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渡番外
京城,繁華如舊,乾元大街人來人往,路旁的小商小販賣力的兜售著自己的商品。熱鬧的人群中,一對夫婦雖著布衣,卻依然惹人注目。
女子開口言道,「阿渡,今日買些麵食可好?」
原來這對夫婦正是百里渡和小玄。
百里渡溫柔的看著身邊的女子,「自然是好,一切但憑夫人做主!」
小玄嫣然一笑,從荷包里拿出幾個銅板,在旁邊的攤位上買了幾個包子。
百里渡接過包子,攬住小玄的腰,「夫人還想吃些什麼?」
小玄還沒等說話,前面忽然亂了起來,接著就傳來一陣小女孩哭泣的聲音。
兩人對看了一眼,百里渡搖搖頭,可看著小玄心急的模樣,寵溺一笑,「那過去看看吧,記住,不要多管閑事,雖然我們生活在人間,並不代表,我們就屬於人間!」
小玄拉著他的手擠了過去,人群中間一個小男孩推打著一個小女孩,可旁邊看熱鬧的人都不敢上前,任由那個男孩踢打著小女孩。
小玄左手掐訣想要看看小男孩的來歷,卻被百里渡止住,「別用神力,這周圍有別的神在!」
小玄乖乖的收了手,隨百里渡隱身了。
這時,又出現一個小女孩,五六歲的樣子,一身黑衣配著紅色的腰帶,長發用一根紅繩束起,皮膚雪白粉嫩,彎眉大眼,精緻的小鼻子,配上肉嘟嘟的小嘴,可愛到了極致。
那小女孩推開小男孩,用手指著他,「你為什麼欺負這個小姐姐,你給小姐姐賠禮道歉!」
那小男孩一看有人敢管他,抬腿踹了過去。當眾人為小女孩捏一把汗時,那小女孩抓住了男孩的腳,用力往上一抬,把他摔倒在地!
男孩從地上爬了起來,不要命一樣沖了上來,「你敢打我,我要你的命。」
女孩忽然動了,兩個大嘴巴抽了男孩的臉上,傲嬌的小身子站的筆直,身上自然而然的散發出王者的氣勢,「第一巴掌是替這個小姐姐打給你的;第二巴掌是替你父母教育你的,記住,以後不準欺負人!」
小玄隱在暗處,讚許的說,「阿渡,這個小女孩太霸氣了,我倒想知道是哪位仙家的孩子。」
小玄說完,見百里渡沒動靜,她側頭,忽然發現他已經淚目了,她拽拽他的手臂,「你怎麼了?」
百里渡搖搖頭,示意她繼續看。
這時,人群中出現一位黑衣男子,這男子氣宇軒昂,眉目間散發睥睨天下的傲氣,尊貴的氣勢,讓所有人都噤聲了。
小女孩看到他,忽然跑了過去,跳入他的懷中,稚嫩的聲音竟是帶著些哭音兒,「子墨,他欺負我!」
「墨玄不哭!」子墨輕拍著她的後背,墨黑的雙眸睨了一眼那小男孩。
當小玄看到子墨的時候,她愣了片刻,當她聽到小女孩名字的時候,眼淚控制不住的往下掉,她想撤掉隱身,卻被百里渡攔住。
小玄哭著說,「阿渡,那是我們的女兒,她已經長這麼大了,而我們沒有盡到一天做父母的責任!」
百里渡安撫著她,「先看看子墨怎麼處理!」
小玄擦乾眼淚,卻發現子墨已經把那個男孩的名字從生死簿勾去了。小玄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就因為墨玄哭幾聲,就直接把人勾走了,這子墨也太寵著孩子了吧!
趴在子墨肩上的墨玄,看到倒在地上的小男孩,破涕為笑,啪唧一聲親在子墨的臉上,「還是子墨對我最好了。」說完這話,抬起小手霸氣揮去,一陣淡粉色的光撒了出去,「子墨,我已經把這裡人的記憶都消了,我們走吧!」
子墨點了點她的小鼻頭,寵溺的說,「你呀,以後不準擅自來人間多管閑事!」話落,子墨忽然皺眉,「墨玄,你先回天庭,這裡有不尋常的仙氣,我再逗留一會兒!」
百里渡隱在暗處,抓住小玄的手,悄無聲息的離開了。
京城近郊,一處不起眼的院落,百里渡帶著小玄現身了,他看著還在哭的小玄,把她擁入懷中,「別哭了,看到墨玄這麼好,你應該開心才對!」
小玄在他的懷中,淚眼朦朧的說,「阿渡,當初所有人都以為我們為六界碑獻身了,我們也隱居了這麼多年,可我真的想孩子,想抱一抱她。」
百里渡一聲嘆息,「其實,子墨應該知道我們的事,你想,太上老君的煉丹爐連個石猴都煉化不了,又怎能煉化尊位上神。一會兒他來了,你和他道個歉吧!」
話音剛落,外面響起敲門的聲音,百里渡鬆開小玄,打開院子的門,門外正是子墨,百里渡笑道,「好久不見!」
子墨的目光越過他,看向院子中央的小玄,她依舊很美,依舊是一眼萬年。只是他早已放下心中的執念,今日再相見,心中也只剩坦然!
