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煞氣騰騰

午夜，黑暗中。

兩道身影，飄落在程遠方家房前，環房走了一圈，然後又雙雙投入黑暗中。

身後留下靜謐的小院，在幽幽麗空的懷裡甜蜜的睡著。

睡夢中，程遠方朦朧中闖進了一個莫名的世界。

迷濛中，程遠方感到耳際玲玲作響。

那聲音悠遠綿長，似天籟，如仙樂，聽著聽著，眼看著被子翩然飄起。

接著自己也飄了起來，不由自主的在黑暗中，飛速穿越。

程遠方剛開始，嚇了一跳，怕撞破了頭。

不過，程遠方很快發現，自己可以穿過任何地方，山川不擋，雲霧莫攔。

摸摸身體，程遠方發現自己竟然毫髮無損，也感不到任何疼痛。

程遠方不由興奮起來，主動向著天宇的方向快樂的飛著。

也不知穿過多少道牆壁，跨越多少個山樑，涉過多少河流。

程遠方依舊在飛速的飛著，低頭看去，茫茫龍雲山，就在腳下。

飛馳中，程遠方憑感覺判斷，自己正在向龍雲山的東南上空飛著。

青雲山莊，傾天河岸，傾天柏之上，南宮聽斷和程東來盤膝對坐。

「方兒元神已出竅，莊主師兄小心應對。」

程東來閉目輕思，酒香中幽幽聲來。

南宮聽斷微微頷首，問道：

「在我行功之時，千萬護好方兒家周圍設下的結界，午夜遊魂飄零，別出現意外。

萬一出現什麼意外，千萬回去保全孩子的肉體。如果他不是玄星童子，我會盡一切可能聚住他的魂魄的。

讓孩子有機會輪迴轉世，也算免去一份罪孽。」

聽著莊主師兄的話，程東來身體輕輕一顫。

他心中明白，萬一方兒不是玄星童子，進得繁星歸位陣法之中，以凡人元神對陣，必然遭到反噬。

元神根本沒有任何機會重新回到肉體的。

除非······

「唉！」

空氣中飄蕩著一聲嘆息。

南宮聽斷注視著程東來，淡淡的道：

「我們已是老朽，孩子們還小，雖宿命難為，但我還是希望他能多活一日算一日。

倘若明天我回不去了，切記不要聲張，代為兄風風光光的把這次竟花節辦好。

其他幾位師弟問起，就說我有急事，去清柳國了。」

程東來微微睜開雙眼道：

「如果我猜的沒錯，師兄那日觀星一夜未去密室，一定發現了玄天異象了，對不對？」

言罷，程東來定定的看著師兄南宮聽斷。

南宮聽斷，抬頭仰望北天天罡七星。

天罡七星周圍的四顆詭異的星星，此時彼此又近了許多。

南宮聽斷，猶豫一會兒，道：

「罷了，既然師弟問起，我便說與你聽。

但要謹記，今日你我談話，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要再讓其他人聽到了，答應為兄！」

