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蘋果一號
?蘇夙一張臉猛然沉下來，退去平日里溫柔的神色，表情竟然可以冷酷得像一塊冰：「當初，也是你打的他。」這話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
「是又怎麼樣。」楊樹嫌不刺激一般地摟緊了蘇奕，手緊緊箍著蘇奕的腰，挑釁地看著蘇夙。
都說溫柔的人若是摘了面具，連給他人下跪求饒的機會也不給。
這句話在蘇夙的身上是個極好的體現。
他初時進這道門的時候，面容溫柔，大家除了想到冬日的暖陽其他的便什麼也想不到。而現在退去笑容，面容冰冷如鑄，宛若俊美冰冷的吸血鬼一般。
他動起手來，只能說快准狠，那些撲過去的打手還沒怎麼動手，就一個個被揍趴下了。
蘇夙甩著手腕，淡淡微笑道：「放下他。」
還是最初進來的那句話，還是那樣的笑容。此刻卻沒有人有溫暖的感覺，滿滿都是不寒而慄的驚悚感。
誰能想到，看著這麼溫柔的人，原來是這冷酷。
蘇夙眯了眯眼，眼裡滿是危險的意味，隱隱可見鮮紅的顏色。
蘇奕現在已經喝醉了，他也不用偽裝什麼。
溫柔遊戲？呵呵，那只是對於蘇奕而言。
其他人？怎麼會在他考慮範圍之內。
轉了轉脖頸，活動了一下手腕，前段時間加點的力量此刻顯露出來，收拾起這些人來，完全不費吹灰之力。
這裡的人太弱了。
手指的骨節被按得啪啪作響，他比楊樹高，慢慢地走過來，高大得陰影籠罩這楊樹，楊樹抬首，看到蘇夙的俊逸的臉半沉在陰影中，看上去像是即將吃人的惡魔一般駭人。
地上□□的人還在不斷提醒著楊樹，眼前這個人的戰力值。
他雖然以自我為中心，卻不是個不識時務的人，在明顯的劣勢之下，不宜和那人結仇。
該死，要是這個時候戰鬥力超高的李復在就好了。
他咬了牙，牙根被自己咬得咯咯作響，心有不甘，卻不得不照著蘇夙所說的做。
但他並沒有將人遞給蘇夙，反而隨手一甩，像是扔掉什麼東西一般。
眾人只覺得眼前一花，什麼都沒看清，場內的局面就變成了蘇夙單手將蘇奕摟在懷裡，動作溫柔，而另一隻手緊緊地扣著楊樹的手，讓他動不了分毫。
他偏了偏頭，臉上半分表情都沒有，看上去像是冰雪堆砌的一般，溫潤的聲音此刻也是說不出的冷酷：「你傷過他。」
說完，圍觀的人只聽見咔嚓一聲，像是有什麼斷掉了，又像是什麼東西碎掉了的聲音。
「啊啊啊！！！」楊樹臉色慘白，發出一聲尖叫。
蘇夙冷笑一聲，鬆開了握著楊樹手腕的手。
真沒想到，眼前這麼脆弱的人，竟然還是個攻。
真是給攻這個詞丟臉。
楊樹臉色慘白地捂著自己得右手，感覺右手碎掉了一般得痛苦，半點知覺都沒有。
圍觀的人立刻開始撥打120，蘇夙冷冷看了一看，他刻意挑的楊樹的右手。
他力度拿捏得極好，楊樹得手絕對可以治癒，只是天寒得時候難免會覺得疼痛難忍。
傷害蘇奕的人他一個也不會放過。
懷裡的這個人，就是一根髮絲，都是屬於自己的。
