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3傷人:誰說不敢
華灼兒哈哈大笑起來:「歸晚,我知道你聰明,可是我也不笨,你每次算計別人的時候,都是做個交易,打個商量,我才不會上你的當!」
看著她的笑容,我替她悲哀,「不上我的當,你就那麼相信容與?相信他娶了我之後,你就能坐上西晉的皇后?」
「東晉大皇子容琚母妃還是皇后呢,他做了二十幾年的大皇子,又不是東晉皇上忽然間駕崩,整個東晉被容與擾亂的話,他能坐上皇位嗎?」
「華灼兒,我以為這三年來你會變聰明,誰知道你跟三年前一樣蠢,看到眼前的蠅頭小利,看不到未來的萬里江山!」
「少在我面前胡說八道。」華灼兒身體傾斜靠近我:「皇上說的沒錯,你就是一個巧舌如簧的人,虧得我來的時候,他告訴我,你說的每一句話,都是不可相信的,你這個人呢,無時無刻不在精心算計著別人,瞧瞧你現在,就把你自己算計成一個公主!」
「把你自己算計成一個公主不說,你還讓天下第一美男,北周的凌孝親王對你好的不得了,連自己的兄弟都打!」
「跟你學的。」我涼涼的提醒她:「你這個假貨,不也把明少遐迷得團團轉嗎?我就想了,你長得又不傾城,又不貌美,靠著自己的軟弱,楚楚可憐能把他迷成這樣,著實不簡單啊!」
華灼兒一下子扣住了我的下巴,靠近我,對我充滿了憎惡:「我和他是兄妹,我不是假貨,我是真的,你才是假的,他對我是理所當然,你呢?被土匪強盜糟蹋過的女人,渾身充滿著骯髒的氣息,你拿什麼跟我比?」
她真信了我的話,認為我被強盜糟蹋了。
「你弄疼我了!」我低低的說道:「你的手從我的下巴上拿開!」
華灼兒非但沒有拿開,還更加用力了,「裝什麼清高?說我,我當初被容千姦汙,就是你所為,現在你有今天,我真的很高興!」
「所以……」我袖籠處的匕首蠢蠢欲動:「所以……你是希望我嫁給容與的,讓他知道我是怎樣的女人,打破我在他心中所有幻想,讓他知道,我還不如你!」
華灼兒摳著我的下巴:「你知道就好,你現在嫁給他,我樂得贊成,一丁點都不反對!」
寒芒閃爍,匕首劃過華灼兒的手腕,我沒有用力,只是劃破了他的皮,讓她流了血:「可惜你的計劃終究要落空,我不願意嫁給他,就像看見你令我噁心一樣!」
華灼兒捂的手:「你瘋了嗎?隨身帶著匕首,你想殺誰?」
她的惱羞成怒,我平靜如水:「這個匕首是防止你這種人的,動不動掐著我,我不要面子啊!」
華灼兒哼笑一聲:「你還有面子嗎?別以為北魏皇太子真對你情有獨鍾,你一個什麼都沒有的孤女,拿什麼讓別人真心待你?」
「就憑一顆我的珍珠?歸晚,你搞清楚,那個珍珠是我的,你說我是假貨冒牌郡主,你自己呢,不也拿著我的東西冒牌,讓別人對你心生憐惜?」
「那你想怎樣?」我帶有深意的問道:「你用什麼方法迫使北周皇上答應你,讓他的公主和郡主一起嫁給西晉的皇上!」
「這個就不勞你費心了!」華灼兒捂著手腕,冷笑連連:「你只管等待去西晉當你的如夫人就行了!」
眸子微微垂下,停頓了片刻道:「劃分疆土為例,對一個帝王而言,他的子女都可以成為他的棋子,都可以成為他和親的對象,只要他的棋子能換來大量的真金白銀,土地牛羊!」
「他都可以把棋子大量的散發出去,你這樣胸有成竹,容與許諾的好處,至少上下五百里,容與這是要把吃下你給他的陪嫁,全部吐出來還不算,還得再添一點!」
「華灼兒,你到底是真的笨還是假的笨?你就沒想過自己屬於什麼嗎?」
華灼兒滿眼冰冷:「我當然是郡主,不然我屬於什麼?」
「倒貼呀!」我嘲弄的說道:「你嫁給他陪了城池,他來求親,卻心甘情願的奉上城池,我和你誰珍貴,他更看重誰,不是一目了然嗎?」
華灼兒緊抿著嘴唇,滿眼怒火,「你在挑撥離間我和他!」
我冷笑道:「是不是你心裡有數,華灼兒你深愛著他,和他生下一個兒子,你想做皇后讓你的兒子做皇太子,這是一件無可厚非的事情!」
「我特別能理解你,理解你,從一個低如塵埃的,轉變成高高在上的人,就想狠狠的抓住,你想抓住的東西!但允許我提醒你一聲,你抓你的,別把我添進去!」
「我能讓你的手腕傷掉,我能在北周皇上面前打你,說明我有這本事,你千萬不要挑戰我的耐心,不然我發起瘋了,你真的會什麼都沒有!」
華灼兒對我的威脅,一時之間啞口無言,恨恨的看著我,握緊了拳頭,良久方道:「我不會什麼都沒有的,我會擁有一切,你等著看好了!」
