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2) 凌風城盛夏飄雪

第二章(2) 凌風城盛夏飄雪

林一凡感覺自己好像做夢一般,前一秒還在說書老人略顯破敗的院子里,下一秒就置身於一個小島上,環島的海面上波濤洶湧,島上卻晴朗且略顯安靜,甚至連風都幾乎沒有。從海灘向島內望去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茂密的森林,其中的樹木好像生長了許多年,多數已經到了兩人合抱之巨。再遠處是一座大山,山勢陡峭,高聳入雲,想來若是登上了這座山便可以看到這座島的全貌了。

想到這一點,林一凡果斷向山上奔去,不管是如何來到這座島上的,為今之計只有先弄清這裡的情況在想辦法離開了。

走了半個時辰左右,前面似乎傳來些呼喊聲,林一凡縱身跳到了身邊的一棵樹上,向前望去,不遠處的空地上赫然站著三個人,其中兩人寬袍大袖,顯然是兩個僧侶,另外一人則是一身黑衣。此時,黑衣男子與其中一名僧人正在激烈的交手中,黑衣男子攻勢凌厲,招招指向僧人要害,僧人則顯得十分沉穩,守中帶攻。幾十招后,兩人的攻守之勢卻發生了逆轉,僧人掌法愈發凌厲,黑衣男子則是左支右絀,明顯已經落入了下風,突然間,只聽僧人一聲長嘯,一掌打在了黑衣男子胸口之上,黑衣男子頓時口吐鮮血,倒飛出去。僧人雙手合十,說道:「阿彌陀佛,施主,得罪了。」

黑衣男子落地之後順勢向後翻滾,與僧人拉開了距離,說道:「神隱寺釋宏,名不虛傳,今日死在你手上,倒也不冤。」

釋宏嘆到:「出家人慈悲為懷,施主,你走吧。」

黑衣男子聽了也不答話,轉身便向身後奔去,一段距離后,黑衣人朗聲說道:「一掌之仇,他日必將加倍奉還。」話音未落,只見頭頂樹上突然有一個人影躥下,咚咚兩腳,正中黑衣男子胸口,將他踢得倒飛出去,這人,正是之前藏在樹上的林一凡了。

林一凡也不看黑衣男子的情況,轉身拱手到:「釋宏師兄,久仰久仰」。

釋宏雙手合十,回禮道:「多謝施主,這一招連環鴛鴦腿使的著實漂亮,小僧佩服不已。不知施主是鳳凰山的哪一位師兄。」

鳳凰山和神隱寺是如今江湖上最負盛名的兩個門派,神隱寺當代最強傳人釋宏的名聲更早已響徹整個江湖,林一凡見今日自己只用了江湖上最平常的一招連環腿,釋宏便通過身法認出了自己的門派出身,心中不有的升起幾分敬佩之意。拱手答道:「在下鳳凰山林一凡。」

釋宏笑道:「原來是青衫劍林師兄,幸會幸會。」

林一凡手指倒在地上的黑衣青年,問道:「釋宏師兄,這個人如何處理。」

釋宏還未回答,只聽躺在地上的黑衣青年掙扎著說道:「哼,如何處理,我馬某人技不如人,但求一死。哼哼,以我這幾分本領,在這裡本也活不過幾天。」

林一凡等人心中疑惑,正欲相問,黑衣人忽然瘋了一般向一凡撲去,這一撲彷彿使了他生平最後的全部力氣,速度奇快,竟然一下子抱住了林一凡的雙腿。林一凡一掙之下,竟然沒有掙脫,當下只能劍向下刺,一下子將黑衣男子釘在了地下。黑衣男子低聲吼了一下,面露猙獰的大笑道:「哈哈哈,老子在下面等你們,在這個島上,你們也活不過幾天。」