溫柔地抱著蘇奕，察覺懷裡的人似乎覺得冷，蘇夙馬上脫下外套，給他裹上，就著這個姿勢，公主抱的姿勢抱起蘇奕離開了酒吧。
蘇奕身高比起蘇夙來說太矮，窩在蘇夙的懷裡，看上去小小的，臉蛋因為醉了酒，酡紅一片，一直紅到了脖頸裡面。
離開的兩人不知道，後來接到電話，趕到酒吧，看著一片狼藉臉色陰沉的李復聽著圍觀的人所說的話，直奔醫院而去。
蘇奕喝醉了，模樣很乖巧，白嫩的面容安安靜靜的，像是還沒畢業的初中生，帶著幾分清純了天真。
看著他紅透了的臉頰和濕漉漉的眼睛，垂著的眼瞼，細密的眼睫毛，口乾舌燥，不自覺地舔了舔嘴唇。
不想把懷裡的這個人讓給別人。
一分一毫都不想和別人分享……只是……蘇夙終究苦笑了一生。對自己覺得悲哀。
「蘇奕，蘇奕……你以後有了其他人，還會想到我嗎？」
「會不會就這麼把我給忘了呢？」
忍不住低頭用嘴唇蹭了蹭蘇奕的額頭，濕濕的觸感，讓蘇夙覺得有些苦澀。
回到了家，蘇奕幾乎沒了神智。
蘇夙沉著眼眸，眼中**濃郁，把蘇奕幾下扒了個精光。抱著進了浴室。
浴室只有淋浴，沒有浴缸。
蘇夙只能抱著□□的蘇☆奕，給他清洗身上。
蘇奕喝醉了很乖，睜著一雙朦朧的眼睛看著蘇夙，像是滿世界現在就剩了蘇夙一個人在他眼裡一般，一雙眸子因為酒精的作用顯得越發的黑亮。
他本身長得可愛，現在更是像個長了眼睛的白包子。
「只有我一個……」蘇夙愛極了他這個模樣，他喃喃自語著將蘇奕抵在冰涼得瓷磚之上，整個人貼合著，胸膛與胸膛相貼，兩顆心撲通撲通地跳動著。
蘇奕還是獃獃地看著他。
他忍不住笑笑，笑容溫暖明媚，低頭含住蘇奕的唇，摩☆擦著那並不薄的唇。
蘇奕喝了酒，唇上還有微甜的酒香，配合柔軟的唇瓣，咬噬，舔☆弄，吸☆允著，竟然像是在咬著柔軟的爪機書屋一般。
蘇夙的舌尖試探地伸進去，帶著一絲迫不及待，蘇奕呻☆吟一聲，嘴唇輕輕睜大，給蘇奕提供了入侵的時機。
「警告！許可權不夠！」
蘇夙無視了耳邊的系統警報，繼續忘我地親吻著。
身體里通了電，細微的電擊並不能讓蘇夙放開蘇奕，反而將蘇奕越摟越緊。
這個人……
這個人……
怎麼都不夠！
蘇奕嘴裡滿滿都是雞尾酒特有的芬芳和甜美，蘇夙像是怎麼都不夠一般，舌頭搜颳了蘇奕口中所有的甜美液體。舌尖帶著挑逗的意味，在蘇奕的牙齦上滑動，像是數牙齒一般仔細。
蘇奕喝醉了，背靠著冰涼的瓷磚，感覺又硬又冷，不舒服，主動地摟住面前衣衫濕透得蘇夙，整個人湊上去。
唇齒相貼得更緊，蘇夙的舌頭糾纏上蘇奕的舌頭，他像是找到了什麼好玩的玩具一般，攪弄著蘇奕的舌頭，逼迫著蘇奕和自己的舌頭糾纏共舞，彼此舔☆弄著，蘇奕的動作帶著青澀，生疏異常。
蘇夙難以掩飾自己心中得高興。
即使不是最後一個，也是蘇奕的第一個。
鬆開蘇奕的唇，看他喘☆息著，紅著臉，倒在自己的懷裡，眼神里有幾分氤氳，眼尾有幾分紅，看上去異常的動人。
手順著蘇奕赤☆裸的背脊向下滑，那光滑的皮膚手感極好，還能摸到柔軟的肉。
這些都是自己一點一點養起來的。
