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8 心慌慌
「高凌?!」連營頓時覺得天昏地暗,即使是坐著的,卻還是得用胳膊支撐身體。驚愕控制了他,使得他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是喜,是悲?十七年的絕望突然被打碎,五年的相處卻渾然不知。他究竟該笑,還是哭?
艷陽見到他的反應,又能好到哪裡去?他受到的震驚是史無前例的,將他悲劇性的人生更添一層灰暗。
「想不到吧?他此番離開錦衣衛,就是在查十七年前殺死我父親的兇手。真是命運捉弄,世事無常。可他不能知道真相,知道了,他也會痛苦。為了他,我不再追究哪個飛刀刺殺我父親的人了,雖然很不甘,可活著的親人最重要。我希望你也一樣,為了他,就裝作什麼都不知道,還是做你的錦衣衛大統領,還只是器重屬下那般的感情去對待他。他查不出你的,所以你也什麼都不要說。」
連營含著淚深深吸了口氣,說道:「我明白了,就按你的意思辦吧。」
艷陽看了一眼連營,便抹掉了嘴邊的血,失魂落魄地走出錦衣衛大統領的帳篷……。
智可放下信,獃獃地看著高凌,後者正微微蹙眉,滿是感傷。
「高大哥,你爹竟然就是曲玄,而那個曲玄竟然就是錦衣衛的大統領。怪不得他會為了你去死,因為你是他的親生兒子。」
高凌閉上眼睛,長長嘆息一聲。「你不恨我嗎?我的親生父親是殺了你親生父親的人,你不會因此恨我嗎?」
智可搖搖頭,走過去抱著他,心疼地說道:「我當然不會。那一輩兒的恩怨,就隨著那一輩人而去吧。只是高大哥,知道了這些,你得多難過呀。你一定想哭吧,就哭出來,會好受些的。」
高凌笑了一下,溫柔地說道:「你不用替我擔心,我沒事的。」
智可抬起頭,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高凌。「真得?」
高凌溫柔地笑著,說道:「真的。」
真的沒事了,因為他早已經哭過,在明醒義的書房中,捂著嘴巴悲切的哭過。他一直想要查出的兇手便是他的親生父親,而這位父親卻最後為了他甘願悲慘地死去。怪不得回到皇城后,大統領會變得怪異,高凌想到這些,不得不怨恨上天,再一次給了他這樣的而經歷。被蒙在鼓裡,接受著知道真相的親人的關心,而在他們死後,才明白這份用心良苦。
他怎麼能不哭?!
重新來到潯陽,高凌與智可來看艷陽和皓月。他們掃了掃墳包周圍的雜物,智可便拿著手帕,仔細地擦拭那塊木牌。
高凌抱著兒子,圍著墳包倒了酒,便站在一旁,看著木碑上的字跡,一雙眼睛在不知不覺中濕潤了。
大哥,你所隱瞞的我都知道了。雖然受了不少的打擊,可我們最終還是挺過來了。刺殺的真相究竟是什麼,我們的母親在這一計劃中扮演了怎樣的角色,還有那個寶藏又是怎麼回事?恐怕再也無從知曉了。可是,那又有什麼關係呢?不知道,也是一種福分,不是嗎?
智可擦拭完木碑,走到高凌身邊,依偎在她的懷中,一同看著那座墳。
艷陽大哥,我該叫你一聲哥哥的。你為了高大哥,忍痛隱瞞了這麼多,真是偉大的人。現在,命運對我們的捉弄都已經結束了,我和高大哥就要回幻靈島去。你是不是也為我們開心?
我們的未來,不再會有痛苦和眼淚了。為了曾經失去的快樂,我們一定要用笑聲和幸福來彌補……。
因為等一天才會有船隻,高凌和智可又住進了闕燕客棧。客棧的掌柜和夥計也認得他們,很是熱情的招呼了。智可坐在床邊給孩子餵奶,高凌便拖著下巴坐在桌子旁看著。
「你幹嘛總是盯著我看呀,像個色狼似的。」
「這小子怎麼這麼能吃呀,這一天你餵了他幾回了?我就說你懷他的時候吃得太多不好。你看,這小子也是這個樣子吧。」
智可白了他一眼,說道:「別這小子,這小子地叫他,難道你不知道他有名字的嗎?他叫照兒,我們的兒子叫照兒!」
高凌嘆口氣說道:「你不用提醒我,這名字是我起的,所以我很清楚。只是看他這樣能吃就生氣,明明只屬於我的,卻被這小子啃來啃去,心裏面不平衡。」
「虧你當爹的還吃兒子的醋。不過話又說回來了,什麼叫屬於你的?長在我的身上,只屬於我。」
高凌又是嘆息,攤了攤手,說道:「雖然是長在你身上,卻是屬於我。那小子也就現在這個樣子吧,等他大一些,也得給我走人。」
果然是老夫老妻了,要是起初,智可一定會羞死的,可如今,渾然不覺,還跟著高凌抬杠。
只是高凌的話叫她都要吐血了,她決定不理睬高凌。高凌自說自的沒有意思,便湊到老婆孩子跟前,看著那小傢伙貪婪地吮吸著母親的乳汁。
「你說,他怎麼就知道那裡有吃的呢?」
「你說呢?」
「我就是不知道才問你的呀。」
「你小時候不也干過這種事嗎?怎麼會不知道?」
高凌瞅了瞅智可,突然發現這丫頭不好對付了。難道女人做了母親,都會變得聰明起來?
