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 她的血才能救喬景願的命
厲晏川想,這次他不會再輸了。
他會讓裴斯逸後悔曾經算計他和葉沁寶的一切。
「不行,我媽還在裴斯逸那裡,我不放心……」葉沁寶猛地清醒過來。
她母親絕對是被騙了!
厲晏川勸不了她,只得點點頭,道:「你別急,這件事情我已經在安排了,我保證你母親會沒事的。」
葉沁寶整個人還在顫抖。
她想到自己這麼久以來,覺得自己背叛了愛人的灼心痛苦和惶惶不可終日,她就恨不得能夠手刃裴斯逸。
她簡直是瘋了,才會在某些時刻,覺得裴斯逸這人尚且有葯可救!
事實證明,裴斯逸這個男人根本就是個神經病,一張舌燦蓮花的嘴為了得人信任,什麼漂亮的話都能說,一雙手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更是可以百般嘗試、不擇手段!
「心寶乖,別生氣,對身體不好,你還懷著寶寶呢。」厲晏川安撫地在葉沁寶的額頭上落下一個個的吻。
葉沁寶的身體終於緩緩停止了顫抖,呼吸也變得正常起來。
她深吸了一口氣,道:「厲先生,我要我媽回來,我不放心她待在裴斯逸那個神經病的身邊。」
她的話剛剛落下,厲晏川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眼看著是一個陌生號碼,厲晏川卻還是接了起來。
「喂?」
電話那邊安靜了瞬間,一個男人低沉的聲音傳了過來:「好手段啊厲晏川,你是怎麼把人弄走的?」
葉沁寶聽出了這是裴斯逸的聲音,剛要質問對方怎麼可以這樣對她。
就被厲晏川的食指壓住了紅唇。
厲晏川示意葉沁寶稍安勿躁,這才漫不經心地對著電話那邊的裴斯逸道:「謬讚了,倒是裴先生的計謀之大,耐心之至,我是在望塵莫及。」
裴斯逸也不和厲晏川耍嘴皮子,冷聲道:「把電話給葉沁寶。」
「裴先生想什麼呢,你以為現在我還會讓你和心寶說話?」厲晏川冷冷一笑,道,「裴先生有這個時間,不如好好收拾一下自己手下的爛攤子,不然的話,厲某可真不客氣了。」
裴斯逸沉默瞬間,突然道:「你真以為我在乎那些身外之物?你真以為這樣就算贏了我?厲晏川,不然我怎麼說你是個毛頭小子呢。事到如今,你還看不出我最寶貝的是什麼嗎?」
厲晏川漫不經心的笑容在嘴角凝固。
就聽裴斯逸道:「葉沁寶,我知道你在聽,你不是想要知道四年前你換血的對象……」
他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就被厲晏川掛斷了電話。
葉沁寶震驚地盯著厲晏川,吶吶道:「剛才裴斯逸說……」
厲晏川將手機放在一邊,抱著葉沁寶輕聲誘哄道:「他說的都是屁話,我們不能相信。」
「可是……」葉沁寶還想要說什麼,就看見手機再度振動了起來。
厲晏川看也不用去看,就知道絕對是裴斯逸的電話。
電話一個接一個地打進來,厲晏川正不耐煩地準備將手機關機的時候。
葉沁寶開口了,道:「厲先生,讓我和他聊聊。」
「心寶……」厲晏川喊了一聲。
葉沁寶就問厲晏川道:「厲先生,你說我媽為什麼突然間要秘密送我離開?」
厲晏川沒說話。
葉沁寶就自顧自地拿過了手機。
厲晏川還想要勸,可是在對上葉沁寶堅定的眼神的瞬間,他就知道,他阻止不了葉沁寶了。
他的手指痛苦地蜷了蜷,嘴裡無奈道:「心寶,咱們不聽他的話,行不行?」
葉沁寶點點頭,說:「我會好好判斷他的話是真是假的。」
說完,她就接過了裴斯逸的電話。
電話那邊的裴斯逸嗤笑了一聲。
直接喊道:「小心寶。」
竟然是篤定了接電話的會是葉沁寶。
葉沁寶嫌惡地皺眉,道:「別這樣稱呼我,我嫌噁心。」
裴斯逸笑了笑,道:「行,那就葉沁寶,你不是很想要知道四年前的那場換血手術,受體是誰嗎?」
說著,裴斯逸還故意停頓了一會兒。
葉沁寶整個人緊繃著,等待著裴斯逸的回答。
裴斯逸也終於開口了,道:「是喬景願啊,你的親生母親,和你一脈同源的親生母親喬景願啊!」
葉沁寶的大腦『轟』地一下炸開了。
她的瞳孔瞬間緊縮,像是聽到了這個世界上最為恐怖的事情。
