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生日禮物
一場討論「尋找賭博佬寧遠富」小會,耽誤了六個人的晚餐。
程勇提議:晚飯、半夜餐一起解決,去柒伍燒烤!
張局欣然同意,其他人紛紛附和。
艾春光原打算會後即刻回家—擔心小吉?
一看形勢,加上早已飢腸轆轆,他便打消「先開溜」念頭-填飽肚子再說…
時至午夜,無量小區。春光將電瓶車停好,抬頭望11樓-家裡客廳燈亮著:
小吉還沒睡?不會等著「訓人」吧?自己老說不喝酒—剛剛又喝了1瓶「寧夏紅」?
他猶豫片刻,挪動大腳走向單元門——
「門反扣著?」春光試了兩次,確信判斷無誤,只好掏出手機,撥打妻子電話?
電話鈴聲從家裡傳出,20秒-無人接聽??
大個子便抬手敲門—「咚-咚、咚」
「哪個?」門后響起小吉警惕的聲音。
「我-開門!」春光悶聲應道。
「怎麼搞到現在?—我都睡著了。」妻子擰開防盜門,慵懶道:
「菜都鏡住了,我來熱-呵—天嘞」
「我吃過了,不要熱了。你-睡吧?」春光關上門,換上棉拖鞋。
「你喝酒了?」小吉睜圓大眼問:圍裙還系在腰間!
「喝了一點兒寧夏紅…」春光囁嚅道。
「晚上開了一瓶紅酒,給你留下半瓶,指望你回來喝-」妻子悵然道:
「你血壓有點兒高,喝紅酒軟化血管-好些!」
「那—再喝一杯?」大個子直起腰,走到餐桌前:
一盆鯧魚燉臭豆腐、一盆腌菜燒肉,一大碗紅燒肉、一盤青椒炒四方子…
都是他喜歡的菜肴,還沒「消滅」一半。
「你不在,大姐買的生日蛋糕-沒動—」小吉解開包裝盒,端出蛋糕,忙著插蠟燭。
艾春光心頭一漾:
如果兒子身體健康,該是上初中時候。現在搶著擺蛋糕的-肯定是他!一家三口,那是多麼溫馨、幸福?
算起來,兒子送到雙林老屋,已是要過第四個大年;卻至今生活不能自理,真寒心…
「光,莫發獃!趕緊許願-吹蠟燭?」妻子催道。
春光默許三願:
兒子逐年康復!
刑偵事業再創新高!
賭博佬寧遠富儘快找到?
「噗——」他大嘴吹氣,蠟燭迎風而滅。
「我要減肥,只吃一小塊兒-」小吉盯著蛋糕道。
「隨你,也不是天天吃…」春光說完,一口喝掉半杯紅酒!
「你是把紅酒當啤酒喝。要先晃晃?」妻子嗔訓。
「下次一定改!我就是個粗人。」春光說完,又倒半杯,一仰脖-清空:
小吉不埋怨,就是目前最大的幸福!得加快節奏,喝完-漱洗,上床休息?左眼皮不時跳動,似乎在警示—將有「大事」發生……
真躺上床,春光竟毫無睡意—胃實在太脹!
他拿過《胡雪岩傳》,想讀幾頁?翻翻-看不下去,想起「葛瑞瑞」來——
前年他生日,小吉出門辦事-不在家。他一個人坐到天漆黑,才從辦公室出來。走到警局大門口,看見瑞瑞拎著一個紅袋子-像在等人?
「艾探,我請你吃飯?」瑞瑞落落大方道。
「請我吃飯?-有么事嘛?」春光有些發懵:
難道她是在等我?
「今天你生日,送給你的-HappyBirthday!」瑞瑞邊說邊遞過袋子。
春光雙手接住-試出是書籍?便道:
「多謝-多謝!你送我禮物,應該是我請你?走—黃氏酒家!」
兩人往飯店去,均未言語。路上,春光曾想給喻劍打電話,又覺得不妥:
一是現在過了晚飯點;二是顧忌到程勇和闕昊天的感受…
黃大廚眼睛頭子亮,將兩人安排在三樓溢香廳。
瑞瑞上樓,春光點菜:以素為主,三菜一湯。
等他推門進入溢香廳,八仙桌上已擺好兩杯熱茶,瑞瑞端坐桌旁—
拉直的長發順搭帽窩,新剪的劉海斜倚眉梢,白皙的臉龐隱約透紅,雙唇微抿,右手支著下巴,一副靜思狀?
「瑞瑞-」、「艾哥」,兩人同時發聲,旋即暫停,相視而笑。
春光端起茶杯,順勢低頭道:
「女士優先,你先講?」
「我、我想離開技術探組?」葛瑞瑞柔弱道:伸手捻起一縷秀髮。
「咦-」春光手中茶杯一晃,頗感意外?
「不是因為工作,是-私事…」瑞瑞頭微昂,直視春光,似乎下出很大決心道:
「我都30多了,按流行說法-剩女一枚!爸媽都很著急,催我找男朋友?」
「不會吧?你-你不是和喻劍在談嘛?」春光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放下茶杯問。
「喻劍很優秀,對我也很好,我們『沒談』,具體原因?—算了,不說了…」瑞瑞低下頭,看著面前的茶杯。
氣氛變得沉悶,春光掏出一支利群煙,沒馬上點。他拿不準該不該問——
「那-昊天呢?還有程大?我覺得他倆也很喜歡你?」
黃大廚上菜,兩人站起來幫忙,打破了靜默。
「要白的,紅的,還是啤的?」黃大廚臨走問。
「上1瓶5年口子窖!」葛瑞瑞搶先道。
「那-再來一盤『鹵拼』。」春光立馬添菜:
看來今晚「小弟兄」要發泄,他只有捨命陪君子。好在他知道葛瑞瑞酒量-半斤白酒不在話下;否則,瑞瑞醉酒—他這個探長兄長處境就尷尬了…
一瓶八兩裝白酒-兩人平分,喝了近兩小時。瑞瑞玉腮緋紅,滔滔不絕傾訴,大改冰冷常態。
春光喝得舌頭打轉,香煙不離手-竭力保持清醒,充當忠實聽眾…
兩人分手后,大個子搖搖晃晃回到辦公室,在桌上趴了一夜。第二天清晨醒來,他發現禮物是-一整套《胡雪岩傳》!
「唉!真正叫-睹物思人、物是人非。現在的女法醫雲倩,和瑞瑞沒法比…」艾春光感覺酒勁兒發作,便放書、熄燈,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