「油鹽不進的你,我懶得跟你說!」我站起身來,對著外面叫道:「慕涼,去宣太醫,西晉的如夫人受傷了,太醫若是問起來怎麼回事,就說西晉的如夫人,把玩著匕首,失手了!」
席慕涼在外面應聲:「是,奴婢這就去!」
我打著哈欠,瞧著華灼兒:「這屋子裡就這麼大,你隨便待吧,我就不奉陪了!」
說完就往裡屋床上走去,華灼兒拖著受傷的手腕,攔住我:「你為什麼一點都不害怕?」
瞧著她滴血的手腕,好笑的回道:「我害怕什麼?無論我嫁給誰,我的身份地位,我的手腕,都比你高!」
「北魏皇太子鍾情於我,西晉皇上我念念不忘,怎麼著都對我有利,我害怕什麼呢!沒有什麼好害怕,該害怕的是你,明辰良已經死了,他的兒子就算繼承了王爺之位,一個手上沒有實權的王爺,一個毫無兵力只會動動嘴的王爺,你覺得他會成為你的後盾嗎?」
「他不會成為你的後盾!」我步步緊逼華灼兒,讓她橫在我面前的手慢慢的縮了回去,「我就不一樣了,我現在是北周的公主,你也說了,凌孝親王現在對我好!就憑他對我的好,就憑他天下第一美男的名頭,出戰場到現在只敗過一次,我這後盾,別人動我一根寒毛,都得好好掂量掂量!」
華灼兒拳頭拽緊:「你不要這麼囂張得意,凌孝親王總有一天知道你是假貨,不是他妹妹!」
伸手拍了拍她的臉蛋:「我之前的建議好好想一想,不然的話有你哭的時候!」
身體撞過她的身體,徑直而去上了床,昏昏欲睡。
華灼兒一直呆立在房間的正廳之中,直到明少遐來到,眼淚鼻涕一把擦都擦不幹凈。
席慕涼害怕我受到傷害,橫在我的面前,警惕的看著明少遐,太醫給華灼兒包紮手,她低低的抽泣著,明少遐就在那裡拿著衣袖給她擦眼淚。
我斜靠在床上,大晌午的捂著厚被子腿還沒有焐熱,我也不願意下床,斜斜的看著他們,「慕涼,拿一個手帕給少遐王爺!」
席慕涼掏出自己的手帕,領命而去,雙手奉上明少遐並不領情,一把打落她的手,怒目相視:「不用你們假好意!」
包紮傷口的太醫手一抖,系的緊了一些,華灼兒吃痛,明少遐隨手一推,斥責道:「下手沒有一個輕重,瞧不見郡主身體嬌貴嗎?」
太醫被推得連退幾步,穩住身形請罪:「微臣該死,傷口必須得繫緊,不然的話,沾上灰塵,容易傷口潰爛!」
華灼兒淚眼婆娑:「哥哥,我沒事的,哥哥不必憂慮,太醫大人請!」
太醫拱了拱手道:「已經包紮好了,過兩天換藥,亦無大礙,微臣先行告退!」太醫說完拎著藥箱,頭也不回的離開。
華灼兒手腕上的白布,刺紅了明少遐的雙眼,太醫走了,他更加有恃無恐,言詞難聽,破口大罵:「你這個賤女人,我警告你的話,你全部忘記了嗎?」
我微微思考片刻,裝傻充愣:「你警告我什麼了?是你的妹妹自己不小心,關我什麼事兒?」
明少遐衣袖一卷,就要過來,席慕涼身體一擋,喝斥道:「少遐王爺,請您看看這是什麼地方,容你撒野嗎?」
明少遐伸手就要去打她,我掀了被子就下床,聲音冷冰:「明少遐,你敢動我的丫頭,我就敢把你的妹妹,另外一隻手給廢了!」
明少遐被我冷淡的聲音威懾住,舉起的手沒有落下,我雙眼冰冷的瞅著華灼兒,「管好你的哥哥,別讓你的哥哥像瘋狗一樣亂咬,我的脾氣沒那麼好,你是知道的!」
華灼兒伸手拉住了明少遐,涕淚交加委屈萬分:「哥哥,阿暖現在是公主,按禮制而言,你是王爺,不能僭越打公主!」
「你不能為了灼兒犯下錯誤,灼兒已經沒了父王,不能再沒有你,灼兒是自己不小心撞傷的,跟阿暖公主無關!」
赤著腳拉過席慕涼,「少遐王爺,你是一個男子,隨便闖入後宮,是得到誰的允許?慕涼通知皇后,問問皇后管不管這件事情!」
席慕涼恭敬的應答:「奴婢遵命,這就去!」
明少遐眼中閃過一絲慌亂,華灼兒護他:「阿暖,這是一件誤會,一個哥哥關心妹妹的誤會,請你不要去請皇后了!我哥哥馬上就走!」
腳下很涼,我牽起嘴角:「你的哥哥現在可不像要走的樣子,需要我請嗎?」
「你在得意什麼?」明少遐咬牙對我說道:「一個假冒的公主,自鳴得意,我現在就像皇上拆穿你!」
我笑了笑:「一個假冒的郡主,有什麼好得意,你能去拆穿我,我就能拆穿你的妹妹,告訴皇上你爹和你,故意搞一個假冒的郡主,為的就是北周的疆土名正言順的歸於東晉,去試試,看看我們誰先死!」
「誰說灼兒是假的?」明少遐拔高聲量指責我:「你這個假貨看任何人都是假的!」
明少遐心裡早有數了不是嗎?
