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行蹤透路，高顯來訪

我知道他們此時都是詫異的目光，可事實就是如此，我不在說笑話。見到我的正色，思君愣神后幽幽的打破沉靜，「素衣的靈魂轉世，這個棺槨裡面的人嗎？」

沒有人附應思君的話，因為他們此時都在看著我凝神。

「桪姨活了百年了啊。」思君更是詫異的張大著嘴巴，恍如才發覺一樣。

「這個傳聞，我也曾聽到父輩提起過，說好多年前曾經有個神女，能驅喚神獸，想不到竟然是……」

楊佐說道，他對我此時更是敬畏一般。

陰山地宮的秘密原來是如此，我到此時突然明白，崔師伯為何要將玉麒麟給我，為何就知道我需要它，為何會對游然說如我醒來就知道自己是誰。這一切崔師伯早就知曉，或許在我父親當年在我年小時將我送到流霜水榭時，他必定就知道了。

他甚至知道我會經歷什麼，我的命運他早就一清二楚，知道我會死在李奕墓園，也知道我的靈魂會附身在高昭容的身上，甚至知道我會醒來，會記起自己是百年前的素衣。

原來這就是我的命運，是素衣的命運。

或許更是國師對素衣的死久久不能釋懷，是他讓素衣再繼續活下去。如不是，崔師伯又怎麼知道明白所有的一切。定是當年國師的交代。

從地宮原路出來，我們沒有去開棺槨，也沒有去看一眼裡面的人，因為我早就清楚，她和我長得一模一樣，我就是她……

如今終於知道地宮裡的秘密，我如釋重負一般，已經沒有什麼可迷惑的了。

我明白素衣死在了百年前，而我還是我，是乙桪，雖有些素衣的記憶，但我不全是她。

可剛下陰山，我卻突然想起讓游然拿回的降龍木，它還背在游然的身上，我這才恍神過來，地宮裡並未有什麼是需要用到這根木棍的。那它到底是起到何作用？

崔師伯當年讓我找回這個東西不會沒有一絲的用途。那又會還有什麼是我腦海里還未曾想起的呢。

或許到了哪一天該明白的時候會明白的，我不再去多想。

一切安然的回到了青峰門，楊佐留我下來，我沒拒絕，好似我也沒地方可去。可我不想讓自己曾是門主的身份繼續保留一般，我想要讓青峰門的弟子就稱呼我為「乙姑娘」，楊佐沒再強求，就對所有的青峰門弟子下令，讓他們稱呼我為「乙姑娘」就行。

尹覓來向我辭別，她要回去了，要回到南土去。是，她是蕭景棲的人，是該留在他的身邊。

提起蕭景棲，我不知他此時怎樣了，受命齊國皇帝的差事可是做得安好。我讓尹覓快馬加鞭回去也好助他一臂之力。

尹覓問我，「夫人不回南土嗎？」

我沒回答她。那是因為南土並不是我想待的地方，我還未曾考慮要在齊國過下去。

見我猶豫不給她答案，尹覓知道我有自己的想法，便也沒再多問。

尹覓走時，我親自將她送到青峰門山下，看著她離開我才轉身回去。

可僅僅在青峰門平靜了幾日，大魏朝廷不知從何得來的消息，我的行蹤給暴露了。

當年在青峰門沒幾個人知道我就是江湖上的「千指女魔」，是那個嗜血殺戮殘忍的魔女。但在我從李奕墓園刺殺馮氏太後起，才讓所有江湖中人明白我的身份。

當年在李奕墓園我被崔師伯救走後，馮太後知道了我的身份，令東陽王全國尋找我的蹤跡，更是公開了我是叛賊乙渾之女的身份。

如今我沒死，東陽王再次見到我必定已經呈報給了皇帝，拓跋宏早已經清楚，他的容貴妃就是當年的乙桪，如此他得知了我還活著，那怎會不想來尋我問個明白。

拓跋宏此時定是無比的懷疑吧，那從黎陽帶回去的屍體會是他的容貴妃嗎，他此時一定驚訝詫異想不明白了吧。

在青峰門的弟子來報，說朝廷的散騎常侍高侍郎前來請見青峰門的門主。

我便明白過來，拓跋宏必定知道了我還活著，更是知道了我此時就在青峰門，才讓高顯來這麼一禮，讓他先來見我。

楊佐徵求我的意見，問我見還是不見。

我沉默，猶豫后才對楊佐說，「讓他上來吧，我不露面，你就探探他來青峰門的目的。」

楊佐很恭敬的應我，給前來稟報的青峰門弟子說，「讓高侍郎上山。」

高顯來到正殿時，我就在後面的偏室里，想聽高顯和楊佐說些什麼。

顯是朝廷命官，楊佐沒有怠慢，讓侍女上茶，擺放點心，恭敬迎接他。

顯目的明確，對楊佐以江湖禮儀后，便直接說明了緣由，他道，「本官是來尋家姐容貴妃的，楊門主可是清楚？」

楊佐早就清楚，全魏國或許也沒人不清楚了，容貴妃已經死了，死在了黎陽，是皇帝親自將容貴妃的屍體給帶回了皇宮，已經埋葬在終寧陵。

楊佐當然驚訝一般對高顯的話詫異，如他不詫異，那不就是在顯面前擺在我還沒死嗎，他當然只能說，「大人可真是說笑了，魏國誰不知容貴妃已經死了，怎還讓侍郎大人到此處來尋，真是讓在下驚訝。」