黑衣男子身死,林一凡卻感覺身上有了一股暖洋洋的感覺,此前身上所受的傷竟然感覺一下子痊癒了,不止如此,體內真氣竟然感到充沛了幾分。他心中甚是疑惑,面色卻是不變,轉頭對釋宏道:「釋宏師兄,此人的這番言語,不知你是否知道為何。」

釋宏答到:「貧僧也甚為疑惑,今日我與釋悲師弟不知為何就被傳送到了這片林中,不久之後就被這位黑衣人所偷襲,這種種奇怪遭遇,真是貧僧生平僅見了。」

「什麼?你們也是被突然傳送到了這個島上?」林一凡問道。

「不錯,我和師弟二人本奉師門之命在河內城中採買些東西,沒想到城中突然下起鵝毛般的大雪,下一秒,我二人便在此處了。林師兄你也是類似的嗎?」釋宏問道。

「不錯,我也是如此被傳到了這座島上,由此看來,只有先前往那座山上。了解了這座島的全貌在想辦法解開這種種謎團了。」林一凡嘆到。

三人結伴而行,一邊向島中高山靠近,一邊談論今日所經歷的種種反常之時,三人在年輕一輩中都屬於功夫見識出類拔萃的人物,此時面對這種種聞所未聞的怪事卻也都是毫無頭緒。走了半個時辰左右,釋宏突然一揮手,給另外兩人做了個留神的手勢,林一凡在此時也聞到了空氣中淡淡的血腥味道,縱身一躍跳到了附近的樹上,向前逼去,釋宏二人則是一左一右,同時向血腥味傳來之處奔去。

走了約有一百米,林一凡陡然發現不遠之處一個男子躺在樹下,他與釋宏二人打了個手勢,確認周圍無人後迅速靠攏,走到了男子跟前。只見該男子一身棕衣,容貌普通,身上卻被長劍刺了一個大大的窟窿,鮮血仍是流個不停,明顯剛剛死去不久。林一凡見到此人臉色突然大變,釋宏二人正欲相問,卻見林一凡突然提劍向前,狂奔而去,急忙運氣輕功,緊緊地跟了上去。

只見這一路上依舊散落著不少腳印和些許血跡,伴隨著不少交手的痕迹,釋宏二人屢次欲向林一凡發問,但他速度極快,二人提起一口真氣全力相追可竟然反而越距越遠,急速狂奔之間竟然連換氣呼喊都做不到了,心下詫異之餘也不禁對鳳凰一派的輕身功夫暗暗佩服起來。

時間不長,釋宏二人只聽見一聲劍鳴,卻見林一凡長劍出鞘,由樹上向斜下猛地刺去,這一刺之勢竟然比剛才更快了一倍不止,在後面看來竟成了一道青色的影子,釋宏二人皆是年青一代的翹楚,眼力極佳,可竟然看不清林一凡這一刺,不禁駭然。眨眼只間,只見林一凡人影已到樹前這一大片空地的中間,手中長劍則是從一名黑衣男子背後穿過,不僅如此,此劍速度之快,力道之猛,除了寶劍穿胸之外,一凡他的持劍之手竟然也透體而過,遠處看去,青衫,玉面和鮮血共同構成了一道奇異的畫面。

只聽黑衣男子的對面突然傳來一聲驚呼,一名女子高聲叫道:「師兄」聲音之中帶著極大的欣喜與希望之情。

林一凡緩緩側過頭來,笑道:「小雁」。原來剛剛與黑衣男子對峙的竟是鳳凰山的南飛雁。

林一凡知道此時形勢嚴峻,也不多說。他橫劍在手,轉過身來,站在了南飛雁身前。林一凡的突然加入讓原本激烈交手的雙方不由得一滯,雙方都不由得向己方人馬聚攏而去,其中一波共有八個人,多穿黑衣,為首一人約為四十五歲左右,正是前些日在忘憂樓襲擊一凡等人的魔教三長老厲行雲。另一波則為五人,除了林一凡與南飛雁外還有他們的同門師兄劉千遠和身著白色衣衫的一男一女,這五人身上人人帶血,顯然在之前的交手中都是多多少少受了點傷。

