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1v1！

「請問籃球隊，是不是在這裡報名參加？」

東方承掃視一遍場中停下訓練，看著自己的四人，和一旁籃球架下的青年人和老年人，再次出聲詢問。站在他旁邊的是一直低頭，內心天人交戰的侯斷，而之前和他們在一起的程耀、王揚二人，則因為對籃球不感興趣，在體育館門口與他們分道揚鑣。

「這裡這裡！」

看到有人來報名，李平連忙站起身，揮著手把東方、侯斷招呼到自己面前的桌子旁。

東方先是沖球場中訓練的四名球員點點頭，表示友好，隨後沒有一絲猶豫的向李平走去，而侯斷默默地吊在東方的身後，明顯能讓人感覺到他神經處於緊繃狀態。

「我……為什麼要來……我不是說過不再打籃球了嗎……」

侯斷想要轉身逃離這個籃球場，但他的腳卻不聽使喚，讓他鬼使神差的跟在東方身後。

看著東方承和低著頭不知在想些什麼的侯斷，張鶴教練站起身，等他們走到跟前，叉著雙手語氣嚴厲地問道：「姓名、身高、體重、位置。」

「東方承，188公分，79公斤，以前打的位置是控球後衛。」

張鶴上下打量眼東方的身材后，點點頭，繼續問道：「除了控球後衛，你還擅長什麼位置嗎？」

張鶴的問題問倒了東方，他眉頭緊皺，思量幾秒后回答：「或許……我覺得我還能打小前鋒吧。」

「或許覺得？」張鶴感覺東方吞吞吐吐有所隱瞞，但他並沒有細問，而是轉頭看向侯斷：「那你呢？你又怎麼樣？」

「我是陪東方承一起來的，我不想加入……」

張鶴混跡球場多年，他雖不能完全看穿球員的想法，卻也能猜到七七八八，看著侯斷的樣子，他在心中暗想：「哪怕是極度厭惡籃球的人，也會好奇的看一眼球場中肖旭他們四人吧，可是這個學生，壓根沒有看一眼球場，甚至沒有抬頭，這種刻意的表現絕不是討厭籃球……」

想到這，張鶴眯起雙眼看著侯斷，用不可置否的語氣又重新問道：「姓名、身高、體重、位置！」

侯斷被張鶴嚴肅的語氣問得一愣，大腦沒有思考直接回答道：「侯斷。184公分，86公斤，位置是小前鋒！」

「這不是回答的很流暢么！86公斤，看著也不是很胖，倒是肩膀很寬，應該可以防守兩到三個位置吧。」張鶴略一點頭，不再管張著嘴想要說些什麼的侯斷，而是轉頭對球場上停下訓練的四人喊道：「你們幾個人都過來！讓肖旭跟這兩個人1v1！」

東方看著跑來的肖旭眾人，有些遲疑問道：「1v1？不用做體側嗎？」

「體側？哼！我從來不看那些數據，我只關注球員在場上的表現。1v1、3v3，之後再進行罰球，合格的人就能加入籃球隊！」張鶴冷哼一下，似乎對東方的問話有些不滿，隨後他用手指了下已經跑到跟前的肖旭對東方、侯斷二人說道：「一會兒你們先和肖旭1v1，三分線外算2分，三分線內算1分，先到10分的獲勝，進球者可以繼續進攻，但每次進攻只有8秒的時間。搶得籃板的人不用出三分線外，只要出三秒區便可繼續進攻。規則，明白了嗎？」

「這樣啊！明白！」東方聽完張鶴的講解，迅速彎腰做起熱身運動，而侯斷雖心不甘情不願，但既然剛才回答了張鶴的問題，他也就只好硬著頭皮做熱身運動，不敢拒絕駁了面前這個嚴厲老人的面子。

趁著東方、侯斷熱身的時候，李平拿著一張訓練表對二人說道：「我先把我們籃球隊的訓練計劃告訴你們吧！籃球隊在正式開學，也就是兩天後正式訓練，每天下午4點到6點是球員統一訓練，隨後有一個半小時的休息時間，休息結束，7點半到8點半個人訓練時間。然後其中具體的訓練內容是…….」

「訓練內容不必細說，教練安排就好！要是我們怕辛苦的話，也就不會來報名了！」

東方的回答讓李平頗為滿意的點點頭，他掏出口袋中的哨子，準備一會對1v1比賽進行吹罰。旁邊，樣貌普通，但又平易近人的肖旭等李平說完話后，把籃球夾在自己的腋下，友好的打招呼道：「東方承和侯斷是吧？我叫肖旭，是大二學生，去年便加入了籃球隊。我的身高是193，司職大前鋒。一會兒，請多多指教！」

「你好。」東方一邊扭動著脖子，一邊向肖旭打著招呼。侯斷也禮貌性的點點頭，但他們的目光隨即被肖旭身後的一個球員所吸引。這個球員染著金髮，身高與侯斷相仿，但身材卻是十分消瘦，完全不像接觸運動的人。東方和侯斷雖是第一次見到這個人，但他們的心中卻不約而同的湧上來一股戒備之感。