蘇夙像是巡視自己的領地一般，手指在蘇奕的身上巡迴著，每一點，都是自己自己的。
忍不住再次吻上蘇奕的唇，蘇夙的手在蘇奕的腰肢上來回，卻在觸摸上蘇奕臀部的時候，耳邊響起了刺耳的警報聲：「警告！警告！許可權不夠！許可權不夠！請立即住手！」
蘇夙咬牙，俊逸的面容帶上了幾分扭曲的神色，一張臉黑得不像話。
手固執地放在蘇奕的臀上，不動。
警報依然在耳邊刺耳地回想。
蘇夙的身體猛然顫動起來，像是通電了一般，整個人都顫抖起來，軟軟地倒在地上。蘇奕失去了支撐，跟著蘇夙一起躺下。
看著蘇奕滑下的身體，蘇夙咬著牙，逼迫著還在顫抖著的身體快速挪動位置，將蘇奕接到懷裡，不讓他磕碰到浴室的東西。
被電擊的滋味不好受。這只是第一級電擊，若是還想要再做下一步會是更壞的懲罰，說不定還會直接銷毀。
蘇夙有些痛苦地閉上眼，摟緊了蘇奕，等待著電擊的後遺症過去。
我還想陪著你，我還想陪著你……
還想陪著你，蘇奕。
我的主人。
電擊的後遺症一好了些，蘇夙就強撐著給蘇奕洗完了澡，換好了衣服，然後將他抱回房間，給蘇奕吹乾了頭髮。
蘇奕這麼一鬧是徹底因為酒醉睡著了。
睡容恬靜柔美。
蘇夙壓著被角，傾身在蘇奕唇上落下輕吻。
身體還是有些麻痹，嘴唇上幾乎感受不到來自蘇奕的觸感，可是蘇夙就這麼貼著，帶著既滿足又痛苦的表情。
「我……」
「警告！警告！許可權不夠！」
我愛你。
蘇夙苦笑著，用指尖拂了拂蘇奕面上翹著的碎發：「蘇奕你看，我連表白都沒辦法做。」
說完，倒在蘇奕旁邊，蘇夙迷迷糊糊地也睡著了。
睡著了，手也不忘記摟著蘇奕，宣誓自己的主☆權。
次日很早就醒來的蘇奕，第一時間檢查了一下自己的小菊，確認小菊平安無事，蘇奕這才看周圍的環境，驚訝的發現竟然是自己的家裡。
難道昨天蘇夙出去找自己了？
看著自己身上已經換好了的衣服，蘇奕想，自己是猜中了。
廚房飄來飯香，蘇奕的肚子適時地咕咕響起。蘇奕喝酒就醉得體質很坑爹，但是萬幸的是他不宿醉，第二日醒來也沒有酒醉的噁心感和其他什麼感覺。
穿上拖鞋，打著哈欠出了房門，蘇夙果然做好了飯菜，正穿著圍裙，在擺碗筷。
淡綠色的皺邊圍裙穿在蘇夙身上非但沒有顯得女氣，反而顯出幾分動人的溫柔。
蘇夙一看是蘇奕，溫柔地笑著，拉開椅子，道：「快過來吃飯吧？」
蘇奕坐下來，拿起筷子，忽然想起昨晚的事。
昨天楊樹可不是什麼善茬，蘇夙到底事怎麼將自己帶回來的？
自己身上竟然一點傷都沒有，簡直不科學！
他眼神瞅著蘇夙，沒從這溫柔如水的人身上瞧出半點能打架的潛質。
感覺昨晚的事要變成不解之謎了。
「蘇奕。」蘇夙給蘇奕夾了兩筷子菜，「多吃點這個，你有點挑食，再挑食就長不高了。」
一米六的蘇奕：……
「蘇奕，今天出去走走好不好，路線由我定。」
蘇奕有些奇怪，但還是點點頭。
蘇夙笑了笑，笑容一如既往的溫柔。
吃完飯，蘇奕換了一身衣服。
本以為蘇夙會帶著自己去書店，然後繼續學習任務，然後完成今天的養成。
