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譚爺登場
領班邁著小碎步把這位來者引到了座位上。低聲說：「對不起，譚爺，驚動您了。」
其餘的人面面相覷，不知來的是哪路神仙。
這時見多識廣的李雲忠和劉虎，對視了一眼。李雲忠最先站起身沖著領班，做出了一個詢問的表情。
可是還沒有等領班回答，老人就先開口了：「你們幾位在雅緻之地，上演如此鬧劇，是不是有些……」
本來面目恭謙的李雲忠和劉虎一聽此人口出此言。大覺不快，劉虎不等到領班的介紹，就沖著老人喊：「我們是這裡的客人，想做什麼，不是我們的自由嗎？」
話外之意，就是輪不到你來管閑事兒！
領班終於找到了插話的機會。她趕緊滿臉堆笑的沖著李雲忠和劉虎說：「兩位息怒，誤會了，誤會了。」
「這位是坤厚集團董事長譚徹先生」
「譚……」
劉虎大張的嘴只吐出了一個字，就一動不動了。
這個名字對他來說，衝擊過於強大。
劉虎岩臉色煞白地站起來：「哎喲！原來是譚先生，久仰大名。剛才實在是……」
李雲忠認識劉虎這麼多年，這是第一次見劉虎在別人面前低下頭。
對他們來說譚徹這個名字，簡直是神一樣的存在。
坤厚集團的成就更毋庸置疑，它是業界的一面旗幟，而且這面旗幟好像永遠不會倒。
這個集團追求著美食的品位和健康。
它業務已經遍布了全球。不用說他們眼下所在的這家飯店，幾乎京城能數得上的一流大飯店都歸他所屬。而董事長譚徹這個一號人物。更是極具傳奇色彩。甚至有人說他曾經跟著名僧修行過。
但是他又讓手下所有的人喊自己譚爺。
這樣的人做事風格真是撲朔迷離。
劉虎好像是為了辯解自己剛才的不敬，呵呵地笑了兩聲，對著譚徹說道：「以前，曾在報紙上看過您的照片，和現在的模樣實在是不太一樣。」
譚徹哈哈哈大笑了兩聲：「最近出了趟門兒，上了趟山，一回來就變得好多人都認不出來了。」
譚徹接過領班遞過來的茶繼續說：「聽說，今天你們在這兒大胃王比賽，我就安排了一件事兒，請在座的各位不要覺得冒犯。」
他指了指天花板上的吊燈。「我讓人在上面裝一個監控攝像頭。」
聽到這裡，包括領班在內，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他的臉變得嚴肅起來，猛一回頭，沖著李雲忠和劉虎說：「你們為了彼此較量，指派自己的員工做這樣的比賽。是不是太沒品了？」
領班這時已經把一籠屜的小籠包擺在了譚徹面前：「譚爺，你好久沒過來了。這是最近的新品，請嘗嘗。」
譚澈伸出一隻手，拿起了一個小包子，他用拇指把包子一分為二，用嘴輕輕的吹了幾口。
又湊到了鼻子跟前聞了聞：「嗯！不錯，有點兒像是南方江派的小籠包啊。」
龔宇澤聽到這兒，心中一驚，果然是高人！
譚徹咽下了幾口包子，把頭轉向了遲健：「吉兆這個店，是我最早創立的幾個店之一。其他的方面都好說，但我對於食品味道是絕對苛刻的。」
「在這裡吃包子，皮兒和餡兒分開各吃各的辦法，對食材也是對后廚的一種不敬！」
遲健聽到這句話，張口結舌。無言以對。
譚徹又笑眯眯地轉向了龔宇澤：「像他那個的辦法，你會那麼吃嗎？」
龔宇澤恭敬地回答：「絕對不會！吃包子皮肉不分離，才能實實在在的感受到它味道了妙處。」
譚徹聽到這兒，興奮的拍了一下龔宇澤：「沒錯！這才是較量之正道。」
然後他背過手，環顧四周對著所有人：「雖然他們倆在包子的數量上有差別。但是我想承認，是這位小夥子獲勝。」
說著他像一個裁判一樣，舉起了龔宇澤的左手。
忍耐已久的遲健，這次終於爆發了：「大胃王的比賽，就是以數量決定勝負。跟吃法無關！」
這時從譚徹的身體深處，發出了一聲低沉有力，充滿丹田之氣的吼聲：「閉嘴！」
接著，他瞪著遲健，又一字一句地說：「你真正懂得這種比賽的來歷嗎？真正懂得它的意義嗎？！」
這句話說得連李雲忠和劉虎，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這還有什麼來歷嗎？
