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2章：一切都是我做的
「別再執迷不悟了，告訴孫嘉城，放棄自己做的一切，自己去自首吧。」孫潁川沉聲道，「我沒有報警，但是，這件事情不算是我還是狄櫻都不會罷休的。至於你們的孩子，你放心，以後我會照顧好的。」
他的眼底容不得沙子，一直以來他都將孫嘉城當做自己的兒子對待，可是孫嘉城卻是在暗地裡一直在算計著自己，想要謀奪自己的家產，孫潁川的心底若是說不失望，不見得。
越是抱有希望才會越來越失望。
「……」孫蔓蔓微微的咬著牙齒，深呼吸一口氣再次問；「爸，你是真的要這樣做嗎？我知道我自己錯了，你能不能幫我，我不想這樣的？我只想帶著孩子好好地過日子，其實一切都是孫嘉城威脅我的，你信我。你幫我吧，我不想去坐牢。」
孫蔓蔓想到了自己的女兒沈了了之後，心底也頓時軟了，她想要跟女兒一起生活，要是讓孩子知道自己的母親是個這樣可怕的人，她會怎麼看自己？
「好了。」孫潁川擺擺手：「你不要再說了，沈小姐，自己做錯了什麼那就要付出什麼，當你做的時候怎麼沒想過自己的以後會如何？人，都要時時刻刻的想到自己的未來，面對自己的失敗才是，你應該沒有想過自己會失敗吧？」
「我……」孫蔓蔓咬著自己的唇瓣，她沒想過，當然沒有想過，所以這一刻才會這樣慌亂。
「行了，去吧。」孫潁川開始趕人，不想看到孫蔓蔓。
但是這時候書房的門被推開了。
門縫裡走進來一個身姿挺拔的男人，孫潁川和孫蔓蔓同時扭頭看過去，孫嘉城手上戴著手套站在門口的地方，微微的壓著下頜看著兩人：「這麼晚了還沒有睡覺嗎？」
外面雷聲陣陣，閃電和雷聲交叉響起，讓人的心頭髮顫。
孫嘉城邁著步子一步步的走進來，燈光落在他的頭頂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有一絲的邪魅又充滿著陰冷的感覺。
「孫嘉城，你回來了？正好，有些事情我也應該跟你說清楚了。」
「說清楚？」孫嘉城抬著食指放在自己的唇邊，吹了口氣想了想問道，「讓我來猜測下，你想跟我說什麼？說……讓我去自首的事情？」
「你知道就好。」孫嘉城一直都很聰明，孫潁川則是轉身看著他，道：「孫嘉城，自首吧，別再執迷不悟了。」
「執迷不悟？」孫嘉城咯咯的笑起來，笑的有些陰險，他搖搖頭無奈的笑著，隨後轉過身看著孫潁川嗤笑：「你以為我還有什麼機會能夠回頭嗎？我早就已經回不了頭了，叔叔。」
孫嘉城往前踏進一步，一步步的走進來，舌尖則是抵著自己的牙齒反問：「你說的沒有錯，其實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後面操控，孫蔓蔓不過是我的棋子罷了，是我讓整個故事往這個方向轉移。」
當初他讓孫嘉城幫自己打理公司，找自己的女兒，是因為信任孫嘉城的穩重，但是現在自己是在作繭自搏：「嘉城，這些年我對你不薄，你明明知道狄櫻是我的女兒……」
「卻不告訴你，甚至是找人來頂替她的位置和身份對吧？」他直接接過了孫潁川想要說的話，聳著肩膀則是笑起來，「叔叔，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你以為我不會將孫家留給你？」孫潁川猜測，搖頭：「並沒有，當初我想過給你留下一些股份的，你幫我那麼多，我也沒有那麼無情。」
他當初是真的打算給孫嘉城不少股份，包括自己名下的很多不動產也給了不少，夏歡那時候還覺得自己給的太多。
「股份？那些財產你覺得我稀罕嗎？」孫嘉城搖搖頭，走到了一邊的大班椅子上坐下，抬著腿往後一靠才仰頭說：「我想要的從來不是這些，我想要的是整個完整的孫家，孫潁川，至於狄櫻，我在計劃這一切之前就已經想好了，我從來沒想過讓狄櫻活著回來，我也不想你們父女兩人團聚啊。狄櫻的腦袋聰明，回到你身邊……我不定有把握能夠玩死你們，將孫家拿到手裡面。」
「一直以來你難道都將我們當做仇人？」孫潁川後背一陣寒涼。
等於，他一直都在跟一個暗謀心思的人在一起生活？
「是你從來都是我的仇人！」孫嘉城一手撐著下巴，說話間眼神也冷了，「孫潁川，你還記得我的媽媽吧？嗯？」
「從在小漁村的時候我媽媽一直很喜歡你對吧？但是你辜負了她對你的好，她不管做什麼都想著你，你喜歡阮夢？你是喜歡阮夢什麼？阮夢的出身和樣貌吧，所以你才會看不起我媽媽不是嗎？」
