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忘憂樓青衫初見

第一章 忘憂樓青衫初見

「遠古時期,天地荒蕪,諸神並立,后諸神相爭,相繼隕落,精氣散於宇內,大地得以滋養,便有了花鳥魚蟲,飛禽走獸。又過萬載,先天神祇多壽終正寢,復有精氣散播於世,這才有了最接近於神的生物:人。人類初現之時,尚有神祇於世,少不得有些得以面見神祇,甚至得到神祇運用自身能量的法門,修行百載,有了飛天遁地的本領,這便是最早的仙,早期的仙多超脫於世,逍遙世間,後期則多開宗立派,爭雄人世。悠悠歲月如滔滔江水,洶湧迅猛,多少門派興起又覆滅,多少秘密與法門就這麼消散於歷史之中,近千年來,便是連仙都變得鳳毛麟角了。而最近一位便是大名鼎鼎的鳳凰山連城劍仙了。今天老夫要講的便是這連城劍仙的故事。」凌風城忘憂樓上,一位上了年紀,頗有幾分仙風道骨的說書先生摸著鬍鬚緩緩說道。

「嘿嘿,老頭,這連城劍仙的故事誰不知道,還用得著你說,能不能有點新鮮的。」附近的一個中年男子高聲說道。

說書老頭臉色有些微紅,輕咳一聲道:「那老夫今天便說些你們不知道的,嗯,就說說連城劍仙為何在單人單劍大破魔教護法大陣,縱橫魔教總壇這風頭正勁之時毅然歸隱的原因吧。各位看官,這,可是一樁隱秘的故事啊。」說完這句話,老頭拿起手邊的茶杯喝起了茶,身邊的小女孩兒熟練地拿起了銅盤,向各位茶客走去。

「哼,這老頭,連城劍仙為何歸隱連我們都不知道,他倒是挺清楚。」不遠處的一張桌子上,圍坐著兩男一女,其中一個身著藏棕色衣衫的青年男子面露不屑說道。

「畢竟說書為生,沒有點噱頭,倒也難以賺錢」同桌的另一位青年溫和的說道。

「話雖如此,他若是嘩眾取寵,辱沒了劍仙的威名,我倒是要管管了,你說呢,南師妹?」前一位青年對著桌上的青衣少女說道。

少女本來把玩著手裡的茶杯,聽到他的話抬起了頭,只見她皮膚白皙,五官小巧,卻長了一雙大而明亮的眼睛,說不出的靈動活潑。少女卻也沒接青年的話,只是嫣然一笑道「林師兄他們快到了了吧」

青年似乎不以為意,笑道:「別人還好,林師弟就不好說了,說不定就被那個女俠在路上絆住了。」

說話間,說書老頭好像收夠了銅板,喝了口茶,繼續說起了故事「話說當日,連城劍仙大破魔教大鎮,斬殺魔教教主,本欲繼續大殺一陣,斬草除根,將魔教高手屠戮殆盡,可當他殺入魔教總壇祠堂之時,卻碰到了他生平所未見之大敵。當時只見一隻枯黑的手從門中伸出,來勢雖緩,卻令人避無可避,彷彿連時間都被那隻手定住了一般,劍仙雖驚,應對卻不慢,輕喝一聲,棄劍抬手,運氣於掌,使出了鳳凰派的絕學微雪朝霞掌,一時間,祠堂門口端的是外霞光千彩,異象紛呈,映的連城劍仙真如那出世的謫仙人一樣啊。」茶樓上的人此時彷彿身臨其境一般,紛紛叫起好來。旁面桌上的褐衣青年也面露得意之色。

