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外婆

昨天夜裡下了場小雨，清晨的空氣十分清新，透過二樓窗戶就可以聞到新鮮的泥土味。窗外的合歡樹葉上掛著晶瑩的水珠，傾心坐在床上看著窗外的風景，這家醫院的環境還真是不錯呀，可以看到窗外就是個相當漂亮的花園，好想出去走走哦。

昨天舅舅舅媽帶著外公回Z市了，外婆說傾心媽媽假期要結束了，所以要留在這裡照顧傾心，而此刻她正在一邊燉著什麼燕窩，而媽媽下樓買早飯了。

這樣的早上真美好，寧靜，悠閑，溫情。這是傾心兩輩子第一個這樣的早晨，以前她的早晨都是忙碌的，小時候是做飯，洗衣服，餵豬，後來是匆匆吃早飯，打工，上課；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靜靜的坐著，享受著靜好的歲月。

媽媽買來的早飯是是S市有名的小籠包和饅頭，熱騰騰的，咬一口，汁特別香。不過傾心吃不到，因為外婆特別注重養顏，而這個汁裡面有醬油，所以傾心不被提倡吃，只能喝她的燕窩，吃饅頭，聞小籠包的香味，哦，天啦，這到底是個什麼早餐搭配呀。

吃完早飯，外婆說等下醫生查完房后推傾心出去走走，這讓傾心開心不已。醒來整整八天一直是生活在床上的，開始幾天甚至連動都不行，早就想出去透透氣啦。第九天終於可以出去啦，傾心急忙帶上帽子，做好準備，就等醫生來啦。

傾心心情愉快，嘴角上翹，連查房的醫生都感受到了今天傾心的不同。因為以往傾心都是沉默沒什麼表情的，最多是瞪大眼睛。今天居然沖他們說道謝謝醫生，還附贈嫣然一笑，讓江醫生後面的小實習生李牧神魂顛倒了半天。

S市是南方沿海城市，受到海洋的影響，S市的氣候一直比較溫和，春天秋天比較長，夏天溫度不會火爐，冬天基本沒下過雪。就像現在，四月的A市還需要穿羊毛衫，厚外套，而她現在只需一件小外套就可以出來了。

花園裡，繁華盛開，綠草茵茵。外婆推著傾心，一路欣賞著風景；傾心閉著眼睛，大口呼吸著合著泥土芬芳的空氣，不時有散心的家屬，病人路過他們。

外婆一路推著傾心，還不時的向她講解小路兩邊的花叫什麼名字，特點是什麼，那個樹又叫什麼名字，葉子的形狀有什麼特點等等，讓傾心感嘆外婆真是細心，心裡暖暖的。

來到一處長椅時，傾心看花園都逛一大半了，怕外婆累了，就對外婆道要在這邊坐會想看看這邊的風景。

其實外婆知道傾心時怕她累著了，不過也不點破她，只在心裡感嘆傾心真的是長大了。

兩人就一個坐輪椅。一個坐長椅。說起話來。傾心很好奇爸媽的愛情故事，在病房裡不大好問。現在正是好時候呀。於是就讓外婆講講。提起這個。外婆很是興奮。頭句話便是：「傾心呀。要不是外婆我英明，你外公現在到哪找你這邊漂亮地外孫女呀。」

一句話令傾心更加好奇，忙說道「外婆。那您快講講呀」。

外婆開始邊回憶邊講：「你媽媽年輕的時候呀。那可真是漂亮呀，跟外婆我年輕的時候不相上下。從你媽媽15。6歲起。我們家門口呀幾乎天天有人送花。還不是一束，把你外公那個氣得呀不得了。經常一大早拿著擀麵杖躲在門口。逮著誰送花來就打。把人家嚇得那個屁滾尿流的。哈哈，你說你外公堂堂一公司董事長天天拿著個擀麵杖站家門口，哎呀，笑死我啦。」呵呵。傾心也想想西裝革履表情嚴肅的外公手執擀麵杖站在院子門口地樣子也確實很好笑。

「其實呀，你媽媽從小就很乖。學習又好，壓根不要我們操什麼心，要我說送花就送花唄，我地女兒我還不清楚。那會出什麼事。可你外公就是不信。其實呀我看他就是看不慣人家小夥子覬覦他的寶貝女兒。後來，你外公居然請了個保鏢送你媽媽上學。」

汗，原來外公居然是女兒控。「外公管這麼嚴，那爸爸到底怎麼追到媽媽地呢」？

「別急，你聽我慢慢講。後來你媽媽考大學的時候，你外公死活不讓她報外地的大學，Z市哪有什麼好大學，你媽媽的分數那可是上A大，Q大都沒有問題，留在Z市的大學豈不是委屈了我閨女，最後還是我跟你外公大吵了一架，一個星期沒理他，他呀才同意你媽媽報了離Z市最近的S市的S大。你媽媽大上了學后，你外公老是去看她，比我去的次數多多了，他們班的學生都知道你外公。後來索性每年都有一半時間坐鎮S市的公司。

有次，你外公又去看你媽媽，結果正趕上一個男同學正拉著你媽媽的衣服，你外公二話不說，上去就抽了人家一耳蝸子，後來才知道，其實呀人家是學生會的，看你媽媽長得漂亮，就想發展到宣傳部，最後你外公還賠了人家醫藥費。經過這麼一檔子事呀，學校里哪還有男學生追你媽媽呀，可憐我女兒花容月貌，大好年華，連個戀愛都談不了。」

