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掌柜的,還有客房嗎?」
進店后,雲齊大手一拍台上,豪氣的一喊,竟吧店家老闆震得身子顫了幾下,愣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看來這掌柜的給雲齊嚇得不輕,林熏笑著撇了三師兄雲齊一眼,他卻嘴角一揚,眉毛一挑,笑了笑的回了過來。
「有有有!客官,本店的客房隨您選!」驚魂不定的掌柜笑了笑。
雲齊聽后「哦?」的一聲望了望店內,還是有很多桌客人的,按理說客房應該都住了人,這掌柜為何又說隨便挑呢?想著便發聲問道:「掌柜的,我看你這生意挺不錯的,你卻說客房隨我選?」
掌柜的聽后「唉..」的一聲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怎麼了?」
「客官有所不知道,自從這清水鎮發生如此詭異駭人的事情,便再也沒有新面孔出現在這清水鎮了,本鎮的居民也有許多逃離了這裡,所以住店的人就少之又少,直至沒有了。」
「你說的詭異之事可是經常死人,屍體如同乾屍,血液被吸干?」
「客官你怎麼知道...」掌柜聽后一臉詫異,不敢相信這頭一次來清水鎮的人卻知道這麼多,忍不住多看了幾眼,卻也沒看出什麼其他特別的地方,不過這幾位穿的雖然簡簡單單,粗衣麻布,生的臉相倒與身上衣著格格不入。
「小爺我的消息靈通著呢,無所不知,無所不知哈哈。」雲齊說著得意的笑了笑。
「唉,幾位客官,我還是奉勸你們明日儘早離開此地,以免丟失了性命。」
雲齊聽后笑著拱了拱手,道:「謝謝掌柜的勸告,可是你們為什麼不走呢?」
掌柜的看了眼一臉笑意的雲齊,沉凝了片刻,苦苦一笑,唉的一聲又繼續說道:「我們整個家業都在這清水鎮,離開了這裡,又去哪裡存活呢,再說我們世世代代生活在這,實在是有些不舍。」
「原來如此。」雲齊也無奈的點了點頭,隨後笑道:「那掌柜的給我來三個客房把。」
「阿巴阿巴!」還沒等掌柜的說話,雲齊就聽到了那傻子林華的聲音,煩躁的看了過去,居然看到他緊緊抱住小師妹的手,一臉害怕,眼睛里還有淚水,顯得十分可憐,最主要的是師妹林熏還在溫柔的安慰那傻子,口裡還說著「別怕別怕,我們一起住。」
「....」
此情此景,看得雲齊直咬牙,只覺得心中一團怒火熊熊燃燒,這該死的破皮無賴,就知道欺負他小師妹單純不懂世事!又騙錢又裝可憐居然還想騙小師妹一起睡覺!!!這怎麼行!!!
想著,恨不得當場活剮了他!便狠狠的將抱著小師妹手的林華一拉,扯開了這隻臟手,罵道:「你這死破皮無賴!你想幹嘛!還想跟我小師妹住一屋?有我在!你做夢!」
這一拉,一罵,這該死的破皮無賴居然顯得更加害怕,慌忙的躲在小師妹林熏身後!雲齊看著正要繼續發作,卻看到小師妹那充滿怒意如同護崽的眼神...愣了愣,不知所措。
「師兄!你這麼凶幹嘛!你嚇到他了!」林熏一臉怒意的質問道,說著還雙手張開的攔住了雲齊,無可奈何的雲齊只得作罷,卻又不小心的看到躲在林熏身後的林華正偷偷的擠眉弄眼,顯得十分得意,雲齊氣的直咬牙的,手也氣的顫抖的指了過去:「你你你!!」
死破皮無賴!臭不要臉!小王八蛋!別讓我有機會逮到你!不然非得挫骨揚灰!!!