厲行雲臉色陰沉的看向一凡,說道:「我當是誰,原來是你,又來壞我教的事,正好,前日那一劍之仇也一併報了。」語音剛落,厲行雲便已欺身上前,一劍遞出。一凡早有準備,劍向上挑,擋住了這一擊,然而這一招雖然擋住了,林一凡心中頓時一凜,三長老這一劍中所暗含的勁力竟然比當日忘憂樓上更勝一籌,要知道他前日剛受了自己一掌微雪千霞掌,這區區數日痊癒都本不可能,如今卻更有精進,不由得令人疑惑不已。雖然疑惑,林一凡仍舊不敢分神,凝神與厲行雲拆起招來。

厲行雲自上次在一凡手上吃了虧,再也不敢小看這個晚輩後生,一招招使的極穩,劍中帶著層層勁力,只求憑著自身深厚的修為一點點耗光一凡的氣力。戰約二十餘招,劉千遠等人怕一凡有失趕忙上來助陣,魔教眾人又怎能讓他們如願,一時間乒乒乓乓,雙方又混戰在了一起。只聽戰團外突然傳來一陣頌佛之聲,卻是釋宏和釋悲師兄弟趕到了,這二人修為本就較高,又兼為生力軍,一入場便擊傷了兩名魔教弟子。二人的進場一下子改變了交手雙方的局勢,魔教弟子本來就本領弱些,原本有厲行雲坐鎮更兼人數上有些優勢,尚且佔有上風,此時厲行雲被林一凡纏住,幾十招之內怕是難以解決,突然間又有兩大年輕高手加入,一下子形式便風雨飄搖起來。

眼見魔教眾人落了下風,厲行雲一招逼退一凡,向其他人攻去,只見他刷刷兩劍分別刺向釋宏和釋悲,用的都是魔教絕技千幻劍,二人不得不身向後退,以避鋒芒。魔教眾人見他前來解圍已知其意,紛紛向林中退去。厲行雲如法炮製的逼退了附近的另外兩人,同樣向林中退走了。一凡等追了幾里,見地勢複雜,己方眾人又多有負傷,也不敢多追,故此放他們去了。

林一凡等人怕魔教諸人還有同夥,唯恐他們殺一個回馬槍,向密林深處又繼續走了一個時辰左右方才停下來修整。在路上,眾人也相互講述了那日一凡離開之後和到了這座島上的情況,南飛雁和劉千遠自不必說,二人和孫偉皆是在凌風城中接觸了飄落的白雪乃被傳送至此,而孫偉則正是當時一凡三人在林中見到的那具屍體。那身穿白衣的一男一女則是來自南方青葉山的弟子,青葉山是南方教派中的巨擘,雖然不是鳳凰派及神隱寺那般的龐然大物,但在武林之中也屬於第一流的門派了。這一男一女分別名為孟松和柳如絮,二者皆為青葉山掌門的嫡傳弟子,在武林年青一代中也是頗具名望之輩了。據二人所述,青葉山附近的臨錦城同樣有大雪飄落,二人也正是因此到了這座島上。孟柳二人到島上不久便和南飛雁等人相遇,本想著結伴而行探探這島上的情況,不想卻與魔教眾人不期而遇,交手之下,孫偉被厲行雲一劍刺死,其他人慾逃而無法擺脫,要不是一凡等人及時趕到怕是要損失慘重了。

林一凡與孫偉向來關係一般,前日又大打出手,可想到他慘死的樣子,心中也不覺黯然。一想到自己若是來晚了一時半刻,南飛雁和劉千遠也很有可能遭到魔教毒手,不禁冷汗直流,林中轉移之時簡直一步也不願離開南飛雁等人了。

