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劍聖與麵館老闆娘

?涼風有信，秋月無邊。

這是一個沒有雪的晴天，那點可憐的陽光甚是好看，但是也僅僅是好看罷了，並沒有給寒冷的冬季增添一點溫度，但是在冬天的陽光里喝茶也是一件極好的享受。

現在來喝下午茶或者咖啡的都是自覺性挺高的人，以前混喝的傢伙們總會在某一條幽暗的巷子里被人蒙住腦袋胖揍一頓，久而久之這種莫名其妙的胖揍終於有人發覺都是每次去心情雜貨鋪混喝之後發生的，但礙於沒有證據和佔小便宜的心虛也沒人來雜貨鋪鬧過事。

今天雜貨鋪來了一位特殊的客人，帶著一柄銹跡斑斑的鐵劍，劍鞘隨意用兩片木片包著，長發用不知名的乾草綁著，粗布麻衣，看著像某個極品的角色扮演者。

從他進門后一向泰山崩於前面不改色的老幹部李牧吩咐前台若溪妹紙關門休業，而林琳在端上茶水之後也被叫了出去。

李牧兩塊五的花茶几乎都是自己喝，當然林琳和若溪在好奇之下也偷偷喝了，但是那就是普通的花茶，甚至還有劣質茶葉的怪味兒。

不過李牧今天破天荒的拿出了他的寶貝花茶，「我最近喜歡喝花茶，不錯的，你試試。」

粗布青年端起茶杯一飲而盡，「如果你真的是傳說中的那位，想必你應該知道我來找你的目的。」

李牧似乎沒聽見青年的話，顧左右而言他道：「這麼多年不見你還是拿著你的破劍，何必呢。」

「多年不見你卻變了，從前的可不會喝兩塊五的花茶，更不會從特案局辭職。」

「不，我得闡述一個事實，其實花茶我一直在喝，特案局我也一直都在，只是某些人不願意讓我繼續而已，你說呢？」

粗布青年性子耿直開口便說出來那個不是秘密的秘密，「我知道你這等存在必然不會理會世俗中蒜皮之事，但事實上你卻參與了其中，而且樂此不彼，在你認為不值得一提的小事對於世俗人來說卻是天大的事，這樣看來我更願意你真的不理世事。」

李牧給青年滿上茶水，等到茶從杯中流出都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不一會兒桌子上便滴下了茶水，「你看，如果我保持倒茶的姿勢那麼茶水便會從杯中溢出。」

青年不明所以，李牧繼續道：「想不明白就不要想了，我問你，今天來找我是為了什麼？」

青年眼睛一眯，周圍的空氣立刻變得狂暴不安，忽有劍鳴聲傳來，他手中銹跡斑斑的鐵劍隱隱顫動，但卻在李牧的一個眼神中歸於平靜，青年額頭流過一絲冷汗，世人都知道夫子強如神明，青年此刻才明白強如神明是一種什麼樣的概念，僅僅是一個眼神便讓他的劍意消散無形。

「如果你是來打架的，恐怕要讓你失望了，我沒空陪你玩，劍聖先生！」

劍聖伍小武頓時頹然，對方如果真想殺死自己恐怕都不需要動手，只需一個意念就可！

「我很想知道你現在究竟是何等境界修為？」

李牧愕然了一下，似思索似茫然，「你們所謂的修為境界之分其實是我無聊時做出了的劃分，其實我也不知道，但是境界的最高層次是以我以前的修為定的，很多年了，我都沒有再次突破過，所以所謂的最高境界只有永恆。」

劍聖臉上的表情很精彩，有驚愕，有不可置信和知道真相后的無可奈何，永恆這個修為的境界已經不再是凡人能想象的，事實上從神境開始就已經脫離了所謂的凡人。

桌子上的花茶早已沒有蒸汽，劍聖盯著平靜的水面發獃，李牧自顧自的喝著茶水，也不知道從哪裡淘來的的報紙有什麼好看的，竟不時發出嘖嘖聲。

茶喝了好幾壺，而劍聖面前的杯子里卻還是平靜，李牧還在看他的報紙，偶爾的倒茶流水聲都格外的大。

冬日的霞光選了一個最好的角度照進雜貨鋪的茶桌上，照在人間年輕的至強者劍聖瀟洒的臉上，此時他臉上只剩下知道真相后的頹敗之色。

「你每日在劍冢都幹些什麼？」

劍聖一愣，李牧的話題跳的太快他有點跟不上，他沒有陰謀家們因為一句話就浮想聯翩的多疑症，老實巴交道：「清晨看日出傍晚看彩霞其餘的時間都在悟劍。」

其實劍聖並沒有說出全部，除了這些他每天都會看一份類似密報的紙條，那張紙條每天都有，就在劍冢最大的那顆水杉樹下隨便用一塊石子壓著。

劍聖不知道紙條是何人送來的，他也不需要知道，傳信者和劍聖之間彷彿有某種協議一般，前者不問後者不說，紙條的內容都是關於那位神秘的夫子。

也不知過了多少時間，新任的劍冢行者終於安奈不住，多年修鍊的劍心被奉為神明的夫子給打破，出於考證或者別的原因，劍聖再次出山。

李牧咋吧著嘴，似乎在回味剛才花茶味道，漫不經心道：「那多無聊，對面麵館差一個端面的，你去那裡待一段時間。」

「好。」

劍聖沒有多問什麼，想也不想的答道。

李牧口中的麵館叫小雨麵館，那家麵館只做江滬一帶特有的干拌面，生意紅火，其實並不是年有多好吃，相反在外面最多五塊錢一碗的干拌面在這裡卻賣到了三十塊的天價。

板娘是個三十歲左右的離異少婦，談不上多漂亮，卻有種獨特的氣質，齊耳短髮，她的眼睛好像永遠也睜不開一般半閉著，亂糟糟的頭髮的隨意的散著，而且經常錯把客人要的小碗給上成大碗，服務態度還極其惡劣，明眼人都知道老闆娘的心不在焉，但是奇怪的是這家小雨麵館的生意卻異常的好。

其實來這裡吃面的客人並不是因為為了吃面而吃面，這家天價麵館不知被誰傳出了能好吃到入心的評價，服務比之外面的可以說是一個天上一個天上一個地下，而那些最痞的痞子到了這裡之後非但不飛揚跋扈而且一個個乖的像只小貓咪，更誇張的是他們會像小學生那樣乖乖排起了對，對於那些敢於插隊的傢伙立馬目露凶光。

久而久之這家麵館的生意越來越好，以至於老闆娘把價錢提到了三十塊的天價才好了些，這家標新立異的麵館名氣越來越大，這座小鎮上的人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就連老闆娘惡劣的服務態度也被認為是最貼近客人心理的表現，時間久了老闆娘也不知道到底是自己的是因為態度好了生意才好起來的還是生意好起來之後才有的這番服務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