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瘋人絕技（二）
皇上見他們支支吾吾說了半天，也沒說出個人物來，不禁問：「這人底誰呀？」
「稟皇上，就是是反賊蘇婉、上官飛呀？」李林浦稟道。
「哦？那他們現在人在哪裡？」皇上急忙問。
「回稟皇上，因蘇巡案陣前被擒，上官飛師爺可能是一下子沒辦法接受，瘋了！」王忠嗣說道。
「瘋了？怎麼可能？」皇上驚訝一會兒，趕忙命道，「快帶來讓朕瞧瞧？」
有士兵把上官飛帶了過來，皇上看到他：消瘦的臉龐上一塊一塊黑乎乎的污垢；頭髮滾過茅草，沾得滿頭都是草須；獃滯的眼眸中，忽而閃過一抹嘲弄的笑意。……皇上看到他，驚愕一陣之後，又嘆息一聲：「唉！多麼聰慧的一個人，就這麼廢了？」
施浩男從外面進來，看到上官飛這樣，也一下子驚呆了！心疼得想要上前去問個究竟，可想想自己也是帶罪之身，又不敢任意忘為，他只好忍痛看著他被帶走。
李林浦看到施浩男，心裡一怔：皇上果然心軟了，讓他來軍中，擺明是想讓他帶罪立功，然後就有理由放人了？……老賊心裡很不高興，但表面上還得裝作毫不在意地、沖著施浩男滿臉堆笑道：
「施侍衛勇猛非凡，我陣前又添一員虎將，還是皇上英明，有施侍衛打陣，皇上便可高枕無憂了！」
「宰相大人過獎，我等武將，馳乘疆場，上陣殺敵，怎可推卸？」當著皇上，施浩男還是禮貌地沖他拱了拱手。
「那明日就看施侍衛的了！」李林浦陰笑道。
哥舒翰看不慣小人嘴臉，馬上揭短挖苦他說：「元帥的神勇，我等還不曾見識過呢？不如明日帶上您的先鋒官也上陣露上一手，讓我等小卒也開開眼界？」
李林浦一聽心裡恨得要命，可他還是裝作毫不不介意地笑著對皇上說：「邊關這些將軍們，跟老臣玩笑慣了，他們個個神勇，哪兒還用得著老夫親自上陣？」
「元帥此話差矣！為帥者理應身先示足，怎可只叫將士們上陣，而自己不前呢？」玄宗責怪他說。
「是是，皇上責備的是！那老臣明日就親率兵將，陣前給他們助陣！」李林浦趕緊說。
施浩男這夜哪兒能睡著？越想越覺得不對頭，他免強憋到半夜，這才出來，摸到牢房。
上官飛一見他就瞪著眼睛凶道：「妖怪！出去！大仙來了！……斬妖劍伺候！」他拿了根草桔比著他。
「上官，我是大哥啊！你有什麼苦楚就對大哥說，好不好？」施浩男痛惜地對他說。
「妖怪！騙子！神仙哪裡？拿下他！打屁股！嘻嘻！……他們要打你屁股？」上官飛又舞著草桔嘻嘻笑道。
施浩男難過極了，手握鐵欄心痛不已。上官飛忽然又跑過去，發瘋般地朝他手上咬了一口，然後又抓起亂草砸他，施浩男只好黯然走開。他拿開手的時候忽然發現手指夾縫裡有個東西。
（原來剛才他只顧傷心，上官飛又咬得那麼突然，只覺得手痛得抖了一下，就沒在意他塞了東西。）
施浩男頓時領悟，動都沒動，握住手指慌忙回去，躲到自己營帳，取出來一看，是個紙球，打開來，上面歪歪扭扭寫著幾個字：「申胡薛哥王，可商量，我要見皇上。」施浩男看完，趕緊把紙條放到燭火上燒了，然後來到王忠嗣的住處。
看到上官飛那樣，想著明日的戰況，這晚大家都沒法安睡，幾位將軍都聚到一起，商量著明日如何出戰。忽然聽到外面有敲窗的聲音，都警惕地抽出兵刃，悄然來到門旁，猛地拉開門，箭一般衝出來，不等對方反應，就一把捂住他的嘴，把他拖進屋內。
「你半夜三更不睡覺，鬼鬼祟祟在這裡幹什麼？」王忠嗣喝問他道。
「幾位將軍別誤會？我是上官飛的大哥，有事求助各位的。」施浩男小聲說道。
「哦？……」幾個人這才收起兵器問，「你有何事？」
施浩男伸頭看一眼門外，這幾個人立刻明了。王忠嗣沖著副將李光弼一抬下巴：「你去門外看著。」
「是。」李光弼領命來在門口把風。
「多謝！」施浩男一抱拳，然後說：「我兄弟他沒有瘋，他要我來找你們商量，還說要見皇上。」
「我明白了！他是怕李林浦從中作梗，我們不但告不倒他，反而被他陷害。……」哥舒翰馬上就懂了。
「李林浦他還作梗？」施浩男很難相信。
「你是不知道，這一路他盡給使壞了！故意停止不前還不准我們請命，誰請命就軍法從事。……」申、胡二將氣憤地說。
「他怕將士們議憤，也怕皇上追究，所以下毒讓將士們上吐下泄，造成『不服水土』的假像。」薛虎也忿忿說道。
「為了擺脫罪責，老小子早就想好託詞，說得我都無言以對？」王忠嗣也憤恨道。
「什麼？……那皇上知道嗎？」施浩男聽后大驚。
「師爺可能是擔心老賊惡人先告狀，反咬我們一口，所以才裝瘋，暗想對策。」哥舒翰領悟說。
「是啊！皇上現在認定李林浦對他忠心，又怎會相信你們的話？」施浩男聽完也沮喪地說。
「那我們怎麼才能說動皇上去見他、並且相信他呢？」幾個人犯起了愁。……
蘇婉陣前突然消失，令上官飛痛苦萬分，失心絕望至失常。今天聽李林浦說藍靈光又現，他頓時感覺蘇婉還活著，心也就寬慰了。再聽李林浦為試探他是否裝瘋而說出的那番讓他家遭流放的話來，他是氣得真想當時就跟他拼了！怎奈自己脖子還捏著人家手裡？戰事在即，蘇婉又生死不明，他得活著。所以只能在心裡暗暗發恨：老東西！欺負瘋子沒本事？我叫你怎麼害人的、怎麼給我還回去！……既然他是來確定我是否真瘋，那我就將計就計，真瘋一回給他看看，只有讓他對我釋了戒心，才好抓住他更多的把柄。……可是，有證據也得皇上信啊?……對了！那天看到大哥也來了軍中，他一定會找機會來看我的，我不如讓他去跟諸位將軍商量一下？……於是他弄破手指，用草桔蘸著血液，在手紙上寫下那幾個字。施浩男看到紙條上的字，趕緊來找將軍們商量。
將軍們聽后一面躲著李林浦的耳目，一面趕來到牢房問上官飛主意。
「李林浦要我們明日都出戰，師爺可否賜教一二？」申、胡二人問。
「將軍們客氣了！……不過，明日最好先不出戰。我這幾天想了很多，突然想到一個防備流星彈毒液的辦法。……」上官飛說。
「什麼好辦法？」眾將忙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