蘇奕後知後覺地想起，似乎對於蘇夙，一直都是蘇夙在主動做什麼，自己的養成工作似乎並沒有做什麼。
不過……蘇夙的廚藝飛漲倒是事實。
蘇夙選擇的路線很少女心。
逛街，公園，電影院。
蘇奕忽然想到了約會，心裡一驚，看著拿著兩個甜筒的蘇夙，這才明白今天蘇夙說的話的意思。
原來今天並不是出來走走，而是出來約會的。
接過蘇夙手裡的甜筒，蘇奕發現自己並不討厭這種約會。
也許是因為生活中越發習慣蘇夙的存在。
蘇奕已經默認了生命之中有這麼一個人的存在。
「蘇夙，你是帶我出來約會的？」
蘇夙低下頭，笑著，溫柔地用手指擦掉蘇奕唇邊的污漬，笑道：「怎麼，不喜歡嗎？」
像個很普通的人一樣約會，就像是正常的情侶，正常地走在大街上，牽著手，一起做一些情侶之間的事情。
這樣事蘇奕以前根本不敢想象。
如今和蘇夙做起這些事來，竟然十分自然，周圍的目光也沒有自己想的那樣刺眼。
自己也沒有預想中那麼在乎周圍人的目光。
其實有時候周圍人的看法也沒那麼重要。蘇奕想，其實自己也想這麼一直下去。期待一個陪著自己的人，期待了大半輩子。蘇夙的出現正好填補這個空缺。
這一刻什麼遊戲，什麼養成，似乎都不是重要因素。
眼前人才是真。
蘇奕和蘇夙去看了一場恐怖電影。
兩男人，雖說是約會，但也不能太矯情，兩個人都不怎麼喜歡愛情片，索性選了恐怖片。
當蘇奕第五次抱住了蘇夙的胳膊，事實證明了蘇奕高估了自己的膽子。
#沒有規定說男生看恐怖片一定要不恐懼#
蘇奕默默吐槽。
他對這種突然跳出一個血腥恐怖場面的恐怖電影簡直沒轍。
蘇夙笑笑，手覆上蘇奕握著他的手的上面，手掌的溫暖，霎時傳遞給蘇奕，蘇奕不可抑制地紅了臉，移了移目光，也沒有收回手。
蘇夙握著他的手，偏執地選了十指緊扣的姿態。
電影恐怖劇場，兩個人心思都不在電影上。
恐怖的bgm似乎都成了陪襯，蘇夙忽然扳過蘇奕的臉頰，傾身猛然吻住蘇奕的唇。
「警告！許可權不足！」
電擊在身體蔓延，蘇夙直接無視了系統給予的懲罰。
蘇奕瞪大了眼，看著眼前放大了的無暇俊臉。
初吻消失得太突然了！
蘇夙只是摩☆擦了兩下，並沒有深入。
鬆開蘇奕的時候，蘇奕連脖頸都紅透了。
所謂養成遊戲大師，另一面來說就是現實的純☆情小處☆男，比如月刊少女野崎君中的戀愛玩家御子柴，比如蘇奕。
所謂經驗豐富，實戰為0，說的就是這個狀況。
「蘇奕，電影完了。」
蘇奕還在羞澀間，電影場的人已經在慢慢地退場。
兩人順道去了情侶餐廳，點了一份餐點，雖然沒有蘇夙做的好吃，但是兩個人吃情侶餐，心裡忍不住有些小激動。
一路上看蘇夙的女生不少，蘇奕看她們戀慕的眼神，自己也側頭看看蘇夙的容貌。
蘇夙的容貌真的十分，這個真沒話說。系統給的這個殺器夠大。
回到家的時候，蘇奕上班的時間也差不多了。
今天不管蘇奕怎麼拒絕，蘇夙都堅持要和他一起。
蘇夙出乎意料的固執，蘇奕拒絕不了，想到昨晚要是蘇夙沒來，自己可能發生的事，默許了蘇夙陪同的請求。