如果他沒有懷疑,他現在早就跑去北周皇上面前耀武揚威告我的狀了,就是因為有所懷疑不忍心,所以才在這裡跟我爭辯。
不看他,眼睛直勾勾的瞅著華灼兒:「我數三聲,不讓你的哥哥走,那就別怪我無情!」
像一隻鴨子一樣吵,吵得人腦殼生疼,還不能把他給殺了,真是讓人大動肝火。
「一!」
「二…」
三還沒有說出口,華灼兒拉著不跟著他走出了雅韻閣。
席慕涼找來鞋襪跪在地上給我穿好,我的手微微扶在席慕涼肩頭問道:「明少遐娘親還活著吧?」
席慕涼昂起頭看我:「還活著,因為不相信潁川王已經死了,整日便在佛堂,吃齋念佛,期待他平安歸來!」
「能不能找到人,告訴她華灼兒和明少遐的事,誇大其詞的講,順便把明辰良死因往華灼兒身上潑髒水!」
席慕涼沉默了一下:「我去試試!」
「一切小心!」
席慕涼悄然的離開,華灼兒規勸了好大一陣子明少遐才把他勸離開。
我披了厚厚的衣裳走了出去,靠在護欄上,攏著衣服雙手環抱著胸,看著她腫著半張臉,一步一步的向我走來,嘴巴里說著:「真想把你給弄死,淹死在荷塘里!」
悠然輕笑:「可惜你沒本事,弄不死我!」
華灼兒哼了一聲,甩著衣袖往屋子裡走去:「弄不死你慢慢弄,等你到了西晉,天天給我請安問禮,有你好受的!」
「那你就慢慢等著好了!」我驚訝的應聲:「千萬不要讓我等太久!」
「走著瞧吧!」
的確沒有讓我等太久,在這秋意濃濃的季節里,樹葉枯了,我在雅韻閣和華灼兒一起住了將近十天。
在這十天之內,我和她兩個人唇齒相譏,看誰都不順眼,恨不得拿刀子捅了對方,才甘心。
第十五日,華灼兒在我這裡養瘦了,差不多恢復曾經的清純可人,臉的肉少了一圈。
元恂開心的奔過來:「皇嬸兒,可以跟我一起走了!」
華灼兒聽到,慌亂地猛然推一把元恂:「你這小娃娃在說什麼胡話,她明明要嫁到我們西晉,怎麼可能跟你一起?」
元恂手腳靈活的一個翻身,穩住了身形,「你這個惡毒的女人,竟趁人不備偷襲別人?」
「我是光明正大的推你,讓你這個小娃娃知道不是什麼人你們家的皇太子都可以覬覦的!」
華灼兒急了。
她的這種著急,讓我感覺很莫名,一點都不像她這麼多日子的風輕雲淡,胸有成竹我能嫁到西晉去。
元恂不知道怎麼知道我的袖籠里藏著匕首,走過來揚起手,著我的衣袖,把匕首從我的衣袖處拿出來:「你這個女人可真別惹我,我是一個小孩子,小孩子沒有定性,惹毛了我一刀捅了你,旁人也不會說什麼?」
匕首在陽光之下,散發著冷冷寒芒,直指著華灼兒。
華灼兒身邊的兩個胖丫鬟,肥碩的身體擋在前面,華灼兒在他們的身後,「你敢,捅了我你也是死!」
華灼兒躲在胖丫鬟的生活,根本就不敢出來,只是口齒伶俐,雙眼狠狠的瞪元恂。
元恂提著匕首,一個閃身,越過胖丫鬟,站到了華灼面前,小小的身軀,一個跳躍,手中的匕首一下子扎在了華灼的手臂。
手向下划拉,鮮血直流,元恂一身黑衣,像個惡魔:「誰說我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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