百里渡側身,把子墨讓了進來,「玄兒,給子墨泡一壺茶。子墨,坐吧,我這裡比不了玄冥宮,都是粗茶淡飯,怠慢了!」
子墨收回目光,眸中是釋然,「阿渡,當初六界碑祭成時,我真以為你們都灰飛煙滅了,後來,我看過好幾次六界碑,發現這六界碑只有你們的神力,卻並沒有元神,我大概就猜到其中關竅了,你們是想隱於人間逍遙自在;既然我能看出來,東昊也一定能看出來,所以,我就在六界碑下了封印,希望你們的秘密能延續下去。沒想到,我們這一別竟是這麼多年!」
說話間,小玄提著茶壺從屋裡走了出來,給兩人滿上茶,她站在百里渡的身後,「子墨,對不起!」
子墨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起身,「沒什麼對得起對不起,知道你們很好,我就回去了,既然選擇了隱姓埋名,以後好好過日子吧!」
「子墨。」百里渡見他要走,開口說道,「墨玄她…」
子墨笑笑,「孩子過的很好…」話說了一半,忽然抬手朝門邊揮了過去,一個小小的黑色影子現身了,正是百里墨玄。
「子墨…」墨玄跑了過來,揚著小臉問道,「他們是誰?」
「你這孩子怎麼這麼不聽話,讓你先回去,你跟我到這裡作甚!」子墨的話雖是責備,可語氣中卻盡顯寵溺。
百里渡和她招招手,「墨玄過來,我是子墨的朋友。有禮物送給你。」
說完,平攤手掌,藍光一閃,掌心出現一柄長劍,古樸中透著光華,劍鞘上一龍一鳳兩個圖騰栩栩如生,彷彿要飛出升天一樣。
墨玄被寶劍吸引,一路小跑奔了過去,「叔叔,這是什麼劍?」
百里渡把寶劍放到墨玄的手中,「此劍名曰軒轅,乃神道之劍,劍之鼻祖,蘊含無窮無盡之力,子墨有劍譜,你和他要來就可以修鍊了!」
小墨玄拿著寶劍反覆看著,高興的眼睛都彎成了月牙,「謝謝叔叔!」
百里渡拍拍她的肩,忽然掌心爆出藍光,將墨玄籠罩其中,而墨玄也失去了意識。墨玄漂浮在空中,那片淺藍色的光圍繞著她的身體,漸漸地,她把藍光都吸收了。
百里渡一揮手,把墨玄送到小玄身前,小玄抱住孩子,在她的小臉蛋上親了親,眼淚不停的往下掉,她握住孩子的小手,一道金黃色的光緩緩注入孩子體內,待金光消失之後,她不舍的鬆了手,把孩子送到子墨的身前。
百里渡把小玄攬入懷中,用力握了握她的手,然後和子墨說,「我給這孩子渡了五萬年修為,小玄也給她渡了五萬年修為,子墨,好好照顧她,大恩不言謝!」
子墨抱住墨玄,看了他們一眼,「你們的事我不會到天庭上去說,也希望你們以後不要打擾墨玄的生活,我會抹掉她的這部分記憶,告辭!」
小玄目送子墨離開,她靠在百里渡的懷中默默垂淚。
百里渡知道她心裡是念著孩子,可他也沒有別的辦法,只能安慰她道,「玄兒,一切自有定數,墨玄也有她的定數,你不要太難過!」
小玄抬起頭,擦著臉上的淚,看著他溫暖的容顏,展顏一笑,「沒事,如果當初真的用元神祭了六界碑,也就不會有今天這一切了,阿渡,有你陪在身邊,才是我最好的歸宿!」
兩人相擁在這裡,天地間的一切都安靜了,風起雪落,蒼白了世界,也模糊了曾經的情殤,世間之事也如了這片片飛雪,落下便散了,散了便淡了,融化了傷痛,剩下的生活便純粹而美好!