眾人在林間小溪邊上稍作修整,林一凡將自己的外衣撕下幾塊給南飛雁包紮了傷口,釋宏釋悲二人去林間尋了些果子給大家以作充饑,眾人相商,都覺得要想了解到島上的情況,還是需要登高遠望,而此地與島中那座高山也已相距不遠,稍事休息后便繼續向島中央趕去。

又行約半個時辰,林一凡等人終於到了那座高山的腳下。出乎意料之外的是,山下竟然佇立著一座小廟。小廟極其破敗,連院外的圍牆都已經倒塌了一半,林一凡與釋宏眼神交流了一下,雙雙率先搶入廟中。一進廟內,他二人便聞道一股血腥之氣,只見廟中並無供奉任何神像,倒是有一座碑佇立在廟中央,碑下則是有著一具屍體,周邊鮮血還未乾透,顯然才死不久。林一凡與釋宏也不急著去看那碑和碑下的人,一個搶到石碑之後,另一個則是雙足發力,竄到了房梁之上,確認無人埋伏後方才回到了碑前。此時除了釋悲和千遠在門口警戒外其他人都已經來到了石碑之前。釋宏摸了摸碑下人的脈搏,微微嘆了口氣,抬頭看向石碑。只見石碑之上書寫著幾行紅色的大字道:

眾生埋骨處,

獨許一人回。

戮盡來入寺,

允君懷璧歸。

眾人看了這幾行字,均覺得有些似懂非懂,卻聽山上突然有驚雷炸響,出去看時,只見此時山上雲霧盡皆消散,露出一座廟宇來,廟中似有一座塔,高約數層,泛著蒙蒙光亮,只遠遠望去,便感覺有一股古樸滄桑之感撲面而來,更使人生出一種極強的嚮往之心,似乎這廟,這塔不僅是眾人逃離這島的希望所在,更是大家得功成名就之所。一凡等人相互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向山頂奔去。

無名孤島之上,一座古寺神秘的坐落在山頂之上,其山勢極為陡峭,道路崎嶇艱險,非身懷武藝之人難以攀登,這寺是如何修建而成的倒是一個令人頗為迷惑的事情了。不過,比起今日所經歷的一切離奇之事,建寺的這點疑惑在林一凡等人的眼中卻是疏不足道的一件事了。

眾人沿著山北麓的小徑一直向上,山勢越來越抖。到了最後甚至需要手腳並用方能繼續向上,走了約半個時辰,走在最前的林一凡一個縱躍,率先衝到了山頂的古寺之外。只見這寺廟被一道紅牆所圍,寺廟門口有著兩個說不上名字的石像,這石像似人非人似獸非獸,面露猙獰之色,讓人看了就有一種不寒而慄的感覺。紅牆之內便是寺廟的正殿了,正殿門口同樣擺放著兩個猙獰石像,模樣卻和寺門外的不同。一凡等人剛剛進殿,還未來得及觀察,卻聽見殿後傳來一陣呼喊之聲,趕忙穿殿而過,奔到了大殿之後的院落之中。

大殿之後,院落之內是一座紅磚綠瓦的高塔,塔為三層,發著蒙蒙的光芒。此時塔外有三波人馬涇渭分明的站在三個方向,其中一波多穿著黑衣,約有十餘人,領頭之人便是魔教左護法費文和一位單手持刀的中年男子,這男子一隻衣袖空空如也,想來便是著名的魔教四長老魏歷了。這魏歷雖為魔教四長老,但論起其凶名卻是魔教四大長老之中最盛。傳說他年少之時與人比劍被人砍斷一臂,武學大成之後,他獨自一人將當年傷他之人滿門屠盡,據當時目擊之人所述,該門派所有人都被他砍掉一臂,流血而亡,死前受盡痛苦,盡皆面貌猙獰。不僅如此,從此之後,他每殺一人丟要將其右臂砍掉,江湖人談到他都勃然變色,正派之人無不咬牙切齒,欲除之而後快。