只見老者不慌不忙喝了口茶,繼續說道:「說來奇怪,這微雪朝霞掌乃鳳凰派鎮派絕學之一,掌力溫和卻綿綿不斷,正是破魔除晦第一等的掌法,此時連城劍仙使出更增添了幾分霸氣,當世之中怕是無人能擋,可那隻枯手竟似絲毫不受影響,緩慢破開了那萬丈霞光,按在了連城劍仙的手上。那一瞬間,漫天霞光竟瞬間收斂,連城劍仙輕哼一聲,倒飛出去,重重的撞到了祠堂外的圍牆之上。只見他雙臂折斷,面如金紙,噗的就吐出了一口血來。連城劍仙縱橫江湖數十年,劍鋒到處所向披靡,更成為數百年以來第一位劍仙,沒想到那一日經受了如此重創,不得不讓人震驚不已啊。連城劍仙雖受重創但竟不退走,反而目光炯炯的看向那祠堂門內,問道』閣下何人,這又是什麼掌法』。原來劍仙本人乃是當今世上第一武痴,早年為練微雪朝霞一掌就曾在鳳凰山望雪峰上閉關長達二十餘年,每日餐霞飲雪乃成神功,那日見到如此精妙絕倫的功夫竟然完全忘了自身安危,頗有些朝聞道,夕死可矣的味道了。只聽祠堂中悠悠傳出一聲冷哼,光著聲音出來變好像帶來了無限寒氣一般,縱使常年修行與北國的連城劍仙也感到一陣寒冷,只聽祠堂內的神秘高手說道「呵呵,掌法。爾等所學,小道也,祠堂門外不殺人,今日饒你一命,下山吧。」連城劍仙聽了這話如遭雷擊,沉思半晌竟頭也不回的去了。這也引出了連城劍仙退出江湖再練神功,二上魔教總壇的故事了。」

「哼,什麼神秘高手,什麼再練神功二上總壇,連城劍仙明明大破魔教再無敵手就此江湖歸隱,更別提什麼二上魔教總壇了,老頭,你這故事編的未免太過分了,實在有辱劍仙威名!」聽到此時,褐衣青年再也忍耐不住,拍案而起怒斥道。

「嘿嘿,小夥子,那你說連城劍仙如此嫉惡如仇之人,為什麼在破了魔教大陣后卻饒了那麼多的魔教高手,佔盡優勢而又讓魔教元氣未傷,這未免也太不符合劍仙除惡務盡的一貫風格了吧」說書老人笑道。

「哼,那是師祖他老人家慈悲為懷,不願再造殺孽,老頭子,你要是再敢污衊他老人家,小心我孫偉劍下不容情了」褐衣青年越說越氣,啪的一聲將手中佩劍拍到了桌上。

茶樓眾客聽他對連城劍仙口稱師祖,方知這褐衣男子竟是鳳凰一派的傳人,想來身懷絕技,他如今又是盛怒之時,原本還有幾分勸架的心思此時哪還敢聲張,膽子小的唯恐殃及池魚,竟偷偷溜下樓去了。說書老頭聽了孫偉的話笑容未減,語氣倒是一變,說道:「哈哈,孫少俠息怒,小老兒說書為生,免不得編些故事賺幾個銅板,這後幾回書還沒開說呢,最後肯定是劍仙最後破魔除妖,風采傳世啊,怎麼會墮了劍仙威名呢。若有得罪之處,還望海涵啊」

聽了這話,孫偉露出一絲得意之色,但他雖得意怒氣卻是不消,道:「老頭,污衊師祖,豈容你打個哈哈就過去了,這樣吧,你面向西北磕上三個響頭,再發個毒誓終生不再言連城劍仙四字,我便放你一馬,不然本少俠今日便割了你的舌頭。」聽了此話,眾皆駭然,沒想到這青年年紀不大,竟如此心狠手辣。

老人還未說話,卻見一個人影擋在了孫偉面前,原來是與孫偉同行的另一名青年。孫偉眉頭一皺,問道:「劉師兄,你這是何意?」劉千遠笑道:「孫師弟,這老人既然已經道過歉了,我看還是得饒人處且饒人吧,何況師傅常教導我等,修鍊之道首在煉心,次在練劍,鬥氣動怒總歸不好。」孫偉面露不屑,說道:「那是你師傅說的,可不是我師傅,我師父教我的是懲奸除惡,絕不容情!」

劉千遠面色略有些尷尬,說道:「這老者言語雖然略有冒犯,但還不至於稱為奸惡吧。」

正說間,只見一物從樓梯口直飛而入,向著那說書老人徑直的打了過去,其物速度極快,眾人發覺之時已到老人面前,老人嚇得驚叫一聲,慌忙抬起手來想護住面門,可他年紀老邁動作遲緩,哪裡還來得及,眼看就要打的頭破血流,卻見一陣青影飛馳而入,竟然後發先至,間不容髮之際抓住了那個物件。只聽不遠桌子上傳來一聲驚喜的叫聲,青衣少女高聲喊道:「林師兄!」

