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賴子老婆
13日上午,寧遠貴站在北伏街道楊家老宅前,等派出所來人?這處老宅是三間平瓦房,他和楊老闆相熟,租下兩間給老大一家人住。
為了照顧方方面面,他對妻子說-是楊老闆借的;對宅主講,是他大哥租的;對大嫂說,是弟媳幫忙找的。當然,房租他掏—著兩個未成年的侄女看,有什麼辦法呢?
早上剛上班,鄭所打來電話:想到他老大住處瞧瞧,請他陪同?他當即答應,說「安排好學校事情,就去楊家老宅-等」…
一輛黑色普桑轎車駛到路口,停下?車上陸續下來三個人。
寧遠貴認識:正駕下來的是諸葛探長;副駕出來的是鄭所;後排慢慢探出身的—是「大嫂」?
「寧校長,不好意思,又要耽誤你時間?」鄭哲寒暄。
「沒事、沒事!兩位領導還不是因為我?是我『難為情』-才對!—這麼冷的天兒…」寧遠貴搓搓手道:
「嫂子,趕緊開門-泡點兒熱茶?」
「……」寧嫂子低著頭,木然地往門口走:
她似乎什麼-也沒聽到?
「快請-快請,—都著急!?」寧校長尷尬道:
他很傳統,自己和妻子結婚多年,一直未添子嗣,總覺得是人生一大缺憾!是以對兄弟妹妹的後人,都視如己出。所謂愛屋及烏,他對大嫂等同輩人,相當寬容…
諸葛強在堂屋小桌旁坐下,拿出筆和本子。他搓搓大腿:
老實說,剛從空調車上下來,確實冷!
屋內很簡陋—
中堂是「毛主席像」;條台是本色木的;一張八仙桌,四條長板凳。估計都是房東陳設的。小桌依間牆靠著,對面是四把靠背椅…
「她叔,我馬上來-燒火盆。」寧嫂子輕聲道:泡茶的手微微顫抖?
「不需要、不需要,我們主要來看看,問幾個事情-就走?」諸葛強連忙制止:看家裡的情形,還不知道有沒有炭?就是有,估猜也是掐斤掐兩-燒地?
「炭有,他爺爺自己燒的『兜子炭』,送來不少-」女人端起玻璃茶杯,遞向諸探長道:
「天冷,先捂個手?」
「我們自己來,你請坐—」諸葛強說著,站起身接住:
寧嫂子看上去四十齣頭樣子,剪著齊耳短髮-有些散亂;臉模子稱得上五官端正-印堂有些發暗;個子至少一米六往上-背有點弓;皮膚風吹日晒,粗糙了些。
「唉-可憐的女人,年輕當姑娘時候,應該也是『一枝花』!可惜—沒嫁到好男人?」他內心感慨,便道:
「寧嫂子?你大名叫『曾明娥』,娘家是泉水村的-對吧?」
「嗯-」曾明娥點頭。
「你最近是什麼時候,見到丈夫寧遠富的?或者和他電話聯繫過?」諸葛強問。
「昨晚上,他叔嬸也在問—」曾明娥看向寧校長道:
「我後來反覆想,小阿放假頭一天,他回來過。吃晚飯時候,我講-有幾個怪凶的人來『要錢』?他把酒杯一摜,就開車走了…」
「是元旦放假唄?-上上個禮拜六?」諸葛強想明確。
「應該是!本來星期五放學,因為元旦,補課到星期六-12月31號放的。那次一切正常,我老大接上學生—就走了。那是我最後一次見到他-基本沒說上話。」寧遠貴回憶道。
「是那個禮拜六。我本來準備讓你哥,第二天送我和姑娘-回娘屋?他一走,就沒見人影了。手機—也打不通…」寧嫂子囁嚅道。
「也就是講-12月31號晚上至今,你沒再看到丈夫,也沒和他聯繫上?」鄭哲歸納道:
曾明娥臉色灰暗,就像家裡「死了人」,寧遠富不會真死了吧?她似乎並不著急,難道—寧賴子失蹤,和她有關?
「……」寧嫂子點頭,未答話。
「你剛才說-幾個怪凶的人要錢,是么樣回事?」諸葛強接著問:
這是個關鍵問題,必須弄清楚后,才能執行程大「以人找人」的後手?
「大概半個月以前,我下班回來-準備燒飯…」曾明娥竭力回想——
過程和寧遠貴老婆描述的差不多。
「你能具體說說,那個帶頭的『大肚子』嗎?比如年齡、身高、口音、穿著等等方面?」諸葛強邊記邊追問。
「我嚇得要死…都沒敢多看他們。那個大肚子好像有五十多歲,說話聲音不大-陰陰地,像是箭山那邊的—我、我實在想不清楚—」曾明娥雙手捂臉-頭垂得更低了。
「嫂子,你不要著急-慢慢想?」寧遠貴安慰並提醒:
「他們不是開的有『車子』蠻?車牌號-曉得唄?」
「車子、車子和你們開地—差不多。我剛才在廠門口看到你們車子,-還以為那些人找到廠里來了—」曾明娥心有餘悸,突然抬頭道:
「我想起來-牌號前面好像和我家麵包車一樣的,是『江Q2幾』,末尾是『8』…」
「江Q2***8?」諸葛強快速記下,心道:
雖然中間缺三位,結合車型,偵探範圍已經大大縮小!現如今-開「普桑」的,往往不是刑警,就是賭博佬,應該不難找?
「掌握了大致車牌號,找車主-容易多了!如果寧遠富在『大肚子』手上,很快『失聯』一事,就會水落石出。就怕車子是租賃公司的?那—還得繞一大圈兒?」鄭所想到這兒,對諸葛強道:
「強探長,你出來一下?」
兩人走進車內,趕緊打起暖氣—
「我地媽耶,凍死了!」諸葛強搓著手。
「真可憐,連火-都不捨得燒?跟寧賴子過日子—真是到了八輩子血霉!」鄭哲感嘆道:
「我看-也問不出什麼了?不如趕緊回所里『查車』?」
「……」諸葛強雙手夾臉,足足思索有5分鐘,后拍方向盤道:
「先給楊大彙報?不急在這一哈-」
此時,諸葛強手機響起?他看后道:
「咦?巧了-是『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