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夜:酸菜魚

第十九夜:酸菜魚

十點,霍白送走了抱著一袋肉脯跟著看護小哥離開的霍老爹。

「老闆,來份酸菜魚,微辣,放香菜。打包帶走。」

「草魚還是黑魚?」霍白抬頭認真的詢問面前這個點了酸菜魚的客人。

穿著一身舊西裝的中年男人想也沒想的答道:「都用黑魚魚片。」

「行,進去裡面坐著等吧。」

男人點點頭,抬腿走了兩步又停了下來,「老闆,你這的魚都是新鮮的吧?」

「都是現殺的。」霍白抬手指了指不遠處養著新鮮黑魚的水箱。

「哦。」男人看著那個水箱點點頭,「那好,麻煩老闆了。」說完他就掀開帳篷門口的透明帘子走了進去。

走進帳篷男人坐在最靠近電扇的一張桌子前抽出紙巾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接電話啦~爸爸接電話呀~」一道奶聲奶氣可愛的女孩子聲音從男人身上傳來。

男人一愣,伸手從口袋裡拿出了手機,點下通話鍵,他無奈的對著電話那頭的人說道:「又給我改鈴聲!」

也不知道電話那頭的人說了什麼,男人臉上滿是溫柔的笑意,「爸爸什麼時候說話不算話啊?」

「知道了,自己在老師家呆著好好練琴,你下課了爸爸來接你。」

「真的啊?」男人臉上的笑容更加大了,「放心,爸爸絕對支持你!」

「休息時間結束了?那就掛了吧。」

男人合上手機笑著搖了搖頭。

準備好做酸菜魚要用的材料的霍白站在灶台前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把汗,天可真熱。

大火熱鍋,剜一大勺豬油扔進鍋中化開,等油化開聞到油脂的香味後向鍋中扔蔥姜蒜爆香。

爆香后再放入干紅辣椒段、花椒、野山椒、泡椒炒出香味。

感覺差不多了再放入擠干切好的酸菜煸炒。霍白用來做酸菜魚的酸菜都是他自己腌制的,最開始他用的酸菜也是買來的,後來有一位常來的老太太教了他怎麼腌酸菜,他才開始用自己腌制的。