魔教之人對面同樣是十餘人,為首為兩名中年劍客,其中一名虎目虯髯,面色微紅,手中一把中劍起碼也有二百來斤,氣勢極盛。另一人則像個白面書生一般,手中寶劍細細長長,與另外一人形成了強烈的對比之感。

這十餘人右側靠近高塔一邊則是五名男女,身著不同服飾,儼然是不同門派之人臨時組隊而來。

只見釋宏向兩位中年劍客走去,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見過周師伯,黃師伯。」手持重劍的中年男子對釋宏輕輕點了一下頭,眼睛卻沒有離開過費文一秒,說道:「你們來的正好,同我等一同除魔衛道。」

一凡等見了兩位劍客的樣子本已猜出幾分,聽釋宏口稱周師伯,黃師伯更確定了兩者的身份。這重劍男子便是中原大派鎮山幫的幫主周擒虎,而輕劍男子則是他的師弟黃升雲了。鎮山幫號稱中原第一大幫,幫派本身就佔了整整一座城,此幫與魔教仇深似海,前任幫主便是死在了魔教數位長老的圍攻之下,此次有他們在島上正派中的弟子倒是可以安心地多了。

只見左護法微微一笑道:「呵呵,除魔衛道,周幫主到底是為了除魔衛道還是為了尋到這造化,離開這島啊。」

聽他這麼一說,眾人幕然想起了山下石碑上的話語。卻聽周擒虎怒斥道:「魔教妖人,還敢妖言惑眾,看我今日先殺了你。」說罷數步向前,重劍劈下。

左護法也不多言,以扇做劍,貼身上前。只見二人一個威風凜凜,氣勢如虹,一個動作輕盈,靈巧異常,眨眼間便交手二十餘招卻連兵器都未曾相互觸碰一下,每當對方攻擊將至之時總能在在間不容髮間閃身躲開並順勢攻敵所必救之處,短短二十餘招卻攻守異位了六七次,常人看到只覺得二人交手如舞蹈般輕盈,行家看來卻是招招奪命,兇險異常。又過了十餘招,二人兵器終於有了第一次觸碰,摺扇下劈,重劍上挑,兵刃相交之處噔的一聲響,左護法費文憑反彈之力在空中翻了一個筋斗,落回了魔教陣前。

二人雖然相互拆開,目光仍然不敢時刻離開對方,心中卻不禁對對方暗暗敬佩,感覺對方是自己生平僅見的大敵,一個一把重劍使的虎虎生風卻不失靈巧,一個身法卓絕卻同樣功力深厚,一番試探之下竟都完全沒有發現對方的一點漏洞,亦深知對方手中還有著不少的絕技與底牌,心中不禁對對方忌憚不已。

正當二人對峙之時,卻聽見高塔之前突然傳來一聲巨響,似有九重驚雷直劈而下,隨之而來的則是一聲痛苦的叫喊之聲,眾人看時才發現本在鎮山幫左側的五人中突然少了一人,原來此人趁著周費二人交手之時暗度陳倉,欲偷偷摸進這神秘的高塔中去,沒想到卻觸發了高塔中的禁制,引來了九天驚雷,將他劈死在了高塔門前。

劉千遠轉頭看向林一凡,林一凡對他一點頭,輕聲說道:「仙陣,這是真正的仙陣,範圍雖小,威力卻強到了如此地步,怕是非精通陣法仙人難以布置。沒想到這地方,竟很有可能是仙人所留。」

只聽費文輕笑一聲,臉上露出玩味的神色道:「哈哈,果然不到最後一人不能進入此塔,有意思,有意思。」說罷一揮手,魔教眾人暗器突然集體向鎮山幫等人擲去,緊接著便轉身向山下奔去。一凡等人趕忙招架暗器,魔教之人此時早已翻出院牆,眾人先機已失,又對費文等人多有忌憚,也不多追,看著魔教眾人下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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飲血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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