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四章 主動示好
?等東西都裝好，素梅便去了西側殿。現在，西側殿內除了昏睡的三人，就只有一個山桂在那裡。
素梅囑咐山桂：「藍侯產子，殿下調我過去照顧，從今夜開始，估計月余我都不能在宣明殿住了。你替我好好守著東側殿。我明早會回來處理思茱三人之事。在我回來之前，不許任何人來攪擾她們。萬一我回來前，她們先醒了，絕不許放三人出門。還有，無論她們辯解什麼，你都要爛到肚子里。明白么？」
山桂雖不明白龐內司為何要這般說，但作為宣明殿的大宮女之一，她自然清楚龐內司說話的分量，更明白自身職責所在。山桂點點頭，應下了。她又想起前殿之事，心中擔憂，趁著龐內司還沒走，趕緊討個主意：「殿下今夜回來么？可要我去正殿那邊值守么？」
素梅嘆口氣：「我也不知殿下今夜的打算。你隨時準備著吧。無論是殿下還是陛下回來，都小心點伺候。今夜不易，辛苦你了。」
山桂答了諾，送素梅出了門。她只見龐內司的東西裝了兩大車，甚至連浴桶都帶上了，看樣子是把她和藍侯的東西都要一起帶去宣德殿。山桂一直目送龐素梅和馮參離開，才嘆口氣，回了西側殿。
一路上素梅提心弔膽的由馮參帶人護衛著往宣德殿走去。宣明殿離宣德殿不算特別遠，路上卻不止一次遇到匆匆而過的羽林軍。路過的羽林軍見他們是往宣德殿方向走，並未生疑，兩廂打個照面，就各自分開了。馮參每次都不動聲『色』的讓他們先行，他猜測殿下的話大概是被吳未聽進去了。
眼見著就快到宣德殿了，素梅正要長舒一口氣，又一隊羽林軍再次經過。領隊之人給素梅和馮參見禮，雙方再將理由解釋一次，便準備沿既定的方向各自離開。誰知才走了沒幾步，這隊羽林軍領頭之人突然出聲：「慢著～」
不過兩個字就讓素梅後背密密起了一層冷汗，馮參看了一眼素梅，主動回身：「何事？」
出聲之人正是羽林中郎將馮錫，他見馮參回過身來，幾步上前，笑著說：「還請馮執金吾借一步說話。」
馮參點點頭，同他走到避人之處。馮錫見沒了旁人，斂了笑容，壓低聲音開口：「大哥，您運的東西似乎有些名不副實啊。」
馮參銳利的望著他，面『色』平靜：「不過就是些龐內司和藍侯的日常東西。怎麼？你還要查一查才能放心？」
馮錫再進一步，離馮參極近：「大哥放心，我並沒有惡意。只是想告訴大哥，若是需要我幫忙，我願為大哥效犬馬之勞。」
馮參不吭聲，只拿眼悄悄打量他。馮錫見馮參不接話，有些尷尬的『摸』『摸』鼻子。但他還是寧著頭皮繼續說了下去：「裝浴桶那車的車轍印子有些深。大哥待會兒最好命人駕車回去一次。」
馮參見他給自己『露』了底，這才輕聲接話：「你可知今日追捕的是何人？」
馮錫見他總算開口，便知道他是相信自己了。他左右看看，才從懷裡拿出一副小像：「據說是刺客，但這刺客的背景未免也太大了點。」
馮參只瞄了一眼，便側著身遮住馮錫，讓他將畫像收起，然後小聲問：「怎麼？你認識此人？追查的就這一個？」
馮錫『露』出一個嘲弄的笑容：「哪裡輪的到上面告知我他是誰。只不過，他十年前來過永華，偏生那時護衛之人就有我一個。縱然十年過去，容顏大改，但世上有那一雙眸子的估計也就他一人了。上頭只讓查這一個，沒第二人，還點明必須活捉。這裡頭沒點文章，鬼都不信。」
馮參的目光落到了遠處站定的兩隊人馬身上，輕聲開口：「錫弟，你可知自己在說什麼？」
馮錫聽他總算改換稱呼，心下舒了一口氣，語氣更加真誠：「大哥。我喊您一聲大哥，就是念著咱們同宗同族。您當初拉兄弟一把的恩情，愚弟這輩子都忘不了。無論上面如何，愚弟只知跟著大哥。咱們江陵馮氏一族俱該以大哥馬首是瞻。」
為了避嫌，明面上馮參和馮錫並沒有太多交集。但因為都是江陵馮氏出身，所以二人私下的關係一直不錯，逢年過節都當親戚走動著。想當年，馮錫從一個前朝罪臣起複還不算，甚至可以更近一步，做到羽林中郎將，其中馮參可沒少為他出力。馮參知道馮錫一直對自己心懷感激，卻沒想到，他竟然能做到這一步。
馮參有些猶豫，不知該不該用上馮錫。馮錫未等他開口，已經先言：「大哥，你我不宜在這裡久站。我且告訴您，明日由我負責東門。」
馮參謹慎的回答：「知道了。改日再去找你喝酒。」
馮錫點點頭，『露』出一個笑容，轉身離開。他才邁步，忽聽馮參喚他：「錫弟。」馮錫回過頭，見馮參追了一步上來，湊在他的耳邊，輕吐幾個字：「桶內無人。」馮錫有些意外的望著馮參，此時馮參已經同他擦身而過，只有一句話輕飄飄的送入他的耳中：「但你的話，我會一直記著。」
馮錫若有所思的站在原地，一直望著馮參走回虎賁軍和龐內司身邊，才快步回到羽林軍的隊伍前，高聲喊了一句：「繼續搜查」，然後便帶著整隊人離開了。
素梅直到馮錫走遠，才略略將一顆快要跳出嗓子眼的心放回去一些。她悄聲問馮參：「可是馮中郎將發現了什麼？」
馮參不願讓她擔心，只說：「無事。再有兩步就到宣德殿了，咱們早點進去，省得再遇到羽林軍。」素梅認同的點點頭，跟在馮參身邊急急忙忙的往宣德殿行去。
直到抵達宣德殿的西偏殿，素梅才算徹底放下心來。馮參指揮著手下將東西運進去，然後便留了素梅一人在房中，自己則去正殿給藍荊安回話。藍荊安聽說素梅已到，便知道事情辦妥當了，總算是了卻一樁心事。
由於東西偏殿都有人住了，所以馮參只得丟眼『色』給藍荊安，示意他還有事稟報。藍荊安接到他的眼神，命正殿其他人都先出去，只留思縈為二人守門。馮參小聲的將路上遇到馮錫的事情快速給藍荊安講了一遍，然後徵詢她的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