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一隻醜小鴨的故事
?「喂,我們去江邊走走吧。」
李牧一愣,這妹紙是想演一出長江水滾滾向東流我們去看海的戲碼嗎?
初春的江風能把人吹成傻*,在家躺屍和兩塊五的花茶和老黃曆報紙多好,不過他也不能拒絕不是,「好吧。」
若溪和林琳眼神怪異,看李牧的目光中多了一絲懷疑,也是,一個仙女主動約一個單身就夠匪夷所思的了,關鍵那個男人還一副不怎麼情願的樣子實在欠揍。
清島上長江的入海地,距李牧家不遠的大渡口正是入海口,月光鋪滿大地,整個江面銀裝素裹,像一面大鏡子,江水和海水交接的地方是一條直下三千尺的瀑布,咳,準確來說應該是直下三尺。
瀑布衝擊空氣形成的風吹亂安知夏的長發,月光照在她臉上顯得更貼近一個真正的仙女。
在李牧痴痴的目光中安知夏輕聲道:「你知道我為什麼會突然離開中南海嗎?」
李牧搖搖頭,為了避免尷尬自覺將頭轉向江水和大海交匯的
「我不知道。」
安知夏將秀髮別在腦後,「呵,如果我說我是來逃婚的你信嗎?」
「你?哈哈哈……」
看著白痴一樣傻樂的李牧安知夏不知道自己的話為什麼會讓他覺得好笑。
李牧極少的露出驚訝的表情,但乍一聽仙女也會遇到逼婚這種狗血的劇情,如果是從別人口中說出來李牧或許還沒那麼好笑,但那是安大仙女,再配上這個表情,如果用一個字來形容的話那就是,奇葩年年有,今年到你家。
李牧摸摸下巴,「仙女也有被逼婚這回事兒?你可是軍政司的人,只要你報這個名號,估計你那莫須有的對象看到你都得繞著走。」
「軍政司的一號首長是我爹。」
李牧傻眼了,那群變態的頭頭居然也需要用女兒的幸福來換取某種利益?
「對方莫不是一群比軍政司還變態的傢伙不成?」
「你知道暗隱嗎?」
李牧倍感可笑,這個神經病一樣組織從古至今都有,而且他們的宗旨更神經病,冠冕堂皇的以全世界的守護者自居,然而他們乾的卻是監視自己,總以為自己會把他們都打成渣渣,就是一群有迫害妄想症的變態。
「算是知道吧。」
「嗯?」
「哎,不對啊,你跟我說這個幹嘛?我可沒有英雄救美然後海枯石爛私奔的無聊蠢蛋。」
安知夏臉上毫不掩飾的露出失望之色,李牧繼續道:「還是不對啊,居然逃婚不應該是偷偷摸摸的越低調越好嗎?」
逃婚還帶一群保鏢算怎麼回事?
「你覺得我再怎麼低調會逃得過軍政司的眼睛嗎?還有,我很不喜歡仙女這兩個字!」
也是,要是誇讚還好,那些人可是真把安知夏當成仙女的,眼神之真摯天地可鑒啊,這種話聽多了會有一種別人罵你不是人的感覺。
「好的,安……小姐。」
「你可以叫我知夏。」
李牧有些尷尬的踢著腳下的小石頭,「那個……這麼叫是不是不太好。」
安知夏平靜的看著瀑布,「我從小就聽過一個故事,有位豪俠一人一劍之身上崑崙敗盡天下至強者,只為了見一個女人。」
李牧摸摸頭,「很老套的故事,接下來他們是不是該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了?」
「不,恰恰相反,美人玉殞,英雄歸隱。知道嗎,以前我小時候很崇拜那個英雄,總幻想著他有一天會踏著七彩祥雲身披黃金戰甲來娶我。」
「你盜用了電影台詞。」
「後來他不再是我的英雄了,他身上充滿了暮氣沉沉,可能刀都握不動了,可是這一次我希望我的英雄能來,就當是為了滿足一個小女孩的英雄夢也好,他可能不記得小女孩剛出去的時候他親自給她祈過福,後來小女孩承載著他的福健康長大,長得還不算丑,總算沒有辜負他的祈福,畢竟小女孩小時候黑黑瘦瘦的不怎麼招人喜歡。」
「你是在說醜小鴨變成白天鵝的故事嗎?」
「算是吧。」
「醜小鴨之所以變成白天鵝不是它衝破重重困難,她本來就是白天鵝。」
「現在白天鵝即將被當成禮物送出去了。」
「如果不願意,世界之大哪裡去不得。」
「可是獵人的獵槍會把它撕成碎片。」
「只要白天鵝跑的夠快這些都不是問題。」
安知夏黑寶石般的眸子大亮,充滿靈性,「天地之大有白天鵝的棲身庇護所嗎?」
李牧搖搖頭,「沒有,獵人的獵槍無處不在,一切只能靠白天鵝自己。」
明亮的眼睛頓時暗淡了下去,「現在的獵人可不只有獵槍,他們還有大網和討厭獵犬!如果沒有白天鵝的棲身之所它一定逃不過被大網兜住的命運,或許做個聽話的寵物比較好。」
李牧微笑,在心裡暗自搖頭,終歸太嫩了些。
李牧跟若溪林琳說了安知夏版本醜小鴨的故事,林琳嗤之以鼻,「這隻白天鵝也太膽小了些,要是我寧願被獵槍打死也不要做金絲雀。」
好死不死的林琳沖安知夏說了句:「你說是不是啊,安姐姐。」
臉色蒼白的安知夏自嘲一笑,她知道李牧這是在諷刺她就是那隻縮頭鵝。
若溪湊過頭來發表了不同意見,「我不這麼認為,雖然我不知道你指的白天鵝是誰,但是她這麼做是不希望棲息地不被破壞,她一定下了很大決心才這麼做的。」
李牧微笑著看著遠處的安知夏:「你怎麼看?」
看似無關痛癢的話卻讓安知夏心裡驚濤駭浪,不自在道:「我不知道。」
當夜,寒風凜冽,彷彿還處在冬季,那棵法國梧桐新吐的萌芽春天只是它開的一個玩笑。
安知夏躺在床上發愣的看著天花板,從小到大她沒有這麼心煩意亂過,即使知道她有未婚夫這事都沒讓她這麼煩躁過,不過這只是她此刻的主觀臆想,知道這事的時候她才不到十歲。
李牧的房間黑暗一片,黑夜恍若要變為實質一般,讓指間的煙光顯得更亮更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