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逼上梁山
1.2逼上梁山
什麼叫逼上絕路?一個笑話講得好,如果每一個人後邊都有一個老虎追著,估計大家都是劉翔了,所謂的「逼上梁山」。其實「梁山」不一定不好,但是不到萬不得已,誰都不想上。沒有生活中「老虎」,誰願意冒著風險做什麼英雄好漢。
有人說了,掙錢就那麼難嗎?不難,一點都不難,現在只要是一個健康的正常的人,不怕苦、不怕累,到了人力市場總能找到一份養活的自己的工作。關鍵在於不是你能養活自己就行了,還得養活別人,還得承擔責任,還有昂貴的現代生活,還有人們被調動起來的無限**。於是需求和收入不成正比,所得跟**不成正比,甚至是嚴重失衡,怎麼解決呢?除了隨遇而安、自我安慰,幾乎沒有辦法。但如果非要是解決,那就只能是採取非常規的辦法。買彩票就是其中的一種。
其實何人的接觸彩票,還要從一個人說起,他就是董冬冬,一個很拗口的名字,一個很執拗的人。何人大學畢業來到這個城市,碰到的第一個人就是董冬冬。當時他看上去還不錯,帶個眼睛文文靜靜的。後來,因為工作的關係,他們一起租住在一個城中村的小房子里。那時候,何人還比較瀟洒,雖然工資不高,但就一個人,除了買幾本書,幾乎沒什麼愛好,倒也是自在快活。董冬冬就差一些,好像每個月的錢都不夠花,幾乎每個月都向何人借錢,而且每一次都能如願。於是他很是感激,把何人當作了朋友。每次喝了幾杯酒之後,就開始給何人講他的浪漫故事。
那是在一個山清水秀的小山村裡,有一個清秀帥氣、單純懵懂的年輕學生。學生學習好、人品好,出口成章、知書達禮,老師們喜歡、家長自豪、許多漂亮的女生也暗戀。終於,一個女生成功地把男生給搞暈乎了,飄飄然了,「墮落」了。於是,本該是重點的大學也沒考上,最後來到了這所城市一個普通的專科學校。
其實,這故事說白了也就是學生早戀,或者說是初戀的那點兒事。該是再正常的不過的事情,然而卻總是被他翻來覆去的講,成了「祥林嫂」口中的阿毛。特別是當何人知道他甚至連人家女生的手都沒有拉過之後,就更是懷疑這故事的真實性了。「這小子沒準就是個單相思」。雖然他總是無力地辯解,然而對於董冬冬,這事無論如何都是值得永遠銘記的,至少它改變了他的命運,甚至影響了他的性格。這件事也讓何人感嘆,看來早戀確實不該呀,當時的家長、老師們還是有人家的道理的。只是當時怎麼就沒人管管董冬冬呢?估計應該是管了,但顯然沒起作用。當然也可能是他本身太脆弱、太投入了,已無藥可救。
董冬冬對何人也是有不少幫助的,至少他騎著自行車帶著何人熟悉了這個城市的角角落落,讓他知道了哪裡有便宜的餐館,哪裡有廉價的市場。何人感覺跟他在一起,就好像進入了另一個自己從來沒有到過的世界一樣,見到了硬幣的另一面。
一個春節前的雪夜,單位聚餐完畢,兩個人都有些醉意,回到租住地還有些意猶未盡。董冬冬說:「咱們出去轉轉吧!」
漫天飛舞的雪花悄然地伴著他們飛馳在幾乎沒有一個人的城市街道上,終於到了一個地方,那是董冬冬的大學。
學校里安安靜靜的,一片銀白的世界。來到學校操場,更是一片空曠,那感覺有些萬籟俱靜的祥和了。何人本就喜歡雪,再加上馬上要放假,此情此景更是覺得滿心歡喜。突然就聽董冬冬在一旁喊道:「安得廣廈千萬間,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何人有些吃驚,聯想到晚上聚餐時他唱劉德華歌的那份神似和酒酣時竟然說「天子呼來不上船、自稱臣是酒中仙」,就感嘆「看來這小子還真是有幾分才氣呀!」
「安得?那究竟怎麼得呢?」何人笑著向有些悵然若失的他問道。
「呵呵,誰知道呢?」
「是啊,誰知道呢?」何人心裡也默念道,「我們算是古代懷才不遇的士子嗎?不過是讀了幾年應試教育的書算得上有什麼才嗎?最多也就是青年人在人生之初大多會有的感慨吧!就即便算是有才了,又能怎樣呢?還能期望著被君王一朝重用嗎?朝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現在一切都已經被解構了,哪還有什麼意義可講?」
「都畢業幾年了,還一無所成,就掙那幾個錢,朝不保夕的,家裡還催著結婚,這樣的日子,你覺得好嗎?」
何人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想起郁達夫的里主人公在跳海自殺前說的那句話:「祖國呀祖國!我的死是你害我的!你快富起來,強起來吧!你還有許多兒女在那裡受苦呢!」看來每一個時代的年輕人都有每一個代年輕人的苦悶,就安慰到:「咱們這算什麼呢?還有那麼多的北漂、南漂呢?連海龜都成了海帶!差不多就行了,別那麼多事兒!」
他沒有回答。何人就說,「你知道關漢卿吧!如果大學生也算是知識分子或者也算是古代士的話。那麼,從理論上講,這份沉淪不算是壞事。從文化的發展上來說,反而是好事,知識與基層與民間碰撞,正是偉大誕生的前提。只是這份偉大來得太辛苦,然而這正是所謂偉大的宿命!即便我們成不了銅豌豆,那麼做個風流瀟洒的柳三變也行吧!」
董冬冬笑了,「你知道在同事中你為什麼不受歡迎嗎?就是因為你愛講大道理,哪有那麼多的道理,道理能解決現實的問題嗎?」「不過想想你說的也有些意思,那麼就讓我們承擔起歷史的責任一起光榮地偉大吧!不過我可不希望光榮以後沒人管,要靠歌妓捐錢來安葬」。
「當然也許那也是一種幸福!」他後來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