程東來看著師兄嚴肅的面容，點頭道：

「謹遵莊主師兄之命！」

南宮聽斷抬手指向浩瀚天宇，道：

「師弟請看天罡星和以往有何不同？」

看了一會兒，程東來只見七星閃耀，並沒什麼不妥，看向師兄道：

「還請師兄明示。」

「四星齊聚。」

南宮聽斷，淡然道。

「嘶。」

程東來聞言，倒吸了一口涼氣。

程東來複又向天罡星望去，回憶著族志中四星齊聚的畫面。

突然，程東來感覺到了天罡星的異常。

發現了天罡七星周圍的四顆異星，自己星的異變。

四顆詭異的星星，一黑一白一藍一綠，交相呼應，彼此探望。

「果真如此，不過此中深意，恕小弟愚鈍，難知萬一。」

程東來道。

低首，復又抬起，南宮聽斷有些痛苦的道：

「當四星齊聚的時候，天下風雲湧起，三屆異變，我們青石山莊怕是也進入多事之秋了！」

「三界異變，什麼異變？」

程東來追問。

南宮聽斷搖頭嘆息道：

「恕為兄無能，未能洞破天機，具體異變是什麼，為兄沒有能力悟到！」

南宮聽斷心中無限苦楚，暗道，我可憐的師弟呀！

還是不告訴你了，希望青石山莊滅亡前，你們還能高興幾天！

我等百餘年的兄弟情馬上就化為雲煙了，更可憐山莊幾千口無辜的百姓……

四星齊聚，山莊滅亡，到底怎樣滅亡的呢？

這幾日，南宮聽斷苦苦思索，一直也沒想通。

也許這就是宿命吧，天意使然，自己是根本無法預料到的。

這樣的痛苦如果躲不過，又何必多嚴言呢。於是南宮聽斷謊言不知。

在他看來，讓青石山莊之人在快樂中死亡，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夜風吹送，樹葉沙沙作響，偶或几絲蟲鳴。

