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6章 四方匯聚風雲涌
梁山伯出發才兩天,那些關注他的人就得到了消息。
最先知道的是祝英台。自從祝家和馬家商定了結婚日期,祝英台反而不著急了,堅決不嫁入馬家,大不了一死。人不畏死,何懼之有?
祝英台聽說山伯真的出發去了錢塘,剛放下的心立刻又提了起來。
「這個獃頭鵝,做事依然這麼荒唐。馬家在錢塘可是根深蒂固,有權有勢還有兵。據說還有一個專門的刺殺機構,叫陰風堂,專門替馬家干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堂中高手都能排到殺手榜的前一百名。他一個瘦弱書生,怎敵得過人家千軍萬馬,這不是去找死么?
不行,我得想辦法救救他,總不能看著他白白去送死!他死了,我豈能獨活?」
祝英台思來想去,最後下定決心,「事到如今,我只能求妹妹幫忙了。雖然她無意紅塵,也不能眼睜睜看著姊姊死了。」
富春縣的一座大宅內,一個七旬老者正坐在几案前喝茶,白須白髮,一身黑衣,渾身上下散發著一種上位者才有的威嚴氣勢。
老者品一口茶,抬頭問身邊老管家:「梁發,我那寶貝孫子果真自己一個人去了錢塘?
老管家梁發也有六十了,苦笑一下道:「郎主,傳來的消息是這樣說的,應該不會有假。」
老者看看窗外,有些傷感地道:「錢塘馬家可不是好相與的,當年老夫舉全族之力也沒斗過人家,被逼無奈才來了富春。現在他一個書生,單槍匹馬就敢去闖狼窩。」
梁發跟隨老者幾十年,對方的心思豈能不知,開玩笑地說:「郎主,小郎君並非手無縛雞之力,馬家先後派去刺殺他的人無一生還。由此可見,他不僅具有自保能力,而且殺伐果斷,絕非常人。郎主,你又不是看不出來,非要老奴說一遍,讓你高興不是。」
老者點點頭說:「我這乖孫明明
就是個懦弱的書生,這都是被祝家和馬家逼得。自古磨難出英雄,從來紈絝少偉男。雖然有策兒貼身保護著他,可我還是不放心。梁發,你再從家族親衛中選出五十名高手,派他們去找梁策,以後就留在那裡,不用回來了。」
「諾,郎主。」梁發轉身出去了。
錢塘馬家老太爺的書房裡,馬鐸正和馬雲海對坐在一張几案前面商量娶親的事情。
結婚的事情商量完畢,馬鐸突然問道:「馬五真的是被梁山伯殺死的?能殺死一個訓練有素的刺客,看來這個梁山伯不可小覷。據說文才曾經比武輸給過他。如果他真要來搗亂,我們必須認真對待,萬萬不可因為疏忽大意讓他壞了我們的大事。」
馬雲海恭敬地說:「確實是他殺的,十三個人一個沒活。文才輸給他,是因為梁家子養了一條狗,白龍駒受到狗的驚嚇,文才才摔落馬下的。文才回來以後很是不忿,天天騎著馬進山殺狼,白龍駒現在連狼都不怕,又怎會怕狗?只要文才再碰到梁山伯,他肯定能一雪前恥。
梁山伯確實奔錢塘來了,不過父親大人無須擔心,我已經布置了三道防線,這三道防線環環相扣,防不勝防。就算是他長出翅膀會飛,也進不了我們錢塘!而且,我還設計了幾個圈套,他一旦鑽進去,就會必死無疑。」
梁山伯孤身上路,渾然不知有這麼多人在關注他。現在陪伴在他身邊只有諦聽,知道主人要帶它出去玩,小傢伙高興得爪舞足蹈。
從上虞到錢塘要一路向西行,基本都是山路,行程大約有四五百里,大約要走七八天的時間。
山伯路過上虞縣城的時候,採購了一些出行必備物品,還買了兩副小弩和十把飛刀。這麼遠的路程,山伯可沒想跑著去,他花高價買了一輛帶車廂的驢車,沒雇車夫,而是自己親自趕車。
在南方,馬是極其珍貴的,即使是王公貴族都不一定養得起。但牛和驢還是常見的,不少大戶人家的莊園都是採用牛耕的。驢比起馬來,要好伺候的多,吃得少,耐力強,適合長途跋涉。
諦聽跟隨著驢車一路歡跑,一會兒鑽進山林,一會兒在草地上打滾,看中了哪裡就在哪裡撒泡尿,跑累了就跳到車上,嘴裡叼著石頭或木頭,啃著啃著就頭一歪睡倒在山伯懷裡。
有諦聽作伴,山伯的心情漸漸好起來。穿越過來還是有好處的,起碼狗不用整天關著,出門也不用拴繩子,自由自在的活著才是幸福。
大約走出五六十里地,快要來到龍門山的時候,天也到了中午,山伯找了一個靠近河流的地方停下車,把驢卸下來拴在一塊草地上吃草。先找來乾柴生火,又去河邊打了一鍋水放在火上燒起來,然後才拿出母親為自己準備的乾糧準備吃飯。
諦聽看到山伯架起的火堆,歪著頭看了看,一轉身鑽進了山林之中。山伯正覺得乾糧難以下咽的時候,諦聽叼著一隻肥碩的野兔跑到他身邊,輕輕地把野兔放在他的腳下,然後抬起頭看著他。
山伯驚喜地摸摸諦聽的腦袋,說:「諦聽,好樣的,都能追上兔子了。」
說著話,起身從挎包里取出匕首,熟練地把兔子扒皮去除內臟,放在火上烤起來。
烤熟之後,他和諦聽你一口我一口地吃起來,吃得高興了還把自己在家裡釀製的高度白酒拿出來喝上幾口。反正這個時代也沒有交警查酒駕,可以放開了喝。
一隻野兔山伯根本沒吃幾口,因為諦聽吃得太快了,一大塊肉它嚼幾下就吞下去,然後又抬起頭盯著山伯,那可憐巴巴的樣子簡直能把人的心化了,山伯只好把吃到自己嘴裡的肉再掏出來給它吃。即使這樣,諦聽還沒吃飽,它又去抓了兩隻野兔,讓山伯繼續烤給它吃。
山伯坐在火堆旁反轉著烤野兔,諦聽乖乖地趴在旁邊等著,眼睛盯著架子上開始冒油的美味,不時地砸巴砸巴嘴,還有哈喇子流出。
諦聽整整吃了兩隻野兔才不吃了,然後跑到河邊「吧嗒吧嗒」地喝水,邊喝邊玩水。玩累了就四腳朝天躺在草地上玩,還時不時地打幾個滾。
山伯則把剩下的一隻野兔抹上油和鹽,快烤熟的時候再撒上蔥花、姜、蒜、花椒等各種調料,頓時香氣瀰漫開來。有鮮美的烤兔肉,還有勁道十足濃郁醇香的高度白酒,一場美味大餐即將開始。狗是不吃調料的,鹽也不能多吃,諦聽不來搶,山伯可以盡情享受。
諦聽突然站起來,盯著東南方的樹林凝神戒備。山伯看見林中驚鳥飛起,就知道肯定是有人來了,只是不知是敵是友。
因為有諦聽在,一般的野獸是不敢靠近的。這一帶並不太平,常有山賊出沒。因為是白天,山伯才敢停留做飯。
山伯放下烤兔肉,前臂一伸,就把弩箭抓在手中,虎視眈眈地盯著前方密林。霎時間,氣氛變得無比緊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