酸菜下鍋和辣椒花椒一起煸炒,沒一會兒就冒出了一股酸辣酸辣的味道,聞的人忍不住分泌口水。

霍白看差不多了又往鍋中放入料酒,糖和足夠多的水。

隨後,把黑魚頭和魚骨魚尾裝進紗布袋子里扔進鍋中大火開煮。大火煮開撇去浮沫,接著轉小火慢慢燉。

「老闆,兩個大腰子。」這時又來了一個客人。

「帶走還是在這吃?」

「帶走。不要辣啊。」

「行。」霍白點點頭轉身去冰櫃里拿了兩個大腰子放在了一旁的烤架上。

沒一會兒腰子烤好了。

「老闆,多點孜然,再多點,再多點。」

霍白拿著裝孜然的小瓶子使勁撒了好幾次,「夠么?」

「再來點。」那位客人這麼說到。

直到霍白把兩個腰子的每一個邊邊角角都撒上了孜然,那位客人才算勉強滿意。

「就這樣吧。」

霍白放下手裡的調味罐子,打包收錢。

一旁煮著酸菜魚的鍋中咕嘟咕嘟的冒著泡。

撈出裝著魚骨頭的紗布袋子后,把一邊拌著水澱粉、蛋清、胡椒粉切成蝴蝶片的魚片放入鍋中。

魚片變白蓋上蓋悶一分鐘略微調味就可以起鍋了。

把酸菜魚倒進一旁的厚壁打包盒中,霍白另外拿了一個鍋,熱鍋倒油,等油溫之後扔進蒜片、麻椒、花椒和干紅辣椒段。

干紅辣椒段炸的酥脆之後再倒入裝進一旁盒裡的酸菜魚上。

最後掐幾段香菜放上去就完成了。

霍白略微等酸菜魚冷了一點才拿著保鮮膜在上面蓋了一層,蓋好后才把打包盒原來的蓋子蓋上。

仔細看了看確保不會灑出來,他才把打包盒放進打包袋中拿進帳篷給那個男人送了過去。

「您的魚。」

「謝謝啊。」男人接過打包袋拿出錢包抽了幾張紙鈔遞給了霍白。

結完賬的男人帶著一臉笑意離開了。

霍白走出帳篷站在灶台前敲了敲有些酸疼的手臂。

「噠,噠―噠―!」有些熟悉的高跟鞋聲傳來。

化著濃妝的花姐倒提著一束火紅的玫瑰花束走了過來。

「兩瓶酒,一盤下酒菜。」

霍白看了一眼她手裡醒目的玫瑰點了點頭,「去裡面坐著,馬上來。」

花姐沒有走進帳篷,她靠著一旁支撐著帳篷的架子,「小老闆~你說,這花好看么?」她把倒提著的花束立了起來抱在懷裡,看了兩眼又伸手摸了摸那些花瓣。

「好看。」霍白拿著兩瓶酒和一盤涼拌豬耳朵走了過來。

花姐勾了勾塗著口紅的嘴唇,「好看啊……」

「那,你說我喜不喜歡這花?」她抬頭用一雙帶著美瞳的眼睛看向霍白。

「不知道。」

「算了……我也不知道我該不該喜歡,這花……」她看了看懷裡的花,從架子上直起身子,「送你了。」

一束紅艷艷的玫瑰,一束一看就價值不菲的玫瑰被花姐不甚在意的拍在了霍白大排檔的廣告燈牌上。

伸手從霍白手裡拿過下酒菜和那兩瓶酒的花姐一臉懶散的走進了帳篷,「豬耳朵?我想我還蠻喜歡的。」

「轟――!隆――!轟隆隆――!」

霍白抬頭看了看天,今天天氣預報也沒說有雨啊。

這麼想著的霍白轉身把不遠處的水箱和冰櫃推進了遮擋著灶台的帳篷檐子下,這樣就算下雨也不用擔心會被淋到了。

雷聲過後沒一會兒,天上就落下了傾盆大雨。

急促的腳步聲在雨中響起,幾個沒有帶傘的人從暗處跑來。

「前面有家大排檔,先進去躲躲吧。」

跑進大排檔里的幾個人衣服大多被淋濕了,「阿嚏――!」一個剛剛跑進來的瘦弱女孩抱著雙臂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霍白拿起灶台下的雨傘撐著走進了門面房。

從門面房出來的霍白手裡多了一疊乾淨的干毛巾。

「擦擦吧。」

「謝謝啊。」

「老闆好人啊。」

「太謝謝了。」

接過霍白遞過來毛巾的人都笑著對他道謝,唯獨只有剛剛打噴嚏的那個女孩縮在一邊沒有接過他遞過來的毛巾。

「來,寶寶貝貝,說,謝謝叔叔~」一個身邊帶著兩個孩子的女人蹲著一邊給兩個孩子擦淋濕的頭髮一邊笑著對他們說道。

兩個孩子手拉著手一起抬頭看著霍白,看起來乖乖巧巧的:「謝謝叔叔~」

女人笑著摸了摸兩個人的頭,「真乖!」

「哎呀,龍鳳胎啊?」一旁一個拿著毛巾擦頭髮的中年女人看著那兩個孩子一臉驚訝。

蹲著的女人笑笑,「嗯,龍鳳胎。」

「我剛剛還以為是雙胞胎呢,龍鳳胎,好福氣啊!」

女人一左一右的抱了抱自己的孩子,笑的一臉幸福,「那是,我的兩個小福星~」女人的眼睛都笑的彎成了月牙。

「你們去裡面坐著吧,看樣子這雨一會兒就停了。」霍白把帳篷里的電扇都關了後走出來說道。

夏天的雨總是一陣一陣的下,下一陣停一會兒,停一會兒又繼續下,惱人的狠。

幾個躲雨的走進帳篷里坐下之後,霍白又給每個人都倒了一杯熱水。

之前打了噴嚏沒有接過毛巾的女孩,看見霍白走過來忍不住瑟縮了一下,隨後又往坐在她一邊的帶著兩個孩子的女人身邊靠了靠。

霍白轉身摸了摸自己的臉,他很兇?

帳篷里坐著的人各自捧著一杯熱水圍在一起。

瘦弱的女孩帶著孩子的女人和那個中年女人坐在一邊,兩個同樣來躲雨的年輕的小夥子坐在另一邊。

「誒,你怎麼一個人帶著兩個孩子出門啊?孩子們的爸爸呢?」捧著熱水杯的中年女人看著那兩個孩子忍不住好奇的問道。

女人小心的給孩子喂水,「我離婚啦,就我一個帶他們。」

中年女人有些尷尬的喝了口水,「咳,不好意思啊……」

「沒什麼,我現在一個人帶他們兩個還自在呢。」女人給孩子喂完水,溫柔的笑著點了點龍鳳胎中的小女孩的臉頰,「貝貝你說是不是呀~」

小女孩眨巴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拉下點著她臉頰的手一把抱住,「要媽媽~」

一旁的小男孩也不甘示弱,撲上來抱住了女人的腿,「寶寶也要!」

女人忍俊不禁,「寶寶要什麼呀?」

小男孩抱著女人的腿不撒手,「就要!」

「噗嗤~」瘦弱的女孩坐在一旁看著母子三人的互動,小聲的笑了出來。

「他們,真可愛……」女孩像是好久沒有說話了一樣,聲音有些暗啞。

女人抬頭看向女孩,有些驚訝,「你怎麼沒有把水擦乾?著涼了怎麼辦?」

女孩搖了搖頭,「不怕。」

女人皺了皺眉,「怎麼不怕?女孩這方面要很注意的,我生寶寶貝貝之前也和你這樣。生了孩子才知道大意了。」

中年女人也湊過來插話,「女孩子這方面確實要注意,年輕是不覺得什麼,等一上了年紀你就知道厲害了。」

「我不會生孩子的。」女孩低頭看了看手裡捧著的熱水小聲道。

「哎呀~你也就現在會這麼想~」中年女人聽見女孩這話忍不住笑了出來。

雨棚里的人在交談,雨棚外霍白坐在灶台前看著菜譜。

一步之隔的廣告燈牌上,是被雨水打的支離破碎看不出完整形態的玫瑰花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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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大排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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