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3章——夜探枡山宅
嗚哇——嗚哇——「這是什麼聲音?」我艱難地睜開眼睛,「秀君?為什麼他的臉色這麼蒼白……」
「明……月?」秀一嘗試著呼喚了一聲。
「嗯……這是哪兒(ku.ku.wa.dou.gou.)?」我眼前清晰了不少。
Miyano,你終於醒了。」一旁的零也頂著張墳墓里逃出來的殭屍般慘白的臉。只不過他的眉骨腫得像顆雞蛋,此刻他正用冰敷著那個腫塊。
「對了,大哥怎麼樣了?」我坐起來才發現這裡是救護車。
「我……還好…」躺在擔架上臉上戴著氧氣面罩的徹有氣無力地回答。
這種情況下居然還沒暈……我真服了他了。
「看來沒什麼大礙了。」車裡的醫生給我簡單檢查了一下,「不過多虧人工呼吸做得及時。」
「人工呼吸?誰做的?」我全身的汗毛登時豎了起來。
「呃,我。」秀一比較幸運,臉上沒挂彩。
徹馬上向秀一投來怨毒的目光……
撲通——我直挺挺地向後倒在了擔架上:「完了,我還沒男朋友呢。」
秀一&零:「……」
「對了,」我一骨碌爬起來,滿臉期待地問,「秀君有女朋友嗎?」
「幹嗎?」秀一頓時覺得兩道不懷好意的目光向他射來。
「明月,別鬧了。」擔架上的病號無力地『哼哼』著。
「其實我是想讓秀君幫忙處理一下鞋櫃里的情書啦,」我無視徹繼續說道,「作為報酬我可以幫你做飯,洗衣服,收拾房間……」
「我寧願去請個保姆。」秀一頭一回見女生告白用這種方式。「這傢伙還真奇葩。」
「如果秀君堅持給明月工資的話,我不介意的。」
徹底敗了,她的臉皮到底是用什麼做的啊。秀一一時竟接不上話來。
「喂~開個玩笑活躍下氣氛不行嗎?」我瞅著石化了的一車人,「作戰計劃成功了不應該高興嗎?」
「大哥都成這樣了你還有心情開玩笑……」零無語地瞅了一眼半死不活的徹。
「不過Miyano以後該怎麼辦啊?是不是沒法出門了?」
「是啊,他們既然知道我在這裡,Ja我也沒辦法再待下去了。安心吧,天一亮我就離開。」
「喂喂~開什麼玩笑……」
「Ma,這樣就不用擔心了。」秀一突然說。
「誒?」我這才意識到自己說了和哀一樣的話。
「因為那些傢伙也會這麼想的啊。」
米花中央病院,
「RH-型AB型血?」醫生傻了眼,「快通知全市血庫緊急抽調!」
完了,徹動得是大型手術,RH-型AB型血在普通人群中的分佈比例只有萬分之三。這下估計整個東京的血都調來也不夠他用的。
「對了,」零忽然蹦起來,「我好像是RH-型AB型血……」
「啊?」我大吃一驚,「快去驗血啊!」
「應該不用了吧,我記得艾瑞娜老師每次都教育我說我的血型是血庫最稀缺的血源之一,所以……」
「所以不要再打架了(Da.ga.la.mo.ken.ka.si.jia.)?!」
「Ma,這次不打不行嘛,先救大哥要緊。」零站起來要去找醫生。
「等等(Ma.dei.),」一直皺眉沉思的秀一說,「我也去。」
「你去幹什麼?」
「哦,我也是RH-型AB型血…」
「啊?」×2
「真的假的(Ma.ji.gai.you.)?」零驚呆了。
「要不是小學時被玻璃划傷住院,我也不會知道自己的血型。」秀一一臉「拜你所賜」的表情。
「等一下(qu.tou.ma.dai.you.),」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好像上周的體檢報告上說我是RH-型AB型血……」
「啊?」×2
徹的手術得以順利進行,秀一和零則躺在一間空病房裡休息。
「吶,我說,」零閑的沒事,「真是巧合啊,萬分之三的概率。」
「嗯。」鄰床的秀一懶懶點頭。
「交個朋友怎麼樣?」零伸出右手。
「嗯。」秀一本想伸左手,想了想又換成右手。
