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章 幻神是毒不似毒
聽到皇上的吩咐，李公公應了聲是，向君瀾用目光詢問了一下，等他點了頭之後，便快速走到床邊的衣櫃邊，從下面的抽屜里取出一張摺疊著的紙來到了皇上身邊。
在李公公將藥方呈給皇上時，皇上則指了指站在自己身邊的夜飛燕，「你呈給煜王妃看看。」
夜飛燕從李公公手裡接過藥方，與站在她對面的君瀾對視一眼，然後展開細細看了起來。
藥方中共寫了八種藥材名，這八種藥材雖不常見，但也並非是貴重藥材。
這八種藥材各有功效，若單獨使用皆是治病的藥材，但是每兩種藥材單獨放一起，便會相剋，對服用者的身體造成損害。
看著這樣一張只要是醫術稍稍高明些的大夫便能分辨出其中問題所在的藥方，夜飛燕的眉頭不由緊緊皺了起來。
能夠察覺君瀾的母後身中噬魂的吳太醫，醫術應該並不差，怎會開出這樣一張藥方來。
而且，明知道這些藥材兩兩相剋，會危害服用者的身體，他怎就親自嘗試這些藥材混合而成的藥物？
「你看著這張藥方對瀾兒的身體可有用處？」
望見夜飛燕皺起了眉頭，皇上滿眼的期待漸漸變成了失望，難怪當日吳太醫會中毒身亡，看來這張藥方本身就有問題。
「父皇，既然吳太醫留下這張藥方，那定是有著一定的用處，等我回去細細研讀看看，能否看出其中的玄機。」
「也好，你拿回去仔細看看，若無法確定，便不可盲目為瀾兒製藥。」
「父皇放心，我自有分寸。」
得到夜飛燕眼神的暗示，君瀾抬眼望了一眼桌上的沙漏，「父皇，時辰不早了，我和燕兒先行回去，您也早點歇著。」
皇上抬眼望向身形瘦削的君瀾，「朕已經將烏骨木和血靈芝送去了王府，還需要什麼藥材，你們告訴父皇，父皇派人去尋找。」
皇上語氣頓了頓，然後望向夜飛燕，「既然飛燕公主能夠醫治你的身體，你便要好好聽從她的話，好好用藥，萬不可如你的母后般倔強，那時的她再如何生朕的氣，也不該拿自己的身體與朕賭氣。」
想起過去的種種，皇上心中湧上濃濃的酸澀，他若是早知道敏兒為何生他的氣，他定不會繼續下去，柔妃再好，卻怎能與他的敏兒相比。
看到皇上提到君瀾的母后時，眼中的黯然和憂傷，夜飛燕的目光不由閃了閃。
提起自己的母后，君瀾心中也不免酸酸澀澀，「請父皇放心，我會聽燕兒的話，好好服藥。」
只要有一絲一毫的希望，他也決不放棄，因為他還要活著陪他的燕兒。
夜飛燕壓下心中太多想要詢問皇上的疑問，與君瀾一同出了宮，回了煜王府。
等二人坐到屋中，君瀾便從口袋裡拿出了熏香、榮貴妃的貢茶及柔妃的花茶，放到了桌上。
「燕兒，你看看這三樣東西，可有什麼問題？」
「相公，你吩咐常明將這兩樣茶各泡一壺，我先將熏香點燃再聞一聞。」
君瀾點了點頭，拿著貢茶和花茶出屋去吩咐常明沏茶。
夜飛燕將屋中的熏爐放到自己面前，然後將放入熏爐的熏香點燃。
君瀾走進來時，夜飛燕已經聞過熏香的氣味，將熏香熄滅。
「怎麼樣，熏香可有問題？」
夜飛燕皺眉點了點頭，「熏香只是誘因，若我猜的沒錯的話，他們定是將葯下在了貢茶或者花茶里，更甚或二者皆有。」
前世里，誘發幻神的誘因常採用空氣清新劑或者是香水，因為作為誘因的成分的氣味芳香，很是好聞，故而很難被人發覺。
而使用幻神時，最常用的方式便是製作成粉劑倒入酒水等飲品中、用融入幻神的溶液蒸煮煙絲而後製成香煙兩種方式。
君澤說到皇上每日早朝為了醒神都要時不時抿上一口濃茶時，夜飛燕便猜想到或許那茶便是摻入了幻神的特製茶。
初期時幻神令人精神亢奮，誘因則令亢奮的神經紊亂，從而致使服用者晚間難以沉睡且多噩夢。
中期時，便開始出現短暫性失憶、頻繁犯困等癥狀，因晚間睡眠質量不好的患者常伴有這些癥狀，故而一般不會引起人的懷疑。
到了晚期，便會如老年痴獃病人般，不僅短暫性失憶的頻率越來越高，且極容易被人誘導。
想到這些，夜飛燕心中不由莫名地感到害怕。
還好他們回來的及時，否則再若持續上十來日，皇上的生命雖並無大礙，但到時候的皇上怕已是一個嚴重的老年痴獃病患者。
夜飛燕臉色的凝重，也讓君瀾的心情莫名沉重起來，「燕兒，你今夜為父皇診脈結果如何？父皇的身體可是有礙？」
「父皇的身體除了因長時間歇息不好，嚴重倦怠以外並無大礙，可是他的精神已經有了一定的損害，需要服藥來調理過來。」
夜飛燕並未將實情告訴君瀾，幻神並不似噬魂和絕情，它雖然也算是一種毒藥，但卻無法清除，故而它所造成的損害很難完全恢復。
不過還好，皇上的情形只能算是中期，只要現在停了幻神，再輔以藥物，狀態會有所好轉，但偶爾的失神和短暫性失憶怕是無法徹底治癒了。
聽了夜飛燕的話，君瀾心中微松，「燕兒，我想等父皇身體恢復之後再將實情告訴他，你覺得可好？」
他這樣做，一來是因為他怕皇上現在的身體狀況，若是知道了實情，太過激動，反而一病不起。
二來，他也還未做好部署，自己的父皇會忍不住找上榮貴妃或晟王，從而亂了他的計劃。
「此事你決定就好。」夜飛燕簡單應了句。
正在此時，恰好常明端著盛有兩壺茶的托盤走進來，放在了桌上。
「常明，你去看看，常清可有將我的東西從客棧取回來。」
下午時，她吩咐常清去了趟客棧，一來給古紹遠和元逸呈告知一聲，二來將她的醫療器械等東西取回來。
常明應了聲是退了出去。
夜飛燕分別從兩隻茶壺倒出一杯茶，端起來放到鼻端聞了聞。
君瀾也隨著夜飛燕的動作端起茶杯放到鼻端聞了聞，卻依然未聞出特殊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