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交鋒

昏暗的走廊。

負責人房間。

原本關上的房門打開了半面，和藹的胖大叔站在門外，平淡的表情下親切不再，和藹的目光也沒有了溫度，像是雪層下的堅冰，瀰漫著森冷的氣息。

胖大叔負著雙手，身體像是蠟像一般一動不動，彷彿等待著什麼似的看向走廊的盡頭。

鞋子敲擊地板的回聲不斷靠近著，瑪利亞從走廊的陰影中走出，原本天真的臉蛋變得帶上了幾分嫵媚，巧笑嫣然又悄無聲息的朝著胖大叔這裡走來。

胖大叔的眼神波動了一下，盯向了瑪利亞，在看到女孩含蓄嫵媚的點了點頭后，機器般的退後了半步，用不復往日的冰涼聲音說道，「進去吧。」

女孩誇張的朝著胖大叔拋了一個媚眼，帶著一陣輕笑掠過了胖大叔，走進了房間。

胖大叔額頭一陣青筋暴起，而後卻深深的朝著面前的空氣嗅了一口氣，眼睛里瀰漫著詭異的迷戀，良久，胖大叔神色複雜的瞥了房裡一眼。

細細的傾聽了一陣，在確定了周圍的安全過後，胖大叔才走進了房間，輕輕的將門合上。

沒有絲毫猶豫的走向書房，胖大叔輕車熟路的將角落裡的大型盆栽轉了兩圈，厚重的書櫃中央，拉開了一條縫隙，露出一塊瑰麗的湛藍色石頭。

胖大叔靜靜的欣賞著這塊稀世的寶石，好一會兒，才從懷裡掏出一個豪華球，「出來吧，凱西。」

一隻嬌小的類人型精靈出現，靜靜的漂浮在胖大叔的面前。

「開始吧。」平淡的聲音從胖大叔口中傳出，精神卻崩的極緊，凱西輕輕的回應一聲，眯起的眼睛縫隙中閃過一抹深沉的暗銀色，那是精神力發動的徵兆。

房間微微暗了下來，一層霧般的黑紗籠罩了整個空間，陽光在裡面不斷扭曲，像是穿過多稜鏡一般轉了回去，整個房間顯得愈發昏暗，彷彿置身於異空間一般。

欺詐空間，這就是凱西此時釋放的技能，能夠在一定時間內，將置身能量場的小精靈速度判定修改，讓原本速度慢的小精靈先進行攻擊。

凱西的眼睛驟然明亮了起來，代表著精神力的暗銀色也微微泛起了光澤，空間一陣劇烈的波動，精神干擾被凱西以漫射的方式釋放了出來。

兩種不同的超能力波動以一種奇異的方式結合在了一起，使得書架中的湛藍色石頭起了反應，一股獨特的淡藍色波動從石頭中散發出來，強烈的波動在空氣中顯現出潮水起落般的波浪。

凱西的額頭不知不覺中已經布滿了冷汗，眯起的眼睛也不復剛剛出來時的平靜，吃力的神色迅速的爬滿了它小小的身體。

「堅持住！」胖大叔看都不看凱西一眼，緊盯著石頭沉聲說道。

房間里的精神波動果然加強了幾分，但很快又衰落了下去，不過這已經足夠了，三種波動構成了一種詭異的平衡，然後緩緩凝聚在一起，形成了一個黑洞似的斡旋，立在胖大叔面前。

看著漆黑的斡旋，胖大叔的神色激動起來，「成功了，成功了，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一定會成功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激動的聲音在書房中響起，甚至於胖大叔的眼睛里都浮起了一層喜悅的水漬，但這聲音依然不大，就連最後的笑聲都顯得壓抑和低沉，帶著歇斯底里和大功告成的瘋狂。

胖大叔遲遲沒有動作，站在斡旋前方，陷入了對未來的幻想，直到......