今晚一切正常，楊樹沒來，蘇奕聽別人說，似乎楊樹住院了。但到底是誰動的手，沒人說，問到誰都是搖頭。
他忽略了自己身後溫和站著的蘇夙危險的眼神，一個人嘀咕著：「到底是誰把楊樹弄進了醫院，真奇怪，竟然沒人知道。」
蘇奕不知道戰場就在酒吧之中，還以為是楊樹帶他走的時候，在路上被人劫了，然後又遇上了來找他的蘇夙。
這麼一想倒也解釋得通。
今天李明請假了，昨晚因為蘇奕挨了一頓胖揍。
蘇奕怪不好意思，想著改天提著點東西去看望一下李明。
楊樹沒來，倒是另一個人來了。
李復又來了，誠懇地給蘇奕道了歉。
還提出了賠款的要求，蘇奕被嚇到了，哪裡敢接受。
蘇夙安靜地站在不遠處等著蘇奕，已經微笑拒絕了好幾撥過來搭訕的人，他的眼睛里似乎只有蘇奕一般，琥珀色的眼睛在昏黃的燈光下，暈染著濃厚的陰影。
看著蘇奕和李復交談，心裡像是困了一隻野獸一般，叫囂著要衝破牢籠，衝出來，將李復撕裂個粉碎。
可是這是在蘇奕面前，他是溫柔的蘇夙。
永遠溫柔的蘇夙。
所以不行。
強自壓制著那股衝動。
靜默地站著。
蘇奕謝絕了李復的好意，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蘇夙，像是做賊心虛一般，那小眼神看得蘇夙心裡一喜，心中的衝動也沒有那般強烈了。
只要蘇奕在，便好。
李復順著蘇奕的目光看過去，自然看到角落安靜站著的俊逸非凡的蘇夙。
他皺了皺眉，蘇奕看那人的目光太溫情，就像是在看情人一般。沒想到那天蘇奕說的有伴了是真的。
他抿抿唇，終究不是個做小三的材料，低聲對蘇奕道：「若是有朝一日他不要你了，就來找我，我會一直等著你。」
放棄可不是李復的風格。
他看上的，就是等也要等到。
蘇奕笑笑，沒說話。
李復後面因為還有事，匆匆走了。大概是去處理和楊樹相關的事。
有了李復的保證，蘇奕鬆了口氣，至少以後不會再被楊樹找麻煩找到頭上來了。
這鬧劇也應該結束了。
我這輩子都不想見到渣攻了！
簡直太渣了！
相當渣！
像個插☆頭似得，有個板子都能插。
沒得什麼奇怪的病，楊樹還真是幸運。蘇奕心裡吐槽，表情皺了皺，想到楊樹就噁心不行。
蘇夙在角落看他變換的表情，心裡愛得不行。
這就是他家的蘇奕。
他家的。
少了多餘的人的打擾，今天的工作沒有什麼特別的。一直到打烊，也沒有什麼特別的事發生。
蘇夙收到了不少人的暗示，圈裡不少零都投懷送抱，不過可惜都被拒絕了。時間一長，大家都知道他一直看著蘇奕，當下也沒有再自討沒趣地送上門去。這類人要麼是看到蘇夙昨晚的黑暗表現，心潮澎拜的，要麼就是完全被他溫柔的外表所騙的含情脈脈者。
下了班，回了家，蘇夙催促蘇奕去洗了澡，自己轉身進了廚房，開始煮飯。
平淡卻充滿溫馨的一天。
這樣相似的生活一直持續了七天。
蘇夙的溫柔彷彿是開到了極致的花朵，每一寸都能讓蘇奕感受他的關心和呵護。
不得不說，人在溫柔的人手裡總是容易淪陷的。
蘇奕對蘇夙的在乎值直線上升。