兩隻手握在了一起。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世良(Sera),」也許是懷念過去的生活,秀一用了媽媽的姓氏。
「吶,Sera,你是怎麼認識Miyano的?」
「她父母被殺時,我就在現場。」
「Na.ni?」零差點跳起來,「那你為什麼不報警?」
「當時那裡沒有信號。秀一」
「那個女人要殺Miyano是為了滅口?」
「Ah,主要原因是明月掌握的情報,」秀一掌心裡握著一個被汗浸濕的紙團,展開來還能看見上面倉促之間寫下的字跡。如果沒有這些,僅靠五年前的證據壓倒貝爾摩得是根本不可能的。也多虧秀一記憶力好,只看了一眼就全記住了。至於那封所謂的郵件,根本就是秀一胡編出來嚇唬貝爾摩得的,沒想到真起了作用。
「Furuya(降谷),有打火機嗎?」
「嗯?病房裡不準抽煙。」話雖如此,零還是把打火機拋了過去,「你在燒什麼?」
「談判的籌碼。」秀一看著紙條化為了灰燼。
「哦?」零一副好奇寶寶的模樣。
「Furuya,還有力氣嗎?」
「幹嗎?去打架?」
「YIYE,」秀一掏出手機,屏幕上顯示的照片是我複印的那疊資料。「是先下手為強。」
「這是什麼(nang.da.hu.lei.you)?」零一張張看著,「摩爾斯電碼嗎?」
「嗯,摩爾斯電碼是由圓點和橫線組成,每條橫線的長度正好是圓點的三倍,這個是用塗黑書上的字和在字上划橫線來表示摩爾斯電碼,雖然不太規範,不過還是能讀出來。」秀一很佩服零的洞察力。
「我讀一下試試,」零把照片翻到第一張,「資料在……櫻花下?」「拜託,櫻花是什麼玩意?」
「這大概就是兇手要找的東西了。」
「哦……不過櫻花在哪兒啊?」東京的櫻花樹可多著呢。
「你看一下這張報紙。」秀一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疊成方塊的半個月前的報紙。
報紙頭條赫然印著:枡山財閥社長因心臟病突發去世。社長臨終前宣稱誰先找到他留下的遺囑便可獲得他的全部遺產。據估計社長的資產大概有十億左右……
「枡山的別墅院子里的確有一棵櫻花樹,而且他本人十分崇拜福爾摩斯。」秀一補充。
「可是我們現在去別墅Miyano怎麼辦?」零異常苦惱。
「姑且先相信那個女人的話吧。」秀一有點無奈。
「那種人的話你也信?」零更無奈。
不過零最後還是決定和秀一一起行動,因為——我不見了。
去別墅的路上正好經過秀一家,於是兩人順便把身上髒兮兮的衣服換了下來。秀一戴上一頂棒球帽,零戴了一頂鴨舌帽。畢竟是去當小偷,總得把臉遮遮。
「你不要緊吧?」秀一看著零臉上的繃帶。
「沒關係(dai.jiu.bu),就是頭有點暈。」零剛剛在下水道里與Gin大戰了一場,又抽了這麼多血,體能自然下降的厲害。
「先補充點水分吧。」秀一的狀況比零好不了多少。不過現在最重要的是儘快拿到資料,只有這樣才能掌握主動權。「明月……但願你能平安無事。」
兩人咕咚咕咚喝了兩罐咖啡后,都覺得精神狀態好多了。
枡山家——
現在是社長的弟弟枡山寧三住在這裡,因此別墅周圍守得如鐵桶一般。秀一和零圍著別墅轉了一圈,發現牆頭上裝著紅外線探測器,大門口有兩個保鏢。翻牆行不通,總不能拿鋼條把保鏢敲暈吧。
「Nai,na.ni.you.si.din.no.(你們在幹什麼)?」正當兩人苦思冥想時,一道清脆的聲音在兩人身後響起。
秀一和零觸電般回頭:「你怎麼在這兒?」
「因為我剛才回家換過衣服回醫院時正好看見你們從醫院裡溜出來,所以我就跟著過來了。」
「切,原來一舉一動全沒逃過她的眼睛。」零悻悻地想。
「下次要記得先和我們說一聲。」秀一暗暗鬆了口氣。
「對了,Miyano有什麼辦法進去嗎?」零問。