「我什麼?」板著臉的林熏不解的眨了眨眼睛。
「沒事沒事...」咬牙切齒的雲齊只得認輸的放過那林華,垂頭喪氣的轉過身子正想跟掌柜說話,卻聽到林熏小聲的說了句:「三師兄來天葵了,脾氣不好,你不要怕,我會保護你的。」
雲齊聽著差點想一口老血吐出來,隨後呆愣無神的眼睛緩緩望過去,卻又看到一臉怒意的林熏,似乎生怕自己這頭大灰狼打她那老母雞的小雞仔主意...
「掌..櫃的,只要一間客房!大點的...」雲齊有氣無力的伸出一根手指,掌柜的卻一臉什麼都懂臉色,笑著點了點頭...
???
他懂什麼了??一副過來人的表情??
正在詫異,衣角似乎被人拉動,轉頭一看,原來是剛才保護小雞仔的林熏,雲齊苦苦的笑了笑,正要問話,卻看到林熏朝著一邊指去,雲齊隨著望去,原來是一桌正談論清水鎮的食客。
「小師妹,走,去聽聽!」雲齊突然恢復了精神,說著便帶著林熏二人走到最近的一桌坐下,自顧自的倒了杯茶,眯著眼喝了一口,隨後看了一眼一臉認真的林熏端坐在桌上,聽的津津有味,滿意的點了點頭,再轉眼一看,那林華卻很隨意的趴在桌山不聞不問....很是隨意....
「他這個傻子懂什麼?」雲齊哼的一聲在心裡說道,便不再管他又倒滿一杯茶送入口中,靜靜的聽起來。
「聽說了嗎?今天官府的人又從墳山抬回了一具死屍,如之前一樣,血液被吸干,如同乾屍!死相極慘!」男子A驚恐的說道,而一旁的男子B卻緩緩的喝了口茶水,淡淡的回道:「這個我知曉,中午的時候就有人去認屍了,聽說是北巷口王嬸家的兒子。」
「是啊!聽王嬸說昨日上山砍柴便一晚不歸,今日才如同乾屍的被抬回官府,那王嬸當場哭的肝腸寸斷,你說她這麼大把年紀了,就這麼一個兒子,這以後可怎麼辦啊!」男子A說著搖了搖頭,嘆了口氣。
「還能怎麼辦?以前的日子如何過,當下就如何過。」男子B說著又喝了口茶,顯得十分淡定。
「這一天死一個人,直至今日都已經死了十多個了,難道李兄就不怕嗎?」男子B不敢相信的看了眼喝茶的李兄。
「有何可怕,常言道閻王要你三更死,誰敢留你到五更,宋兄還是看淡點好,活好當下。」李兄說著放下茶杯,笑了笑。
宋兄無奈的搖了搖頭,沒有說話,林熏眨了眨眼看了那一臉笑容的李兄一眼,心裡十分佩服這位喝茶的李兄,居然面對此事還這麼淡定,不驚不慌。
「宋兄啊,不過話說回來,當初美艷清水鎮的貓家小姐現如此寒磣...」李兄又喝了口茶,嘆了口氣道。
「是啊,想當初那貓家小姐生的多麼美麗,知書達理,溫柔賢惠,多少人踏破貓府,想要求親,現如今...」宋兄說著說著便停頓了一下,似乎咽了下口水,接著道:「如同潑婦般...」
李兄聽著帶有些可惜的表情點了點頭,隨後不慌不忙的說道:「如果在下沒有猜錯,貓小姐性格、模樣大變肯定與件事有關。」
「何事?」宋兄疑惑了看了過去。
「嗨呀,宋兄怎地現下如此愚鈍,在下所說肯定是那件每每死人,死如乾屍的事件有關啦。」李兄沒好氣的搖了搖頭,說著拿起摺扇放手中一拍,看了一眼外面,又道:「哎呀,不知不覺就要天黑了,宋兄,我等還是趕緊在天黑前回家才好。」
「是啊,李兄說的對。」宋兄笑著一拍腦袋,起身道。
「那明日再此酒樓相會!」李兄說著站起身來,笑道。
「自好,自好!那麼,告辭!」
「告辭!」