一陣扭曲的波動從斡旋中出現，原本漆黑深不見底的斡旋，也變得有些透明了起來，胖大叔臉色變了變，急匆匆的收拾了一下自己的醜態，長呼一口氣，帶著滿心的喜悅和凝重，一臉複雜的走了過去。

神奇的事情就在這時發生了，像是穿過了某層屏障一般，胖大叔的身影虛幻了起來，漆黑的斡旋開始旋轉，隨著斡旋緩緩消失，胖大叔像是空氣中的泡影一般，銷聲匿跡。

唐歌理所當然的不知曉這其中的一切，此刻的男孩，還昏睡在營地的房間里，草屑和泥濘隨著無意識的翻身，塗在了潔白的床單上，眉宇間的疲憊和凝重，絲毫沒有因為睡眠而得到緩解，像是草繩結一般，擰在了一起。

......

某地下基地。

一間充滿「科學氣息」和機械感的房間。

空氣突然波動了起來，一個漆黑的斡旋憑空而出，強烈的失重感讓隨之而來的胖大叔心裡一悸，踉踉蹌蹌的跌了幾步，這才穩住了身體。

來來往往的人群彷彿沒有看到他一般，依然有條不紊的做著自己的該做的事情，房間的深處不時傳來幾聲撕心裂肺的哀嚎，只有這個時候，這些人中的某一部分，才會感到微微的不自在，不過也就是幾秒的事情，微微僵硬的身體再度舒緩，滿臉木然的朝著原本行進的方向走去。

胖大叔欣喜的看著眼前的一切，這是他夢寐以求的地方，從他加入「組織」開始，從他在BOSS的演講時喊出了口號開始，這裡一直都是。

不過在目標達成之後，野心的種子就會被灌溉上成就和膨脹的雨露——他不再渴望已經得到的東西了，他想要更多。

這種病態的心理存在於組織每一個人的心裡，他是這樣，這裡的科研人員是這樣，瑪利亞，也是這樣。

清脆的鼓掌聲從背後響起，伴隨著緩慢的節奏，一下一下的敲擊在胖大叔的心裡。

很自然的收起之前的狂態，胖大叔低垂眼帘，緩緩的轉過身去，微微欠身表示恭敬，「瑪利亞......大人。」

「呵呵呵呵呵，很不錯嘛，正邦~大叔~」瑪利亞掩著嘴輕笑著，語氣說不出的調侃，「我就知道，你會成功的喲~」

這時的瑪利亞，像是開啟了另外一個人格一般，絲毫沒有十幾歲少女的青澀和清純，解開兩顆扣子的小衣里，一抹豐盈的白色被勒出了誘人的溝壑，捲起的修身的下擺，露出纖細的腰肢，裸露在空氣中的白嫩嫩的大腿，一股混雜著嫵媚的誘惑氣息也撲面而來，像是散出誘惑氣息的女王蜂，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

這感覺，很危險。

胖大叔低下的眼帘一直沒有抬起，只是盯著瑪利亞身前的地方，彷彿那裡有什麼稀世珍寶，之前在營地走廊時的貪婪迷戀，在此刻被收斂的涓滴不剩。

兩個人僵持了十幾秒，都顯得分外淡定。

不做聲色過後，少女無趣的撇了撇嘴，誘惑的眸子投向發福的中年人，眼裡含著一汪春水「真沒意思，我還以為你想要人家呢~」瑪利亞的聲音分外輕佻，窈窕的身子向前傾去，露出頗有規模的事業線，「也不是不可以哦~正、邦、sa、ma。」

一字一頓說不出的誘惑，讓胖大叔渾身都抖了抖，垂著眼帘，聲音有些異樣的開口，「瑪利亞大人，大人還在等著我們，我看還是先去面見大人比較好。」

「呵呵呵呵呵，」少女掩著嘴直起身來，笑聲里說不出的得意，「好吧，既然你這麼忠心，那就跟我來吧。」語氣沒有絲毫尊敬，少女傲慢的轉過身，搖曳著腰臀向前走去。

胖大叔暗暗咬牙，眼睛里掩藏著深重的恨意，低著頭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