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敢不敢賭
辦公室里裡外外被圍了個水泄不通，裡面是各位下課回來的老師，外面是以高三二班為主的學生，王語嫣就站在門口，目光複雜，臉蛋因為剛剛快速跑過來而泛起紅暈，葉小娥就站在她身邊，雙手攥緊衣角，小臉透著緊張和擔憂。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最中心的陳青身上。
陳青從桌子上拿起一支筆，沒有坐下，就站在原地，直接彎腰，開始答題。
「好快！」
陳青一動筆，就有人驚呼起來。
陳青的速度實在太快了，根本沒有絲毫的遲疑和猶豫，甚至給人感覺他都沒看清題目，匆匆掃一眼就開始答題。
「哼，這麼快能寫個屁出來，現在裝逼，等下死得難看！」張子豪在窗口冷笑道。
「以他這種速度的，確實能在二十分鐘之內做完一張試卷，不過正確率的話……很低……」有老師議論道。
「我這裡有答案，對著看一下不就知道了。」有人拿來標準答案。
幾個來時湊在一起，一邊看陳青寫下的結果，一邊對照手上的標準答案。
然後他們就瞠目結實，整個身子都呆住了。
「對的，這兩題是對的。」
「根號三，這題也和答案一樣……」
「天啊，他寫出來的全都正確！」
那幾個老師驚呼起來，狠狠的擦了擦自己的眼睛，彷彿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一樣。
陳青不動聲色，繼續做題，一會兒就寫完了選擇填空，開始做計算題了。
眾人本以為到了計算題他總要停下來想一下了吧，可是陳青卻依舊筆走龍蛇，速度飛快，唰唰唰三筆，就寫下答案。
「對，還是對的……」那幾老師已經徹底懵逼了。
趙書文臉色一變，搶過試卷，親自對照起來。
然而，越對照他臉色就越難看，陳青的答案完全正確，幾乎就是對著標準答案抄下來的一樣，不，他比抄答案的速度還要快！
「這個學生，真的很厲害，二十分鐘，確實能考一百三十分。」
「要是再給他時間，他就算考滿分我也不會意外。」幾個老師紛紛點頭，得出結論。
李聖經聽了一喜，看著趙書文道：「趙老師，我看這場比試已經不用進行下去了，陳青他證明了他的實力，他根本就不需要偷看答案。」
李聖經這麼說，其實是想給趙書文一個台階下，畢竟陳青已經贏定了。
然而，趙書文卻更加怒火中燒，憤然道：「就算這張試卷他考了一百三十分又如何，也改變不了他偷看答案的事實！」
「我喊他來辦公室罰站，他卻中途消失，一定是偷看了答案，做賊心虛跑走了！」
趙書文死鴨子嘴硬，這個也不認錯，繼續固執道：「成績和人品不掛鉤，辭退是因為他考試作弊，是品行問題！」
趙書文抓住這一點，死死咬住不放，其實他心中也是流下一絲冷汗，這麼多人在看著，他要是認輸，那面子就丟盡了，所以必須得一口咬定陳青人品有問題。
「他沒有偷看答案，我保證！」李聖經據理力爭，「當時我就在辦公室，我能作證！」
「李老師，我只問你兩個問題。」趙書文推了下眼鏡，陰測測道，「第一，當時你在辦公室，看他進來了么？」
「進來了。」李聖經點頭。
「可是我來的時候他並不在，他一定是做了什麼虧心事跑走了，你說他沒偷看答案，那他幹嘛了呢？」
李聖經一下子呆住了，她沒有想到趙書文居然會這麼問，這問題她不好回答啊。
但是陳青就蹲在她辦公桌下呢，這種事情說出來太丟人了，而且只會讓大家誤會她和陳青一個小保安又非同尋常的關係。
可是如果不說的話，陳青就要背著作弊的名頭了！
李聖經目光閃爍，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回答。
「你回答不出來，就說明他當時一定偷看了答案，所以才心虛跑走！」趙書文更加自信，聲音都大了起來。
「不，不是的，當時他在給我……」李聖經急了，一開口就要說出來。
「當時我確實提前走了，不過不是因為偷看答案。」陳青停下了手中的筆，直起身子，打斷李聖經的話道。
「那你是做了什麼？」趙書文問道。
「我不想說，不過不會是偷看答案，因為……我不屑！」
「那種難度的試卷，我輕輕鬆鬆就能考滿分，答案？對我來說只不過是一張廢紙罷了。」陳青淡淡的兩句話，超凡出塵，端的是瀟洒無比，令外面的學生一片驚呼。
陳青不能說出實情，他要保護李聖經的名聲。