「哦。」我大搖大擺地走到門前,光明正大地按響了門鈴。
.叮咚————秀一和零想攔也來不及了。
「小朋友,你找誰?」值班室里的保鏢問。
「我要見寧三叔叔,麻煩您通報一下。」我很有禮貌地說。
「請問你是誰?」保鏢有點警惕。
「我是Miynao.Ha.Ka.Sen(宮野博士)的女兒。」其實我本來想說是「降谷財閥的大小姐」呢……
「喂,Sera,這樣行嗎?」零頭上掉下幾條黑線。
「不知道。」秀一聳肩。
事實證明我的辦法非常有效,幾分鐘后我們就被請進了別墅的客廳。
枡山寧三是位年近花甲的老人,雖然看上去和藹可親,但他時時刻刻穿著一套像是參加葬禮的黑西裝。
「哦,是Agemi醬啊,這兩位是?」枡山問。
「啊…他們是我的護花使者啦。」我嘿嘿笑著說。
秀一和零本想發作,看見對方同樣哭笑不得的表情又忍住了。
「那個時候你才上一年級呢,對了,shiho醬怎麼樣了?」枡山很關切地問。
「我妹妹很好,不用擔心(xin.bai.nai.you.)。」我擺出一個大大的笑臉。
「Ah.no……請問廁所在哪裡?我實在忍不住了。」零用了開溜的最常見招數。
「我也是。」秀一附和。
我怎麼覺得這倆人這麼像柯南呢?
零和秀一根本沒去廁所,他倆飛快地到了庭院一角的櫻花樹下。現在不是賞櫻的季節,樹上滿是翠綠的葉子和青色的果實。
「哎呀,這樹結這麼多果養分一定跟不上啊。」零圍著樹轉圈圈,「應該找人打理一下啊。」
「別廢話,快找。」秀一知道上廁所的借口最多能拖延十分鐘,去掉往返的四分鐘,尋找時間最多只有六分鐘。
「急什麼?」零像啄木鳥似的敲著樹榦,檢查有沒有空心的地方。「反正Miyano和那人認識。」
秀一心聲:明月還說這傢伙洞察力一流……「你還不明白嗎?明月認識的人80%可能是組織的同夥……」
「啊?」零憤憤不平,「既然都是一夥的,還搞什麼暗號……」
「也許枡山寧三是他們的同夥,而他哥哥不是。」秀一用腳撥拉著地上厚厚的落葉,「當然這只是單純的猜測,沒有證據……」咔——腳尖踢到了一樣東西,秀一急忙蹲下來,仔細扒開落葉,是一塊石板。
「這個是那邊延伸過來的石板路的一部分吧。」零家裡也有這種稍微凸起於地面的不規則的石板小路。小時候零喜歡在上面跳來跳去。
「嗯,不過這塊是空心的。」秀一屈起指關節敲了敲,「還有鋼條嗎?」
「有。」零也不含糊,抽出鋼條就開始挖,秀一在一旁幫忙,不一會兒石板兩旁就挖出了兩個坑,剛好可以放下手指,兩人摳住石板邊緣用力把它從土裡掀了起來——準確的說是掀開了上半部分,這是一個扁平的石頭盒子,裡面有一個塑料盒。秀一用戴著手套的手拿起盒子——盒子是透明的,裡面有一張光碟。秀一看錶,還有兩分鐘。兩人用最快的速度把石板蓋好,上面撒上落葉,偽裝得和原來一模一樣——還有一分三十秒。
已經快沒時間了!秀一和零從洗手間窗戶跳進去,洗乾淨手上的土,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回到客廳,正好十分鐘。
「Ja就拜託寧三叔叔了。」我這邊也聊得差不多了。
「嗯,回去的時候小心一點,有什麼事隨時可以來找我。」枡山和我父母的交情還不淺。
「再見!」我有禮貌地鞠了一躬。
………
「說吧,你們兩個有什麼收穫?」出了別墅區老遠我才停下來。
「這個(ku.lei.da),」秀一掏出光碟盒,「指紋早就被擦掉了。」
「哦?Pisco這傢伙還挺細心嘛。」我忽然意識到了不對勁,「你們怎麼會……」
「這就是那個兇手要找的東西。」零說。
「那個暗號解開了?」我問。
「嗯。」
「這麼說你們不是因為知道枡山寧三是組織的成員才和他接觸的?」我嚇出一身冷汗。
「嗯。」×2
「Ba.Ga.!對方可是組織的老成員了!你們這樣會沒命的知不知道!還好我跟過來了……」
