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調戲死神
沒辦法,把柄握於人手,想不答應都不行。
李牧當真是倍感無奈,任憑他千算萬算,也是沒有想到,自己費了好大功夫尋找的楊馨,居然就是綁架了麥盈盈的那位CoCo姐。
一個人,幹嘛弄出那麼多名字?
有必要嗎?
懷著滿腔鬱悶,李牧就這麼成了麥盈盈的貼身保鏢。
不管怎麼說,楊馨終究是好兄弟在世上唯一的親人,別說是綁人勒索,就算是殺人放火,也必須照顧她。
總不能回國以後,乾的第一件事兒,就是把她給送進監獄里。
每月十萬,先干三個月再說,價錢是麥盈盈出的,時間是李牧的條件。
當然,在離開麥克己的辦公室以後,兩個人之間,又加了一個前提條件——如果楊馨被警察抓住,麥盈盈要撤消對方將她綁架的指控。
一天時間裡,發生這麼多事,麥盈盈也餓了,於是乎,作為貼身保鏢的李牧,便陪著這位大小姐,出門去吃了頓晚餐。
對於吃什麼,李牧一點也不挑剔,曾幾何時,他執行任務的時候,沒有補給,不能生火,在沙漠里連生狼肉都啃過,堪稱茹毛飲血。
但儘管如此,當這位大小姐帶著他,來到一家很有城鄉結合部裝修風格的館子,點了一份鐵鍋燉大鵝后,仍是讓他久久無語。
好歹你老子也是隨隨便便,就能拿出上千萬的人物,你不說帶我去什麼高檔餐廳,起碼也得找個對得起你大小姐身份的地方吧。
鐵鍋燉大鵝,靠!
來這裡,會不會太摳門了點?
李牧無語,麥盈盈卻是有話,畢竟對於這個貼身保鏢,她還是很好奇的。
飯桌上,只有他們兩人的時候,麥盈盈終於忍不住問道:「你找那個叫楊馨的,到底有什麼事兒啊?」
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兒,李牧隨口道:「送她哥哥回家,順便把撫恤金交給她。」
「就這麼簡單?」
「嗯。」
李牧的冷淡,並未阻止麥盈盈的熱情,彷彿忽然想到什麼似的,她不由問道:「你剛才說撫恤金,難道……你是軍人?」
「嗯,算是吧。」
「那你是什麼軍種,陸軍嗎?」
「做我那行的,一切都看需要,該上天得上天,該下海就得下海。」
「哪行啊?」
「雇傭兵。」
「什麼?」
從李牧嘴裡聽到「雇傭兵」這三個字,麥盈盈先是一愣,隨即一張小臉滿是興奮:「做雇傭兵,很刺激吧。」
「何止是刺激,還會死人呢。不殺人,就要被人殺。」
「你殺過人?」
「嗯,殺過。」
「殺過多少?」
「太多了,記不清。」
李牧的話,非但沒有嚇到麥盈盈,反倒是令她的好奇心,更為強烈了起來。
她只覺得,自己有很多問題想問,但一時間卻又有些不知道該問些什麼。
皺著眉頭想了好半天,直到點的菜上了桌,麥盈盈這才問了句:「等找到楊馨,辦完了事兒以後,你還會回去當雇傭兵嗎?」
「暫時不會。」
「為什麼?」
「找到楊馨,把該辦的事兒辦完,我還要去找另一個人。」
「誰啊,男的女的?」
「一個叫叛徒的男人,我很想殺了他,同時他也很想殺了我。」
「叛徒?」
默默點頭,李牧語調低沉的說道:「我整隊人,一共十三名成員,每一個都是我親自帶出來的。但到了最後,卻只有我一個活著——我必須要給死去的兄弟們一個交代。」
「有人背叛了你?」
「準確的說,他是我的經紀人,負責接單和打理財務。」
說話同時,筷子夾起一塊鵝肉,連骨頭帶肉統統嚼爛,李牧道:「我的代號,叫做死神。我那隻隊伍,被稱作死神小隊。死神過處,有死無生。」
「聽起來好酷哦!」
有些古怪的看著麥盈盈,李牧不由笑了:「知道我為什麼和你說這些嗎?」
「為什麼啊?」
「因為我想讓人知道,死神在這裡。要不然的話,人海茫茫,我的錢又已經被叛徒轉移捲走,可沒辦法把他刮出來。既然我找不到他,那就只能讓他來找我了。」
說到這兒,李牧嘆道:「其實你不該讓我給你當保鏢的,太危險。」
「不會吧……」
望著眼前這個男人,麥盈盈不禁說道:「你就這麼確定,那個叛徒,一定會來找你嗎?」
「被我惦記著,絕對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我一天不死,他這一輩子,都別想睡得安穩。」