高顯嘴角失笑，「楊門主還是別在裝了，就讓我姐出來見我吧。本侍郎早就清楚了我姐還活著，如不是，本侍郎也不會來這一趟。」

楊佐本想繼續裝不知，誰知高顯忙又道，「這次前來本侍郎可是未曾稟明皇上，獨身前來，是想在皇上前先來弄清楚事實，如讓皇上知道楊門主暗藏皇室貴妃，可就不知朝廷會做出怎樣的用意了，或許出兵踏平這青峰門也未必不是，本侍郎看楊門主還是考慮一下，是否讓本侍郎見見家姐。」

高顯確實是獨身前來，或許他的話是真，他也許得知我的消息才快馬加鞭跑來想弄個明白。

我見還是不見。

猶豫中，我走了出去，高顯見到我立刻站了起來，臉上頓時驚訝一笑。

見到我還活著，他很開心，上下打量我。其實見到他，我也很開心，有些日子沒見到他了，他瘦了很多，已經沒有當初那般臉上圓潤了，看來這段時日，他必定難過傷心。

「那日，弟真的不信，姐就這麼死了……」

這句話他恍如說不下去一般，聲音有些嘶啞。

「弟很責怪自己，是我沒有保護好你。」

看著他喜悅而泣的笑意，我摸了摸他的臉，對他說道，「一些時日不見，顯弟都瘦得姐快認不出來了。」

「姐還好好的活著為何都不給弟一點音訊，讓弟好生難過，弟都快活不下去了。」

他激動之時一把將我摟進他的懷裡。

我讓他摟著，是我沒顧及他的感受，讓他難過了。可是那時我真的還不能見他，也不能就這麼隨便告知他。

良久，他恢復情緒，鬆開我，正色的對我道，「皇上已經知道了。」

我沒太多驚訝，是我沒考慮好，當時就不應該去與東陽王一戰，這樣一來，拓跋宏能有不知的嗎。

見我沉默，高顯疑問，「姐準備做如何打算？」

我還沒考慮好，也不知該怎麼回他。

「皇上不多日便一定會找到這來，姐可是願意再回宮？」

回宮？從我在黎陽用死來給他的結果，我就沒想過要再次回到那皇室宮廷。

「姐真不再回宮了嗎？」

我淡淡一笑，「不回了。」

「姐如真想生活在江湖裡，弟願意陪著你，從此天涯海角。」

我抬起眸來看向他，愣笑，「顯，你說笑了，你現在可是拓跋宏面前的紅人，他很看重你，你也是高家人，怎能出來混江湖呢。」

「姐在哪，弟也願意在哪，朝廷為官，弟並不是很願意。」

我再次失笑，「顯怎能說這些話，我和你的身份不一樣，姐並不是你的親姐，你的二姐早就死了，你不清楚嗎？」

高顯只是微愣，隨即溫潤而語，「其實弟早就知道了，在太皇太后還未發覺你是乙桪時，弟就已經清楚了。」

他看著我繼續說道，「在你從陰山行宮失蹤后，弟奉皇上的聖旨尋找你，其實在那時，弟當時聽到有你的消息，隨即便尋你，便在私下已經看到你了，那時你和白銳在一起，弟只是沒有出面見你，可是當時我已經有些明白，你不是我二姐。」

「那時，你就知道了？」我很驚訝，因為他從未在我面前多問一句。

他淡淡一笑，「我以為你想和白銳在一起，便沒有將你的行蹤稟給皇上聽，弟想遵從姐的意願。」

「那後來，我還以為姐你和白銳從此遠去，卻不想你又回宮了。」

他的雙手搭在我的雙肩上，沉著眸色看著我，「再後來，我知道姐回宮必定是有你的目的，可我還是沒有去探問你，只是想在你需要我的時候幫你一把。」

「我沒想到姐會在黎陽用這麼一個和你長得一樣的人來騙皇上，讓自己從此消失。姐連弟也不知會一聲，讓弟真的難過得快崩潰了。」

他的眼眶裡溢出話后的情緒，我知道他說起這些來心情是有多凄涼。

「對不起，顯。」

「不過，好在，姐還好好的。」他又抿起嘴來微笑。

隨著想到什麼，他又皺起眉頭，「姐如真不想再見皇上了，還是快點離開這。」

高顯說的是對的，我眼下看來是不能再呆在這青峰門了，不必連累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