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 無罪
?在這一路上,小貝用身旁的這些人做「實驗」,弄出了不少可以當糖吃的丹藥豆豆,有補氣的補血的補維生素ABC的,當然,畢竟第一次嘗試,有的會有一些副作用,比如吃完會放屁,會拉肚子,會比賽,會淚流不止等等的「小毛病」,讓甘澤他們痛苦不堪,對她研製出來的丹藥是又愛又恨。
小貝還順便收集了他們打敗的靈獸身上,有用的部位,靈獸本身也是煉製丹藥的好材料。
她還趁閑著的時候,想了不少零食鋪應該賣些什麼,覺得給他們吃的丹藥豆豆不錯,可以弄成像她原世界里的七彩虹糖,弄成甜的,還有各種鹹味的豆豆,好比無花果啊,松子果啊,只不過她這些豆豆,都是土生土長的果子,是她「合成」的。
誰讓這世界的靈植,一般人無法像她一家三口這般直接啃呢,只能再創造了。
然而,包括她自己現在都不知道的是,在她採的這些靈植當中,有一株如今無品的,只是具有一點靈氣的小豆芽,因為還沒長成,被她摘種到沉家小院的那片靈田裡,然後小貝發現,無論她怎麼精心養育,它生長的速度都極其的緩慢,比八品靈植長得還慢。
可隨著它一點一點的長大,從無品到一品,到二品,再到最後的十二品,成為超品的靈植,是所有人都沒有預料到的。
簡直是無意間落入塵世的「仙子」啊。
這是后話了。
大概一個來月的內層歷練,所有人都有一定的進步,不說其他,就說他們身上的因為幾次的摸爬滾打險象環生,殺了不少靈獸,凝結出的煞氣和血氣,就足夠唬人了。
沉兮配合著小貝給的「補藥」,體內的禁錮圈子又小了點,加上在這歷練當中,有兩次遇到了強大了靈獸外加兇險的地勢,那靈獸不似大蛇那般好說話,幾乎跟死神擦肩而過。
遇死求生,總能爆發出人最大的潛能,沉兮這會就在地境高級的巔峰,只差一點點,他就能突破到天境,然而他並沒有在罰天森林裡突破的意思。
然後,此次的歷練就算結束了,再深入的話,就算有三名天境坐鎮也是找死,內層的內層,還有個罰天森林的核心,哪怕是皇鏡強者,到那裡去都是死路一條。
而且,三名天境強者的建議是,時刻緊繃心弦固然能夠提高,可時間久了對自身影響也大,特別是那一身血氣,以大家如今並不算高的修為,長時間憋在這裡不出去見見正常的人的話,以後容易產生心魔。
當然,他們不可能就這麼回去,還得找厲唯月和厲唯風他們一塊回去。
也就是說,這兩人在這一個來月里,也沒能從罰天森林裡出去,因為重傷的厲唯月和厲唯風是個拖累,他們被沉兮等人引到了內層里,想再出去哪是那麼容易的,被他們千方百計弄來的噬土蟲,就成了他們最大的阻礙。
他們甚至沒能匯合。
沉兮小貝跟甘澤他們分別,沉兮三人很順利地先後找到了厲唯月跟厲唯風,這兩人一看到沉兮就大叫,又是害怕又是憤怒,都要身旁的護衛將其殺死為自己報仇。
沉兮面無表情:「大哥(四弟)這是怎麼了?」
小貝附和:「我也不知道啊。」面對厲唯風時她道,「從遭遇噬土蟲包圍跑散之後,我們就沒再見過了呀,為什麼大哥說,是你傷的他?冤枉人可不是這麼冤枉的,證據呢?」
面對厲唯月,她比厲唯月還憤怒,指著他就罵:「你在我水裡下藥,弟弟對嫂子有骯髒的想法我也羞於提起,可你把我留給七品靈獸自己跑掉是真的吧,幸好唯畫出現救了我,當時我們為了躲避那隻七品靈獸,不知道逃了多久,還受了不輕的傷,怎麼去傷害你?你別自己倒了霉,就想要其他人陪葬!」
厲唯月和厲唯風的護衛們很無奈,因為他們誰都沒看見過是沉兮傷害了兩位少爺,他們趕到的時候,兩位少爺躺在一堆噬土蟲中間倒是真的。
而且當前的形勢是,飛行是終於厲唯月的沒錯,但飛樂卻是一個不參與派別爭分的,忠於老家主,沉兮也是少爺,沒有絕對的證據,他不可能對沉兮出手,更何況,他這次前來是保護三位少爺的,可不僅僅是厲唯風,至於地境護衛,四個人,有兩個就是沉兮的,雖然厲唯風兩人並不清楚。
最後,別忘了,沉兮這邊還有個天境高手,難道要飛行一個人對付兩個天境高手?那顯然是不可能的,於是飛行勸他家少爺,等出了森林,回到厲家,大夫人大長老他們,一定會為少爺做主。
厲唯月厲唯風只能帶著滿心地怨恨,被兩個地境護衛背著,然後在沉兮的引導下,終於離開了森林內層,再順利地走出了罰天森林。
這麼說起來,厲唯月厲唯風還得感謝他,不凡他們還得繼續在這森林裡轉悠,遭遇各種危險,身上的傷得不到任何的救治,加上毒蟲的腐蝕,渾身上下已經沒一塊好肉了。
他們以這樣的情況回到厲家,自然要形成大波浪的,別說大夫人了,最能裝的二夫人都對著厲唯月哭天搶地的,撕破了柔善的偽裝,望著沉兮的目光,恨不得啃其肉喝其血。
由於厲唯月和厲唯風對沉兮的指控,厲家的審判再一次到來,這次審判的對象是沉兮。
厲唯風厲唯月口誅筆伐的痛斥沉兮的罪行,說他是怎麼趁他受傷的時候,給他灌進靈力喪失的丹藥,在他們身上放毒蟲,說他害他們變成現在這樣。
大夫人怒不可遏,當下就要將沉兮關到大牢里,讓他受跟她兒子一樣的罪!