東方、侯斷的目光引來金髮少年的注意，他正過身面對二人，目無表情，但語氣又很柔和的說：「你們好，我是笙冰，大一學生。比你們早兩天加入籃球隊。」

……

過了片刻，東方和侯斷做好準備工作，注意力也從笙冰身上收回，剛才靜靜等待的張鶴見二人做好準備，便沖著球場昂昂頭說吧：「準備好了就開始吧。侯斷，你先上場。」

「我先上？」

「對！」

張鶴投來的目光讓侯斷無法拒絕，他咽下口水，再次做個深蹲，跟著肖旭走向籃球場一側的場地。

緊張不安的侯斷逃不過張鶴的眼睛，他拿起桌子上的水壺，抿口裡面的茶，心想到：「這個孩子如此抗拒打球，以前應該是個不受重用的球員吧？」

「侯斷，不用緊張！」看到侯斷緊張，東方善意的拍了拍從他身旁走過的侯斷，以示鼓勵。但侯斷卻突然停下腳步，背著身問道：「東方承，我們認識不到半天，為什麼你非要拉著我加入籃球隊？」

「因為整個宿舍只有我一個人加入籃球隊的話，我會很寂寞的！況且，你也有這個實力！」

「你……有沒有想過成為球隊的王牌？」

「王牌？如果這個稱呼加在我的身上，我會很高興！但現在我的目標，只是加入籃球隊罷了！何必想的太遠？」

侯斷被東方塞得說不出話來，他在所有人，尤其是張鶴深邃的目光下，快步走到了籃球場一側的三分線外，他看著站在罰球線上對他報以微笑的肖旭，終於下定了決心：「雖然我還沒有決定要不要繼續打球，但既然到了場上，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全力以赴！」

「侯斷，準備好了嗎？」

侯斷深吸一口氣，雙手平舉在胸，做好接球的準備：「我，準備好了。」

得到侯斷的回應，肖旭雙手一推，把球送到侯斷的手中，隨後他立刻上前，在離侯斷一步遠的距離，停步站定，雙手打開，做好了防守的準備，而此刻李平手中的計時器也按了下去。

「8秒的進攻時間嗎？」侯斷並不著急進攻，他拿著球一動不動，雙眼上下掃視著肖旭的身體，「比我高9公分，臂展也很出色，雖然不知道他的運動能力。但我若在外線貿然出手，很容易就會被蓋帽吧……」

侯斷在心中把自己與肖旭做著對比，與此同時，他也微晃身體，向左試探著踏出一步。肖旭見此也連忙橫移並後退一步，謹防侯斷運球突破，不過他剛剛擺好姿勢，侯斷又把球舉到面前，做出投籃的動作。

「投籃？假動作？」肖旭單手高舉，用自己驚人的臂展，截斷了侯斷投籃時，籃球必定經過的拋物線。

肖旭在防守侯斷時充分利用了身體優勢，但他並不知道，就在他下意識完成防守時，侯斷想得並不是去得分，而是在分析他的動作。

「反應很快，身為大前鋒，外線的防守還算及格吧！不知道他的腳步、橫移速度又怎麼樣。」

想到這，侯斷不再猶豫，他右手運球，用左側身體硬擠下肖旭，隨後轉身，改變為左手運球向內線突進。

侯斷的運球動作雖說熟練，但在張鶴的眼中卻是十分的粗糙：「身體協調度不夠高，運球雖然熟練，但動作卻太慢，缺少銜接性和爆發力…..但他在8秒的時限內並不著急進攻，反而去試探對手，這份冷靜和頭腦倒是不錯！」

和張鶴想的一樣，侯斷的運球無法突破肖旭的防守，無論他是轉身運球還是拉開空間后的變向運球統統都被肖旭攔下，他只得在八秒結束，李平吹響哨子的同時，從三秒區外倉促出手，而球在他姿勢變形投出的情況下，自然彈框而出。

看到自己沒有投進，侯斷的內心沒有任何變化，他從高一開始，便對自己的弱點瞭然於心，身體協調不高，運球單調，左手技術粗糙，他早就明白自己不是一名可以持球進攻的球員，雖然足夠努力的去訓練，但卻始終無法有所長進，這就是天賦的限制。不過，侯斷在高中時能夠成為校隊一員，靠的當然也不是自己的進攻。

籃球在彈出的剎那，侯斷迅速的從肖旭身旁側身劃過，他雙腿微屈，重心下壓，雙手向後打開，把肖旭卡在自己的身後動彈不動。

球場下，侯斷卡位的動作，使得張鶴眼前一亮：「卡位技術很熟練，動作也很標準，打球時，絕對能夠做到對大前鋒與中鋒在籃板球上的支援！不過雖然值得稱讚，但以這種身高，是無法擋住肖旭的！」

張鶴這樣想著的同時，肖旭蓄力從三秒區外躍起，他無視身前的侯斷，雙手接球向前輕輕一推，籃球應聲入網。雖說不是驚世駭俗的補扣，但肖旭的彈跳力讓侯斷和場下的東方承目瞪口呆。

「好高……跳的好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