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做錯了什麼,態度轉變如此大
許晗從七星樓出來后,直接回了鎮北王府。
與其他的王府相比,看起來高大巍峨,其實門楣上懸挂的匾額只很簡單的題了『許府』二字,從開府後就不曾換掉。
作為異姓王,大約這就是許氏對皇家表示的微妙臣服,不彰顯異姓王的存在感。
還沒等許晗去徐氏那邊請安,半道上就被鎮北王身邊的隨從給截走了,說是鎮北王找她。
想到許昭比他先歸家,大約是將七星樓里的事情說與王爺聽了。
她默默的去了前院書房,剛進院門,就見到許昭正站在廊下,見到她來了,眼神微動。
許晗就知道是他回來告狀了。
上了台階,和許昭擦肩而過時,她輕啟唇,低聲道:「告狀精。」
許昭:「……」
他生平頭一次聽到這個詞,但瞬間就領悟了詞里的精髓。
他緊咬牙關,手攥的死死的。
枉費他剛剛還和父王說了好話,畢竟能得王先生看中,鎮北王府總是得益的。
他直直地看進她的眼睛里,說:
「我總要回來告訴父親,其他的可與我無關。」
許晗壓低了聲音說:
「你真當我不知道你是否故意?你騙得過我嗎?還是你覺得你最是聰明?」
許昭默然地看著她:
「我不知道三弟是什麼意思,你還是想想怎麼和父親解釋吧。」
許晗冷冷地看著她,隨後別開了目光,裡頭鎮北王大約聽到了外頭的動靜,
「還不滾進來!」
許晗抬起腳又停了下來,回過頭,笑了笑:
「二哥,你就是告狀又如何?父親再怎麼罰我,我還是王府世子,你就是不滿……」她語氣一轉,「又有什麼資格說話?」
她收回目光,進了書房。
她本以為鎮北王會很生氣她在外頭名聲大噪,沒想到他卻很平靜,至少比她想的平靜的多。
「你來了。」他抬起眼,「可知我為什麼事叫你來?」
「我知道。」許晗說:「當時也是迫不得已,如果我不贏,承恩公世子就要斷一臂。我不能坐視不管。」
鎮北王放下手中的筆,冷著一張臉說:
「我記得我和你說過,你老實的占著世子位就行,什麼都不用做,把我的話當耳旁風?」
「你這個逆子,你眼中還有誰?」
「我眼中有父王,心中也有!」
話就那麼衝口而出,可許晗並沒有她想的那樣暢快。
她和鎮北王血濃於水,至親的人互相傷害,不論輸贏,又怎麼會覺得愉快呢?
她偏過頭看窗外,聲音沙啞:「可惜,父王眼裡沒有我了。」
鎮北王看著眼前站著的兒子,脖頸高揚,眼眶發紅,他忽然發現這些年被他忽視的孩子已經長大了,兩人間只剩下陌生感。
「父王要打要罵,我都受著,但事到如今,父王總要讓我知道我做錯了什麼。為何你態度忽然就變了。」
「明明我們也曾父慈子孝的。」
鎮北王腦中彷彿空白了一下,他惱怒地辯解:
「你沒做錯什麼。」
想想他又覺得許晗這樣的質問太過大逆不道,於是指著她:
「你,你真是好大的膽子!什麼都敢幹,不知天高地厚。」
「承恩公府的子弟打擂台關你什麼事,你要上前,你莫不是以為你攀上了貴人,我就不能怎麼你了?」
許晗搖搖頭:「父王錯了,孩兒其實膽小!」
「如果我今日不贏,固然蕭世子不會真的斷臂,可我一旦真的輸了,不僅僅丟了王府的面子,還讓長公主不悅,長公主不悅皇上那裡我也討不了好。
不管如何總要得罪的,那為何我不能贏?最起碼長公主只會感謝我。」
「你說長公主感謝你,可三皇子那裡,惠妃娘娘那裡,你想過如何收場嗎?」鎮北王又問。
「沒有。」
鎮北王瞪眼,「你……」
「計劃不如變化,我今日出門也不知道天上會掉王先生這塊餡餅下來。」
「反正我以後在宮裡當差會小心的。我既然做了,就不會自尋死路。」
鎮北王一時眼神複雜:
「好,你大了,自己有本事拿主意了,我管不動你,再教訓你也晚了。你只要不後悔今日所為就好。」
「不會後悔。」許晗乾脆利落地說道。
今日確實將惠妃一系給得罪死了,可惠妃身在後宮,也不好動不動就將她這個少年招進宮去,最多就也吹吹枕邊風罷了。
不過,許晗還是要感謝蕭徴,他可以隨意開罪安平公主不懼怕皇上和惠妃降罪,在前頭為她擋了刀子。
她本以為今日就算不挨揍那就是她運氣逆天了,沒想到鎮北王的態度竟要比她想象的好得多的多。
不等鎮北王冷著臉說什麼,外頭有小廝喘著出奇飛奔進來,大聲喊道:
「王爺,門外來了宮內的內侍,說有上諭,召世子覲見。」
許晗一愣,看了眼鎮北王,明白過來了。
她心頭不由湧上一股酸爽,剛剛還在鎮北王面前說不怕,馬上宮裡的召見就來了。
鎮北王氣得要抬腳踹她,許晗挺著沒躲,倒是鎮北王自己恨恨地收了腳在地上一跺:
「真是前世欠了你的,本王和你一起去進宮。」
結果到了大廳一看,是皇上宮裡的內侍,聽鎮北王說要一同進去,給攔住了:
「王爺,陛下只召見世子一人,還請王爺稍安勿躁。」
這就無法了,只得許晗一人進宮受苦去了。
鎮北王拎著許晗到了一邊:「等會機靈點,別什麼事都扛上身,能推就推。」
他說什麼,許晗聽什麼,難得他今日如此的和善。
從鎮北王府到皇宮不過小半個時辰的路程,剛到宮門外,就見到承恩公府的馬車停在那裡。
還未等許晗反應過來,就見帘子被掀開,蕭徴上了馬車來。
許晗正在條凳下的箱子里找東西,見他上了車,連忙將蓋子放了下去。
「敲你一臉驚慌的樣子,那箱子里藏了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嗎?」蕭徴見她彷彿受驚的兔子,嗤笑一聲。
許晗整了整衣擺,不動聲色的移了移身子,眼前一片陰影罩過來,蕭徴靠過來,接著就是那蓋子被打開,露出裡頭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