兒子終於是罷了口,高凌便接過來逗他。智可穿好衣服,見到他的高大哥又是扮鬼臉,又是鬧鬼聲的,便掩口而笑。
只是高凌對孩子的喜愛也沒有持續多久,因為小傢伙又拉了臭臭。他們兩個約好的,智可負責解決兒子的吃喝,高凌自然就得負責解決兒子另一方面的需求了。趕鴨子上架,一邊抽出臟尿布,一邊還得給換上新的。而兒子的娘就像是看戲一樣,只是抿著嘴笑。
天色已晚,小傢伙終於睡下了。被他折磨了一通的父母,也都嘆著氣,雙雙躺下。孩子在最裡面,智可還在輕拍著他。高凌支手托著腦袋,越過智可看著兒子,說道:「他要是一直這樣安靜多好,這樣子多可愛呀。」
智可笑而不語,只是哼著小曲,安撫著孩子。高凌看了她,濃密的長發盤起,用一根烏木簪子挽著,露出纖細白凈的脖子。他便低頭親了上去,一下下惹得智可笑著。
「討厭,快停下,會驚醒孩子的。」
高凌俯在她耳邊說道:「只要你不發出聲音,就不會驚到孩子的。」
於是那雙手也加入其中,卸下薄薄的阻隔,肆意地侵佔了只屬於他的柔軟光滑。高凌扳過那小小的身子,見她正咬著嘴唇,不準自己叫出聲來,便親了親那可憐的小嘴,說道:「他睡著了,只要不是很誇張就好。」
智可瞪著他,說道:「還說呢,不做不就沒事了?」
「那怎麼可以。」
高凌說完,開始他的親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膚,所到之處均點燃了一撮撮的火苗,這些火苗越燒越旺,最後想成火焰,將智可吞噬……。
雖然得到了滿足,可因為顧及到孩子,他們兩個很是克制了。結束后,智可忙看著孩子醒沒醒,高凌便從她身後抱住她,意猶未盡地親著她香汗淋漓的柔軟,智可生氣了,按著他的頭將他推到一邊,說道:「不想我對你吼,就給我睡覺!」
誰知那該死的男人像是完全沒有了自尊,嬉皮笑臉地再次湊過去,曖昧地說道:「你可不能吼的,不然會吵醒兒子,我們兩個都得完蛋。」
語罷,再次掠奪。智可怕打擾到兒子,雖然生氣也不敢太過掙扎。結果,再次淪陷,被這個她愛得死去活來的男人折騰地死去活來……。
第二日,兩個人早早起床,抱著孩子登上了去幻靈島的船。
「總是覺得心慌慌的。」
因為怕孩子吹到風,智可便只有抱著兒子在船艙中獃子。高凌走過去,皺著眉問道:「為什麼心慌,是不是又開始暈船了?」
智可搖搖頭,說道:「第一次傷了艷陽大哥的心,第二次傷了你的心,第三次就更別提了。似乎每次來幻靈島,都會遇到不好的事。所以,才會習慣性的緊張,總是心神不寧的。」
高凌笑了一下,親了她的臉頰,說道:「傻丫頭,不好的事都已經過去了,不會再來的。放寬心吧,這一次,只會有幸福等待著我們的。」
智可笑了一下,便又沉下臉說道:「幹嘛叫我丫頭呀,稱呼孩子的母親為丫頭多沒禮貌呀。」
高凌便又開始扯她的臉蛋兒,智可抱著孩子連還手都不行。心想著一定要報仇,等到高大哥抱孩子的時候,她就對他下手。
這樣過了一夜,第二天的下午,他們平安到達幻靈島。
只是在島上站了半天了,卻等不來林伯青的影子,高凌皺了眉頭。怎麼回事,林伯青不來給他們帶路了嗎?就是他不來,也應該會有其他人過來的。這是幻靈島多年的習慣,如今怎麼會改變?
難道說,是出事了?
高凌剛有這樣的想法,便甩了甩腦袋拋棄掉。不會出事的,劍聖住的地方,誰敢造次?一定是有別的原因。
智可等得也不耐煩了,說道:「倘若林叔叔他們不來,我們就一直這樣傻等著嗎?」
高凌點頭,說道:「是,我們不能這樣傻等著。來,把孩子給我抱,我們自己上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