「哈哈，外公還真是逗。」不過，其實外婆更逗，一點都不像個家長，呵呵。

「當然逗，女兒大了總要嫁人吧，哪裡見過他這麼緊張閨女的老頭子。你媽媽大三那年，你外公居然給你媽媽介紹了個男朋友，哎喲，大家都說這個太陽是從西邊出來嘍。」

「啊？外公怎麼一下子這麼開明啦？」傾心真是驚奇了，眼睛瞪得大大的，睫毛都綻開了，很是可愛。

外婆一點傾心的小鼻子：「你也覺得奇怪吧，你外公跟我說呀，他也看開了，這女兒總要一天要嫁人的，與其便宜不知道的哪個毛頭小子，還不如挑個知根知底的。他給你媽媽挑的那個男孩子是他朋友的大兒子，你外公覺得那個小夥子不錯，我看就不怎麼樣，長得倒是一表人才，聽說在家族裡工作做得也不錯，以後也就是繼承人了。開始，你媽也不怎麼同意，沒想到，那個男的花言巧語的厲害，你媽一個從未談過戀愛的小姑娘哪裡是他的對手，又是你外公介紹的，以為夠可靠，沒多久就正式戀愛了。你外公還說等你媽媽一畢業就給辦婚禮呢。」

「唉，沒想到那個男的在外面有不只一個女的，要不是你媽媽同學在國外看到那個男的和一個女的在酒店出雙入對，我們都被蒙在鼓裡呢。雖然當時雙方已經訂過婚了，你媽媽還是堅持解除婚約了。那段時間，全家都小心翼翼的，你外公心裡尤其愧疚。」老媽你真是好樣的。

「後來，你媽媽快畢業的時候，正逢她們大學校慶，你爸爸那個時候作為優秀校友之一回母校做報告。說道你爸爸年輕的時候，還真是不錯，年紀輕輕靠著自己的努力就做出了自己的事業，啊呀，你爸爸那個時候才畢業五年就已經辦了公司了，雖說是鄉下出來的，我看呀一點都不比那些城裡的孩子差。」

「那爸爸和媽媽到底是怎麼認識的呀。」

「別急呀，我慢慢說，據說是你爸作完報告出來去廁所的路上，就剛好看見一個女孩子在走道里掉眼淚，其實那段時間你媽媽經常偷偷哭的，我們都不知道。當時月亮正好，月光下一個美麗的女孩子在掉眼淚，你爸爸後來說，他以為是月亮上的仙子掉落地上呢，當時就傾心不已。後來多方打聽，找到了你媽媽。也是你爸爸運氣好，那段時間一是因為你舅舅的婚事，你外公顧不得你媽媽，二來他心中有愧疚，也不好意思去管你媽媽。這樣，就給了你爸爸可趁之機。」傾心腹誹，這也太童話了吧。

「你爸爸是個好人，雖然不會什麼油腔滑調，但一相處九知道是個可靠的。你媽媽經過上一次的事呢更加覺得你爸爸這樣的男孩子好。有了你爸爸的陪伴，你媽媽也漸漸忘記了過去的傷痛。你媽媽畢業后選擇了留校讀研，你爸爸呢也是在S市工作，兩人呀小日子過得甜甜美美的。等你外公緩過神來呀，他們兩都在一起一年多啦，感情好得很。」

「那外公肯定很生氣啦？」

「那是自然的啦，但這回你媽媽就是認定啦，不聽他的啦。這可是你媽二十幾年來頭回反抗你外公呢，把我給激動的。」

額，外婆，為什麼我覺得你這麼幸災樂禍呢。傾心腹誹。

「你外公心裡也知道上回犯了渾，給閨女介紹了那麼個小子，這回也不太好顯擺自己的眼光，只好到處挑刺，一會嫌棄你爸爸長得不好看，儘是胡說，長得好又什麼用，再說他長得還沒人家好看呢，我還不一樣嫁給他了；一會又說人家出生不好，鄉下的，我就說，咱們蘇家不也是老爺子從鄉下**來的嗎；他又說人家年輕沒事業。我跟他講，你像人家這麼大歲數的時候還沒人家小夥子幹得好呢。最後實在沒轍，他居然說你媽媽年紀大小，我差點笑死了，你說他還有完沒完，上回他怎麼不說閨女小啦，再說我這麼大的時候，你舅舅可是都三歲了，哎喲，哈哈，你看看你外公他。」外婆都說樂起來了。

依傾心看，外公外婆分明是對活寶嘛。「那後來，外公怎麼同意的呢？」

「其實呀，你外公心裡也知道你爸爸是個好孩子，可他就是捨不得閨女便宜了別家小子，還是他一不留神，不知哪冒出來的小子。整整一年，你媽媽呀愣是沒回家一趟。你外公給她生活費她也不要，其實呀，有你爸在，她也餓不著。我還偷偷寄衣服過去。你爸爸那麼好，大家都喜歡，他們兩個年輕人呢又偷偷訂婚了，我見證的哦。你外公最後沒有辦法，眾叛親離，只好勉強同意啦。其實呀，你外公也就嘴硬，到最後結婚的時候，他呀，愣是怕閨女到別家受苦，又是陪嫁房子，又是車子的，連管家也陪嫁，你舅舅當年結婚也沒見他這麼積極。」

「原來，媽媽和爸爸的故事這麼浪漫動人呀。」傾心不禁感慨道。

「是呀，當年你外公追求我可沒這麼有意思。」

「額，外婆。。。。。。。。。。。。。。」

「哦，呵呵，恩，傾心，咱們回去吧。」外婆大概也意識到自己忘形了，不好意思啦。

「不要啦，外婆，你再講講您和外公的故事吧。」傾心突然對這對活寶老夫妻的故事好奇不已，眨眨眼睛說道。

「下次吧，啊呀呀，沒什麼好講的啦。」哎呀，外婆臉紅了。

就在這時，手機鈴聲響起，外婆連忙接起電話，正移話題。

原來是傾心的同學來看望她了。同學，哪裡來的同學？傾心一路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