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二章 最初的雪夜
「忘了我……吧……」
她的聲音斷斷續續，最終還是漸漸地消逝在空氣中。
他瞳孔中流出血淚，發瘋一樣的擁著她橫渡星空，回到最初相見的地方，親手將她葬下。
「你等我，我必將擊破極道絕顛，將你時光長河中帶出來。」
「在這條路上，縱使孤星照命，縱然與整個大宇宙為敵，孤鴻亦要以劍斬之！」
……
畫面又漸漸模糊，等到顧淺再次看清的時候，又看到了那個雪夜。
天空中下著大雪，四野白皚皚一片。他站在冰雪裡，在最初的相見的地方，空氣中凝刻著霜冷。
「師尊，我來看你了。」
他一襲白衣絕世，默默的站在墓碑前，體會著舉世皆寂的寂寞。
三千年了，他親手終結了一整個紀元，將背影籠罩整片大宇宙。
即使尋遍諸天，都再也找不到一尊敢仰視他背影的人，可卻沒有人能跟他分享這份喜悅。
「師尊，醒來吧，我帶你看著一場舉世皆寂。」
「這一回，連諸天萬道都將在你我的腳下顫抖。」
「轟——」
天地轟然作響，一尊天帝全力出手了，在這一瞬間，諸天大道都在這無上偉力下瑟瑟發抖。
葉孤鴻施展禁忌偉力，擊穿了浩瀚時間長河，他穿越了時空，沿著時間逆流而上。
在付出可怕的代價之後，終於回到了三千年前，回到了那最初相見的雪夜。
「不——」
浩蕩的時間長河中，最終傳出一聲無法言喻悲吼。
葉孤鴻痛苦的站在時空的彼岸，在那最初相見的雪夜，卻並沒有找到她的身影。
這一瞬間的葉孤鴻，就好像回到了幼時的那一幕，絕望的徘徊在冰冷的雪原里，逐漸走向生命的盡頭，看不到一絲希望。
將她復活是支撐他一路走過來唯一的執念，可是當他滿懷欣喜的要將她從時光長河中復活的時候，卻發現再也找不到她的一絲痕迹了。
這種絕望，讓他再也無法維持冷靜，瞬間如同受傷的野獸，恨欲狂！
「啊，吾不甘！」
「你的真靈在哪裡，在哪裡？」
一尊無上天帝含怒發狂的時候，似乎連天都矮了幾截，連不滅真仙都要駭然變色。
葉孤鴻擊穿時光長河，撕碎無盡時空，狂怒鎮殺了不知多少尊遊盪在時空中的禁忌存在。
那心中千般念頭，萬般思緒，最終只匯聚成一個字。
「恨！恨！恨！」
當一切平靜下來，顧淺已看不清畫面，只聽到有模糊的聲音傳來。
「前方還有路，即便尋遍諸天萬界，吾亦要尋找到你的真靈……」
……
劍家聖地之中，顧淺緩緩地睜開眼睛，伸手抹了一把眼角，突然發現自己不知何時早已淚流滿面。
「你是想藉機告訴我，她也許是我的前世嗎？」
顧淺喃喃自語著，瞳孔中有些迷茫，最終又站起身來：「可是我就是我，怎麼會是別人呢？」
越是深思，顧淺就越感覺到眼前迷霧重重，似乎有很多故事就在不遠處等她揭開，但是那觸手可及的背後又似乎是海市蜃樓般的虛幻泡影。
「罷了，再想也無用，先回去。」
收拾好念頭，顧淺往葬劍池而去，等到她回到葬劍池，發現蘇茗薇和楚晨曦三人已經補足根基只待最後一步。
「禁忌秘術之中分為三個階段，分別為補天、欺天、斬道。」
「補天術逆天補足根基，開啟神體或至尊血脈，欺天術藉助欺天大陣欺騙大道，誘使大道開啟第十二枷鎖，至於這斬道術……」
葬劍池前，幾人正在商量著這逆天改命的秘術。
這逆天之術非同小可，然而行逆天之舉，又何嘗不是難如登天？
正所謂大道不可欺，欺天術雖然可以騙得它一時，但是騙不了它一世。等到她們破開第十二道神門的時候，必然會被大道法則發現。
到那時大道就會降下可怕的懲罰，將幾人徹底滅殺，至不濟也要將開啟第十二道神門的前路徹底封鎖。
「所以我們要走第三步，行逆天之舉，憑藉己身之力斬斷大道枷鎖，開啟天命之路。」
「斬道術，要尋一個兇險至極的可怕禁地，藉助禁地中混亂可怕的禁忌之力，才有可能成功。」
顧淺看著這最後一門秘術，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如此斬道之術，要求苛刻至極，也只有這葬劍淵，這葬盡億萬神魔的可怕禁地，才能夠施展得開。
可是像葬劍淵這種禁地，根本要不是顧淺已經成為劍家聖地的傳承者，掌握其中的法則陣紋，根本就不可能活著走進來。
「如今天時地利人和都已具備，你們小心一些，開始吧。」
眾人做好決定，顧淺開始催動葬劍淵的陣紋，片刻后布置出斬道大陣。
「好了。」
「嗯。」蘇茗薇和仙若曦姐妹二人對視了一眼，然後點點頭：「我們開始吧。」
「好。」
很快，幾人就飛到了葬劍池中央，盤坐在虛空。
她們以己身鎮壓在斬道大陣的陣眼上，勾連斬道大陣，準備強行開啟第十二道神門。
「轟隆隆——」
豁然間，一聲無法言語的滔天巨響從虛空中傳了下來。
天空中破開了一個可怕的大洞，無窮的法則之力自虛無中衍生出來，化作一道道法則神鏈從虛空中垂下。
這是大道的懲罰，天不可辱，冰冷的法則之力撕開了虛空，帶著宛如能鎮殺神魔的威嚴，要將眼前的欺天者斬滅。
整個葬劍淵發生了一聲炸響，可怕的禁忌之力和秩序神鏈發生大碰撞，如同正反物質的碰撞，發生了最恐怖的大爆炸。
這一瞬間，就連葬劍淵中那些神魔隕落所化的遊盪幽靈都瑟瑟發抖，這是大道之威，一絲餘威就足以斬滅神明。
若不是劍家聖地有不滅陣法維持，恐怕整片星辰都會瞬間灰飛煙滅。
眾人看著那駭人聽聞的天威，忍不住面色大變。
顧淺也是皺起眉頭，不過看到那無窮秩序神鏈迅速蹦碎，絕大多數都化為灰燼之後，鬆了一口氣：
「這大道之威果然恐怖至極，不過你們不要怕。葬劍淵埋葬過不止一位禁忌存在，連至尊進來都未必能活著出去，更別說一次天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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