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老柳岸水瀑上橋(1)
轟——
幽深空蕩的地宮裡,王浩頭頂的短髮被劇烈地罡風掀起,隨後身子搖擺,腳下一陣趔趄倒在了地上,眉頭微微蹙起,逐漸適應了再次暗下來的光線。
圓形祭壇邊角的長明燈幽幽地閃著亮光,巨大的地宮裡有水流沖盪聲在耳畔響起,風鈴叮叮噹噹的相互撞擊著,細微躁動中卻又帶著詭異的安寧。
王浩往四周張望一下,秦無用跟阿寧也都抖著頭皮上的碎石屑醒過來,右手邊,壁龕底部裝液體的方形石盒落在地上,四周的長明燈向中央匯聚光線,投出一片昏暗的橘黃。
王浩登時樂起來:「嘿嘿,沒想到咱們還真的出來了哎,不容易啊!」
秦無用撿起掉落在腳邊的離別鉤重新掛回腰上,神色明顯也是輕鬆許多。
王浩頗有些惋惜的掂了掂空蕩蕩的掌心,旋即又看向壁龕上已經徹底熄滅了的長明燈,有些疑惑:「這裡面有一幅壁畫,畫得正是三個人打開了通往地下宮殿的大門,該不會說的是咱們三個吧?」
秦無用跟阿寧之前沒來得及看壁龕底座的壁畫便暈了過去,此時聽王浩再次提起,不由得都圍了上來,兩個人將腦袋探過去,看了半天,都有些犯嘀咕起來。
秦無用神情有些凝重,不知道該怎麼描述他現在的心情,之前他也只是一度聽說過先知擁有卜算未來的能力,不過親眼見到了一千多年前那位先知預測的未來,卻是更為震撼的。
愣了半天,秦無用才喃喃道:「不可思議,簡直不可思議,與地球另一端的瑪雅文明不相伯仲啊。」
稍後,秦無用像是發現了什麼,將手從壁龕伸下去,摸索了幾下,三人聽到壁龕里傳來喀嚓一聲什麼東西被打開的動靜,緊接著,壁龕底座驟然發出一陣炫目的極光,祭壇開始轟轟隆隆地轉動起來。
緊接著,三人感覺身體一陣不受控制的搖晃,腳底一踩空,墜了下去。
「我草!」
「我草!」
「我草!」
這邊,秦無用身子撞在底部的一塊橢圓形巨石上,然後又從上面摔下來,疼得呲牙咧嘴。
這一下可把他摔得夠嗆,足足有幾秒鐘的時間,秦無用感到胸口疼得幾乎要窒息了,他痛苦的在地上翻轉著身子,終於勉強吐出一口氣,隨之而來的就是劇烈地咳嗽。
待他清醒過來時,眼前竟是一片明亮。
這裡像是一片地下礁島,大大小小的礁島凌亂散布在前方的河心中,地下暗河的流水蜿蜒繞過這些礁島流向未知的深處。目光可及處,與礁島像是形成了一道天然屏障的空地立了四尊石獸,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尊石獸造型平凡無奇,只是獸身的塗漆為鮮艷的大紅色。
三人摔落下來的上方祭壇缺口處,漆黑得像是一團濃墨,在缺口的各個方位牆角上,一塊塊晶瑩閃爍如夜明珠一樣的螢石鑲嵌在上面,地下本無光,卻在這些晶瑩玉石的照射下大亮起來。
頭頂祭壇距地面大約兩丈高,此時頭頂的玉石明明滅滅,像是夜空星河一般,一片璀璨的美麗。
另一邊,王浩摔下來的時候頭著地,直接昏死過去,阿寧壓在王浩背上,勉強還能爬起來。
這時,秦無用走向前方的四尊石獸,上面紅得鮮艷,像是潑了血。
石獸四周一片衰敗之景,中間栽有一棵長勢旺盛的老柳樹,老柳樹栽在靠近地下暗河的河沿處,樹高兩丈有餘,柳枝垂擺、劍葉拔萃,在螢石的照映下格外地鬱鬱蔥蔥。
越過石像與老柳樹再往前便是洶湧的地下暗河以及星羅散布的礁島,前方的雲深處沒有了螢石照明,黑得有些可怖。
「奇怪,這地下常年不見陽光,老柳樹怎麼活下來的?」
秦無用頗有些狐疑,他走近了這棵老柳樹,老柳樹樹榦有三四人合抱粗,柳葉上甚至還能見到濕漉漉的水珠滾淌下來,毋庸置疑最少有著上千年的年輪烙印。
