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女人的直覺不一定準
在這個世界上,善良的人,有。但任何一個白手起家的商業大亨,都絕非良善之輩。
李牧對陳陽並不算信任,但他卻相信一點。
這年頭誰也不是傻子,人人心裡都有桿秤,什麼話能說,什麼話不能說,什麼人能得罪,什麼人不能得罪,大家都有所權衡。
陳陽或許敢在警察的保護下,得罪一下李牧,但作為岩城土生土長的人,他絕對不敢得罪麥克己或程功。
因為這兩個人,都可以讓他死得很有節奏感。
所以,,這個傢伙的嘴,會非常嚴。朱茜茜並不是吃素的,可李牧也不是。
事實上,陳陽身上,真的挖不出什麼有用信息,除了知道昨天晚上坐他車的人是李牧以外,李牧具體做了什麼,得到了什麼,他真的是一概不知。
更何況李牧做了精心的準備。
陳陽也不用撒謊,謊言在朱茜茜面前根本就無所遁形,陳陽只用實話實說就行,就像是那天晚上李牧跟他說的一樣。這足以能保陳陽平安無事,或許還會得到一筆封口費。
亂說了的話未必能把李牧送進監獄,還會得罪到根本得罪不起的人,下場註定無比凄慘。
這兩種選擇,誰都知道該怎麼選。
基於以上諸多因素,李牧相信,陳陽會守口如瓶。
然而他卻沒想到,就在他這邊已經做完筆錄,剛寫上「以上筆錄我看過,和我說的相符」這行字的時候,卻是見著了一位「熟人」。
和李牧一起滾過床單的女人有不少,但和他一起吃過早餐的,卻沒有幾個。
一兩個小時以前,才剛剛見過一面,硬是沒想到,在刑警隊居然又見著了。
看到李雪拿著檔案袋走進來,李牧面帶微笑,自來熟的朝她揮起了手:「李警官,好巧啊。」
「你……」
見著李牧,李雪不禁一怔,隨即臉色就沉了下去:「你怎麼會在這兒?」
「這個問題我不想回答,具體經過,都已經記在了這上面。」
「小趙,把記錄給我看看。」
沒過多久,看完李牧的口供后,李雪冷笑道:「原本我還以為,你這是良心發現,過來自首了。」
「李警官,你這可就不對了,我什麼都沒做,該怎麼自首呢?」
「哼,跟我過來。」
「好啊,李警官對我有興趣,我當然要奉陪到底。」
再次跟著李雪,來到上次那空蕩蕩的單間,李牧懶洋洋的打著哈欠道:「李警官,我的時間比較寶貴,所以請你長話短說,可以嗎?」
「程功現在還精神恍惚,怕水,不敢喝水,甚至連聽到水流聲都會大吼大叫,你的心可真狠!」
狀似無辜的眨著眼睛,李牧笑道:「李警官,程功是誰啊?」
「裝,你特么有本事,就一直給我裝下去!」
「抱歉,不知道是我的理解能力有問題,還是你的表述能力欠佳,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這個房間里,就你和我兩個人,別裝蒜了,我知道你以前是幹什麼的,你絕對有能力潛入程功家中,對他施以水刑。」
「李警官,不知道你是不是對我有些誤解。」
兩手一攤,李牧嘆道:「誰沒有年青過?誰沒有犯過錯誤?以前我確實在國外當過雇傭兵,但請你不要因為這個,就給我貼上標籤好不好。大家都可以洗心革面,重新做人,憑什麼我就不行?」
「洗你大爺!」
也不知道為什麼,看著李牧那副誠心懺悔的模樣,李雪就心頭火起:「你手上沾過的血,就算你洗一輩子,也特么洗不幹凈!」
「是嗎?」
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膀,李牧無奈道:「我這人有點懶,既然洗不幹凈,那還是不洗了。」
「你……」
恨恨的盯著李牧,李雪怒道:「我可以肯定,程功這件案子,就是你做的!」
「你憑什麼肯定?」
「直覺!」
「女人的直覺,未必就一定準。」
隨手掏出煙,拿出一隻叼在嘴裡,卻並未點燃,李牧笑道:「人證、物證、口供,隨便你拿出一樣,我立刻認罪伏法,絕不上訴。」
「我……我早晚會查到!」
「那就等你查到再說。」
雙眼直視李雪的眼睛,李牧一步步緩緩朝對方走近,口中輕聲笑道:「李警官,不知道你有沒有一種感覺,其實在某些方面,我們都是一樣的。」
「我是警察,你只是個冷血的劊子手!」
「好吧,就算你說得對。現在我有相問題,希望你能如實回答。」
「什麼問題?」
腳步在李雪身前一米五的位置停下,李牧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你做警察,是不是很喜歡那種『我抓到你了』的感覺?」
「你……」
「不用回答,我已經有答案了。」
叼在嘴裡的煙夾在指間,李牧搖頭道:「真相、正義,其實你並不是太在意,你很喜歡開槍,很喜歡抓捕、擊斃犯罪嫌疑人時的那種感覺。你的手上,也同樣沾過血,我和你的差別並不大。」
「你放屁!」
李雪被氣得整個人直哆嗦:「我是警察,那是我的責任和義務,我和你不一樣!」
「殺人就是殺人,再冠冕堂皇的理由,也掩蓋不住血淋淋的事實。」
「你混蛋!」
「呵呵!」
轉身,丟下句意味深長的「呵呵」,李牧頭也不回的走出了這個房間。
這小妞,道行太淺!