青衣青年攤開手掌,眾人方才看見剛才從外飛來的竟是二兩碎銀,青年對著說書老者一笑,說道:「老丈,剛才多有冒犯。這二兩銀子就算是給您的賠禮吧。」原來這銀子就是剛才這位青年擲過來的。說書老頭看見銀子,頓時眉開眼笑,哪還記得剛才的驚嚇,伸手接過,笑道:「無妨無妨,那就多謝少俠了。」青年待老者拿了錢,又說道:「老丈,剛才的那段聽著沒意思,不然您再說段別的吧,茶錢自然是少不了的。」老頭見有錢賺還能解了剛才之圍,哪有不應之理,說道:「呵呵,老朽也覺得剛才那段編的假了些,不講了不講了,老夫就再給你們來一段千年前諸仙並立的時往事吧。」

青年對著老者一點頭,轉身看向鳳凰山三人,喊道:「小雁,千遠,孫師兄」。別人還未搭話,只聽少女氣鼓鼓的說道:「林一凡,一別半年架子真是大了不少啊,我叫你都不應了。」林一凡一笑,摸了摸她的頭,說道:「小雁,看我給你帶了什麼」說著手中便拿出個雕制精美的玉佩來,手中略一運氣,只見玉佩發出蒙蒙光亮,並傳出一陣叮叮噹噹樂器之聲,其聲輕靈,令人不由得心情舒暢起來。南飛雁接過玉佩那裡還顧得上生氣,問道:「這是怎麼弄的啊?」林一凡笑道:「此玉佩以氣為源,以陣為媒,可是我在家弄了好久才設計出來的。」南飛雁心中歡喜,拿著玉佩摩挲把玩不止。林一凡笑道:「怎麼,有了這玉佩連師兄都不看了啊,早知道就不弄了。」南飛雁看向一凡,笑道:「好好好,都看都看。」

「哈哈,老林,這次回家沒給咱們兄弟幾個帶上點啥嗎」劉千遠看向林一凡,插話道。

「那是自然」林一凡道:「跟老爹討了幾壇藏酒,早差人送回山去了。」

「哈哈,幾壇好酒,真是再好不過了」劉千遠高興道。

「哼,幾個酒鬼」南飛雁白了二人一眼,又繼續研究起手上的玉佩來。一時間叮叮咚咚,樂曲聲響個不停。

三人坐定,孫偉卻是不坐,冷著一張臉說道:「林師弟,剛才這個說書老頭辱沒師門,你卻給他銀兩,這是何意啊。」

林一凡道:「剛才我也懷疑這個老者的身份,故此投銀試探,這老者的反應你也看到了,既然不懷武藝,我等號稱俠義之人,還是不要與他為難了吧。」

「那你是說我有違俠義之道了?」孫偉怒道。

林一凡一向最討厭他人欺壓弱小,又與劉千遠速來交好,剛才在樓下聽到孫偉為難老者,怒斥千遠,本就氣憤不已,本來想著本屬同門不願發作,此時見他又與自己為難,哪裡還肯退讓,冷冷說道:「師兄怎麼想就是怎樣吧。」

孫偉一向高傲,聽了這話更是怒急,刷的一聲抽出長劍,道:「哼,林師弟,你不過號稱高師伯座下第一,還真以為全門派青年一代以你為尊了不成?況且高師伯本身武藝稀鬆,我倒要領教一下他手下的這所謂...」話還未說完,只見一個茶杯直向孫偉左眼而來,孫偉為人雖然氣量狹小,反應卻是不慢,頓時側頭向右以避茶杯,眼看著這茶杯要從頭左側飛過,卻見這茶杯在空中畫了一個弧,啪的一聲打到了孫偉的兩眼之間,茶杯登時成幾半,一杯的茶水全都潑在了孫偉臉上。原來一凡擲杯之時便在杯上加了旋轉,又略向左擲,引得孫偉向右躲,擲杯之時便已算好了孫偉躲避之處,哪有不中之理。

孫偉此時臉上有血有茶,面目猙獰,嗖的一下跳上桌子,挺劍向林一凡刺來。一凡抬腳一踢,便將桌子踢得傾斜起來,孫偉進無可進,只得一蹬桌子,向後躍去。一凡見其退後,更是步步緊逼,將茶桌向前踹去。眼看桌子就要撞到身上,孫偉提劍前劈,啪的一聲竟將一張茶桌劈為兩半,茶桌一分為二,一凡竟然突然消失在了孫偉的視線里,孫偉一愣,卻見一凡從左側的半張桌子后閃出,忽的拍出一掌,其勢如風,掌中又似有道道霞光,啪的一聲打在了孫偉身上,孫偉倒飛出去,重重的裝上了樓梯旁的欄杆上。

