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姑娘

第3章 姑娘

那婦人也覺得好奇彎腰查看,劉永也跟著看過去,儘管他此時覺得有些頭痛身乏。這時候雲兒已經把被子和枕頭掏了出來。

「呀,這不是兩天前我剛給郎君新換的被子嗎?」雲兒一面說,一面把被子展開來看,便看到了那一處被葯汁浸濕的地方。放在鼻上一聞,忍不住驚叫道:「啊呦,這是鶴頂紅。」

那婦人一聽,立刻被嚇呆了。這鶴頂紅可是人人都知道的劇毒毒藥。顫顫巍巍的問:「雲,雲兒啊,你,你沒搞錯吧?」

雲兒道:「大娘子,不會的,以前我家裡是開藥鋪的,這鶴頂紅我是認識的。」說著,雲兒似乎猜出了什麼,慢慢的回頭看向房金枝,人卻不見了。再往門口看,房金枝主僕二人和趙彪正悄悄的往屋門走。

「你們別走。」雲兒大著膽子叫道。

可那三人卻加快了腳步。雲兒丟下被子便衝過去張開雙臂攔住他們。卻被房金枝打了一個耳光,接著又被水娘推到在地。那三人跳過雲兒跑出了門。雲兒起身要追,卻被那婦人叫住。

雲兒回過頭來,心裡又是氣憤又是憋悶。撅著小嘴巴原地站著,挺拔的小胸脯急速起伏。

「雲兒,別追了,就讓她去吧。她不是一個能和我們一起吃苦的人。」那婦人拉過雲兒,溫言安慰著。

劉永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呆了。

雲兒撿起地上碎碗底兒給那婦人看,說:「大娘子你看,這就是裝毒藥的碗。她這是要毒死郎君啊!」

看到碗底的殘渣,驚的那婦人素手掩口,說不出話來。

雲兒把碗底兒扔掉,一面打掃一面恨恨的道:「我早就看出那女人和他表哥不是一般的關係。那趙彪每次來找大官人,倆人就眉來眼去的。如今大官人把劉家給敗光了,我就怕她有這一手。所以方才我才不放心來叫門的。沒想到她真就這樣做了。她的心真狠毒啊!」

那婦人道:「看來她們已經把這鶴頂紅給二弟喝下去了。」

「可不是嗎?」雲兒走到床邊,扶著劉永躺下,「要不郎君怎麼能嘔吐出紅色的穢物來。」

「難道二弟是因為喝了這毒藥才醒的?那可真是因禍得福了。」那婦人臉上的驚訝之色漸漸的消散了。

「這麼說,這鶴頂紅能治這活死人病的?」雲兒看著那婦人,卻無法在她眼裡找到答案。

劉永心裡苦笑:「毒藥還能救人?」這時候,他的確是想躺一會兒了,只坐了這麼一會兒的時間,他便感到疲累。此時,聽她二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話,也弄不明白是怎麼回事。腦袋裡面似有海浪翻滾,撞擊腦殼兒,昏昏沉沉的痛。

但是他聽到了什麼活死人,什麼家敗了的,又看到雲兒和那婦人都穿著孝服,便預感到自己穿越來的這個家庭出了大事。而那活死人很可能是在說他。

又聽那婦人說道:「哎呀,雲兒,弄出這樣大的動靜也不知道把英英吵醒了沒。我得去看看,要是醒了我就讓她來見叔父。她可是天天問我她的好叔父怎麼還不睡醒啊。這她要是看到二弟醒來,還不知道要怎麼高興呢。」說完對劉永溫柔的笑了笑,叮囑雲兒幾句便走了。

雲兒坐在床邊笑吟吟的看著劉永。

劉永昏昏沉沉的,被雲兒這樣看著,還是有些不好意思。更多的是不習慣,因為在他的記憶里,還從未有一個女孩兒這樣看著他。他覺得臉發燒,熱辣辣的。

「郎君,你熱嗎?」雲兒看到劉永的臉紅撲撲的便問。

劉永搖搖頭,問:「姑娘。」

「姑娘?」雲兒噗嗤一笑打斷了他。

「怎麼不對嗎?」劉永問。

「郎君,你以前可是叫我雲兒的。因為我是你的貼身丫鬟。」

「哦,我不記得了。」劉永說,心裡想:「在這裡我居然還有貼身丫鬟?上一世,我想找女孩給她做奴隸都沒人要。」

「郎君真的不記得了?」

「嗯,我什麼都不記得了。」劉永笑笑,覺得頭不是很痛了。

「什麼也不記得也沒關係,只要郎君醒來就好了。那些郎中可是說過的,你這病啊,說不定一輩子也醒不過來呢。」雲兒大眼睛忽閃忽閃的,晶瑩清澈。還有尖尖的下巴和鼻子,一點點的櫻桃小口,清秀嬌嫩,劉永有些看痴了。