隨隨便便就能被帶歪節奏,這個女人……可以利用!
走出刑警隊后,李牧一路向西。
沒出陳陽那檔子破事兒以前,他本來是打算去找趙虎談談的,但是現在,他明顯對之前那光頭壯漢比較感興趣。
儘管那光頭膽子不大,但卻是個聰明人,李牧喜歡和這種人打交道。
聰明才能辦事,膽小才好控制。
光頭姓甚名誰,李牧並不知道,但通過計算陳陽大致的受傷時間,是在今早七點至八點之間,卻是可以得出一個結論:那什麼黑旋風討債公司,就在西環路附近。
比大多數白領上班還早,這幫人不可能橫跨大半個城區,趕在這個時間段去堵陳陽。
所以,雙方的距離很近。
其次,從之前的交流來看,光頭比較喜歡顯擺,一共十七個人,不太可能打車回去,現在是上午,他們還要繼續開工,應該是走著回去的。
這麼多人,步行的速度不會太快。
不過先走了十幾分鐘,完全能追得上。
一路前行,中途到街邊便利店買了包煙,並從店員口中,證實了自己的猜測后,李牧嘴角噙著若有若無的笑意,加快速度,沒過多久,就看到那幫人,走進了一條巷子里。
行走間不發出半點聲響,見這幫人有說有笑的,在這條到處都是岔路的巷子里朝前走著,愣是沒一個人回頭,李牧迅速拉近距離,趕在一處岔路口,直接一把將吊在最後的青年拖進岔路,瞬間擊暈。
有了第一個,自然也就有了第二個、第三個……
直到撂倒第十個的時候,還是那光頭覺得,身後的動靜小了不少,不經意間的回頭,才發現自己的手下,居然只剩下了六個站著的。
其餘那些,一個個全都平均每隔幾步,倒在了巷道間。
「你……」
光頭剛一開口,又是一名青年,被李牧從身後擊倒。
親眼見到一個大活人,只是被人在脖頸處輕輕一戳,立馬就兩眼翻白,瞬間暈厥倒地,雖然身形很壯,但光頭壯漢整張臉,立時就被嚇得煞白一片。
見過身手好的,沒見過身手這麼好的!
能動手,絕對不嗶嗶!
李牧可沒什麼在開打之前,還要先通知對方一聲的習慣,眼見這會兒已經被發現,當即再沒有半點猶豫,猶如獵豹般飛身前撲,雙腳尚未沾地,手掌就已然好似一把砍刀,又將一名青年劈翻在地。
好似虎入羊群,扣住一人脖子,單手將其頂在石牆上扼暈,抬腳將另一名直到這會兒,才把手伸進口袋,想要掏刀子的青年踹翻,李牧這才好似沒事兒人一樣,拍了拍手上幾乎不存在的灰塵。
烏合之眾,不堪一擊!
這個時候,光頭一方,只剩下了兩個人。
一個是他自己,另一個是戴著眼鏡,幫他提著公文包的瘦弱馬仔。
還沒反應過來,短短几秒鐘的工夫,幾個手下,就已經被人家好像砍瓜切菜一樣干倒,愣是連一聲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這還特么是人嗎?
緊張的咽了咽口水,光頭壯漢整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最後,他竟是撲通一聲,直接跪在了地上,哭喪著臉道:「大哥,我混蛋、我該死,你兄弟確實把錢還了,是我聽手下說他交的是現金,又沒把欠條拿走,這才想著坑他一把,我……我這就把欠條給你成不?」
「呵,一隻雞殺兩遍,不止心夠黑,也挺有經濟頭腦。」
該跪就跪,該慫就慫,這不止是個聰明人,還非常不要臉。
但拋開人品不談,卻是不得不承認,在某些時候,偏偏只有這種人,才能辦得成事兒。
「陳陽的欠條,等他出來以後,你自己給他。」
沒說讓這光頭起來,走上前去,以居高臨下之勢看著對方,李牧笑道:「不要太緊張,我來找你,其實只是想和你做筆生意。」
「啊?」光頭有些猶豫有些懵逼。搞不清楚李牧的套路並不敢接李牧的碴,剛才他是見識到李牧的手段了,誰知道李牧要怎麼套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