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愚蠢！」

長門還沒開口，一直壓抑著怒火的小楠似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一般諷刺起來：「夾在大國之中的雨之國作為火、土和風之國三方交戰的戰場，要怎麼才能發展起來？」

「即便可以避免戰爭的波及，鄰間的大國會坐視雨之國崛起而置之不理嗎？」

「我們所承受的痛苦和煎熬會比任何人少嗎！即便如此我們也背負著內心的譴責和像你這樣人的目光朝著和平艱難前行著的姿態你能體會到嗎！」

即便眼前的小楠只是一個幻影，可離似乎依然可以聽到她咬牙切齒的聲音。

「你一個出生大國的大族子弟少在這裡用俯視的態度看我們了，搞清楚你自己的份量吧小鬼！」

離與小楠的接觸不多，每次見面她也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樣拒人於千里之外，所以第一次見到小楠如此真情外露的樣子，離知道自己的話真的刺痛到了她的內心，一時間也有些沉默。

小楠的質問和喘息聲在幻燈身之術的巨大空間內久久不息的回蕩，等到小楠的情緒在沉默中緩緩平穩下來后，長門將目光再次放到離的身上。

「小楠的情緒有些激動了，不過她說的也正是我想說的。」

不知道為什麼，隨著長門開口，整個氣氛好像逐漸變得悲傷中帶著一絲痛恨起來。

「我們不是沒有想過要將雨之國發展起來，在曾經的歲月里我們有很多志同道合的夥伴在一起為國家奮鬥著，但是我們失敗了，我也失去了我最好的朋友。」

聽到這裡，離突然驚愕起來，他沒有想到長門居然會和他說關於彌彥的往事，看樣子長門是真的把自己當成了自己人才會說這些。

「在失去了眾多的夥伴之後，我醒悟了過來。」

想起了一些不好的回憶，情緒有些不穩定的長門沒有注意到離的驚愕繼續說著：「踏往和平之路必然是用慘痛的經歷來鋪就的，相比我們曾經的遭遇她們至少還活著不是嗎？把那個女孩還回去吧。」

長門很顯然不想再對這個話題繼續糾纏下去了，閉上眼似是有些疲憊的樣子。

氣氛再次回歸沉默，半晌后長門用一種「我已經不處罰你了，你怎麼還不走」的眼神看著離。

「我想，你們可能搞錯了。」

在長門和小楠的注視之下，離往前踏出一步，眼神中充滿了前所未有的自信。

「我同意踏往和平的道路必然摻雜著慘痛，但也絕對不全是慘痛！還是那句話，用錯誤的手段不可能得到正確的結果。」

「夠了，我不想再繼續下去了。」

長門已然開始煩躁了起來。「我現在命令你立刻離開，剩下的事情交給小楠處理。」

「我拒絕。」

完全沒有想到離會給自己這樣一個答案，微愕了一下的長門盯著離的輪迴眼開始散發危險的氣息。

即便雙方都不過只是意識的投影，離依然感到強力的壓迫感如潮水一般向著自己襲來。

「你是要違抗組織的意志？」

「不敢。」

離很老實的搖了搖頭，他當然不敢和長門作對。「我只是說你們的行為錯了而已。」

「其實我大概可以想象到你們曾經的做法，大概就是一群實力還算不錯的忍者聚集在一起的組織通過某些手段想要振奮國家吧？」

「是又如何？」

長門的語氣越來越不善，離很清楚自己接下來的話如果沒有打動長門，要麼就帶著救回來的女孩脫離曉四處逃命，要麼就老老實實的聽從長門的命令。

「這個行為的方向是正確的，但是範圍小了些，群眾意志一旦被擰成一股繩所造就的成果是個人所完全無法企及的，能想到並做到這一步的一定是個大智慧大毅力都不可或缺的人。」

離企圖用誇讚彌彥來緩和氣氛的一招奏了效，長門眼神中的凌厲明顯柔和了下來。

趁熱打鐵，離準備將所有打好的腹稿一股腦全說出來。

「但是你們忽略了真正起到決定性力量的人群——就是這些看似沒有什麼力量的普通人。」

「一個國家的忍者數量有多少，而沒有力量的普通人又有多少呢，我不知道準確的數字，但是一定是個非常誇張的數比。我相信你們曾經一定做到過某個之前沒有人敢想到的成績，你們有沒有想過，一群實力只不過還算不錯的忍者凝聚在一起能做到事情，換成一個國家所有人凝聚在一起可以做到什麼程度？」

「而這個國家全都是飽受過苦難，心理堅毅的人呢？」

離的話如同一把利刃刺入了長門的內心深處，勾起了他某些沉睡在角落裡的回憶。

「鳩助，大佛……」

臉上塗滿油彩暗戀小楠的小個子，身材高大揮舞著鐵棒的僧侶，一個個曾經的夥伴的身影清晰映入在長門的眼中，他們笑著看著自己，那鮮活的笑容彷彿他們從未離開過一般。

而其中最醒目的金髮青年朝著自己豎了豎大拇指后，轉身帶著一眾人背對著長門漸行漸遠。

「彌彥……」

情不自禁的向他們伸出手，卻怎麼也無法阻攔他們停留下來，長門嘴裡呢喃了一聲。

「以內心的堅韌來說，看似弱小的他們或許比擁有力量的你們更加強大，如果整個國家的普通人都能擰在一起朝著一個目標前行，有什麼是無法做到的嗎？」

「縮小活動範圍避開戰爭區域，組構部隊防禦入侵，給與信念堅定意志……沒有什麼問題沒有解決辦法，如果有就說明你們沒有認真思考過。」

對比某太祖時期，在那個艱難的吃不飽的歲月，所有人都在心底堅信著自己的信念，同樣是在各大國的各種枷鎖制約之下，新中國以讓世界顫抖的速度再度崛起到讓他們夜寐難安的程度。

離的話響徹在長門耳邊，睜開眼不再沉迷於回憶，長門朝著離問道：「如何才能將所有人的意志凝成一股？」

「佩恩！不要聽他胡說八道！」

一直在背後注意著長門的小楠出言打斷，眉眼中全是對離的不信任。「這種事情怎麼可能做到！」

「小楠，我想聽他說下去。」

「可是！」

還想說些什麼的小楠注意到長門的眼神，純凈、不含一絲雜質的堅定，那是在曉成立之初才能看得到的眼神。

「……我知道了。」

同樣勾起了回憶的小楠退後一步，不再打斷兩人的交流。

「那麼，要如何才能做到。」

長門再次重複了這個問題。

「我曾經有過這種經驗，我很清楚想要讓理念不同，思想不同的人擰為一股力量是件多麼困難的事情。如果你沒有具體的辦法只不過是紙上談兵的話……」

殺氣伴隨著長門的口吻散發出來。

「我將對你做出最嚴厲的處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