二人說著便在桌上放下一錠碎銀,離開了來春客棧,在門口一個往西,一個往北的分道揚鑣了。
「師兄,他們走了。」林熏見兩人走後便兩手托腮在桌上,眨了眨眼的說道。
「師兄知道。」雲齊笑著颳了刮那小鼻子,隨後看著被林熏一臉嫌棄的拍掉自己的手,又笑了笑。
「師兄,你這人毛病甚多,不是摸頭就是捏我的臉蛋,現在還多了個新花樣,喜歡刮人家的鼻子了!」林熏沒好氣的說道,隨後又微微一怒的道:「說!你是不是嫉妒我鼻子也比你的美麗,所以才想刮丑它!」
雲齊愣了愣,想起不久前小師妹曾說過因為自己摸她頭,才會讓她長不高,看來現在說的話也是以為自己要把她鼻子弄醜,想著忍不住趁她不注意又颳了刮那小鼻子,果不其然又被馬上拍開,笑道:「師妹你真可愛。」
「哼!」
「好啦,天色已黑,我們去看看客房如何吧。」雲齊說著站起了身,林熏與林華也跟著站起身,三人離開了桌前。
「那晚飯怎麼辦?」跟著身後的林熏眨了眨眼,又想起午時吃過的紅燒鯉魚,不由的留了流口水。
「你可真是小吃貨!」雲齊說著就要轉身刮那鼻子,卻被林熏巧妙的躲了去,還調皮吐了吐舌,雲齊沒好氣的收回手,笑道:「晚上餓了的時候可以讓掌柜的送來房間即可。」
....
亥時。
夜深人靜的一處密林中,一輪明月照射而下,安靜無聲,只有那烏鴉偶爾喊叫幾聲。
「呸,他馬的,真是倒了八輩子霉了!今日居然碰見這麼個災星,壞我好事!!」
一處草叢中,一個被黑夜籠罩而看不清臉貌的黑影在緩緩的走著,每走一步就要扒一扒身前的深草,隨著一輪明月掃過,赫然是白日跑掉的山羊鬍道長!
「她嗎的,這是什麼鬼地方,草怎麼這麼多、這麼深!」山羊鬍道長又扒開眼前的深草,罵罵咧咧的自言自語說道。
「簌簌簌——!」
突然,另一處地方傳來一陣快速移動而碰撞草的聲音,山羊鬍道長趕緊的望了過去,卻什麼都沒有,只覺得後背一涼,想來是給嚇到了,然後為了壯膽似得大聲一喊:「誰在那!」
四周一片死寂,沒有回神,就連剛才時而發出的烏鴉叫聲也沒了,黑壓壓的一片,顯得十分詭異,而山羊鬍道長不以為然的繼續走了起來,心中也開始胡亂思想了。
本來這逃離符咒就是自己不知在那撿來的殘頁而製造的,雖傳送不遠,但怎麼會傳送到這麼個鬼地方,反反覆復走了一下午都沒走出去!真是活見鬼了。
隨後想起清水鎮發生的怪事,如同乾屍的屍體,額頭也不自覺的冒出大量的冷汗。
「都是騙人的,都是騙人的,世上根本沒有神魔鬼怪!都是騙人的!」山羊鬍道長自我安慰的又走了起來,只是那腳步,卻有些顫抖了。
不知走了多久,身後不遠處突然又傳來一道急促的「簌簌」聲響,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誰!」山羊鬍道長猛地一回頭,卻空無一物,心態突然炸了,十分驚慌,想著此處不宜久留便趕緊的跑起腳步,想逃離這裡,卻不知不覺發現發現自己越跑越快,越跑越輕鬆,疑惑的低頭一看...
這哪裡是地面上的草叢!這根本就是高過樹林的空中!
提心弔膽的向上一看,卻看到自己被一個黑衣人如同提老鼠般的提起自己,顫顫抖抖的問道:「你...你是誰..」
「嘿嘿嘿嘿....」黑衣人一句話都不說,只是陰森森的笑了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