可厲家不是她的一言堂,就算是,真相沒有查清楚前就將沉兮打殺,只會寒了底下人的心,以後還怎麼忠誠地在厲家做事?
所以大長老喝止了她,就算要懲治沉兮,肯定也要證據確鑿,否則沉兮怎麼說,也是大老爺愛重過的兒子,還有二長老等人護著。
「大哥和四弟都說,是我害的你們,你們身邊的護衛是瞎的還是無能,阻止不了我?」沉兮面對屋子大半仇視他的人無動於衷,聲音冷酷。
「我們的護衛都被你引走了!」
「既然是我引走的,我又如何在去害你們,分身術嗎?」只有星鏡這種在靈境大陸上傳說的強者,且還是獨特的修鍊功法,才有可能練成分身術,所以沉兮此時說的,不過是個笑話罷了。
「你身旁還有個飛平!」
「飛平一人引走了你們身邊所有的護衛?怎麼,飛平原來不是天境修為,而是皇鏡、帝境?」
「我們當時分開了,你是各個擊破!」
「你們分開了?罰天森林那麼大,危險性那麼高,按照你們說的時間,我是在一天內將你們傷成這樣?」
厲唯月和厲唯風都被反擊得有點哽咽,因為他們自己都不知道,他們兩撥人當時離得有多近。
「再有,」沉兮始終冷靜,「是我讓你們分開的?」
飛平說道:「當時出現了噬土蟲,是大少爺和四少爺說分開躲避的,那天分開,直到後來碰見,期間我們都沒再見到大少爺和四少爺。」
沉兮冷然道:「所以,是大哥和四弟提出的分開,你們走得倒是瀟洒,出事後卻把罪責怪在我身上,可真是好算計?」
厲唯月氣得直喘,他渾身上下都痛,現在為了一點形象勉強坐著,屢次差點從椅子上滑下去:「是你,就是你,我明白了,你可以操控噬土蟲,可以操控靈獸對不對?所以你讓靈獸引開了飛行他們,再用噬土蟲來攻擊我,害我靈力耗盡,然後趁機害我!對,對,一定是這樣,你背地裡一定還帶了其他的人在暗處潛伏,就為了這一次將我和大哥一網打盡!」
對於這些指控,沉兮連反駁都沒有,傲然地站在那裡,目光直接撇開了他們。
因為這些話,在場的沒有人會信。
前面說沉兮傷害他們,倒可以聽一聽,可瞧瞧這會說的,操控靈獸?能引開天境高手的,還有當中追趕他們的靈獸,起碼得五六品吧,二少爺現在滿打滿算,也就地境修為,聽說之前重傷還沒好,發揮不出全部的實力,說他能操控靈獸,能一下子伏擊不知分別在哪裡的另外兩個少爺,二少爺要真這麼厲害的話,還有必要回厲家嗎,直接到神境大陸去,還不用通過靈神學府。
還有帶人潛伏,厲家這邊很確定最近的人員走向,如果說沉兮自己培養了些人手,那麼什麼人,能夠躲過三位天境強者的耳目跟著他們後面的?說二少爺以一個地境修為,養了幾個比天境高手還厲害的屬下,那二少爺還會讓大少爺和四少爺活著回來指證他嗎?
完全可以自立為王了啊!
如果說,不是跟在他們身後……那是罰天森林啊,前往哪裡,怎麼走,又不是四少爺安排的,他還能提前告知他的手下,要在哪裡埋伏嗎?
