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遊戲剛剛開始
「唔……唔唔……」
杯子里的水,倒在毛巾上,隨後堵住了口鼻,阻斷了空氣流通,程功頓時劇烈掙扎了起來。
但可惜的是,他的手腳四肢,都被李牧牢牢捆在了那張實木椅子上,不論他再如何用力掙扎,也掙不開結實的繩索。
要怪,就怪他這張實木椅子的質量太好,折騰了半天,愣是沒散架。
很快,紙杯里的水倒盡,李牧不禁搖起了頭:「這才哪兒到哪兒,程先生,我們的遊戲,可是才剛剛開始。」
重新走回飲水機前,這次李牧不再只是接一杯水,而是直接把水桶拔出,就像澆花一樣,澆在了程功臉上那塊厚實的濕毛巾上。
一邊澆著水,一邊默默數秒。
沒過多久,李牧放下水桶,把程功臉上那塊毛巾挑起一角,只露出了他的嘴巴。
「密碼是什麼?」
見程功只是大口大口的喘著氣,李牧隨手又用毛巾蓋住了他的嘴,接著繼續澆水。
大量的水進入肺部、胃部,程功下意識掙扎,手腳亂蹬,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默默計算時間,適時暫停,挑開毛巾,讓對方呼吸了幾口新鮮空氣,李牧又重新蓋好毛巾,繼續澆起了水。
中間,程功想開口說話,但李牧卻是絲毫不理,只是在那專心致致的澆著水。
如此反覆,足足到了第五輪,見人已經失禁,甚至連鼻子和嘴裡,都流出了血以後,他這才停手。
「密碼是什麼?」
「是……」
這個時候的程功,意識已經陷入模糊狀態,只覺得整個思維,都已經抽離了身體,昏沉而迷惘。
精神和身體,都已經達到即將崩潰的臨界點,明明心裡明白,絕對不能說,但身體卻不想再被這樣折磨下去。
聽到李牧的聲音,程功下意識回答道:「八……六……九,四二。」
「鑰匙呢?」
「錢包里,黑色那隻。」
「需要指紋嗎?」
「要……左手,無名指。」
「你公司的保險柜,要怎麼開?」
「和這個,一樣……」
「很好!」
任務是開兩隻保險柜,李牧當然要把工具準備齊全,自然也有取指紋的一應工具。
沒過多大一會兒,取走程功左手無名指的指紋,並將其覆在自己左手無名指后,李牧沒有半點拖沓,翻出保險柜的鑰匙,便來到了牆邊。
這種保險柜,算是高級貨,自帶供電裝置,三合一設計。
剛買到手裝好,第一次插進鑰匙開啟后,必須設置好指紋、密碼,以後再要開啟,三者缺一不可。
鑰匙、指紋、密碼,解鎖以後,金屬櫃門自動彈開的同時,李牧也看到了,放在手邊那部屬於程功的手機,頓時亮屏,並響起了一聲提示音。
果不其然,每次開啟,都會有提示。
隱藏在口罩和假面具下的嘴角微微上揚,勾勒出一抹笑容的同時,隨著向外一拉,保險柜里的東西,頓時呈現在了李牧視線之內。
黃金!
只見一摞摞的金條,幾乎鋪滿了大半個保險柜。
金條上面那格,更是堆滿了一沓沓的嶄新鈔票。
在家裡屯這麼多錢,可不是什麼好習慣,換個人沒準兒一紅眼,直接來個殺人滅口。
然而,李牧卻是對這些鈔票和黃金視若無睹,分文未取,而是拿走了擺在保險柜最不起眼處的三隻檔案袋。
有些時候,物品擺放的位置,能夠反映出人的心理。
黃金、現金,都只不過是掩人耳目的東西,真正重要的,恰恰是這些不起眼,甚至沒什麼重量的小物件。
「你……你到底是誰?」
很明顯,經過這幾分鐘的休息,程功也漸漸回過了神兒。
看到那三隻檔案袋,落在了這個神秘人手裡,他的眼角頓時一陣抽搐,甚至臉上的表情,都扭曲得嚇人。
只不過,表情這種東西,不可能嚇得住李牧。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可以休息了!」
走到程功面前,抬手在對方頸部一記手刀砍下,這位程老闆當場便暈了過去。
收好資料,清理痕迹,將這棟別墅里所有人的嘴都堵上,並將這些人的通訊工具關機帶走,扔進下水道后,李牧順著原路,就這麼無驚無險的離開了這座高檔小區。
安保嚴密?
形同虛設!