石獸上的一抹紅漆被撣落下來,落在了秦無用手上,他放到鼻子邊嗅了嗅,突然,臉色慘白起來。
「不好,又是個殺局!」秦無用突然意識到了什麼,一臉凝重的說道。
「什麼……殺局?怎麼回事?」那邊,阿寧剛把王浩扶正坐好,就被秦無用的話嚇了一跳。
「這四座石獸上塗得不是紅漆,而是直接淋得人血!正中又栽老柳樹,恰取了一個『困』字和一個『留』字,這是極不吉利的一種做法,會吸引邪祟作鬼。並且,在四大神獸上灑了人血,犯了風水之大忌,神獸的靈性便被衝散了,也就失去了鎮守的作用,所以我斷定,這肯定又是先知所布的一個局!」
阿寧靠在布滿螢石的牆壁上,道:「既然如此,這個地方咱們就不要逗留了,你去河岸那邊找找,應該會有船隻之類的吧,如果沒有船隻就只能下河去找找看了,我們得坐船離開。」
「渡河的事情先不著急,在此之前,有些事情我想先問清楚。」秦無用抱肩來到阿寧面前,迫著一種幹練機敏的氣息。
他就站在那裡直勾勾的盯著阿寧看,眼睛黑漆漆的,靜而沉,王浩被摔暈過去,此時河岸上只剩孤男寡女兩個人。
阿寧被秦無用看得直發毛,深吸一口氣道:「我要是不想回答呢?」
「我還沒說打算問什麼呢,你這就拒絕了,萬一與你想的不一樣呢?」
他看著她,她半仰著頭,表情篤定,脖子上綳著經絡,連著鎖骨,線條流暢,肌理分明,一種別樣的性感。
「那好,你問吧。」
秦無用饒有興緻的圍著阿寧轉了兩圈,輕舉手指抬起她的下巴道:「其實也沒什麼事,就是很好奇你的身份來歷。當然了,你可以選擇不說,拒絕的後果嘛,就是讓我揍一頓,我看你偽裝得挺好嘛。」
一股女人身上特有的體香鑽進他鼻孔,阿寧抱著手看著他:「你一個大男人我一介弱女子,你這就找我打架,以你的性格,應該覺得可恥的才對。」
秦無用並沒有在意,反而臉上掛起一副賴皮的表情:「呵呵,那也得分什麼情況,你可別忘了,我是直男,你跟一個耿直boy講這些道理做什麼呢?」
阿寧:「……」
阿寧眼角一撩,挑起眼來:「我什麼背景都沒有,你今天就是把我給揍死也不會有!」
「哎喲,你這姑娘,還真是死腦筋,我反而是更好奇了,究竟你有什麼來歷這麼重要,一定要瞞著不說呢?」
一瞬間,秦無用變得圖謀不軌起來,腰靠了上去,像是快要倚到了阿寧身上。
阿寧被秦無用突如其來的一陣撩撥嚇得一激靈,感覺鼻孔有些發熱,像是有什麼東西要流淌出來了。
「姓秦的,你沒毛病吧?」阿寧板著臉回應他,看他的眼神帶著警告。
「我開車來的路上那麼偏,一天都不一定看見個人的,你居然在那裡擺攤兒賣水果?我們要去陳家園村,而你恰恰好就知道怎麼過來,還剛好知道誰認識陳嫿?對於進入地宮后的一切變故,你似乎也一直很冷靜?這些,不應該是一個擺水果攤的小販應該具備的素質吧,又或者你是打算這麼跟我說:你們涼山人都是這樣的?」
阿寧被逼到牆角,雖然蒙了一頭灰顯得邋遢,但是身材曲線起伏,軍綠色的迷彩褲恰到好處地將她好身材勾勒出來。
她主動抬起了秦無用的下巴,嘴角露出一絲笑容,兩頰有淺淺的梨渦乍現。
她的笑十分惑人,嘴唇像是要貼了上來:「你為什麼就不能相信我說的話呢?為什麼一定要刨根問到底呢?我們就這樣好好相處著不行嘛,非要鬧到撕破臉皮的地步呢?說吧,怎樣你才肯放手?」
見阿寧這麼一臉媚態的調戲,秦無用一笑,也反手捏住了她的溫潤臉蛋:「你說我要怎樣,就是你想的那樣唄,如果把爺伺候舒服嘍,接下來就不為難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