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潛規則

?「這個故事好浪漫啊，應公子。」雪妮兩眼放光，像是深深被這個故事吸引。

這個雪妮原先是佳麗電視台的一個小演員，拍過幾部電視劇，陳家洛的《旺角之夜》是她的電影處女作。

當時和合作的周進，雖然號稱『票房毒藥』，但在電視劇方面可以說是當紅小生。《SH灘》的許文強一角，讓他成為觀眾心中揮之不去的男神。

而且曾啟志也是親自出演男二號，與周進搭戲。

按理說怎麼挑，都不會挑雪妮成為這部電影的女一號。

熟悉的聲音，甚至是熟悉的姿態，將陳家洛腦海深處的記憶牽扯出來。一幕幕往事浮現，登時令他有些哭笑不得。

「用整整兩年的時間去反省，倒也不是沒有緣由。」

這個雪妮之所以能夠成為《旺角之夜》的女主角，正是由於陳家洛『本人』的一再堅持。而他之所以這麼堅持，就是因為這個身姿不錯、音色糯糯的女子陪睡了一晚。

通俗點來說，就是潛規則了。

在大部分的江湖片、英雄片中，女演員幾乎是可以忽略不計的。就算是《旺角之夜》，雪妮的角色說是女一號，但其實壓根沒什麼戲份。

也正因如此，自詡『酒、女人以及電影』構成一個江湖的陳家洛，成功的在自己執導的第一部電影當中潛規則了女一號。

再度看到雪妮，陳家洛腦海中那具妙曼的胴體逐漸浮現。

也就在同時，雪妮忽然的一個側首，瞬間與陳家洛四目相對。

這可真是一個尷尬的瞬間。

不過相比起陳家洛的不自然，雪妮不愧是演員出身，左手輕輕撫了下長發便轉過頭去繼續和她的凱子交談。

當然雪妮的心中，也算是恨死了陳家洛。這個初出茅廬的導演，佔了自己的便宜，最後在電影中將自己的戲份一剪再剪。

《旺角之夜》是不賣座，但口碑還是很不錯的。類似這種電影，完全可以拿來充實演員的底蘊和資歷。

偏偏這個混蛋，拍的時候拍了不少，真正上映的時候才發現自己根本沒多少戲份，導致觀眾也好，影評人也罷，都忽略了女主角的存在。

「真沒想到，『自己』居然還是個潛規則導演……」

「當初《旺角之夜》要是在自己手上的話，說不定呈現出來的就是另一個局面了吧！」

雪妮的出現，讓陳家洛不自覺的將記憶中關於《旺角之夜》的拍攝過程全部翻了出來。

不得不說當初的陳家洛雖然年輕，但不愧是在英倫帶著先進電影理念的海歸。拍攝手法以及對於電影故事本身的布局安排，都是挺不錯的。只可惜電影拍攝的執行力度不夠，而且作為一名導演，陳家洛對於片場各部門的掌控力度也不夠。

諸多的拍攝因素，加上後期剪輯的偏差還有檔期的問題，《旺角之夜》的票房不撲街都有鬼了。

「可惜了，但都是過去式了。那麼自己接下來要拍真正意義上屬於自己的第一部電影，該拍什麼類型的電影，才是最合時宜呢？」

這個時候，《最佳拍檔》系列也好、《五福星》系列也罷，將喜劇提升為一種主流。今年的《英雄本色》詮釋了槍戰片的暴力美學，去年的《殭屍先生》開啟了殭屍片的潮流，《皇家師姐》更是第一次將女人作為功夫片的主角，奪人眼球。

不論是功夫片、喜劇片亦或者是任何類型，陳家洛首先需要將文藝片排除掉。

文藝片想做到叫好又叫座，實在是太難了。而且陳家洛現在也不需要文藝片來為自己加持，不需要去衝擊什麼獎項。

他加盟徐有的電影工作室，如果執掌導筒，首先需要證明的是自己的片子有能力為公司賺錢。

前世的王晶說過一句話：要用效益來回報投資人的信任。

你作為一個導演，首先需要向投資人負責。對於這句話，陳家洛還是覺得挺中肯的。

「這個時候喜劇片、功夫片比比皆是，但武俠片好像銷聲匿跡了。甚至，在每年票房前二十名都沒有古裝片出現……」

就在陳家洛眼前一亮之際，一聲「總舵主」打斷了他的思緒。

沒等他反應過來，隔壁幾桌的雪妮已經站起身面帶微笑的打起了招呼：「進哥，榮少……」

可能是見周進跟陳家洛打招呼，這個早就看到陳家洛的女演員飆起了演技，小嘴微張，道：「總舵主也在飲茶，好巧！」

至於她的男伴，那位應公子則是高傲的昂著頭顱，望向遠處。

總舵主，真是一個好稱謂呢！

當年《旺角之夜》的片場，開工的時候大家都喊陳家洛導演，休息了就不管年紀大小，統統喊總舵主，還頗有紅花會總舵主的感覺。

「阿進，好久不見。恭喜你，變成『神仙進』啦。」

雖然周進年紀比陳家洛大，但兩人認識時一個是導演，一個是演員，關係並不熟稔，陳家洛帶著幾分傲氣，喊什麼進哥那是搞笑。

當初在片場，周進也算是被陳家洛罵的狗血淋頭。當然了，大多數導演都有這種情形，周進也清楚是為了電影，所以跟陳家洛並沒什麼矛盾。

站在周進身邊的年輕人眉目如畫，伸出手禮貌道：「你好，陳導，我是張寶榮。」

陳家洛同對方握了握手，笑道：「榮少，我識得，你好。」

但凡是在娛樂圈混的，有被稱『哥』的，比如前世的『成龍大哥』、『發哥』等等。也有被稱『爺』的，比如『星爺』，稱『叔』的，類似『達叔』等等。

再有像鄭中基這類二代，父親是金牌大風的總裁，所以被稱為『太子基』。

唯獨張寶榮，出道以來便是『榮少』。家世算不上顯赫，但也是望門，而且待人接物如沐春風以及身上的那種貴氣，都讓他顯得獨一無二。

這位榮少如今一掃多年的陰霾，漸漸成為樂壇的霸主，更是上流社會的寵兒，連澳門賭王都時常邀請他出席遊玩。

《英雄本色》的出現，也讓張寶榮和周進成了好朋友。大家偶遇，彼此只是打了個招呼，寒暄一番便分開。

算算時間差不多，陳家洛也就起身離去。

等走出了半島酒店的大門，這才發現外面多出了不少的記者，拿著相機對準裡面一通亂拍。

陳家洛感嘆道：「『影人茶座』之名，一大半的功勞怕是張寶榮和周進的。」

由此也不難看出，這個時候的周進和張寶榮，到底是火到了什麼程度。

香江的狗仔隊無孔不入，更是出了名的吃苦耐勞。區區在外面守候喝下午茶的兩位巨星，對他們來說再沒什麼比這輕鬆的了。

倒也有人看到張寶榮跟陳家洛握手，不過狗仔們的記憶中沒這號人，少數幾個當時拍了照，等陳家洛出來補拍了正面幾張，也都沒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