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愚蠢的劫匪
炎炎烈日下,破破爛爛的小巴停在路邊,李牧瞟見有個穿著火辣、時尚的姑娘上了車。
美女雖靚,風景雖好,但卻無心觀賞。他這次去岩城,是要去替死去的戰友辦一件很重要的事。
結果,不料剛一閉眼——
「啊……」
一聲尖叫劃破沉悶的空氣。
只見那名剛上車的火辣姑娘,突然從座位上跳了起來,站在過道,怒視靠過道座位上一個染了滿頭黃毛的青年。
「你幹什麼?」
其他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那姑娘的腿上。
只見原本白皙的大腿,這會兒居然多出一隻黑乎乎的手印。
很明顯,這姑娘被那一看就不像好東西的小子給摸了一把大腿。
「草,穿這麼騷,不就是故意讓人摸的嘛,你沒被人摸過?還尼瑪好意思叫,別給臉不要臉!」
被眾人盯著,黃毛一陣惱怒,站起來就在那姑娘身上推了一把,頓時把她推得朝車廂後方退了好幾步。
但還沒等這姑娘站穩,她整個人又好像一隻被踩了尾巴的貓似的,直接原地跳了起來。
她當然沒有尾巴,但她那挺翹的屁股,卻是被一名中年胖子從後方伸出的油膩豬手,給狠狠拍了一把。
「啊!」
小巴顛簸,站立不穩,姑娘驟然接連兩次遇襲,整個人就朝右邊座位栽倒,直接壓在了李牧的身上。
「對不……」
「沒事!」
沒有任務時,李牧一向懶得惹是生非,只是面無表情的,把壓在身上這姑娘扶了起來。
剛把對方壓在自己膝蓋上那條大白腿移開,這姑娘就氣急敗壞的朝著油膩胖子吼道:「你們信不信等到了岩城我讓你們知道死字怎麼寫。」
李牧眉頭微皺,暗道不好。
果然,剛拍過這姑娘屁股的油膩胖子,這會兒笑眯眯的站起身來,手指放在唇間,就吹響一聲口哨。
緊接著,之前那黃毛,還有車廂後方一名綠毛青年,都站了起來,並各自從隨身背包里抽出了一把明晃晃的片刀。
「司機停車!」
中年胖子皮笑肉不笑道:「我還真不知道死字該怎麼寫!」
「我們哥幾個只為求財,不想鬧出人命!」
「大家配合一下,值錢的東西,主動拿出來!」
三名劫匪,分別佔據小巴前、中、后三處位置,立刻就把形勢給控制了住。
車廂里剩下的十來個乘客,頓時慌了神兒。
黃毛從前往後,綠毛從后往前,倆人手裡各拿一隻袋子,沒過多大一會兒,就裝了不少手機、手錶、項鏈、錢包之類的財物。
倆人忙碌的同時,佔據小巴後門下車位置的油膩胖子,這會兒則是目露淫邪之色,手拎片刀,朝之前被他拍了屁股的姑娘逼近。
「小妞歲數不大,脾氣倒挺爆,來來來,哥哥我先教教你『干』字該怎麼寫。」
「你……你走開……」
見那胖子迫近,李牧眉頭微皺。
因為,他身邊這個姑娘,這會兒連連後退,居然又壓在了他的身上。
甚至,對方的一隻手,都已經拄到他懷裡那隻旅行袋上。
李牧頓時不悅的說:「麻煩你離我遠點,謝謝。」
「你……」
再次把這個女人推開的同時,李牧一隻手將旅行袋抱起,另一隻手拍了拍袋子上不存在的灰塵,落手處梆梆作響,顯然裡面應該是裝了只盒子。
「小子,包裡面裝的是什麼東西?」
毫無疑問,油膩胖子的注意力,盡數被李牧那隻旅行袋給吸引了去。
那盒子的聲響聽起來質地渾厚,即便不懂木料,也直覺是塊好料子,胖子自然以為盒子里裝著值錢的物件。
對胖子來說,錢明顯要比找女人樂呵一下更重要,畢竟有了錢啥樣的女人不能跟你樂呵啊。
李牧被片刀指著,搖了搖頭:「我沒錢。」
「少特么廢話,把包拿來?」
「骨灰盒裡睡著我兄弟,你的臟手最好離他遠點!」
「草,當老子嚇大的?打開!」
「唉……」
李牧緩緩起身,把手裡的旅行袋,放在了身邊這好像被嚇到的姑娘腿上。
「算你識相!」
然而,就在油膩胖子伸手朝那隻旅行袋抓去時,李牧卻是嘆了口氣:「好好活著,不好嗎?」
「啥?」
油膩男人還沒反應過來,李牧卻是已經伸手抓住刀背,朝反方向拽動同時,扯住對方手腕,兩條胳膊猛的一擰。