「但是不拿到這個掌握不了主動權啊,」零一邊說一邊打開盒蓋,「嗯?Nang.da.ku.lei.you.(這是什麼)?」
「發信器(ha.xin.ki.)。」秀一臉色微微一變。
「誒?」×2
「ma.sa.ka.(難道說)……是那些傢伙下的套?」零問。
秀一一言不發地捏碎了發信器。
「Ma.dei.(等等),那個暗號是什麼?」我突然問。
「摩爾斯電碼。」秀一回答。
我渾身一涼:「不好!」
「為什麼?」秀一&零。
「這麼簡單的暗號Gin不可能猜不到……」我喃喃。
「所以在我們上課時Gin就已經來過了。」秀一替我把話說完。
「那他為什麼不拿走?」零問。
「密碼(pasward)。」我和秀一同時說道。
「不對啊,他們既然是一夥的,Gin怎麼會不知道密碼?」零又問。
「很簡單,設密碼的人已經死了。」我說。
「哦,所以Gin想用這個當誘餌把我們一網打盡……等等(qiu.tou.)!你怎麼知道設密碼的人死了?!」零大叫道。
「da.dai.……」我的手指輕輕撫過盒子上貼的一個標籤,「APTX,這是我媽媽的字跡。」
「APTX?」秀一心中一動「記得當時那個女人說過……」
「你是說這是艾瑞娜老師留下的資料?」零恍然大悟,若只是密碼猜不出來Gin還不至於拿它當誘餌,但我是設密碼者的女兒也許會知道些什麼。Gin大概想等我解開密碼再坐收漁翁之利。
「你知道密碼嗎?」秀一問。
我搖搖頭:「媽媽從沒和我說過關於資料的事。」這個時候就是知道也得說不知道,誰知道Gin是不是在暗處盯著,何況我是真不知道。
嘀嗒——「下雨了(Ah.mei.)?」
「我們快找地方躲躲吧。」
候車室——
「真是及時啊。」——by秀一。
「是啊,你們留在別墅院子里的指紋,腳印全沖乾淨了。」我看著外面的雨簾。
「不過有一個地方可能沖不到。就是Miyano留在門鈴上的那個。」零說。
「沒關係(Dai.jiu.bu.),我按過門鈴后習慣性地把指紋擦掉了,」我半月眼,「畢竟對方是組織成員,不得不小心……」
嘀嘀嘀…秀一手機響了:「摩西摩西?」
「秀,是我。」是朱蒂。
「有收穫了嗎?」
「沒有,現場的血跡都是受害者的。我現在正在和同伴們在下水道里搜查。不過秀你猜下水道里有什麼?」
「兩具屍體。」
「誒?你怎麼知道……ma.sa.ka.…」
「因為兇手在做有損組織利益的事,她他是不會讓知道這件事的手下活下去的。」
「但是我一直想問的是秀你怎麼會知道組織的存在?」
「一言難盡。」
「這樣啊(so.ga.)……醫院方面需要FBI派人保護嗎?」
「暫時不用。」
「我知道了(Wa.ga.da),不過現在的情況是秀你必須加入FBI——的證人保護計劃,否則你會有危險的。」
「我拒絕,除非明月他們也加入。」
「Akitsuki?就是那孩子?」
「嗯。」
「我知道了,就先這樣吧。有情況隨時聯繫我。」
「嗯。」電話掛斷。
「是誰啊(da.lei.da.)?」零有點好奇。
「一個朋友,我讓她去下水道看看。」秀一合上手機。
「看來現在的情況對我們有利呢。」我試著分析了一下,「想殺我的只有貝爾摩得和Gin,Berumotto已經放棄了,至於Gin……希望枡山寧三能把我的意思轉告給他。」
「嗯?Miyano和枡山說什麼了?」零更好奇了。
「我讓他替我向Gin道歉……」
「那傢伙差點把你掐死你還向他道歉?!」零差(xian)點(xie)暴(zha)走(mao)。
「我現在一點實力也沒有,識時務者為俊傑。」我泄氣地說。
「Del.si.you.nei.(也是啊)。」零也泄氣了,「現在做什麼?」
「回醫院。」公交車已經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