李聖經紅唇輕啟，就要開口，卻被陳青一個眼神給阻止了。
「真是狂妄！」趙書文眼皮子一眯，瞬間想出了條計策，於是道：「你說你不屑看答案，那你一定對自己很有自信了，那這張試卷，考個滿分，對你來說，還不是小菜一碟？」
「還是二十分鐘，你只要在二十分鐘之內，做完這張試卷，並且考出滿分，我就承認你沒有偷看答案！」
「反之，你就是作弊，就得辭退！」
趙書文心中暗笑，如意算盤打的啪啪響。
他知道這套試卷難度不小，尤其是最後的大題，陳青就算前面能做全對，後面大題也不可能全部正確，何況已經沒多少時間了。
只要陳青做錯一題，這場賭局勝利的就是他！
「這不公平！二十分鐘能做完試卷就很了不起了，還要全對，這簡直就是強人所難！」
「已經過去十五分鐘了，他還有最後三大題沒做，不可能做得完了。」
老師和學生都反對起來，這場賭局在他們看來也極其不公平。
「好，我同意。」
令所有人震驚的是，陳青卻一口答應下來，不過他還繼續說道：「不過既然是賭約，那麼我贏了的話，你要付出什麼代價呢？」
「什麼？我還要賭注？」趙書文詫異道。
「當然，我已經證明了我沒作弊，大家都看見了，是你不承認而已，才和我繼續打賭，我輸了就要被辭退，丟了工作，你輸了就什麼都不用付出么？」
陳青心中冷笑，這個趙書文，不識好歹，李聖經已經給他台階下了，他卻不知足，還想給自己下絆子，那自己也不用客氣了，給他一個好看！
「我贏了的話，我要你當眾給我鞠躬道歉，把之前罵我的話全部吞回去，承認自己是老師中的敗類，垃圾中的垃圾！」
「你居然敢這麼要求我？」趙書文氣得不行，一揮手，「我不賭！」
「既然你不敢，那就算了。」陳青放下筆，就要往外走去。
「你給我站住，你作弊的事情我還沒處罰你呢，這就想跑？」趙書文立馬吼道。
「我用得著作弊么？」陳青笑著問大家。
葉小娥第一個搖頭，王語嫣也跟著搖頭，外面的學生紛紛搖頭，裡面的老師一個個也搖起頭來。
「他沒做作弊……因為，他不屑！」葉小娥聲音雖小，卻異常堅定，還給所有人起了個頭。
「他不屑！」
「他不屑！」
外面的學生紛紛吼了起來，一齊支持陳青，甚至有兩個老師也跟著叫了起來。
趙書文看到這麼多人支持陳青，臉色鐵青，他知道自己犯了眾怒，再糾纏下去恐怕要得罪所有人。
「好，賭就賭！再給你五分鐘，考不了滿分，你就是作弊，就要開除你！」趙書文咬牙道。
他再厲害，也沒可能得滿分，這場賭局我贏定了！到時候一定要將你趕出學校，還有那個李聖經！
趙書文目光陰沉，連李聖經都恨上了，他本來就只是貪圖李聖經的美色，現在看到李聖經對自己的態度，知道自己徹底沒希望了，心中便起了惡念。
李聖經這個婊子，我也不會放過她，既然我得不到她，那就把她送給別人……
此刻李聖經全身心都集中在陳青身上，周圍的人彷彿都成了虛幻，整個世界中只有她和眼前這個奮筆疾書，為自己而戰的男人。
他是為了保護我，才不肯說出真相，哪怕被誣陷作弊，被逼到這種絕境，也不曾鬆口……
五分鐘，最後三大題，必須滿分，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任務。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生怕出氣大點聲都會打擾到陳青。
王語嫣和葉小娥緊張的身子都輕微發抖起來，目光緊緊系在陳青身上，挪都挪不開。
筆尖行雲流水的划動，在試卷上發出沙沙的聲音，陳青的身上，彷彿騰起一股瀟洒卻又瘋狂的氣息，一種敢於對抗不合理的欺壓的抗爭，一種謫仙人醉酒舞劍的從容！
這種氣勢，正是外面所有學生身上所欠缺的，他們都小就被教育要好好學習，聽老師的話，身上的野性和自在，就一點點被磨平了，只剩下了逆來順受。
陳青散發的這股氣勢，格外的吸引他們，此時的他，已經不再是那個默默無聞的差生了，而是整個高三二班的風骨和精神。
做完了！
陳青陡然起身，擲下筆，瀟洒的揮揮衣袖，短短几分鐘之內，他寫了很多字，手腕都有點酸了。
再看時間，才過去四分鐘，還剩了一分鐘！
「我不信你能全對！」
趙書文扯過試卷，對照答案，其餘老師也紛紛湊了上去。
片刻之後，趙書文臉如死灰！
「滿……滿分！」後面一個老師不可置信，喃喃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