只聽樓梯口有人失聲說道到:「微雪千霞掌!」眾人向樓梯口看去,樓梯口緩緩走上來幾個劍客,為首一人一襲白衣,手持長劍,面目英俊,約摸四十來歲,雖然面帶微笑周身卻彷彿帶著絲絲劍氣,讓人看了就不經緊張起來。只見林一凡正色道:「焦師叔。」原來這人就是南飛雁和孫偉的師傅,人稱青年劍仙的鳳凰山焦銳龍。

焦銳龍並不理會倒在地下的弟子,反而笑著對林一凡說道:「林師侄果然天賦卓絕,竟然連這微雪千霞掌都練成了。」

林一凡躬身答道:「弟子不過初窺門徑,不敢在師叔面前賣弄。」

焦銳龍道:「我雖主攻劍法未曾練過這微雪千霞掌,但年輕時也曾聽師傅提起,霞光以破晦,微雪以傷敵,我觀你這掌法霞光過剩,寒意不足,以後練時倒是可以從此口訣中參悟一二。」

一凡自練成此掌法之後常覺得的確掌力極強,但與典籍之中所記仍有差距,雖與自己功力尚淺有些關係但總感覺少了幾分火候,此時聽了連城劍仙的十字箴言,頓時茅塞頓開,心中感激,躬身道:「多謝師叔指點。」焦銳龍點點頭又道:「孫偉藐視師長,原當受罰,但你傷害同門,罪亦難免,回到門派之中就罰你到望雪峰上面壁半年吧。」焦銳龍在鳳凰山一向是出了名的護短,此番懲罰之輕倒是大大出乎林一凡的意料,況且望雪峰乃是參悟這微雪千霞掌的絕好地點,一凡哪有反駁之理,答道:「弟子遵命。」

一凡話還沒說完,卻忽然拔出手中長劍,瞬間閃到了南飛雁與酒樓的窗子中間,舞出一個劍花,只聽叮叮幾聲,擋下幾隻飛針來。原來窗外竟有人趁屋內鳳凰山諸人分神之時,出手暗算,有兩三個人反應慢的竟已著了道,焦銳龍倒是未拔出腰間的劍,只見打向他的幾枚鋼針全都浮於他身前半米之處,周身劍氣翻湧,鋼針難以寸進,端的是神功蓋世。

焦銳龍輕哼一聲,鋼針竟向著窗外激射而去。他氣目光炯炯望向窗外,朗盛道:「窗外何人,暗箭傷人,豈是君子所為?」

只聽窗外一人道:「呵呵,除惡務盡,還談什麼君子不君子。」其聲音雖不大,但在這聲音之中竟含著極強的內勁,如濤如浪,層層而至,樓中未走的茶客全都哇的噴出一口血來,一凡等人也感到氣血一陣翻湧,運氣起來方才穩住。

聲音已到人豈會不至,只見茶樓窗外一下子閃進三個人來。中間一人青袍白面,看上去四十歲左右,手拿一把摺扇,若是沒聽到他剛才的聲音,一眼望去簡直就是一個中年書生。左面一個確實一副十足的江湖打扮,黑袍龍杖,面蓄長須。最右一個同著黑袍,腰間則是別著一把長劍。焦銳龍臉色微變,說道:「左護法,大長老,四長老,哼,你們倒是看得起焦某。」

林一凡等人聽了焦銳龍的話,頓時驚詫不已,原已料到是魔教中人突施冷箭,可沒想到來的竟是魔教這三個響噹噹的大人物。魔教向來以教主為尊,教主坐下則是左右護法,四大長老,這七人往往都是世間中最頂尖的高手,長老之下分八部,八部掌部者亦是當世一流高手,正是憑此強大的實力,魔教方與天下正道對峙多年。

眾人驚詫間,只聽中年書生笑道:「青年劍仙名滿天下,此處離鳳凰山又這麼近,取你的命當然要謹慎些了。」眾人聽了這話,心中不由得一凜,看來魔教今日乃是有備而來,這局,倒是難破了。