自從幾個月前,經歷過在腳下這顆星球的另一面,那場異常慘烈的小型戰役后,李牧就變得有些多疑。
陳陽出現的時間有點巧,他並不相信這個人。
但相比於隨便找一輛計程車,在這個時候,還是陳陽要顯得更可靠些。
所以,離開錦瀾莊園,步行穿過幾條街后,他再一次撥通了這個傢伙的手機。
沒過多久,一輛黑色轎車,好似幽靈一般駛來,載著李牧,便前往了岩城北邊的工業園。
二十分鐘后,李牧提著一隻袋子翻牆而過,悄無聲息的潛入了程功名下這間化工廠。
又過了大半個小時,他無聲無息的原路返回,重新坐進了位於幾條街外,陳陽所開來的那輛車裡。
轎車開往麗水灣方向,半路上,陳陽忍不住問道:「牧哥,都完事兒了?」
「是啊,完事兒了。」
「牧哥,你能不能告訴我,今天晚上你這來回兩趟,到底都是在幹什麼啊?」
「你會撒謊嗎?」
「啊?」
完全沒想到,李牧會突然問自己這麼個問題,陳陽不由一怔,隨即笑道:「牧哥,這有什麼難的?」
「一個謊言,往往要用無數的謊言去掩飾。撒一個謊不難,難的是把這個謊圓過去。」
手指很有節奏感的,在今天新買那隻旅行包上敲打著,李牧說道:「玩個小遊戲怎麼樣,我問你答,你只能說假話。」
「行啊。」
「昨天早上,你吃了什麼?」
「包子,豆漿。」
「什麼餡的包子,豆漿有沒有加糖?」
「豆漿沒加糖,包子是韭菜雞蛋餡的。」
「在哪兒買的?」
「離我家一條街外的早餐店,我經常去那兒。」
微微一笑,李牧繼續問道:「早餐店的老闆,是男是女,多大年紀?」
「呃……是一對夫婦,看起來都三十歲左右。」
「吃完早餐后,你做了什麼?」
「我去……我去公園散步了。」
「然後呢?」
「呃……」
幾個問題下來,陳陽無奈敗退:「牧哥,昨天晚上我接了活兒,撞到你手裡了,這些你都知道啊。」
「是啊,我知道,但警察不知道。」
「啊?」
半眯著眼睛,後座上的李牧老搖頭嘆道:「這個世界上,不存在天衣無縫的完美犯罪,不管什麼事,只要做過,就會留下痕迹。今天晚上我做了什麼,我不說,你也能大概猜出來。」
「呃……牧哥,你的意思是……」
「警察早晚會查到你身上,你早晚會被叫過去問話。」
笑了笑,李牧說道:「所以,有些時候,還是說真話比較好,比如你根本什麼都不知道。當然,在這個基礎上,還可以加個變數,比如你是個拉私活兒的黑車司機,我包了你的車,具體你自由發揮。」
「牧哥,這能……」
「不要急,警察查到什麼,你可以照實說,比如你就可以說,看到了我的臉。」
說話同時,李牧將臉上的口罩摘了下來。
從倒視鏡里,看到那張堪稱判若兩人的面孔,陳陽頓時被嚇了一大跳。
「牧哥,你……」
「沒什麼大不了的,只是點小把戲。」
「牧哥,你這一手可真厲害,能不能教我?」
「等以後有時間,你肯學我就肯教。」
當這輛黑色轎車,停在距離麗水灣別墅區數條街外之際,李牧臨下車前,對陳陽說道:「遇事不要慌,我沒留下任何證據。你不說,就什麼事都沒有。」
「明白!」
於夜幕中,望著那輛遠去的轎車,李牧意味深長的笑了笑。
有句話,他沒對陳陽說。
其實,就算這傢伙,把所有的事,都對警察說了也沒關係,甚至就算之前一番談話,已經被錄了音都沒用。
「這個世道,防人之心不可無啊。」
幽幽一聲長嘆,李牧從口袋裡,拿出了一隻火柴盒大小的黑色方塊。
從國外回來,有很多東西不能帶,但唯獨這玩意兒,他從未離身過。
這個方塊,它叫聲紋加擾器。
「人和人之間,信任可沒那麼容易建立。是人是鬼,就看你這次怎麼做了。」
看著陳陽離開的方向,嘆了口氣,李牧重新戴好口罩,便又一度卡著監控死角,一路回到了住所。
回來之後,他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一應物品,該燒的燒,該碎的碎,統統打包銷毀。
折騰近一個小時,直到遠方天際,已經泛起一抹魚肚白,他這才沉沉睡去。
程功,好歹也算是這岩城裡有頭有臉的人物。
這傢伙出了這麼大的事兒,明天這座城市,肯定會非常熱鬧。
還有幾個小時天才會亮,李牧必須睡個好覺,這樣才能養足精神,應對即將到來的某人。
儘管沒留下痕迹,但有些人卻不會講什麼證據。
想和那種厲害角色鬥法,必須要精力充沛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