「那我得了什麼病?」劉永問。

「好幾個郎中都說郎君得的是活死人症,就是只能喘氣吃飯,不會說話,也不能動。」

劉永明白了,活死人就是植物人。對了,這鶴頂紅就是跑掉的三個人用來毒殺這活死人的。沒想到他徹底死了我才完全的穿越到了他的身上。

「雲兒,那我叫什麼名字?今年多大了?」

「郎君姓劉名永啊!年庚二十。」

「我叫劉永?」

雲兒點點頭。

劉永心裡想:「我死之前就叫劉永,穿越到了這裡還叫劉永,看來這是命中注定的了。而且還年還年輕了好幾歲。也算是重活了。」

「郎君想什麼呢?」雲兒問。

「哦,沒什麼,那這裡是什麼地方啊?」

「是青神縣河口村啊!」

「青神縣又是哪裡?」

「嗯,是城都府路,眉州的青神縣啊。」

劉永心道:「城都府?那不就是四川嗎?」又問:「雲兒,現在是什麼朝代?」

「朝代?」雲兒柳眉微蹙,又瞬間展開,笑道:「哦,雲兒明白了,現在啊,是大宋朝啊!」

「那是北宋還是南宋啊?」

「什麼北宋南宋?不就是大宋嗎?」雲兒反問劉永。

劉永想:「是了,北宋南宋是後人的說法。」又問道:「那現在的都城是哪裡?」

「是臨安。」

劉永明白了,這裡就是南宋了,沒想到這一下就穿越了將近千年。再問:「那現在的皇帝是誰?」

「郎君問的是官家啊,我們臣民一般是不能直呼其名姓的,但是既然郎君忘了,那雲兒就告訴郎君。當今官家的名諱是:趙擴。」說到皇帝的名諱,雲兒把小嘴巴貼在劉永的耳朵上悄聲說。

劉永只覺得耳朵痒痒的,心裡一盪。這可是他頭一回和女人如此親密的接觸。前世,空活了二十幾年連女孩兒的手都沒有拉過一下。當然了,拉比他大七歲姐姐的手是不算數的。此時見雲兒和自己如此親近,便大著膽子一下抓住了她的小手。感覺軟軟的,好似無骨一般,又膩又滑的。劉永的心不禁砰砰的跳起來。

雲兒有些害羞,卻任由他抓著。

「呃……那個,現在是何年何月啊?」劉永趕緊找些話題來說,以免氣氛尷尬。其實他心裡美的很,能抓著這樣漂亮姑娘的手,管他今夕何年呢。

「今天是嘉定十年的二月初二,可是龍抬頭的日子呢!」雲兒看著劉永笑。劉永不知是何意。雲兒又說了:「而郎君就在今天醒來了。儘管劉家被大官人輸了個精光,但我看這是個好兆頭。」

劉永這才想起問問劉家的事。

原來,這劉家是這青神縣的數一數二的大戶,擁有四百畝良田,縣郊的河口村的村民幾乎都是劉家的佃農。劉家的這份家業從北宋時期就掙下了。那時,劉家人丁興旺,多數家眷都在北宋都城汴京城置辦了房產。住到了京城,有的做官,有的做生意。這裡的良田和家宅就大部分留給了劉永他家這一支了。

後來,金兵佔領了汴京城,劉家的人也遭受了滅頂之災,幾乎全族盡滅。而留在蜀地的劉永一脈卻安然無恙。可也是劉家註定衰落,這一支雖然沒有遭受戰爭的迫害,可也是幾代單傳。直到劉永的父親,這才算是生了兩個兒子。但是老人家壽命不長,兩年前便因病去世了。

劉永就是在給父親出殯回來的途中碰到有人落水,下水救人嗆了水而變成活死人的。先前,劉永的母親四處求醫給兒子看病,但得到診斷結果都是一樣的。丈夫歸天,兒子半死不活,老太太急出了一場大病。但老太太不信邪,病還沒好就找來道士驅邪。道士出了個主意,給劉永配個媳婦沖沖喜。

老太太便這樣做了,四處拖媒婆說親。但是,劉永奇怪的病早已經傳遍了整個青神縣。根本就沒有人家願意把女兒嫁過來。而缺父少母的姑娘老太太又覺得不吉利。這樣一來,在青神縣這塊地方可就找不到了。

於是,老太太便把手伸向了周圍的縣城去。她打出了高昂的彩禮,並且保證自己的兒子能醒來的口號。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便把房金枝的母親引來了。為了那高昂的彩禮,不惜把女兒嫁給了活死人的劉永。恰好,房金枝在這青神縣也有親親,便是他一個遠房的表哥趙彪了。小時候還曾在一處玩耍過。大婚的當天,趙彪代表娘家人出席。由此藉機結識了劉家大官人,從此便成了劉家的坐上賓。

老太太總算是完成了一幢心愿,只等著兒子醒來。可是一年過去了,兒子毫無醒來的跡象,老太太又急的病了。這一病就再也沒有起來,僅僅一個多月便撒手人寰了。

從此,劉家便是劉大官人的天下。這劉家大郎本來就是一個不務正業的人,平時總愛去青樓和賭場廝混。但也只是偷偷摸摸的,畢竟劉家家風甚嚴,他也不敢明目張胆的造次。老太太一死,平時所有的壓抑彷如堤壩決口,一發而不可收拾。他索性住在青樓里,每日浸泡在床榻和賭桌上,根本就不管家中事物。

他媳婦,大娘子李心娘幾次三番厚著臉皮去那花街柳巷去尋他,但都被他狗血噴頭的罵回來。最後,李心娘傷心了,乾脆就不管不問,她也是實在是管不了。她想,家裡有四百畝良田,每年的進項都不錯,就讓他鬧去吧。反正自己和女兒有吃的就好了。

可誰曾想,這一放任不要緊,劉家大官人竟然把一個偌大的家產給輸了個一乾二淨。當他知道自己玩兒大了,可後悔已經來不及了。由於每日酒肉穿腸,眠花宿柳,激戰賭桌,身體早已經被掏空。在得知家產全無後,當時便急火攻心,口吐鮮血而死。劉家便只剩下了兩個媳婦和一個活死人。

而明天,就是債主來討債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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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融帝國之宋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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