沐似乎想說什麼，可是卻什麼也沒說。
「今晚不去上班好不好？」最近蘇夙越發的粘人，將基礎屬性中，蘇奕所寫的愛粘人一條發揮到了極致。
他從後面靠上來，從後面摟抱住蘇奕。
下巴就只在蘇奕的肩上，略長的髮絲，拂過蘇奕的臉頰，帶來一絲癢意。
蘇奕拍拍他抱著自己的手，無奈道：「我很快就回來。你不也要陪我去嗎？」
「就今天不行，不準去。」蘇夙固執道。
眼見著時間越來越近，蘇奕只能墊著腳尖，在他唇上輕輕吻上一下，道：「現在能放我走嗎？」
蘇夙忽然很用力地抱住蘇奕，像是要將他整個人都箍進自己得身體一般，蘇奕被他身體的骨架咯得有些疼。
「蘇夙？蘇夙！」
蘇奕皺眉，直覺今天得蘇夙不太正常，手拽著蘇夙的手，有些著急地喊道。
蘇夙垂著眼，眼神幽深，面色有些難過，低聲念叨了句：「為什麼不願意留下？」
蘇奕失去意識前看到他的最後一個表情。
蘇奕：……
養成物對主人動手簡直不科學！
遊戲組，說好的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呢！
蘇夙抱著癱軟下來的蘇奕，眼眸低垂，眼眸深處深沉，似乎蘊含著一片沒有星星的夜空。
「蘇奕，我本來不想這麼做的。」
不想讓你到最後的時間來發現我的另一面。
可是……我也沒有辦法……
蘇奕醒來的時候，是在酒店的床上，時鐘已經指向了十點，現在去上班也沒用了。
浴室傳來水聲，看樣子蘇夙應該是在洗澡。
蘇奕皺著眉下了床，走到窗邊，拉開窗帘，這個酒店似乎很高，落地的窗戶望出去可以看到整個城市的夜景。
蘇奕看著這一切，只是在思考，蘇夙他哪來的錢。
正思考間，衛生間的門猛然拉開，洗完澡的蘇夙走出來，身上穿著蘇奕給他買的白衣白褲，看上去像是從油畫里走出的天使。
蘇奕有那麼一瞬間看呆了。
他不明白蘇夙的用意，要是約會的話，可以和自己好好談，沒必要用這麼偏激的手段。
嘖，說到這個，後頸還有些疼。
蘇夙走過去，臉上帶著的還是溫柔明媚的笑容，只是蘇奕敏感地從那笑容中看出蘇夙的哀傷。
「還疼嗎？」他給蘇奕揉了揉後頸，語氣輕輕地問道。
蘇奕下意識地搖頭，仰頭看著他。
蘇夙笑了笑，低下頭，在蘇奕唇上偷了一個吻。
他看了看鐘，似乎時間差不多了，便拉著蘇奕做到落地窗邊。
兩個人彼此互相挨著坐下，雙手交握，十指相扣。
蘇奕不明所以地看著蘇夙，蘇夙神秘地笑了：「蘇奕，再等等，我有想給你看的東西。」
蘇奕便坐著，安分地等著。
心裡不免有些期待蘇夙的東西。
窗外忽然升騰起了彩色的煙花，團團簇簇在空中炸開，十分鮮艷美麗，然後拖著半明半暗的尾羽消失在漆黑的夜空。
s市只有一個地方能夠放煙火，那裡也接一些替人放煙火的活。蘇夙便是這麼做的人。
蘇奕看得有些呆。
目光獃獃地看回蘇夙。
從來沒有人為他做這麼多。
雖然是追女孩子得老套手段，此刻卻是十分的實用。
當一個孤獨太久，一點點的溫存都是致命的。
蘇夙對蘇奕的致命吸引，出乎了遊戲系統的預計。