譚徹的表情像是回憶往昔：「古代的大力神誇娥氏和高萬仞，各執管一方天下，兩人都力大無比，而他們所執管的這方土地的年景好壞，就取決於他們每年一次的飯量比賽。」
譚徹喝下一口茶，接著說：「每年在龍崗這個地方，兩人比賽飯量。勝者，他所掌管的這方土地就風調雨順。豐收富饒。」
「你們可能不知道啊，現在在南部鄉村很多地方，還流傳著比賽吃白米飯的一種儀式。」
「如果大胃王比賽求根溯源的話，這可能就是最初的根源。」
人們竟在聚精會神的聽著譚徹的這些話，突然遲健大吼一聲：「李總！這比賽明擺著是我贏了呀！」
很顯然譚徹的這些話，根本沒有裝進遲健的腦子，也更沒有對他產生任何影響。
他繼續提高了嗓門兒，氣急敗壞地說：「李總！您提前跟我說好的，如果贏了比賽，給我升部門經理。」
李雲忠沒想到遲健會在眾人面前說出這件事。
他滿臉通紅，但什麼也說不出來，只是在嘴裡嘟囔：「回頭說！回頭說。」
心浮氣躁的遲健，一看自己的總經理是這個態度，二話不說，抄起了西服外套向外走去，頭也不回地嚷道：「我先走了！」
譚徹絲毫沒有理會遲健的離開，而是把頭轉向了龔宇澤，笑眯眯的問：「你的老闆跟你有什麼約定啊？」
「沒有，沒有！我只是單純的吃貨一枚。」
這時他胸中突然湧出一句話，他覺得不得不向劉總經理說出來：「劉總，對不起！以後這樣的事兒，您就別再叫我了。」
劉虎雖然沒有到李雲忠那麼尷尬，但是也滿臉通紅，撓著頭說：「當然，當然。」然後迅速站起身，也準備離開的樣子。
龔宇澤一看這個情形有點慌了：「劉總，您別剩下我一個人啊。」
譚徹同樣也對劉虎的轉身離去，沒有做任何錶示。
他接著問龔宇澤：「怎麼樣？我要帶你去見一個人，行不行？」
龔宇澤這時進退兩難，眼看著他已經追不上總經理劉虎。
而眼前的這位老人又把自己帶到哪裡去見誰，也一無所知。
領班悄悄的走到他身邊耳語：「你夠有面子的，譚爺能親自叫你去見人。」
龔宇澤只能現在譚徹身後走出了對影軒。
他們邊走邊聊。
「小夥子，叫什麼名字呀？」
「龔宇澤。」
「龔宇澤？嗯！聽著像個大胃王的名字。」
龔宇澤心裡琢磨著，這是在誇我嗎？
還沒等他想出答案，已經走到了另一個包間的門口。這個房間敞著門，裡面卻是完全不同的格局，但他來不及細看。
因為坐在房間里的那個人，讓他大吃一驚：「林甦文！」
正是這個林甦文。
依然是那帥氣的面龐。文雅地往嘴裡放著一隻炸蝦。
林甦文看到龔宇澤吃驚的表情笑了一下：「你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正往這兒趕。」
是譚爺叫我來，說是看一場吃小籠包的比賽。
「說實話，開始我真是意外呀，比賽的一方竟然是你。」林甦文說完拍著旁邊的座位示意龔宇澤坐下。
已經落座的譚徹早就看出了龔宇澤迷惑而又不敢問的表情。僅三言兩語。讓龔宇澤恍然大悟。
「甦文有著和我相同的理念。」
譚徹向後攏了一下滿頭的白髮：「大胃王協會是我集團旗下的一個組織。我請甦文幫我發現並吸收好的選手。」
林甦文咽下了那口炸蝦，點了點頭：「正如譚爺所說，我在魚香肉絲蓋飯的比賽上發現了你。但是沒想到，這麼快又見面了。」
龔宇澤聽到這兒，好像突然明白了什麼：「可是我，我不想辭職。」
聽到這，譚徹和林甦文都笑了：「哈哈！當然，沒有人讓你現在辭職。你有足夠的時間考慮。」
林甦文拿起了外套，像是要離開的樣子：「龔弟，明天是周六，怎麼樣？趁著有空兒練練？」
這個突然突如起來的邀請，就像一縷春風吹到了龔宇澤的心裡。
這對我來說是好事兒啊，看這意思，發工資之前，我能跟著他到處蹭吃啦？他想。
……
第二天中午，他和林甦文一起邁進了南城的一家小飯館。
龔宇澤剛剛看明白小飯館牆上的挑戰細則。林甦文就低頭對著龔宇澤說了一句
：「你看到那個準備挑戰的小夥子沒？」
接著用更低的聲音：「剛才聽他說了一句話，我就知道他註定要失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