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謝江的師父
從臨江樓去半山亭不遠，以謝江和游溪雲這樣的腳程，不需要一盞茶的時間即到。一路上行人很少，偶爾會有一兩個上山打泉水的人，謝江都認識他們。游溪雲還是對謝江打的那套拳感興趣，但是謝江也說不出一個所以然，倒是在去半山亭的路上，游溪雲指點了謝江不少騰挪之術。
趕到半山亭時，半雲和尚已經在亭子里閉目打坐。謝江喊了一聲師父早，將早飯放在亭子里的桌子上，自己則在聽在外面一個大石頭上打坐。游溪雲也是習武之人，見他們兩已經坐定，自己也找了個位置打坐。謝江運氣一周天後，半雲師傅已經站在半山亭外面一顆松樹下面養神。游溪雲不見人影，估計坐在這裡太無聊，自己逛山去了。
「師父，您在看什麼？」謝江問，
「看這棵樹。」
「不和平常一樣嗎？」
「不知道是長大了的原因還是天氣變熱的原因，似乎它今天特別活潑。」
「誰也會活潑嗎？」
「我還看得出來你今天心浮氣躁，是有心事？」
「是的，師父。」
「哈哈哈，好，有心事才是成長，是關於昨天練功的事情？」
「是的，師父，我的拳是不是練得不對，怎麼都打不到人。」
「是不是你看昨天他們的功夫都很厲害？」
「嗯······」謝江不知道怎麼說！
「你過來看看著株春根藤，」半雲師傅沉思半響后說道：「你留意到它什麼時候開花的？」
半雲師傅和謝江站在一棵要兩個成人才能抱得住的古松旁邊，旁邊不遠處還有一棵大拇指粗的小松樹，半雲師傅說的春根藤就纏在這個小松樹上。
「昨天已經有一朵花先開了。」
「是的，你還記得去年浴佛的時候這株春根藤嗎？」
「我還記得，那時的花兒全開了，整個半山亭都能聞到它的花香。」
「你喜歡這株春根藤還是這棵小松樹，或者這邊這棵古松呢？」半雲師傅笑問。
「春根藤花開漫山香，小松樹現在雖小卻前途無量，古松已經能遮風擋雨，他們各有特色，不好比較。」
「你怎麼評價你的朋友們的武功？」
這個問題讓謝江思考了好久，半雲師傅也不急，認真的觀察這株春根藤，似乎要將這株藤有多少葉子都要數出來一樣。這時候，游溪雲回來了。
「半雲師傅。」
「嗯！」
「可以從實用性上面來評價呢？」謝江回過神來。
「你怎麼看這種武功實用不實用？」
「我練的武功打不到人，」謝江感覺找到一個突破口。
「能打到人的武功就一定是好的武功嗎？小松樹、春根藤、古松不都是活的好好的？」
游溪雲倒是聽明白了，這兩個人在討論謝江練的武功。但是跟謝江一樣，這個武功的好壞游溪雲也回答不上來。
「弟子以為，既然發生了爭鬥，那麼能夠反擊總比被動挨打強吧！你看著春根藤一刀就砍斷了，古松可不是那麼容易砍斷的。」
「哈哈哈，在理，可是古松成長的時間比這春根藤要長了好多好多年啊！」
「您意思是我練習的時間還不夠？」
半雲師傅笑了笑，沒再說話。倒是謝江開始浮想翩翩。
「下午，我跟你去那個通貨門吧！」游溪雲估計是太無聊了。
謝江上午被半雲師傅搞懵了，本來昨天晚上喝了酒現在也還沒有全醒，就更鬱悶了，來到草廬也沒有什麼事情做就去找皇甫老夫子。
皇甫先生今天好像有事情在想，謝江來了也沒有在意，因為平常謝江過來打個招呼之後就自己去忙自己的。游溪雲問好，皇甫先生也只是點點頭，示意謝江自己出去轉，他自己想自己的事情。謝江想起自己做的那個夢，想請教先生解解夢，但是今天皇甫先生好像很認真的想自己的事情，謝江也不好打擾他，就自己出來了。這時，皇甫先生忽然問道：「你昨天晚上沒有回這裡來睡？」
「是的，先生，我昨天晚上住在小武哥的酒樓里。」
「哦，」先生又忙自己的去了，偶爾謝江也會晚上住在外面的。
游溪雲跟著謝江在草廬里轉了一圈，其實也沒有什麼好轉的，上次他自己也進來過。這個草廬有兩個院子，過了前面院子就是學生課堂，後面院子有先生住所和書房，西廂有一些空房，謝江平日就住在這裡。只是皇甫先生所在的書房裡面也掛了一把古劍，游溪雲留意了一下，不過這也正常，現在那個文人雅士的書房不掛一把劍呢！
兩個人中午也沒有在草廬吃飯，謝江要去通貨門，游溪雲反正也沒什麼事，就跟著去了。
潭州城東南北三面環山，東邊是楊梅山，南邊是錫山，北邊是檀川山。潭州城西有湘江流過，城牆距離江邊不過五丈。西城牆開了四個門，從北到南依次是通貨門、湘宗門、驛步門和德開門。謝江要去的就是潭州城西最北邊的通貨門。整個潭州城西的湘江邊都可以停船，但是所有來往的貨物必須從通貨門進出，所以停船也集中在通貨門附近。而橫跨湘江的唯一一條橫江橋也靠近通貨門，並經過湘江中間的水陸洲，再到麓山腳下的臨江樓前。
即便到中午，天也是霧蒙蒙一片，還下起了麻麻雨，而且有越下越大的感覺。謝江和游溪雲還沒到中午就已經趕到了李老闆的茶鋪。
說是茶鋪，其實差不多是個歇腳的飯店。潭州西城牆距江邊差不多五丈，這中間有一條石頭鋪成的馬路，因為來往的人多，在馬路兩邊就陸陸續續的建了很多的房子和商鋪，形成了一條真正的街道，命名為楚湘街。李老闆的茶鋪就在通貨門前右邊獅子最近的一家，離獅子兩丈遠，只是一間普通茅草房，前面擺了五張桌子，賣茶、酒、菱角和包子。從李老闆的茶鋪沿著楚相街，一間接一間的小商鋪，賣魚的、賣炭的、瓷器、衣匹是應有盡有。
就這麼一條簡簡單單的街道，卻馬上要變成演武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