裴斯逸的聲音還在耳邊,耐心地解釋道:「想必厲晏川都告訴你了吧,我和你之間的確是沒什麼深情,小kk也不是你懷胎十月生的。我留下這個孩子,不過是為了多存一個血庫而已。哪想這孩子天生不足,養了這麼多年都不見大好,實在是晦氣!」
葉沁寶的氣血不斷翻湧著,她咬牙切齒地喊:「裴斯逸……」
裴斯逸卻像是鐵了心要將一切的真相都揭穿,繼續道:「如果不是因為你這一身的血,你以為你能見到姐?你這骯髒的女人,根本不配出現在姐的面前!」
「夠了!」厲晏川再也聽不下去,他伸手想要將葉沁寶手上的手機搶過來。
正好裴斯逸最後一句話也傳了出來,道:「所以葉沁寶,你知道了只有你的血能救你的母親,你要怎麼選擇呢?」
裴斯逸說這句話的時候,聲調平靜得近乎詭異。
但是葉沁寶卻覺得,這應該是裴斯逸嘴裡為數不多的真話之一了。
厲晏川徑自掛了電話,還沒來得及說什麼。
葉沁寶就首先開口,問:「厲先生,他說的都是真的嗎?」
厲晏川正要搖頭。
葉沁寶就搶先一步,道:「他說的是真的,對嗎?」
在葉沁寶認真的注視之下,厲晏川說不出否認的話。
的確,如同裴斯逸剛才說的那樣,這男人盤算這麼多年根本不是為了任何的身外之物,而是喬景願。
裴斯逸窮其一生,不過是為了留下喬景願的命罷了。
「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葉沁寶喃喃兩聲。
所有的一切不自然,在此刻全部得到了解釋。
為什麼裴斯逸口口聲聲說著他只要她,原來是要她一身的血去救喬景願。
也正是為此,在醫生過來查看了喬景願的病情之後,裴斯逸唯一要她做的就是陪在喬景願的身邊。
原來她是血庫,是救治喬景願的最後一個必要條件。
「所以葉沁寶,你知道了只有你的血能救你的母親,你要怎麼選擇呢?」裴斯逸的這句話似乎還在耳邊。
讓葉沁寶的大腦都在不斷顫抖著。
四年多前的那場換血手術,幾乎換掉了她全身95%的血液,偏偏她全程清醒,清楚地感受到自己身體里汩汩流動的血液被抽走。
那樣極致的痛苦讓她在後來的很多年裡,只要想起裴斯逸這個名字,都覺得渾身發疼。
可偏偏她換出去的血液,救下的竟然是自己母親的性命。
「心寶,你別急,我們會有別的辦法的,一定會有的……」厲晏川死死地將葉沁寶抱住。
因為他知道喬景願對於葉沁寶的重要程度。
他實在是害怕再度失去眼前的這個女人,所以無論多麼自私的事情,他都能做出來。
「沒有的厲先生,不會再有別的辦法了。」葉沁寶的聲音平靜得近乎詭異。
按照裴斯逸的性格,哪怕是有著萬分之一的另外的可能性,他都不會這樣不顧一切,寧願暴露所有,都要將她帶回去。
連裴斯逸都苦尋多年未果的另外的解決辦法,他們現在開始尋找,又有幾成的可能性能找到?
葉沁寶崩潰地捂住了臉,低聲道:「厲先生,你讓我一個人安靜一下。」
「心寶……」厲晏川的心底湧現出濃濃的不安。
但最後還是妥協。
他輕柔地摸了摸葉沁寶的頭髮,企圖將自己身上的溫度傳遞過去,道:「心寶,你要記住,只要你需要我,那我一直都在。」
葉沁寶的眼眶一熱,幾乎快要忍不住眼淚。
可最終她只是朝著男人笑了笑,道:「嗯,我知道的。」
等到厲晏川離開了房間。
幾分鐘前還站滿了人的房間此刻只剩下葉沁寶一個人,空蕩蕩的感覺讓葉沁寶不由自主地抱住了自己的手臂。
血液被抽走,體溫被剝離的感覺似乎在此刻重現了。
她只是進行一次手術,就如此痛苦。
那麼她的母親呢?
她的母親究竟是承受了多大的痛苦,才會連活下去的信念都不再擁有,只想擁抱長眠?
葉沁寶想不明白。
極度的睏倦讓她緩緩閉上雙眼。
徹底睡過去之前,她下意識地蜷縮起來。
這是一個保護的姿勢。
是一個母親為了保護肚子里的孩子所獨有的姿勢。
……
葉沁寶再度醒過來的時候,外面天色已經暗下來了。
床邊正趴著一個人。
葉沁寶貪婪地看著男人明顯帶著倦色的側臉。
忍不住伸出手,輕輕地觸碰了一下男人的長睫。
意識到自己好像有些超過了,她剛要縮回手,手腕就猛地被人抓住。
「我還以為你有多大的膽子,沒想到還是個膽小鬼。」厲晏川因為剛剛睡醒,嗓音有些低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