘆了一聲,將遮住雙眼的劉海撥開,顫顫巍巍的打開房門。胃,越來越痛了。
卻在開門的瞬間,一龐然大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撲來。房遠苦笑一聲,快速的閃到一邊。誰料,那東西的反應更快。他還沒站定,已經被飛來之物撲倒,摔了個四腳朝天。然後,一條粘膩的舌頭不停的舔著他的臉,這下,房遠連笑都笑不出來了。
這龐然大物,是袁枚養的愛犬,名曰花皮子,與它的身體和性格完全不符。簡直就是袁枚第二,脾性跟他一樣的惡劣。
房遠快而準的掐住花皮子的血盆大口,鼓著眼睛斥道:「別鬧。」
花皮子像受了委屈的小娃,搖著尾巴不停的掙扎。房遠忍著胃痛惡狠狠的瞪它一眼,一腳就將那不知好歹的狗兒踹開。
他的性格其實也好不到那裡去。人,得罪不起,但是這條狗兒,他卻可以任意欺凌。當然,前提是在袁枚不在的情況下。
平日里,這條狗兒被他踹開后,最多流著涎水,圍著他打著轉兒,可是今日,它就好像吃了興奮劑,從地上爬起來,又再次越挫越勇的朝他撲來。房遠的臉,瞬間黑了。
噗通一聲,準確無誤的踹到花皮子的屁股上。花皮子一愣,傻傻的看他一眼,轉身,就朝他的房間跑去。
房遠使勁的揉了揉胃部,剛才跟狗兒的博弈,他累得夠嗆。胃藥,還在房內,指不準待會兒跟那條惡狗還要鬥上一場。
房門緊閉,花皮子的兩個爪子使勁的摳著門板。房遠愣了愣,他記得走的時候,他並沒有關門?難道是風吹的?
隔著門板,傳來幾聲淺淺的、曖昧的呻吟,房遠又是一怔,還來不及分清現狀,手已經握上門把,喀的一聲推開了房門。
雪白色的被單上,兩具火辣的身體正在相互糾纏,乾燥的空起中曖昧的因子急速的然手,就好像是一把火,焚燒著四宇的一切。
房遠的臉「藤」的一下紅了,疊在女子身上的人,卻在這時偏頭,見了他勾著唇,邪肆的獰笑。
房遠胸口一跳,天地之間變得一片死寂,就好像是太陽被天狗吃了,黑漆漆的一片。他頓覺眼前發黑,身體的行動快于思想,幾乎是逃跑一般,他啪地一聲關上了房門。
袁枚,帶了女人,在他的房間做!
袁枚,跟女人,在他的床上苟合!
他不是,從來就不帶女人回家?為何這一次,卻帶了一個不相關的陌生人,進了這門,還在他的床上打滾!
他緊緊的握著拳頭,心跳還是像沒有馴服的野馬,狂跳個不停。胃裡的酸液,翻江倒海得厲害。魂兒也在一瞬間飄遠了,三魂不見了七魄一般的渾渾噩噩。
腦海中,只回蕩著一句話:袁枚,不要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