奪刀瞬間,單手將這胖子的右手反剪背後,接著便向外一推。
把身邊擋路的小姑娘撥拉到一邊,手裡拎著搶來的片刀,油膩胖子還沒來得及轉身,李牧隨手就將片刀揮了出去。
厚實的不鏽鋼刀身抽在腦袋上,直接就把人給抽了個暈頭轉向。
「草!」
見到這邊的情況,相距不遠的黃毛和綠毛兩人,頓時朝這邊沖了過來,朝著李牧掄起片刀就砍。
但李牧的動作,卻實在太快,前後各揮一刀,幸好刀子太鈍,只有兩條血箭灑出,黃毛、綠毛兩人手裡的片刀就掉在了地上,各自捂著右胳膊哀嚎慘叫。
「血,我流血了!」
「好……好疼……」
看兩人這副德性,李牧不禁搖頭:「就你們這樣的,也敢出來搶劫?」
發現那油膩胖子有點回神兒,他隨手又是一記片刀抽出。
這次的力氣比之前大了些,算是送這胖子一份輕度腦震蕩套餐。
三下五除二解決完幾人李牧說道:「拿繩子,互相捆起來,聽到沒有?」
刀握在別人手裡,各自捂著血流不止的右胳膊,黃毛、綠毛兩人彼此對視一眼,卻是誰都沒有從地上把片刀撿起來,和眼前這個男人拚命的勇氣,只能忍痛選擇照做。
最終,劫匪變成了綁匪——被綁著的匪。
李牧見三人照做后慢條斯理的拿出紙巾,抹去片刀上殘留指紋,將其扔在地上的同時,朝前邊招呼道:「沒事兒了,司機開車吧。」
從劫匪開始行動,到一切塵埃落定,前後連三分鐘都不到。
電光石火間,不過三兩下工夫,就將匪徒制伏,這一切著實顯得有些夢幻,連同司機在內,小巴上的十幾位乘客,都看了個目瞪口呆。
有人在竊竊私語,也有人覺得自己之前的無動於衷很沒面子,但不約而同的是,這些人都和李牧之間保持起了距離。
畢竟剛才所有人都親眼看到,這後生砍人的時候,可是連眼睛都不眨一下,說砍就砍,比劫道兒的還狠。
不過李牧一向討厭交際,沒人搭理更好。
小巴再次開動,李牧拎起他那隻黑色旅行袋,便坐回到了另一側靠窗的位置。
但是,讓他所沒有想到的卻是,之前那位兩次倒在自己身上,三次被自己推開的姑娘,這會兒居然主動坐到了身邊。
「認識一下吧,我叫麥盈盈,今天……可真要謝謝你……」
看著身邊這個叫麥盈盈的小姑娘,李牧心不在焉的點了點頭:「哦。」
「呃……」
李牧的一個哦字,頓時令麥盈盈臉上的表情僵了住。
有這麼聊天的嗎?
從小到大,圍在麥盈盈身邊的男人不計其數,還從來還沒被這樣無視過,她心裡不禁有點生氣。
然而,女人的氣,來的快,去的也快。
沒過多久,麥盈盈便發現,身邊這名青年,不像以往圍在自己身邊蒼蠅一樣嗡嗡亂叫的男人那麼惹人厭煩,她心中不禁悄然生出几絲情愫。
看你在我面前能裝到什麼時候……
思忖片刻,麥盈盈俏臉緋紅,有心想開口搭訕,卻不知該說些什麼,不禁好一陣尷尬。
最終,她不由硬著頭皮,對李牧問道:「那個……小哥哥,你包里真放著骨灰盒啊。」
「嗯。」
「那你為什麼要帶只骨灰盒去岩城呢?」
麥盈盈總覺得,這個高冷的小哥哥是在故意耍酷,誰閑著沒事會帶只骨灰盒上路,不嫌晦氣嗎?
提起這個,李牧眼底悄然閃過一抹沉痛,但這個眼神,卻是稍縱即逝,並未被任何人捕獲。
若非有正事要辦,他也想和眼前這臉上寫滿好奇的女人,找個僻靜無人的地方,好好聊聊人生。
主動送上門的女人,哪有拒人千里之外的道理?
但是現在,他當真沒那份心情去找女人放鬆。
等了許久,也不見李牧說話,麥盈盈只好尷尬的給自己找台階下:「好吧,你不願意說,那我就不問了。」
看了身邊這女人一眼,李牧不由問道:「看你這身行頭,把這輛小巴賣了,都不夠買你戴的一塊表,你的司機和座駕呢?」
「這你都能看出來!」
驚嘆過後,麥盈盈不禁氣惱道:「我的車被人動了手腳,爆胎了,倆前軲轆一起爆的,要不是司機車技嫻熟,沒準兒我現在已經進了醫院。」
「嘖嘖,看來你是得罪人了。」
搖頭同時,李牧不由莞爾道:「其實我也是一位老司機,技術超一流。」
「真的?」
「當然,有空可以讓你見識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