「不是，嘉城，你根本不明白我們之間的事情，我不喜歡劉菲，從來不喜歡。」孫潁川搖搖頭，他很清楚他一直只是將跟在自己身邊的女孩子到底是誰，也清楚，自己並不喜歡劉菲，「我對你的母親從來只是朋友的感情，從來沒有其他的非分之想。」
「所以你就可以隨意踐踏她的感情？」孫嘉城握著拳頭大聲質問道：「孫潁川，你知道那天晚上她經歷了什麼嗎？那群男人到底對她做了多可怕的事情？那天晚上之後她瘋了，瘋了……」
即便是到了現在，對於女孩子受害的情況下，多數人也只是譴責女人，將所有的過錯推到女人身上。男人可以得到諒解重新做人，女人卻要背負污點那個傷疤沉痛的過一生，劉菲那時候不敢報警也不敢面對很多人，就這樣將自己給藏著，到最後懷上孩子。
「你永遠不知道她到底承受了多少，那時候她被迫嫁給了我父親，可是，你以為我父親會真心對她嗎？你沒有見過她渾身的傷，因為他嫌棄我的媽媽被人玷污，心底最愛的人也不是自己。因為我不是他的親生孩子，所以我從小又經歷過什麼？你知道被關在小黑屋裡面沒有東西可以吃，是什麼感覺嗎？」孫嘉城想到自己小時候所經歷的那些，他親眼看到自己的母親被孫笑川毆打，最後他的母親瘋了徹徹底底的絕望，時常都處於瘋癲狀態里，等到清醒過來的時候她就會抱著他痛哭。
最後一次清醒過來的時候，劉菲抱住他的頭，跟他溫柔的道別。
「嘉城，媽媽要走了，以後好好地活著。」
說完她便起身走向了窗邊，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便從窗戶處飛身跳了下去，他趴在陽台邊看到的是躺在血泊里的劉菲，身上的白裙子飄在血中，她那雙漂亮的眼睛依然是瞪得很大，嘴巴里不斷地在嘔出血來，仰頭看著這個世界好像是還不肯離開一般。
孫嘉城一直都記得那個場景，後來，在將劉菲下葬之後，孫笑川帶著小姐回家，他冷漠的看著他帶著一個又一個女人，在他吃的東西裡面下了興奮劑，孫笑川有心臟病吃完之後死在了女人床上。
那時候他還小所以被孫潁川給帶回了孫家，帶在自己身邊，但是他清清楚楚的記得自己的母親到底是怎麼死的，深深地記得他和母親一起到底走過什麼樣的深淵絕望，在那絕望中又是怎麼活下來的。
「所以，孫潁川，你覺得自己無辜嗎？她是被你害死的！假如那天晚上你去找她，不讓她一個人跑出去，她怎麼會遇見那些人？」他咬牙切齒的問，他一直都對自己的身份很厭惡，外界的人都說他是孫家子孫，高貴，含著金湯匙長大，但是無人知道自己的身世到底多難看。
光鮮亮麗之下，裡面全是骯髒。
劉菲無法面對自己的經歷，他同樣如此，他無法面對自己的出身。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父親到底是誰！到底自己是誰的孩子……
「那天晚上你去哄著的人是阮夢，不是我的媽媽。」孫嘉城一拳頭砸在桌子上方，憤怒的起身，一步步的走向了孫潁川：「所以，你不覺得你該死嗎？」
「你知道你的女兒到底是怎麼丟的嗎？」他問，孫潁川不可思議的看他，那時候孫嘉城還那樣小啊，他搖頭：「是你……」
他手指不斷地顫抖著指著孫嘉城，「是你做的？」
「是啊，是我做的，一切都是我做的。」孫嘉城咯咯的大笑著，哈哈的仰頭大笑：「我失去了母親，我過的那樣慘，可是你們卻能夠安穩無恙過的那樣好，憑什麼呢？你們有什麼資格過的那樣好呢？」
「那天阮夢推著狄櫻出去買東西，讓我看著孩子，那時候你們的小公主多可愛啊，白白的，軟軟的，你們都很喜歡她，給她所有最好的一切，你知道我多羨慕嗎？」孫嘉城回憶起那一幕，那天陽光很好，阮夢推著推車站在樹下逗弄著自己的女兒。只是那瞬間她去付錢，他看著那些人將狄櫻給抱走，但是自己站在那裡沒有叫一聲沒有動，等到阮夢回過神來的時候那群人已經抱著孩子坐上車跑了。
他一直都是冷眼看著阮夢坐在地上撕心裂肺的哭。
他的自閉與沉默給他完美的保護殼，即便是孫潁川也無法將錯誤怪罪在自己的身上。
「……」沒有什麼打擊比此刻看的打擊來的更加迅猛，孫潁川抬手捂住自己的心臟，那裡傳來一陣抽痛，他看著孫嘉城搖頭，猛地後退幾步倒在了地上，他一直都在給孫嘉城機會但是孫嘉城竟然一直恨自己，那樣小的時候就這樣恨自己。
一手親自導演了孩子失蹤的事情。
他指著孫嘉城張大嘴巴但是心臟處傳來的痛楚感，他根本沒有辦法再繼續說話，張大嘴巴只是不可思議的看他。
「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