厲唯月面對這些反問,著急地想說什麼又說不出,急得他全身陣陣發痛,特別是難以啟齒的地方更是讓他憤怒,他彷彿能感覺到一隻只蟲子在他身上啃咬,卻無力將它們揪出。
厲唯風更是一點往日的風度都不留,嘶聲喊道:「難道我們兩個少爺說的,還不足以讓人相信嗎?」
「那我相公說你們害他時,你們怎麼不信,怎麼說他空口白話沒有證據?他也是厲家的少爺啊!」忍耐許久的小貝,終於探出頭來,義憤填膺地指控他們曾經對沉兮的不公平,既然當初沉兮嘴裡說的大家不信,那麼現在他們嘴裡說的,自然也不值得信。
誓死維護自己老公的權益!
小貝發現厲唯月正陰狠地怒瞪她,她毫不客氣地反瞪回去:「四少爺,我這也有件事,不知道能不能說呢?」
厲唯月一聽,知道她說的是他企圖侵犯她的事,心裡就有些慌了。
他現在這個樣子,急需他的妻子谷嬌兒家族勢力的幫忙,來支撐厲家不會因此放棄他。
可若讓谷嬌兒知道,他對自己的嫂子有非分之想,還差點侵犯了嫂子,若換做他好好的時候倒沒什麼,女人嘛,哄哄就好,可他現在這樣,谷嬌兒要不要他都是問題,要是還知道這個事情,就算沒有證據,可能也會被谷嬌兒當成借口,堂而皇之地離開。
他低下了頭,下意識地就躲避了小貝的視線。
小貝哼了聲,發現沉兮也在看她后,縮了下肩膀退回他身邊,沒有再提那件事的意思,因為沉兮很介意,不是介意小貝差點被厲唯月碰到,這個他已經懲罰過小貝了,他是介意這件事宣傳出去,會對小貝的名聲不利。
沉兮摸摸一秒變乖的小貝的后脖頸,給她安撫。
這是一個失敗的審判,最終結果是沉兮無罪,大少爺四少爺只是倒了八輩子霉弄成這樣。
大夫人不依,跟二夫人一再想要上訴,可連大長老都沒站在她們這邊:「難道僅憑他們兩個一張嘴,就判定人有罪?你以為他們是哪兩位神明嗎?」
大長老臉色很不好看:「有空在這裡哭哭啼啼,還不如趕緊想辦法,看能不能把他們治好!」
真不是大長老不幫他們,大少爺曾是他寄予厚望的厲家繼承人,他也想為他們討回公道,可事實就是他們說的事情確實前後矛盾並且沒有任何罪證,且他們最後還是被沉兮護送回來的,連弄點假的罪證都沒有機會,他如何在二長老等厲家核心成員的面前,僅憑他們的指控就判沉兮是兇手?
再者,這是個很現實的世界,大少爺四少爺傷得這麼重,能不能救回來都難說,萬一死了,萬一一輩子都是廢人,那麼,大長老都不得不考慮放棄他們,重新尋找他支持的人選。
這個人選,包括了沉兮。
總之,這個「失敗」的審判,讓沉兮在厲家的地位一下子拔高到前所未有的高度,他能夠調用更多的人手和權利,小貝寶丹閣的靈食分部正式開始籌備起來,但在此之前,他們得去接回他們的寶貝兒子。
而大少爺四少爺,只能躺在床上痛苦的呻吟。
「娘親,爹爹!」
小胖娃歡快地邁動著兩隻小短腿,努力地朝著兩位大人跑去,一把撲進了稍微站在前頭一點的沉兮大腿上,小胖墩被沉兮一把抱起。
剛剛還很高興的奶娃,一被父親抱起來,摟住父親的脖子埋在他肩上就哼哼唧唧要哭不哭的,看得小貝心軟:「哎喲我的小寶貝,這是怎麼了,是不是想娘親啦。」
笑笑沒有回答娘親的話,就在爹爹的臉頰上蹭了蹭,將小臉都埋了起來,摟著沉兮的兩隻小手勒得特別緊,那種會讓人很不舒服的緊。
沉兮卻並沒有露出任何不適的表情,只一下一下地撫順著笑笑的脊背。
小貝見了,內疚得想哭。
孩子一歲了雖然會說話,可只會很簡單的語言,表達很簡單的意思,他又太過乖巧了,幾乎很少有過大哭大鬧的時候,他可能並不想爹娘將他丟下,哪怕是在奶奶家裡,他可能此刻有好多好多的委屈,終於見到爹娘了,卻都無法表達出來。
「笑笑!」小貝將笑笑接過來,笑笑發現是娘親后,才鬆開摟緊沉兮脖子的手,改投娘親的懷抱,依然是抱住了就不肯撒手,小貝就這麼抱著他,哄著他,顛著腳步來回地走,嘴裡不停地小聲地跟笑笑說,娘親想他。
沉兮看了妻兒兩眼,來到凌今歌面前,面無表情地跟她說謝謝。
凌今歌:「……」說謝謝的時候,能不能有點跟謝謝相對應的表情?