不曾想到，蘇奕對第一個養成物都這般用心。
蘇夙從包里掏出一個盒子，裡面是兩個款式簡單的男士對戒，他看著蘇奕，笑了笑，笑容帶著幾分痛苦，拉過蘇奕的手，把裡面小的那個給蘇奕戴在左手無名指上。
然後笑著對蘇奕攤開手，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蘇奕瞬間就明白了。
從盒子里取出另一枚，有模有樣地給蘇夙戴上。
「你睡覺的時候，我去打工，給你買的，喜歡嗎？」蘇夙問道。
蘇奕點點頭，喜歡得不得了。
「蘇奕，你知道的吧，每一個養成物的壽命都是有限的。每一個人都會離開，今天已經是最後的時間了。」蘇夙忽然道，蘇奕一驚，在蘇夙的提醒下被迫想起了遊戲規則。
每一個養成物的生命時間。
這段時間蘇奕也在欺騙自己，要是不想起這個的話，是不是蘇夙就不會走，就會一直在。
「沒有辦法留下嗎？」蘇奕急切地問道。
蘇夙笑道：「遊戲規則不可改。」
說完將蘇奕的手握緊，十指緊緊相扣，像是白頭偕老的姿勢。
蘇奕卻覺得難受，今天蘇夙就要離開。
心裡像是有什麼壓迫著，喘不過氣來。
蘇夙太溫柔，蘇奕捨不得。
卻忽略了遊戲的宗旨。
沐：系統提示，玩家蘇奕養成普通蘋果，正面溫柔系蘇夙，獲得一百點養成點，新手稱號。
耳邊的系統提示也在提醒著蘇奕，時間要到了。
蘇奕忽然覺得這幾個星期的相處時間太過短暫。
他捨不得蘇夙。
捨不得蘇夙溫柔的包容，捨不得蘇夙雨天的送傘，捨不得回到家吃到了蘇夙的飯菜，捨不得蘇夙的一切……
「你有沒有喜歡我呢，蘇奕？」蘇夙忽然溫柔地捧著蘇奕的臉頰，輕聲問道。
那聲音太輕，宛若情人之間的呢喃。
一字一句，敲擊在蘇奕的心上。
這也許是最後的告別了。
「有。」蘇奕回答，這個時候，矯情什麼的都跑之腦後。
「說一遍給我聽聽。」蘇夙給他拂了拂面上的髮絲，額頭抵著蘇奕的額頭嗎，四目相對，目光溫柔。
蘇奕直視這蘇夙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道：「蘇夙，我喜歡你。」
他沒看到蘇夙慢慢透明的雙手。
最後的時間蘇夙笑了，那是個特別明媚的笑容，像是能融化所有的積雪一般。
蘇奕聽見他用近乎虔誠的語氣道：「我愛你，蘇奕。」
他清晰聽見蘇夙說愛的聲音，清晰地看著蘇夙在他面前像是陽光下得泡沫，猛然變得透明，然後消失了。
屬於他的衣服跌落在沙發上。
那枚銀質的男士戒指在地攤上滾了幾圈，最後落在了蘇奕的腳邊。
他走得太快，蘇奕都還來不及悲傷，就已經這麼消失了。
蘇奕將腳邊的戒指拾起來，垂下眼，滿目痛苦。
留下來的人，往往才是最痛苦的。
蘇奕不知道自己最後怎麼回到家，只知道回到家，倒在還有蘇夙氣息的床上，心臟只覺得難受。
他把自己蜷縮起來，雙手環抱著自己，這才覺得好受一些。
彷彿蘇夙……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