焦銳龍倒不答話,周身劍氣卻是越聚越濃,忽然間劍氣一下子消失無蹤,下一刻焦銳龍瞬間閃到了中年書生面前,一把長劍向前刺出,劍尖離他的鼻尖只有寸許。中年書生笑意不減,身向後仰,輕揮紙扇,懸之又懸的將這一劍格擋開來。劍雖格擋到了,左護法卻面色一變,摺扇脫手,原來焦銳龍竟將周身劍氣凝聚劍內,劍扇相交之時,劍氣由劍入扇,瞬間爆發,若非凌左護法反應極快,劍氣一旦入體,這一雙手臂恐怕都會被攪碎。饒是如此,一雙手也霎時鮮血淋漓。

焦銳龍一擊得手,向前數步,乘勝追擊,又將長劍橫削,劍氣爆發,長達數米,以求必中。左護法雖向後躍,此時應對難免不及,眼看一劍便要砍到身上。這一劍若中,便是不死也要受到重創了。突然間,左護法抬手向焦銳龍方向一指,只見他手上戒指白光一閃,焦銳龍只覺精神忽然間有了一剎那的恍惚,手中動作也不覺慢了一瞬,就在這一瞬之間,左護法身向後仰,躲過了這必中一劍。

焦銳龍嘆到:「魔教幻魔指,果然名不虛傳。「沒想到他這般高手,在左護法倉促之中的一記幻魔指下竟也著了道。要知道,高手之中勝負不過一瞬之間,若是剛才自己守勢,中了這一招,想來必然血濺當場。

忽然間,只聽一聲劍鳴,卻見林一凡挺劍向魔教三長老刺去,原來焦銳龍與左護法一進一退之間,已經進入了魔教三位高手中間,三人各佔一方,隱隱間已將焦銳龍包圍起來。林一凡見三人皆為當世絕世之高手,焦銳龍雖然功參造化,圍攻之下亦是難以取勝,雖然自己功力與這幾人相差不小,但此時形勢之下卻是不得不出,當下挺劍出擊,希望破開三人圍攻之勢,為焦銳龍減輕幾分壓力。魔教三人同樣意識到這點,左護法一聲長嘯,窗外樓下各沖入十餘個人來。

不過一凡身法極快,此時已經攻到三長老身邊,與他交起手來,林一凡微雪千霞掌練成之前已經號稱鳳凰山青年一代最強的幾人之一,此時武藝更有精進,一柄寶劍使的讓人驚艷不已,一時間竟與三長老打的有來有回。這邊戰的激烈,那邊對峙的三人卻一動也是不動,默默地看著彼此,對那邊的戰鬥也彷彿毫不感興趣。不過誰都知道,不動則已,若是動了,怕就是一場生死大戰。

三長老見一時間戰一凡不下,心中焦急,本來三人合圍焦銳龍乃是必殺之勢,可是如今自己被鳳凰山的這個後生纏住,萬一被焦銳龍抓住機會脫身而去,這畢竟是在鳳凰山的勢力範圍內,己方几人不僅計劃無法達成還頗有些性命之憂。當下劍向下沉,瞬步上前,一劍刺出,外人看時,卻不是一劍,而是三劍齊出,一刺,一劈,一削,兩為虛影,一為正著,可具體哪個是真的,對敵之人卻完全無從得知。三長老功力本就較一梵谷得多,此時又使出如此高深的劍法,以一凡的實力,自是難以抵擋,一凡正欲后躍,暫避鋒芒,可卻忽然想到自己這一退必然被後方的魔教弟子纏住,暫時無法與三長老相爭,這樣一來便又將焦師叔置於三人圍攻之下了。念到此處,知不可退,一凡橫劍在手,輕聲念了兩句什麼,只見手中長劍突然綻發出一陣刺眼的白光。在此一瞬,三長老只覺得目不能視物,動作也不覺一緩,此時只聽面前傳來一陣破風之聲,三長老眼神雖然被白光所阻反應卻是不慢,頭向左移,間不容髮的躲過了這一道暗器,與此同時手中劍招不斷,一凡躲閃不及,被一劍劈到了大臂之上。一擊得手,三長老臉色卻猛地一變,哇的噴出一口血來,只見他身後霞光千彩卻又寒氣逼人,卻是一凡不知如何離開了原地,卻閃到了三長老身後,一掌重重的達到了三長老身上。只聽遠處魔教大長老驚道:「假物瞬身,仙陣林家人!」