因為厲家那邊有很多事要處理,沒打算在陵城久留,接了笑笑就打算回黎山城了,凌今歌送他們離開時說道:「對了,前幾日,有個人路經陵城,碰巧我也帶笑笑出來玩,那人發現笑笑后說笑笑天賦極高,還想収笑笑為徒。」
小貝第一反應是自豪,覺得自己兒子真棒,後知後覺地品出不對的地方,而沉兮已經問了:「笑笑他可有做過什麼事?」
「他身上帶了一個小袋子,專門裝小石果的,他喜歡吃,因為我在,沒人發現他吃的什麼,可那人卻一眼看出那是小石果。」一個將三品靈植當豆豆吃的小孩,不讓人詫異注意都難,「那人倒沒來問我什麼,只是說想収笑笑為徒,我把他打發了,回了城主府,那人沒有追上來,聽說很快就出城了,我想著應該沒事,但還是告訴你們一聲較好。」
將三品靈植當零食啃的小孩讓人驚詫,可僅憑一眼就能看出笑笑吃的是三品靈植的人,同樣讓人詫異。
現在擔心的是,對方是真的一時興起想收個徒弟,還是備有居心。
凌今歌有些歉疚:「是我疏忽了。」不僅僅是覺得愧對小貝沉兮的信任,笑笑也是她孫子。
「若有實力強大的護著,孩兒想吃什麼不能吃?終究,還是我不夠強。」沉兮聲線沉穩,彷彿只是在敘述一個事實,但小貝卻從中聽出了他霸氣的決心。
勢必成為強者,讓子女在他的護翼下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的決心。
當然,他也在告訴凌今歌,這跟她沒關係,孩子想吃,總不能怪奶奶給他吃,卻沒把他吃的藏好吧?
小貝挽著沉兮的胳膊,沉兮抱著笑笑,揮手跟凌今歌告別,等靈食分部建起來,陵城這邊的寶丹閣肯定也會上架靈食,當初凌今歌給她選的店鋪夠大,地理位置夠好,怎麼能只賣靈植呢。
回到厲家,就聽說了不少事。
比如,四少奶奶不知是不是刺激過大,居然流產了,又不是小貝原世界的麻瓜,那麼多靈丹妙藥,居然會因為受刺激就流產了?
再聽說四少奶奶流產後,谷家因為不放心她的身體,要把她接回家調養,大家就有些明白了,這是不打算讓四少奶奶繼續待在厲家跟四少爺綁定了。
谷嬌兒長得不錯,過個幾年,完全可以二嫁,雖說是為了家族再次聯姻,可也比跟個廢人過一生的好,不是說谷嬌兒這麼快就放棄了四少爺,萬一他的傷能治好呢?可厲唯月最重要的一個部位都被噬土蟲啃得差不多了,就算一身傷能治好,谷嬌兒也只能守活寡,她如何能願意?
這事還在鬧著,因為二夫人不可能同意,她就算沒有大夫人那樣,有大長老做靠山,可她的丈夫還在世,是厲家的二老爺,怎麼能讓自己的媳婦說拋棄自己兒子就拋棄自己兒子,本來這事還有得談,可谷嬌兒私自「流產」后,認定她是故意的二夫人,因為種種刺激,有些瘋魔,她發狠地想既然想丟下她兒子,那就讓她一輩子跟自己兒子綁定在一塊,彼時,這對親得像親母子的婆媳變成仇敵,互相地折磨對方。
至於兩位少爺,厲家把有名的能請的煉丹師都請來了,連比較不受重視的大夫都跟著請了,卻無一人能夠救他們。
就連他們傷口裡的毒蟲,都無法清楚乾淨,只能治標不治本的一次次割除腐爛的皮肉,兩位少爺被折磨得想死,然而當時沒有被噬土蟲咬死,如今也就沒了自殺的勇氣,或許等他們被折磨到一定的承受界限時,可能會拿起刀對準自己,也可能,對準別人。
哦對,大夫人還來沉兮他們的院落鬧過,當時沉兮在沉家小院里閉關衝擊天境,小貝就在前方作為遮擋的院落里,攔住了大夫人。
大夫人不依不饒的,還帶了不少人過來。
這位同樣出生名貴的大夫人,年輕時候就是一位刁蠻的千金小姐,只是嫁入厲家多年,開始管理事物,又為了兒子爭奪繼承權,性子養了不少,雖然平日里依舊刻薄,但這種直接不管不顧帶人衝上來干,已經很多年沒有了,這回兒子躺在床上那般痛苦,大家還一再告訴她找不到救治的辦法,她也跟著發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