一陣沉默后，兩人不再言語。凝神靜氣，將心神與天地合一。

南宮聽斷身後，占星琴琴輕嘯著，靈光一閃，飄落在南宮聽斷的雙膝之上。

南宮聽斷，揮指輕撥，占星琴立刻發出翠玉玲玲之音。

玲玲琴音閃爍著幽藍清冷的色彩，襲向高空黑衣少年身上。

黑衣少年踏著幽藍色色音符，渾然不覺，繼續向高飛蒼宇。

對面，程東來，雙眼緊閉，酒壺飄忽在其頭上。

酒壺瓶瓶口朝下，噴出裊裊千昏酒的酒香，使得方圓山裡空間內，皆是香味飄飄的存在。

程遠方，一路飛速穿越，突然看到眼前出現一棵參天古木。

程遠方仔細一看，原來是傾天河岸的傾天柏，不覺一陣歡呼。

程遠方攢足力氣，身體飛速攀升，一陣飛馳，終於落在了傾天柏樹冠之上。

四下一看，程遠方暗自驚奇，我的天，原來傾天柏上這麼大！

黑暗中，程遠方看不清傾天柏樹樹冠延伸到何方，只覺得不下千萬里的樣子。

在傾天柏樹冠上，程遠方好奇的走了一會兒。

「咦！」

前邊怎麼還有兩個人呢。程遠方詫異的看到了南宮聽斷和程東來。

程遠方好奇的輕手輕腳走過去，站在兩個人面前。

程遠方一看，興奮的喊道：

「哇！原來是長老祖太爺爺！和南宮長老祖太爺爺！你們怎麼會在這裡！？」

然而，兩位長老盤膝而坐，閉目無語，沒有任何反應。

也許睡著了吧，程遠方心想，然後，也打算盤膝坐在他們附近休息一會兒。

然而，就在這時，程遠方突然看見南宮太爺爺巨袖一甩，雙膝上出現一尊怪琴。

怪琴琴身赤紅，琴弦幽藍清冷，靜靜地躺在琴身上。

琴在膝上，南宮祖太爺爺大手一揮，琴弦之上頓時迸射而出無數幽藍蝌蚪一樣的東西，全部沖向自己。

這些幽藍的蝌蚪將自己迅速拖起來，使得自己又飛向了彌散著熟悉酒香的天空，。

幽藍色的蝌蚪越聚越多，最後在腳下聚成了團團藍色雲團。

站在上面，程遠方飛空速度愈來愈快，不一會兒的工夫，便置身在一片星海之中了。

回身四望，程遠方發現，身前身後到處都是，大大小小，五顏六色的星斗。

呵呵，真的不錯，以前只在地上看星星，現在離星星這麼近，何不玩個夠。

程遠方玩心大起，心裡這麼想著，動作隨念飛。

程遠方暗暗詫異奇怪，怎回事？怎麼心裡怎麼想，腳下的金色雲團就帶自己到哪兒呢？

程遠方踏著金色雲團在繁星中，隨心所欲的飛著，看看這個，瞧瞧那個。

突然，程遠方視線中出現七顆藍如大海的星星，組合在一起，像一個巨大的勺子。

噢，認得，這叫北斗星，也叫天罡星。程遠方一眼就認出了天罡七星。

這麼近的距離看到天罡七星，程遠方很開心，踏著幽藍色雲團，快樂的向那裡飄去。

傾天柏上，南宮聽斷琴音不絕。

心念中，北極天空的星域景象，清晰出現在神念之中。

看著黑衣少年踏著占星琴音，向天罡星飄去，嘴角露出一絲微笑。

程遠方漸漸接近了天罡星，想著跳到那勺子里玩一會兒。

「呵呵，肯定很爽。」

程遠方忍不住笑出了聲。

在程遠方接近天罡星尾部時，突然心中生出一種莫名的親切感覺。

心裡暖暖的，好像眼前的星斗，每一顆和自己都十分親近似的。

同時感到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牽引自己，使得程遠方忍不住加快了近前的速度。

程遠方審視著身前幾丈外的天罡七星，隱隱覺得和以前有些不同。

哪裡不同呢？

程遠方一時說不上看來，就是覺得有些不妥。

天罡星是七顆，這沒錯，就是七顆呀。

亮度嗎，的確比以前亮了好多，這也許是在近前的緣故。

程遠方繼續飛近也繼續審視著，目光投向天罡七星周圍，猛然間，程遠方找到了答案。

絕對沒錯，天罡星周圍多了四顆星星。

自己經常打獵，夜間行走，習慣看星空辨時間或方向的，這四顆星以前絕對沒有。

哪來的呢，好奇怪！

幽藍的天宇，似一汪無邊無際的大海，海內不是海水，而是不計其數的星斗。

雖沒有水，但星海一樣靈動，一顆顆星星，像珍珠，像清淚。

閃耀著的星華，相互映襯，隨風飄蕩，恰如大海波濤。

天罡星頭頂那顆綠色的異星，翠色慾滴，瑩潤似玉，凝神望去，讓人感到欣喜。

其星體內部似有翠色雲濤海浪，又像煙濤茫茫，育滿神奇。

左側綺麗的白色異星，內部無限清明，透過它，甚至能看到另一側的世界。

右側是一顆藍色的異星，顏色比天罡星略淡，不過恰到好處，溫潤可愛。

尾部是一顆詭異的黑色星星，其內黑暗無限，似有吞噬一切的感覺。

充滿誘惑，充滿力量。

程遠方審視四顆異星良久，不知為什麼，對三顆異星莫名的喜歡，尤其是離自己最遠的那顆的黑色詭異星星，讓自己倍感親切。

剛才那股親切的感覺，體味之下，程遠方發現，正來自這顆丑黑色異星的。

程遠方慢慢向黑色星星飄去，近了，更近了。

可就在這時，程遠方眼前突然出現一個熟悉的身影……

傾天柏上，南宮聽斷心下無限寬慰。

從琴音星相看來，程遠方的元神馬上就歸位了，一但歸位，就確定是他玄星童子無疑了。

關鍵時刻，南宮聽斷的目光，一刻不離的盯著程遠方的元神。

看到程遠方的元神不停的接近玄星，就差一點點了，南宮聽斷激動不已。

可突然，南宮聽斷愣住了，玄星突然翻出團團黑色光華，湧向程遠方，似乎很是排斥的景象。

而天罡星也突然蒙上一層陰影。

南宮聽斷微愣間，一股巨大，的占星琴反噬之力，自北極天宇逆勢射來。

南宮聽斷腹中一陣翻湧，哇的一聲，一口鮮血，自口中噴射而出。

南宮聽斷腦中一片混沌，眼睛一閉，昏厥過去了。

縷縷夜風吹送，龍雲山遠處，隱隱傳來雞鳴狗叫之聲，東天已微微放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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