儘管李牧說得輕描淡寫,但麥盈盈卻仍是感受到,有股氣吞萬里如虎的霸氣撲面襲來,直叫她心頭撞鹿,骨軟筋麻。
這個男人,真的好霸氣,好有型……
心臟撲嗵嗵亂跳著,臉頰微紅,麥盈盈連忙舀了勺鵝湯,拌在飯里,隨後送入口中,輕輕的嚼著。
一時間,各懷心事的兩個人,卻是誰也沒有再說話。
又過一會兒,真正到了飯點,這間不大不小的館子里,人聲漸漸嘈雜起來。
這次,卻是李牧有些好奇:「為什麼會來這裡吃飯?」
「這兒的大鵝燉得很香啊。」
「沒什麼感覺。」
「呃……或許,是我小時候第一次下館子,就是我們全家,都來了這裡的緣故吧,我感覺……」
「原來是情懷,我明白,不用再往下說了。」
剛想感慨兩句,卻被李牧打斷,麥盈盈不禁直翻白眼:「你這人,說話簡直能噎死人。」
「真那樣的話,倒是能省不少事。」
李牧一向不會把時間浪費在無意義的事情上,所以他吃東西的速度很快。
吃完后,隨手從口袋裡摸出一隻煙,點著便狠狠的吸了一口。
「呼……」
於飯後,淡藍色煙霧自口中噴吐出來,有一種難得的暢快。
與素質無關,而是這間飯館里,根本就不禁煙,隨處可見有人在那吞雲吐霧。
靜待十分鐘左右,麥盈盈也總算進食完畢。
結過賬,二人便走出了飯館大門。
然而,恰恰也就在這一刻,李牧的眉頭,卻倏然皺起。
十年生死搏殺,對於危險,他有著一種近乎野獸般的本能直覺。
剛要隨手扔掉的煙蒂,被他扣在了指間。
當左右各有兩名穿著便裝的男人,不動聲色朝他和麥盈盈走來的時候,李牧屈指一彈,滾燙煙頭,正中左手邊一名青年的右眼。
「啊!」
沒有絲毫猶豫,李牧整個人便好似獵豹般竄了出去,一式兇狠側踹,便正中左側另一名青年心窩。
將對方踹得幾乎打橫騰空那一瞬,借著那股反作用力,並指如刀,戳中那名被煙斗燙了眼睛的青年脖子,將對方戳倒同時,腳尖點地,李牧迎著右手邊那兩名青年便飛撲而去。
相比於等出事以後再處理,他更喜歡將危險扼殺在萌芽狀態。
至於打錯了,那隻能怪對方在不該出現的時候出現。
右側第一名青年,反應明顯不慢,眼見李牧飛身撲來,下意識便朝身側退開半步。
然而,一切都是徒勞,李牧的動作,比他要快了太多。
人在半空,腰肢發力,陡然兩腿探出,猛的旋身一絞。
被李牧的剪了個正著,受巨大慣性衝擊,此人被剪翻在地的同時,便已是捂著脖子口吐白沫,陷入了半昏迷狀態。
但是,偏偏也就在他立足未穩的這一秒,最後那名頭戴遮陽帽的青年倏然揉身上前,手臂揚起,便潑出一道宛如水銀瀉地般的耀眼刀光。
上步七星,風掃梅花!
八卦單刀!
出手時機,拿捏得恰到好處,正是李牧舊力已竭,新力未生的一瞬空檔。
明明只是一把再普通不過的西瓜刀,但在此人手中用來,卻恍如世間罕有的兇器,可追魂奪魄!
是個高手!
只不過,卻也是個悲催的高手。
因為,他千不該、萬不該,都不該在李牧面前,用八卦的東西。
步似蹚泥,臂如擰繩,葉里藏花,推窗望月!
同為八卦,勢雖不同,但法理相通。
只是一眼,這名青年的刀路,便已被李牧悉數洞穿。
不退反進,行走如龍,手掌緊貼那把與自己迅速拉近距離的西瓜刀,及至中段,猝然反手、擰身,一記肩撞,撞在對方肘部,霎時奪刀在手。
動作快到極致,鷹飛兔走,只在剎那之間,青年還沒有反應過來,刀已經不在自己手裡,那把西瓜刀,卻是已經被李牧握在手中,背身一揮。
惜才?
不存在的!
對於敵人,李牧向來只奉行一個原則——斬草鋤根!
只可惜,這裡是自己的祖國,今時又不同往日,終究不能再像以前那般肆無忌憚。
「刀,可不是像你那麼用的!」
於那青年背部劃出一條尺余長的傷口后,李牧步步緊逼,向這名青年展示,什麼叫做——漫天花雨。
長長的片刀揮出,快到看不清半點運動軌跡,明明只覺得好像疼了一下,但回過神兒來,身上卻已然多出數條長長的血口子。
「給我倒!」
一隻手掌,猶豫毒蛇般探出,扣住青年雙眼,倏然下壓——八卦掌,金絲抹眉。
不倒,那就得瞎!
青年倒地瞬間,原本屬於他的那把西瓜刀,也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說吧,誰派你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