這邊魔教三長老頹然倒下,那邊魔教大長老與左護法突然動了,一左一右,一龍頭杖,一紙扇,向焦銳龍攻去。林一凡提劍向前正欲上前相助,卻聽焦銳龍突然喊到:「林師侄,速去城主府求援!」凌風城城主姬凌風乃是鳳凰山上一代的宿老,功力極強,手下又有城主府不少高手精兵,一凡深知自己剛才擊傷魔教三長老實屬攻其不備,奇兵制勝,若論真是功力,卻是遠在三長老之下的,更別提更勝三長老的魔教大長老和左護法了,便是自己上前相助也是殊無勝算,此時彼方並無高手阻擋自己,前去求援倒是最好的方法,聽了焦銳龍的話當下閃出窗外,向城主府奔去。

奔出一百多米,一凡猛然感到身後空氣似攜著排山倒海之勢襲來,趕忙向一側躲開,只見旁邊一個龍頭杖從空中砸下,咣的一下砸到了地上,隨著龍頭杖打到地上,空氣波一陣一陣的向四周傳去,一凡只覺自己被那一股氣波席捲著,一下子撞到了旁邊的房子上。

一凡抬頭向前望去,原來是魔教大長老穆容親自追來了,剛才與焦銳龍對峙時倒不覺得,此時大長老站在自己面前,一凡只覺得一陣陣壓力不斷襲來,自己竟不覺留下些冷汗來。

大長老靜靜的看著林一凡,道:「年輕人,我一向敬重林家一脈,你今日退出鳳凰,不再插手今日之事,我便放你一條生路。」

一凡正色道:「林家人在江湖即為江湖人,出江湖則不再理江湖事,我今日所作所為與林家無關,林家也不會管,大長老不必擔心。」

大長老笑道:「既然如此,那你就不要走了。」言罷提杖向前攻去,只見他年紀雖大速度卻絲毫不慢,一個呼吸間就到了一凡面前。其杖之重,似有千斤,一凡為其勢所懾,哪敢硬接,起身再躲,可依舊躲得過杖卻躲不過龍杖所爆發的氣波,又一次被掀翻出去,噗的噴出一口血來。眼見不是對手,一凡翻手向左側扔出一把飛針,身體卻向右衝去,眨眼就衝出了百米之遠。慕容並不理會向另一方向扔出的飛針,冷聲說道:「欲蓋彌彰」,毫不猶豫的提起龍頭杖追了上去。

一凡不僅暗暗叫苦,可供瞬身的飛針製作極難,每一枚都需要本人親自製作並以精血為媒方能製成,耗時費力且瞬身距離不過百米,出奇制勝作用不小,但若用於逃跑卻是難了。剛才那一把飛針不過是想打亂對方的判斷同時留下小小的後手,沒想到慕容看起來對飛針的作用有所了解完全不為所動,這樣一來倒是更加棘手了。眼見慕容身法極快,幾個縱躍間就又到了身後,當下以手掐訣,一下子瞬身到了之前飛針所到之處,慕容也不遲疑,調轉方向追去,想來不過百米的距離,幾個呼吸間就能追到,等到這個後生飛針用完,想要擊殺他便是轉眼之間了,念頭未完,卻見一凡又消失在了眼前,忽然間,慕容臉色一變,手中龍頭杖向身後掃去,同時邊黑色氣爆全面爆發,這一攻一防,應變之快,功力之強,真是使出了平生之力。只見慕容身後,一道藍光由下而上向他刺去,破開了慕容護體真氣,刺向後心。一凡此前兩次被氣浪掀飛慕容對他的功力心中便有所衡量,想來以他的功力,即使使出微雪千霞掌也完全不可能攻破他的護體真氣,可沒想到這個年輕後生竟然還留著這麼厲害的一手。慕容護體真氣被破,避無可避,勉強將身體向右略移,這一劍從他的左肩穿了過去。原來一凡瞬身之前在原地也留下了一根飛針,看準慕容轉身而未發之時瞬間傳回,又用出鳳凰一派最強絕學之一的奔雷劍,勢若奔雷,一往無前,竟破開慕容護體黑氣,傷到了他。

慕容左肩肌肉緊夾,不讓一凡拔出長劍,同時周身再次爆發出無盡氣爆,一凡此前已受了傷,奔雷一劍又消耗了大量的氣力,此時哪還握的住手中長劍,此時一凡的位置完全暴露在了慕容眼下,此次以氣相擊便有了方向,其力量便是數倍也不止了。一凡再次被氣浪掀翻,重重的撞到了附近的圍牆上。這一撞一凡只覺五臟六腑感覺全都易位了一般,眼前一黑,頓時不省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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飲血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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